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做個好孩子（七）

  “小艾！”他從車裏鑽出來，像沈亞傑之前那樣將我攔住，“你要去哪兒？” “不要你管！”我本來打算直接走回家的。現在他這麽緊張，我偏要讓他更擔心。 他果然一把抱住我，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我們不要吵了好嗎……我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以後都不許再見那個沈亞傑。” 我翻著眼皮悶哼一聲：“說來說去，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好吧，我不說了。總之以後都不許再去酒吧之類的地方了，一切都OK。好嗎？”他立即表態。 我甩開他的手，自顧自地往前走。這麽容易就被他說服，那我今後再生氣，豈不是還沒等我發作就要被他拍熄了？ 齊致遠緊跟著趕上來，一路走一路望著我，頗有種黔驢技窮的落寞。 我禁不住撲哧笑出來。 他呆立在原地，靜靜望著我，就好像我滿腹的委屈全轉移到他肚子裏去了一樣。如果痛經也能這樣轉移就好了……我定了定神，歪著頭望住他，突然問道：“你捉過奸嗎？” “捉奸？”想必那一刻，他一定汗毛倒豎，頭皮發麻，就快要不認識我了。 “嗬，對啊。你還記得江永恒這個人吧？”我嗬笑。 他臉上的肌肉微微一搐，不高興地說：“記得。你媽媽說他是個流氓。” “是啊。這個流氓，可是我小時候最好的朋友。那時我才五、六歲吧，根本不明白什麽叫‘捉奸’，他說帶我去充數，我就跟著那一群人去湊熱鬧。他抱著我往人群裏擠，我看到一個隻穿著褲衩的男的被人堵在房間裏，急得團團轉，那樣子真可笑。”我沉浸在回憶之中，臉上不自覺現出淡淡的微笑來。 齊致遠沉默不語。 我問：“那你現在明白了嗎？” 他略一沉吟，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嗬，你明白什麽了？”我笑問。 他上前一步走近我，說：“內心純潔的人，就算跟流氓在一起，也不會變成流氓。” 我笑：“還是你會總結……” “唉！”他無奈地將手從褲兜裏拿出來，飛快地在鼻子底下掃過，手指毫無目標在空中晃了一圈，最後發現，還是放進褲兜最合適。 “想不到你以前的生活也挺豐富多彩的……”他換了輕快的語氣調侃起來。 “是啊。你說你為什麽非得接我回來呢？”我也愉快地調侃他。 “我是你媽媽指定的監護人，接你回來是我的責任。” “監護人？嗬，好大的職位啊。” “那當然。這關係到你的一生。我絕不能把你留在那群流氓身邊。” “嗬，你第一次看到我，是不是覺得我象小太妹？” “有點吧。” “其實我隻是偶爾想要像他們那樣放縱一下。”我漫無目地地望向天空，一輪明月高掛於天，夜幕下的天空泛著一層幽藍的光，讓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緊蹙的眉頭也漸漸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