第一百一十四章 眼光放長遠一些
許老爺眸子裏透著陰霾。
要不然怎麽那麽巧，昨晚成功做出了豆腐，今天就做不出來了。
而那丫頭一向膽小，出了這樣的事她不但不害怕，還突然突然跳起來挑釁辱罵王掌櫃，使得一向有分寸的王掌櫃要對她一個姑娘家用刑。
而她一開始受刑，那邊那邊巧正好衙役們就來了。
那邊老陶看許老爺不善的過來，也走了出來，護著寧心瑤。
“你想幹什麽？”
說實話，他也是才知道，這一場局全是這小丫頭一個人做下的。
而且，是從一個多月前就布下了。
老陶是老實人，有些尷尬，總覺得自己理虧。
寧心瑤就無所謂了。
她扒開老陶，定定看著許老爺。
“棉娘本來就是我的人啊！”
可……
“你怎麽能這麽做？”
許老爺厲聲責問。
寧心瑤一攤手。
“我怎麽做了？我家棉娘好好生生的幫我做事，是你們非得要作妖想偷師。要知道這世道偷師偷技被打死都是活該，若不是你們存著歪心思，我又如何能礙得著你，還害得我家棉娘得了一頓打，你說說，這事到底是我錯，還是你自己存心不.良最大惡極？”
說完又道：“你可以花錢讓棉娘不再上告，但棉娘再上不上告，也是我說了算的，你如果想鬧事的話，我一樣奉陪哦。”
言下之意是棉娘這事你花錢能擺平是因為我默許了，還不想往死裏搞你，若你還不識抬舉，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你！”
許老爺深吸了一口氣。
似乎事情也確實是如此，還是不宜傷了和氣。
而且，他隻有三天時間。
如果不想賠錢，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這些他簽下的單子分給陶氏作坊。
這些錢他還賠得起，但是卻也得傷筋動骨。
他還有一個傻兒子要養，並不想硬碰硬。
“算了，你一個小輩，我也不計較你給我設的局了，總之這也是說不清楚的了。”
他眼睛裏的恨意漫漫消失，剩下的全是笑意，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不打不相識，這事就當是我們相識的契機了。福泰來東家許某拜會陶氏作坊的管事寧心瑤姑娘。”
許老爺供手一輯，有禮有節的樣子頗有幾分紳士風度。
他現在有個更好的主意，若此事成了，不但此次危機解決，還能有更好的利益。
老陶是個什麽人，這麽多年做門對門，許老爺早就知道了。
這作坊做主的是這丫頭，說了算了也是這個丫頭。
他眸光略過老陶，看向寧心瑤。
“這樣吧，你應該也知道我手上有二十五家飯莊子的供貨契約，他們想上新菜豆腐和我簽了契約，他們給我出的價是五文一斤，我一家簽的是一天供應五百斤。算下來，光一家一天就是二千五百文，二十五家折算銀子就是小一百兩銀子，一個月幾千兩銀子的流水，豆子我也有好幾十萬斤，足夠供應，我也不強迫你們作坊賣方子，我隻要你們派人過來幫我作坊做成豆腐，就算入股我許家的作坊，不需要多的一分錢，你們就可以坐收漁利。”
因為此時已是下午，也沒什麽人吃飯了，所以飯莊裏也沒客人，老陶家的婆娘媳婦就都出來了。
老陶的婆娘和陶然媳婦聽了許老爺這話，聽他這一算，一個月就是幾千兩，心裏不禁晃蕩，眼神發亮，均情不自禁的搖自家男人的胳膊，暗示要趕緊答應下來，這許老爺可是個精明人，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若真是又有豆子，又有了飯莊的單子，也不要他們出方子，隻要點豆腐的時候他過去一下就可以了，不花什麽心思，但卻這麽多收入，他們老陶家一下子就要發了啊。
老陶和陶然雖然沒有陶然媳婦眼睛那麽亮，但是卻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
不想寧心瑤卻是十分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行！”
這麽好的條件居然拒絕了，在場的全都傻眼了。
“為什麽？”
許老爺急了，“你要是還覺得我讓的利少了，咱們可以再談，我還可以……”
還可以再讓？
陶家諸人心裏打起了算盤。
卻隻聽寧心瑤悠悠說道：“這不是利不利的問題，而是誠信的問題，我們作坊之前已經放出去話了，也簽了幾家合作的店鋪，說好了一條街道隻給一家供貨，如今你簽的這二十幾家，隻怕是將牙城裏高檔的飯檔子全都打在其中了，那我們之前說出的話不就是放出去的屁，陶氏丟了誠信，日後哪裏還有人相信我們陶氏，和我們陶氏做生意？”
許老爺卻是笑了，“若隻是因為這個顧忌，那好說啊。給二十幾家飯莊子供貨的是我許氏作坊，並非陶氏，這與你之前與他們簽的契約並不相衝，其它店鋪的豆腐又不是你們陶氏送的，自然不算違約。再說了，就算他們要介意，那也隻有八家，隻要退了押金就可以了，若你們手頭緊，這押金我可以出。”
老陶一家都是做小本生意的，這飯館子也是祖傳的街邊小鋪慢慢改建才有了如今這規模的。
一個月幾千兩的生意，一年下來那不得好幾萬，自然心動。
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老陶和陶然沒說話，老陶婆娘急了。
“丫頭，要不，咱就答應了吧。”
寧心瑤卻不看她，隻看著老陶問：“陶伯，您還記得當初說要開豆腐作坊時，我許諾您的話吧？”
老陶鐃頭，“我，我記得。”
“那您再說一遍。”
“你說要讓陶氏作坊響徹大晉，讓所有人都知道豆腐是出自於我陶氏的作坊。”
“是啊。”
寧心瑤笑著點了點頭，又指著許老爺對著老陶說道：
“但如果今天答應了許老爺提出的條件，那麽，陶氏作坊自己就失了誠信也沒了自已的獨門生意，供貨的是許氏作坊，那麽日後世人就隻知許氏作坊，而不再有陶氏作坊。如果您願意，那我也沒有任何意思。”
當然不能願意了。
豈可為了眼前短暫的利益而將光耀門楣蔭蔽子孫的事給耽誤了。
他是被什麽狗s糊住的腦門子嗎。
剛剛居然還在那裏猶豫。
那許老爺就是隻老狐狸，今天說與他合作，明天等過了難關，回過頭來就會排擠他。
許氏作坊冠的是他許氏的姓，他自然是東家，作坊又是他出錢建的，作坊的房子是他的，飯莊子的單子是他拉的，他下麵還有掌櫃的帳房先生等等，他哪裏是對手，隻怕要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到了那個時候，還有他陶氏什麽事兒。
老陶打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將所有陶家人給趕了下去。
“我們陶氏作坊作主的一向隻有一人，那就是寧心瑤姑娘，許老爺有任何事都可以和寧姑娘談。寧姑娘的意見就是我老陶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