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做個好孩子（五）

  掙紮之下，隨著身體的晃動，我的目光無意中越過他的肩頭，看到了康妮那雙錯愕且充滿憤怒的臉。 “康妮，我……” 聽我這麽一叫喚，沈亞傑循著我的目光回過頭去。 康妮不知哪裏來的勇氣，隨手操起一個空啤酒瓶沒頭沒腦向他砸去。隻聽砰一聲悶響，玻璃碎渣四處飛濺，沈亞傑頓時血流滿麵。 “你瘋啦！”他抬手摸了一把臉，看到滿手的鮮血，驚叫道，“你瘋啦？” 康妮方才回過神來。她愣愣看著他，又看看手中沾滿血的“凶器”，手上一鬆，就連腿都跟著軟得站立不住，踉蹌著幾欲癱倒。 “康妮！”我急忙上前扶住她，不容分說，拖了她就往大門外逃。 沈亞傑在身後聲嘶力竭地狂呼：“攔住她們！快攔住她們！” 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迅速將我們圍堵，七嘴八舌地指責我們，還有的人立即報了警。很快，警察趕來，看到如此混亂的情況，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這裏的人統統“請”回了警局。 康妮緊緊拽著我的胳膊，嚶嚶哭個不停：“小艾……怎麽辦……他們會不會告我？我會不會坐牢的？我不能坐牢啊……我爸爸媽媽要是知道了，他們一定不會原諒我了……” 我隻能不停地拍著她的手，以示安慰。在我沒有見到齊致遠之前，我說的話對她來說，都是無濟於事。 接到我的電話，齊致遠第一時間就趕來了。當他的身影出現在警局時，我的精神不由為之一振。 “小艾！”齊致遠匆匆迎上來，第一句話問的是，“你沒事吧？” 我搖頭，滿是同情地看了看康妮，呶呶嘴說：“有事的人是她。” “怎麽回事？”他讓我們倆坐下，冷靜下來，好好跟他講講“案發經過”。 聽完我的簡單陳述，齊致遠看上去明顯鬆了一口氣。但我不能興災樂禍，更不能袖手旁觀。我問他：“你有辦法保釋我們兩個嗎？” 他略一遲疑，問：“康妮的父母不來保釋她的嗎？” 康妮不禁又哭起來：“我不能讓他們知道的……” 齊致遠使勁抿了抿嘴，豐滿有力的唇肌在嘴唇周圍突顯，看上去十分為難。 我垂下頭，不敢再多說話。其實現在我自己就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齊致遠根本不知道我和沈亞傑見麵的事，更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會出入酒吧這樣被他明令禁止的場所。現在東窗事發，什麽解釋都晚了。 齊致遠拍了拍我的肩，說：“我再向警官了解下情況。你們暫時先在這裏等我。” 我惶恐不安地點了點頭。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等待總是顯得如此漫長。我和康妮相依相偎，相對泣無言。有好幾次，她偷偷看了看我，似乎已鼓足了勇氣，想要和我說些什麽，可待她剛要張嘴，那勇氣就像從嘴裏瀉出，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她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惟一擔心的，是她會不會因此而誤會我和沈亞傑，從而傷害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