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各赴南北
當化夢返回雪琴夫人住所舊址時，布萊斯的演講已經結束，仆人們在瑪利亞的指揮下有序離場，輪流休息和清理火災後的山間洋館，以便於正式工程隊前來翻新重建。
“我以為你會換個地方重建家族宅邸。”雷蒙不動聲色地從836懷裏奪過道奇，有些好奇地侃道，“畢竟，你在這塊土地上所擁有的回憶……都不怎麽美好。”
布萊斯端坐在滿目瘡痍的屋前，撥弄著手中的雄鷹徽記，目光逐漸飄遠：“博肯領在這裏，受博肯家族庇護的子民們在這裏。”
“可這裏……哎，發生了如此不幸，恐怕會誕生許多鬼故事和怪談。”
就像森之洋館一樣。化夢默然想道。
“那又如何呢？”布萊斯聳肩無奈道，“不過啊，你們不覺得，比起惡鬼，還是惡人更可怕麽？”
化夢對此深表同意。
“我是博肯血脈的唯一繼承者，就算我再不願意，權力、責任與罪孽都已經傳到了我的手上。”布萊斯緩緩握住拳頭，“我知道很多人因弗洛薩而死…父債子償，就讓我用餘生去替他贖罪吧。”
一陣晨風拂來，卷走了一些灰燼，投下的初陽也似乎因而澄澈了些許。
眾人微微仰頭，感受著陽光的絲絲暖意，一時間無人言語。
這沉悶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瑪利亞夫人抱著一摞厚實的資料，風馳電掣地從遠方逼近，卷起了陣陣塵土。
隻見身寬體胖的瑪利亞一個急刹在布萊斯身後站定，嘴唇蠕動，像是過載的機槍般噠噠噠說出了一長串話：“老爺，我已經讓仆人們清理好了一間受損程度較小的辦公室。這些是存放在前家主保險櫃中的重要財務報表和備忘錄，其中有部分是近期就需要完成決策……請您趕快與我過去，邊看邊學，盡快獨當一麵才好——”
布萊斯表情一僵，冷汗瞬間就從額上流了下來。他心虛地朝瑪利亞笑了笑，對雷蒙和836點點頭：“抱歉，失陪了，你們可以暫且在博肯領中的旅館中住下……”
“您怎麽能這樣安置貴客！”瑪利亞一聽急得直跺腳，“得體地待人接物，是每個貴族的必修禮儀，您既已成為家主，就更不能在這方麵出差錯……在下一次重要會麵前，我必須得確保您在禮儀方麵萬無一失……”
於是，跟雷蒙道歉並承諾會有女仆協助安排落住後，瑪利亞便拽著剛剛坐上家主之位的布萊斯，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他看上去還挺樂在其中的。”道奇斜著眼評價道。
“這也不是個輕鬆的活啊。”雷蒙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話說，我們還有必要留在博肯領嗎？”836身為國際刑警中的奇葩，對此倒是見怪不怪，關心起更切實際的問題，“既然已經決定放棄追捕獵人J，我們還是趕緊押送約書亞就近返回百代市吧，再拖下去我擔心會生出變數。”
話音落下，兩人一狗齊齊看向化夢。
按明麵上的身份，耿大是名偵探雷蒙的探險家助手，所以……理論上，他應當要跟著雷蒙一行人一起行動。
“百代市最近也不太安穩，我建議你們最好把目的地設在苑之鎮。”化夢不知道現在油竺和竹蘭有沒有恢複好百代市的秩序。雖然‘枯蔓之藤’暫時看來沒有再度暴走的風險，但‘奇跡種’被落葉奪走，回歸會又一向行事莫測，百代市絕對稱不上安全。
“所以，你要留在這裏協助布萊斯先生徹底掌控博肯大權嗎？”雷蒙對化夢在觀星塔頂的戰鬥表現印象深刻，雖然他沒怎麽看懂神器爭奪戰，但至少化夢是能插得上手的。
化夢搖搖頭：“不了。探險家怎麽能駐足不前？”
“你剛才建議我們不要在百代市久留，也就是說你從南邊過來。”雷蒙努力推理了一番，表情逐漸驚悚，“再往北走就是切鋒高原了……你真決定在這季節過去？”
“難不成切鋒市在秋冬季節封城麽？”化夢若無所事地反問道。
“那倒不是，不過切鋒市坐擁神奧北部的不凍港，一般人去那裏都是走水路，隻有腦子有坑的年輕訓練家才會去挑戰高原。”道奇的腳趾動了動，看起來再過上一天半天就能下地走路了，“除非……你的目的地不在切鋒市，就在高原本身。”
凱特將道奇的話翻譯了過去，頓時三臉懵逼。
“切鋒高原……那裏也和什麽神器有關嗎？”雷蒙現學現用，很快猜到了化夢意圖，當然，這也可能是他生搬硬套，將國際刑警和化夢一切不明覺厲的舉動都歸因於神器。
“需要支援嗎？”836想順水推舟替國際刑警賣個人情，但語氣中毫無誠意。
