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意外?謀殺?(一)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
江永恒那幾句不清不楚的話,就像一段魔咒,在我耳邊不停地盤桓。我有種感覺,江永恒和齊致遠之間一定有著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又是秘密……
一想到這個詞,我的心就止不住地一陣抽搐。但凡是秘密的事,幾乎沒有一件是好事。我真的不想再知道什麽秘密了。
最後一次撥打溫蒂的電話,依然無人接聽。我想,就算她接了我的電話,隻怕她也不肯聽我的話吧。
雖然這樣安慰自己,我心中仍然惴惴不安。
回到辦公樓,剛走出電梯,就看到公司的安保隊長摩爾先生正從齊致遠的辦公室走出來。見到我,他還客氣地衝我打了個招呼。
我三步並作兩步衝向齊致遠的辦公室,他正收拾著桌子,好像正要出門。
“齊致遠……”我遲疑著問,“你……要去哪兒?”
見到是我,他溫婉一笑,說:“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做什麽?”我的心不覺一緊。
他笑著說:“你來找我做什麽,我不就找你做什麽囉。今天想吃什麽?中餐還是西餐?”
我勉強笑了笑,說:“隨便啊,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好了。”
他說:“那就吃快餐吧。中午時間太緊。”
若換了從前,我一定會追問,“你下午還有什麽急事嗎”,但現在,我忍住了。我隻是順從地說:“好。”
“這麽乖?”他有些意外,眼中溢滿笑意,牽住我的手,欣然而出,向餐廳走去。
我惦記著江永恒交待我的事,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明顯心不在焉。
“小艾,”齊致遠突然問,“工作不順心嗎?”
“沒有了。”我努力對他笑笑,心中卻在猶豫,要不要向他追問他是否見過了江永恒的女朋友。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糾結過。我一向都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但吃夠了任性的苦,我害怕了。我現在惟一確信的事就是,齊致遠不跟我說的事,一定是我知道了沒好處的事。既然如此,我為什麽還要去追根究底呢!
可是,江永恒偏偏找上我……
人世間的事,總是這樣錯綜複雜。
齊致遠看了我一眼,沒有再多問。他很快吃完,抽了紙巾擦擦嘴,說:“小艾,你在行政部也待了一段時間了。我看你下周換個部門,換到銷售部去吧。這兩天就先在家休息好了,好好調整調整。銷售部可不比行政部輕鬆呢。”
“那也好。”
我看看時間,江永恒還有兩個多小時差不多就該到舊金山了,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齊致遠略一點頭,說:“我下午還有事,晚上可能趕不回來吃飯。你自己去吃,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還可以找康妮。”我隨口找了個擋箭牌。他晚上不回來吃飯,豈不是免去了我向他解釋為什麽要一個人去舊金山的原因。
他笑笑,說:“你也別老霸占著康妮,不然斯蒂文會有意見的。”
看他語氣如此輕鬆,就算是見過江永恒的女朋友,應該也不會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吧。我不禁也跟著輕鬆了起來。
“我知道啦。”
我們在餐廳門口分手。看他步入辦公樓,我便迅速調轉方向,跑到車庫開了車出來,向著舊金山機場飛馳而去。
到了機場,時間剛剛好,我給江永恒打電話,他手機仍處於關機狀態。於是我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下,給他發了短信,好讓他一下飛機就能收到我的訊息。
咖啡一杯一杯落了肚,可江永恒卻始終沒有露麵。其間我給他打過幾次電話,開始一直是無人接聽,再後來,竟關機了。
莫非江永恒已經找到了他的女朋友,又不方便當著她的麵和我見麵,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取消了我們之間的約會?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必須趕在齊致遠回家前回到家。
我匆匆結了帳,又開車往回趕。到達農場的時候,夜幕早已降臨。辦公樓好幾層的燈都還亮著,包括齊致遠的辦公室。
我把車還到車庫,回了家,發現齊致遠仍然沒有回來,不禁長長籲了一口氣。這次算是過關了吧。
剛洗了把臉出來,突聽門鎖扭動,齊致遠推門而入,滿臉倦容。
見到我,他隻是淡淡打了個招呼,便歪進沙發裏,再也不想動彈了。
“很累嗎?”我攏過去,跪坐在他身旁,抱住他的臉。
他徐徐睜開眼,看到是我,隨即又安心地合上眼皮,喃喃著說:“是啊。你晚上吃的什麽?”
我含糊著說:“就吃了點麵包。”
“怎麽啦?食欲這麽差?”他抬起胳膊擁我入懷,手指在我臉上柔柔地摩挲著。
“你不在,我哪裏會有食欲了。”我在他手指上輕輕咬了一口,他吃痛,鬆開我,我便趁機往旁邊挪了挪,不高興地說,“還說什麽有點事做人就不會胡思亂想,可你倒好,一做起事來,連陪我吃飯都保證不了。那我在與不在,又有什麽區別?”
“嗬。”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開心了,“說好了我們要結婚的嘛。結婚要準備多少事你可不知道……”
我打斷他說:“結婚隻要一枚戒指,兩個人就好,還要準備什麽?”
他把我的手抓過來,握進掌心,說:“是,結婚說簡單就這麽簡單。但是我不可以這麽隨便的。結了婚的男人將來敷衍妻子的時候多著呢。難道你想我從婚禮上就開始敷衍你嗎?”
“你總是有理由的啦!”我總是辯不過他。看看火候也差不多了,耍點小性子就能轉移他對“晚餐”這件事上的小小疑問,我還是見好就收吧。
齊致遠輕輕問:“到時候你想去哪裏度蜜月?就在美國還是去歐洲?那一年說帶你去九曲花街,說到現在也沒帶你去。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補上。”
這麽久的事他依然放在心上。我心中暖暖的,情不自禁地靠在他肩頭,和他一道憧憬起來:“好啊,一言為定。你這次可不能再放我鴿子了。”
“放不了。”他笑。
“那我除了去舊金山,還要再去一次阿拉斯加。”
“你不是去過了嗎?”
“那怎麽一樣,那次是跟別人去的嘛,我要你跟我一起去。阿拉斯加真的很美。”
“那還去歐洲麽?”
“去!當然去!我要去威尼斯,親眼看看那個剛朵拉長什麽樣兒。”
“好,不但要去看,還要去坐呢……”
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著,直說得手舞足蹈,興奮得好像明天就要啟程一樣。
他身上突然傳來一陣振動。不等他反應,我搶先一步找到手機,果然是這個壞東西在作怪,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喂?”我不客氣地接起電話。
“艾小姐?”對方遲疑著說,“我是摩爾,請問齊先生在嗎?”
齊致遠聽到他的聲音,要來接電話,我卻跳到一邊,故意說:“他現在在洗澡呢。有什麽事,我待會兒轉告他。”
摩爾先生卻支吾著說:“哦,那我待會兒再打來吧。”
我掛了電話,將手機扔還給齊致遠,開玩笑道:“他對你還真忠心。”
齊致遠卻沒有笑。他拿了手機徑自走向書房,關上門。
他這種反應讓我覺得很不安。
我腦袋裏就像有兩個自己在激烈地爭吵著,一個在說:“快跟過去聽聽他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