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做個好孩子（四）

  許是因為聽我說了太多江永恒的故事吧。康妮對他這樣的男人的興趣明顯蓋過了對齊致遠的好奇。我不知道她是怎麽和沈亞傑認識的。我知道沈亞傑的時候，康妮已然對他死心塌地，情網深陷，無法自拔。 為了擺脫父母的管束，康妮總是拿我當擋箭牌。隻要沈亞傑約了她，她便要我來她家約她出門，直到她的弟弟親眼看到我和她一起去了某個地方，放心地回家報告，她才算鬆口氣。我帶她到約會地點，將她交給沈亞傑，然後自己一個人躲到遠遠的地方，等到他們的約會結束，我才再同康妮一道回來。 這樣瞞天過海，我心裏很過意不去。因為我不想看到她用這樣的方式傷害愛她信任她的家人；她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不為別的，隻因我每次都得獨自一人待很長時間，這讓她很感動。她說，沒有朋友會對她這麽好。 盡管我一再推辭，康妮卻還是堅持要拉上我一道。於是我們開始了三人行。為了不讓我孤單，康妮總是陪著我說話多一些，反倒冷落了沈亞傑。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沈亞傑也是個寡言少語的人，康妮有的時候和他找不到話題，隻能和我聊天來打發時間，好讓他們的約會看上去還是熱鬧又有生氣的。 我表現得很低調，一般都隻是微笑著聽康妮說話，偶爾附和兩聲。當著外人的麵，我絕對不會和康妮做深入的交談，更不會賣力地表現自己，喧賓奪主。我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處理得很好，很恰當，卻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沈亞傑突然把電話打到了我的家裏，約我出去。 真不知是走運還是倒楣，這通電話是我親自接的。無論我的理由有多麽充分，他都有更加充分的借口，弄得我無法拒絕。我以為康妮也會在那裏，等我到了約定的酒吧後才發現，這次隻有我和他。 沈亞傑應該在那裏等了好久，腳邊一堆煙頭，嘴上還叼著一支，正在冒著煙。見到我，他迅速將煙從口裏取出，就勢掐熄，並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扯一張出來平攤在手掌，蹲下身將地上的煙點一一拾起，用紙巾包好，扔進了垃圾桶裏，然後對我熱情地說：“想喝什麽？我請你。” 我不確定他這麽刻意地“環保”，是否是為了迎合我的心意。看不到康妮，我詫異地問：“康妮呢？” 他不自然地笑了笑，聳聳肩，說：“我沒有約她。” “呃……”我調頭就走。我與你非親非故，約我不約她，什麽意思嘛！ “小艾！”他小跑著趕上，攔在了我麵前，“既然來了，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再走？” “我想沒這個必要。”我冷冷作答，繞開他，加快了腳步。 “小艾！”他一把捉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差點沒捏碎我的骨頭。 “聽我說好嗎！就一句話！”他嘴裏噴著煙臭，就算雙眼裏滿是焦急，也無法抵消我對他的厭惡。 “不要聽啦！”我使勁想要甩開他，憤然說道，“我以為康妮在這裏我才來的！現在她不在，我和你沒什麽好說！” “可我喜歡的人是你！”他一使勁，我差點同他撞個滿懷。 我腦子一嗡，整個人都傻眼了。我不記得自己哪裏招惹到他，這麽沒由來的一句表白，弄得人簡直像丈二和尚，著實摸不著頭腦。 我早說過，不是說誰喜歡我了我就必須要喜歡他的。對於他這樣的胡攪蠻纏，我給出的回應是一句惡狠狠的咒罵：“你神經病！” 他卻緊抓著我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