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做個好孩子（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齊致遠回來了。他臉色緊繃，嚴肅地說道：“我已經和受害人談過了。他同意庭外調解。你們現在沒事了。” 庭外調解？無非是拿錢搞定的另一種比較專業比較委婉的說法罷了。 我低頭不語，康妮卻將信將疑：“齊先生……那我，真的沒事了？” “沒事了。”齊致遠看了看手表，說，“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我送你回家。” 康妮這才相信自己的確沒事。她低低地說了聲：“謝謝你，齊先生……”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我和康妮坐在車後排，怔怔的，誰也不想多說話。 齊致遠將車開到離她家還有五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回頭對我說：“小艾，你送康妮回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康妮道了謝，正要推門而出，齊致遠卻又將她喊住。他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說：“以後做事別這麽衝動了。” “謝謝。”康妮勉強笑笑，擦幹眼淚，緊緊握住我的手，帶我一道向著她的家走去。 看到是我送康妮回來，康太太毫無懷疑，就算康妮雙眼紅腫得像個桃子，她也沒有多問什麽。也許在她看來，隻要她女兒是和我在一起，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康妮揮手同我道別。 回到車上，齊致遠按下車窗，一隻胳膊撐在窗上，望向蒼茫的夜色，怔怔出神。 我提醒道：“怎麽還不開車？” 他卻答非所問：“如果不是出了這意外，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和這種人有來往。” “我沒有和他來往！和他來往的是康妮！”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冤枉，忍不住大聲同他爭辯起來。 “你還狡辯？”他也來了氣，一改平日處亂不驚的淡定，對著我嚷道，“你要沒和那個沈亞傑來往，怎麽會和他在一起？” “我沒有和他在一起呀！”情急之下，我不停地揮舞著雙臂，已是心急火燎，“他是康妮的男朋友，康妮的父母不喜歡她和沈亞傑來往，我隻是替康妮打掩護罷了！今天是沈亞傑騙我說康妮有事要找我談，我才去見他的！要不然，我怎麽會去酒吧！” 齊致遠沒有立即和我再爭下去。他頓了頓，似乎也覺得他怪我怪的方向有所偏差，正在迅速地轉換思路，尋找對策。他喉頭一動，仍是氣惱地說：“你明知康妮的父母不同意她和沈亞傑來往，你還幫她掩護？你知不知道你這不是在幫她，是在害她？” 我氣鼓鼓地回敬道：“我不像你那麽有頭腦，那麽冷靜，那麽冷血！我隻是知道，康妮是我朋友，她需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這才是朋友應該做的！是對是錯，不是你說了算的，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別人怎麽看我無所謂，我隻要問心無愧就夠！” 一頓宣泄過後，我猛然推開門，將他重重關在我身後。 我不想和他吵架，傷精神，更傷感情。他不是總是要我學會冷靜嗎？冷處理是他一貫作風，那不如讓大家再次冷靜一下吧！ 可這次，他不想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