“不用了，我心裏有數。”化夢已經打定主意以耿鬼原形在高原上探索，自然不希望有人類隊友掣肘，“我正要去找勇士雄鷹……他認識一個朋友，能給我在切鋒高原上當向導。”
見化夢心意已決，836和雷蒙隻好放棄勸說，強調如果發現了獵人J的蹤跡，就盡快聯係他們。
“對了，那隻倫琴貓……後來怎麽樣了？”化夢想起自己還有個未完成的探險隊任務。
“在這。”
836擲出一個精靈球，已然清醒過來的倫琴貓從紅光中現身，見自己落入一群人類手中，她四爪緊扣地麵，喉嚨中發出威脅的低吼，但理智地沒有試圖發動攻擊。
“說來也奇怪，弗洛薩並不是通過精靈球來控製這隻寶可夢的。”836托著下巴，不動聲色地退後了幾步，以免被倫琴貓突然電療，“之前束縛住倫琴貓頭部的那個奇怪裝置已經在風暴中損壞了，我和雷蒙研究了一陣，弄不懂它的作用原理和效果，也就無法修複了。”
“那些以後再說……現在，倫琴貓沒事就好。”
化夢注視著倫琴貓的金色瞳孔，蹲下身子，朝她努嘴笑了笑：“不用害怕，我們是來救你的。你很快就能回家，見到你老公和兩個孩子了。”
倫琴貓緊繃的肌肉悄悄鬆弛了一些，但仍然警惕地維持著戒備姿態。
“事實勝於雄辯，等你平安到家後就相信我們了。”化夢不打算浪費時間感化倫琴貓，他站起身來，看向雷蒙懷中的道奇，開口道，“幫我把倫琴貓送回203號道路的森林……這就是我的請求。”
“此事還需慎重，耿大先生。”836冷靜地製止道，“這隻倫琴貓曾被弗洛薩操控，且能通過吼叫逼迫飛行係古神現身，不是尋常的寶可夢。我們或許能從她身上找出鮑裏斯幕後組織的一些線索。”
倫琴貓一聽，頓時急得電光四射，卻又隻能把回家希望寄托在這些人類身上，不能發動攻擊，隻能壓抑電力，朝不遠處的空地宣泄出自己的‘十萬伏特’。
836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有了尼亞坡裏背書的化夢對此胸有成竹。
“倫琴貓，來，對我使用‘吼叫’。”
眾人不明所以，倫琴貓也同樣一頭霧水，但她知道這個看著麵老的男人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連忙深吸一口氣，賣力地使出‘吼叫’。
悠長如笛聲的鳴叫聲再度響徹山間洋館，但這一次，化夢果然沒有感覺體內的幽靈係能量有外溢的勢頭，靈魂中尼亞坡裏的‘殘響’也未能引發共鳴。
“倫琴貓已經失去了那個特殊能力。”化夢鬆了口氣，“她現在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電係寶可夢罷了。”
相比於塔頂的倫琴貓，從精靈球中現身的倫琴貓靈魂中明顯少了一份特殊的‘殘響’，這便是尼亞坡裏的發現。也就是說，倫琴貓可能和竹蘭類似，並非神器持有者或附者，卻接觸到了某些關鍵性的‘殘響’，因而能有限次數地使出某些能力。
而現在，她的能力消失了。
“你怎麽知道……”
雷蒙好奇地想要追問，話還沒說完，下巴就挨了道奇一拳。
“就交給我們吧。”道奇朝836使了使眼色，“我保證將她平安送回203號道路，並且不會再有人對她圖謀不軌。”
836一聽就知道道奇又要拿自己當苦力，卻也隻能無奈點頭表示讚同……畢竟，是他率先提出要給化夢賣個人情的。
“嗯，那就拜托了。”
連道奇都承諾了，化夢自是徹底放心下來。這樣一來，“旅行者”探險隊終於圓滿完成了第一個委托……
雖然好像沒有什麽獎勵。
……
當太陽升至最高點，被折磨了一整個上午的布萊斯終於逃離了瑪利亞的魔爪，與化夢等人簡單搭了個桌子，從博肯領的居民那裏臨時收購了一些食材，就著明媚的陽光用過午餐，就算是一頓告別宴了。雖然宴會場地、食材、廚藝都很將就，但相比昨夜奢華的壽宴，眾人覺得還是簡單實在的午餐吃得舒坦。
“各位，有緣再見了！你們是我布萊斯永遠的朋友，隻要你們有需求，博肯家族必將全力協助！”
博肯領外的三岔口，布萊斯正向化夢和雷蒙等人揮手道別。他看到探險家耿大獨自走上山道，而雷蒙偵探等人沿大路走入森林，心裏不禁感歎人生最常是離別。
“瑪利亞夫人，請繼續開始我的課程吧。”布萊斯笑著轉過身來，“等他們下次拜訪博肯領時，我希望這是一片充滿著希望和新生的淨土。”
大改了下，昨天淩晨的更新其實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