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好像想起了什麽
因為顧夕惕的暈倒,扶桑姑娘失去了對蘇乾乾最後的溫柔體麵。她守在顧夕惕的床前,看著臉色蒼白的顧夕惕,不許蘇乾乾靠近。
見扶桑的情緒如此激動,蘇乾乾也沒有麵前,隻遠遠地看著顧夕惕,兩人的眉頭都緊緊地蹙著。
“顧將軍讓你陪著散步,隻是散個步,怎麽會變成這樣?”扶桑的語氣中既有對顧夕惕的擔憂,又有對蘇乾乾的怨氣。
“顧夕惕突然說他頭疼。”
蘇乾乾當然不能告訴扶桑,是因為她給顧夕惕看了那枚戒指。
“頭疼?”
“嗯。”
“定是吹了涼風,受了寒。”
蘇乾乾此時緊緊地捏著那枚小小的戒指,手心裏都冒出了細汗。顧夕惕這次看到戒指的反應,並不像之前小桃說的那樣平靜。
她以為他想起了什麽,所以才不斷地問題,試圖幫他回憶起更多。
可是……
好像有點操之過急了。
他看著信倒是看得聽仔細的,就是這眉頭怎麽靠得越來越近了?蘇乾乾記得她也沒寫什麽特別過分的話啊!
“顧將軍自是知道淺淺的字跡的,不知看完這信,作何感受?”
顧夕惕依舊沉默著。
可總是這樣,柳如煙也不會放棄啊?蘇乾乾想了想,還是得自己出馬,於是站起來,端著笑說道:“方才母親也說了,愛慕顧將軍的女子多的是,天下間長得像的人都多了去了,何況是這長得像的字?”說完,她又看了一眼顧夕惕,“你說是吧?顧將軍。”
如果說看完信,顧夕惕臉上的表情多半是疑惑和不解,那麽此時聽完蘇乾乾這番話,他臉上已然帶著掩蓋不了的怒意了。
眼尖的柳如煙也是一瞬間就捕捉到了他臉上表情這微妙的變化,鎮定自若地開口:“這是或不是,顧將軍心中自有定數。”
柳如煙這一下,便把轉盤轉到了顧夕惕這兒,一副都是顧將軍說了算的表情,蘇乾乾總算可一放下心了。
“此字跡確實出自三小姐。”
顧夕惕淡淡的語氣說出來的話,讓蘇乾乾覺得異常不可思議。
怎麽回事?他們不是一夥兒的嗎?幹嘛要說這是她寫的啊?
雖然這本來就是她寫的,可是她又不是蘇淺淺,顧夕惕又不記得蘇乾乾,認出這個字跡就很離譜啊?
蘇乾乾鼓著圓圓的眼睛看著顧夕惕,向他表達自己心中的疑問。
顧夕惕的目光短暫的和她相遇之後,隨即便撇到了一邊,臉上的怒氣仍未消散。
“顧將軍此番可算是承認了?”柳如煙從顧夕惕的手中抽回了信紙,拿在手裏問道。
顧夕惕抬眸,目光毫無溫度,“承認何事?”,聲音依舊溫潤但涼薄。
“方才顧將軍親口所言,此信卻乃淺淺寫下,這不就是承認了你與淺淺的關係嗎?”年輕人總是喜歡裝傻充愣的,柳如煙倒是不介意多點撥他們一些。
“母親,我和顧將軍真的不熟的!”
顧夕惕還未回答,蘇乾乾倒是急匆匆地開了腔。
剛剛她想了一下,如果她和顧夕惕假裝在一起的話,好像確實可以躲了和平南王的婚約。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擺明了就是這柳如煙的圈套啊!若是她和顧夕惕其中任何一個人背了這個鍋的話,那豈不是正好中了柳如煙一石二鳥的詭計了?
顧夕惕怎麽說也是被她蘇乾乾罩了二十多年的兄弟,怎麽能被這個老女人算計呢!蘇乾乾走到柳如煙的身邊,挽著柳如煙的胳膊,擺出一副乖巧女兒的模樣。
剛剛蘇乾乾喊出的那句話,本就好像是一根刺,一瞬間便準確無誤地紮在了顧夕惕的心髒上。他看著蘇乾乾的目光涼意更加的深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蘇乾乾接下來的話,會讓那根刺一點一點地往它心髒的更深出紮去。
“母親,整個京都的人,誰不知道我就要嫁給平南王了?那可是京都第一美男啊!淺淺從小到大,雖然一直都不怎麽聰明,但也不至於傻到,放著這麽大好的姻緣不要,做出這樣不知禮數的傻事啊!?”
蘇乾乾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胡扯了這一通。
“可這丞相府的老人誰又不知道,你娘親在事的時候,你身邊時常跟著個做雜事的下人?”柳如煙說完特意看了一眼顧夕惕,“我說這話本無意冒犯顧將軍,隻是淺淺似乎大病之後,記性便差了太多。”
又拿蘇淺淺和顧夕惕以前的事來說,這不是欺負她不知道那些事兒嗎?
蘇淺淺用微笑掩飾了一波尷尬,又一次開口道:“母親也說了,我大病了一場,前塵往事自然也當隨著病痛去了……”
如果前麵那些隻是一根越紮越深的刺的話,這句話便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在顧夕惕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劃破了他的胸口,讓裏麵的鮮血像雲海一般翻湧。
盡管這不是他第一次聽見這句話了,但仍然讓他痛的好像無法呼吸了。
自土匪洞回來,顧夕惕一直覺得蘇淺淺和以前大有不同。不僅是性子開朗了許多,人也變得更加能說會到了,還有是不是就會做出的怪異的行為舉止。
甚至有的時候,他好像能透過蘇淺淺看到另外一個人,一個和蘇淺淺截然相反的人。
但蘇淺淺又總是會不時說出這些勾起他曾經回憶的話,比如剛剛,五年前,她大病初愈之時,也同他說過同樣的話,隻是神情和語氣比現在看上去聽起來更加的冰冷罷了。
所以他隻能被迫去選擇那僅剩的唯一一個理由。
她失憶了。
“對吧?!顧將軍?”蘇乾乾見顧夕惕不知道在發什麽呆,便又重新問了一遍。
顧夕惕回過神來,穩定了一下情緒,開口道:“前塵往事不可追,三小姐活的通透。”
蘇乾乾對顧夕惕微笑了一下,心想著這小子終於是開竅了。
“蘇夫人,不知那信,我能否再看看?”顧夕惕對柳如煙說道。柳如煙狐疑地看著顧夕惕,打量著他的想法,但還是把手中的信遞給了顧夕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