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入局
福泰來的掌櫃笑看著棉娘。
“如果姑娘不嫌棄，來我福泰來飯莊可好，老夫願意一個月三兩月銀請你過來當我們許家作坊的管事。”
一聽一個月有三兩月銀，棉娘再也不看寧心瑤一眼，直接就跟著那掌櫃的去了福泰來。
寧心瑤看著棉娘就這麽走了，樣子急得不行。
福泰來的掌櫃卻挑釁的看了寧心瑤一眼，得意的哈哈大笑。
那邊老陶知道這事之後，還專門找到了福泰來的掌櫃那邊，還被轟了出來。
隻氣得他要死要活的。
也後悔得要死。
福泰來的掌櫃卻在那邊喝茶臉上笑開了花。
福泰來早就覬覦陶氏豆腐作坊的獨門生意。
作坊也是現成的，早就備好了的。
就連做豆腐用的原料是牛豆他都早就知道了。
這個真瞞不了他，那個叫劉勇剛的之前每天都上山去撿豆子，然後過來賣錢，隻要他讓人盯著自然知道原料是什麽。
他本來是想將原料公布出來，去壞對麵的生意，但後來報給東家，東家想了想，卻沒有讓他這麽做。
說那樣隻是損人不利已。
又說這陶作坊蠢得很，做出來的豆腐居然一條街隻供一家飯莊，若他們能做出豆腐，必是來者不拒，不但各個飯莊要供上貨，就連那菜市場，各大官人府人，他也得派人送貨，要是附近所有城鎮的人都到他家買豆腐，都來他家訂貨，那他不就發死了，還是東家聰明。
就為了這事，東家早就派了人暗中到別的城裏去收了牛豆。
如今一切準備就續隻等東風了。
而前幾天，那沒心眼的寧丫頭，將製豆腐的所有秘方都教給了老陶，那個棉娘也都學會了。
隻是前兩天還不肯毀了姐妹情誼，不願意過來，今天想來與情.人吵了架，姐妹情也斷了。
當天許氏豆腐作坊就開始工作了。
到了晚上就做出了豆腐。
福泰來的掌櫃本來就是人精，早在棉娘來之前就將他們許氏作坊也能做出豆腐的消息悄悄的散給了知大飯莊的掌櫃。
今天豆腐一做出來，自然是直接就送往牙城幾個大飯莊裏請飯莊的掌櫃品嚐，要與對方簽訂供貨契約。
豆腐自入了牙城就開始大賣，並且十分受歡迎。
要知道這天冷了，下起雪了，青菜果蔬早就沒有了，天氣幹燥虛火上升，這豆腐不但味道好，還能清熱解毒，隻要是上了這菜式的飯莊，每天客似雲來，晚到的，還點不到豆腐這道菜。
各飯莊自然都想上這道菜，可那陶氏作坊又是一根筋，一條街道隻賣給一家，就連他們自己想吃這美味，也得去對家的飯莊子。
他們也是氣得沒有辦法。
這下好，這陶氏作坊對麵的福泰來飯莊東家許老爺也開作坊，做出了豆腐，他們自然是高興得不行。
正因為這些原因，福泰來的掌櫃一晚上，就一連簽了二十五家飯莊的供貨契約。
老陶和陶然聽到這個消息，心頭錐痛，失望悔恨，各種不適。
而那邊已經在這邊簽了契約的八家店鋪聽了消息，大晚上的都找了來，要求他們賠款。
當初說的收了他們巨額押金，是保證一年內獨一無二的供貨的，如今聽說隔壁左右都有豆腐供應了，他們再也不是獨一無二了，怎麽可能還押銀子在這裏……
老陶和陶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隻得大晚上又將寧心瑤找來商量對策。
寧心瑤卻說不急。
隻告訴來拿銀子的管事們，如果退了押金，那麽，他們作坊的豆腐再不對他們開放。
語氣十分硬氣。
那幾個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起之前的事，覺得銀子的事也不急於一時，隻留下話說，三天後陶氏作坊如果還不能解決此事給一個交代的話，他們就如何如何。
……*……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事情就急轉而下。
頭天晚上許氏作坊明明做的豆腐挺好的，這天牙城那邊派人來取豆腐，作坊的人卻讓來人先等著。
原來，豆子都磨好了，那邊新請的管事棉娘卻怎麽都點不出豆腐了。
直到了正午時分，豆腐還是沒有一點出來的跡象，福泰來的掌櫃氣得直哆嗦，直接就將棉娘給抓了起來，嚴刑拷問，完全不知道外麵已經被衙門裏的人給圍了。
幾個衙役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就將掌櫃的還有夥計給帶走了。
隻說有人告福泰來對良家女子亂用私刑。
小鎮就和現代的鄉鎮一樣，並沒有衙門，但是卻設有一個辦事亭，亭下管轄著一鎮的事務，還有文職的文書與幾個平時維護鎮子平安的衙役。
報事的是陶氏作坊裏的管事寧心瑤，出事的是對麵福泰來飯莊東家新建的作坊裏管事兼福泰來飯莊的掌櫃。
兩邊看起來都有些身份的樣子，亭長也不好審理，想將此事一並送與牙城的衙門，讓縣令大人處理。
但那許老爺還頗有幾分能耐，找到了棉娘的婆家尤家，大概是出了些血，那婆家尤氏親自趕了來，隻說她們家不要上告，要將棉娘領回家去。
既然苦主都不告了，那這事自然而然就了了。
隻是，官家的事了了，私下的事卻了不了。
昨晚就說好了今天開始送貨，可都這麽晚了，午時都過了，豆腐卻連影子都沒有，很快，牙城那些與福泰來簽了契約的飯莊子就都找了過來。
寧心瑤直接端了個板凳坐在門口，眯著眼看福泰來的笑話。
勉強將幾個飯莊子的人應付走，許老爺是一個頭兩個大。
對的，福泰來背後的東家就是許老爺。
這個許老爺就是劉家莊那個曾經想納寧心瑤給兒子做妾的許老爺，也是做局收了寧家大房田契的那個許老爺。
從前一直高高在上運籌帷幄的許老爺，今天是垂頭喪氣，回頭隻將掌櫃的罵得是狗血淋頭。
豆腐做不成，那麽他花大價錢收到並運回來的牛豆就一文不值了。
牛豆確實是不貴。
但一耐不住他收的多。
因為想擺對麵一道，足足收了有幾十萬斤。
幾十萬斤的東西運過來，運費就更貴了。
牙城四周都是山地，全憑牛車爬山涉水，又要得急，如此算來自然花費不小。
這要是以前，自然隻是九牛一毛，可如今，他還要麵對二十來家飯莊子才簽了契約的高額賠償。
他的錢可全都砸在地裏和豆子裏了。
許老爺從福泰來出來的時候，正看著寧心瑤吃著瓜子看著他笑。
打鷹的，看到打鷹人，天生都有一種感應。
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算計別人的同時中了別人的圈套。
他眸色越來越沉，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看著寧心瑤冷笑一聲，問：“棉娘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