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木原圓周
……
街道混亂不堪,即使是在冰雪侵襲的這座殘破的城市中,無論是主幹道、小巷子還是建築物內,爆炸的戰車和無人兵器濺射的燃料在地麵和殘垣斷壁上點燃著搖搖欲墜的火焰,在風雪聲中微微劈啪作響。
坐在斷牆的陰影裏,一夜捂著左右兩位嬌小少女的嘴巴(雖然其中一位很可能是年齡超越一夜的成年人士),靜氣凝神聽著不斷走遠的腳步聲。
聲音越來越輕,不是腳步故意放輕,而是真的走遠了。
並非辨識音量,而是準確感知音源,通常來說這應該算是極其困難的技巧,尤其還是在北風呼嘯的大量雜音中,但這具身體的耳朵確實擁有這樣的性能。
木原圓周的聲音徹底消失了。
大致判斷即使出聲也沒關係了,一夜鬆了口氣,鬆開了捂住兩位少女嘴巴的手。
……自己被發現倒是無所謂,畢竟自己和那孩子的關係還挺好的,再不濟也不會變成需要和木原圓周戰鬥的狀況,但自己邊上的兩位……
看了看旁邊兩個少女,一邊是震驚和恐懼的瞪大眼睛繃緊身體,另一邊是震驚和不滿的鼓起臉蛋。
“(……木原數多到底教了她些啥啊?)”
“……”
穿著亮黃色女仆裝的黑長發少女,雲川鞠亞最後像是放棄了什麽似的,把鼓進臉蛋裏的氣兒吐出來。
“為什麽一夜哥會在這裏啊?如果是來救人家的話,雖然有點小開心,但人家的自尊會深深受傷的哦。”
“那還真是抱歉了啊,您親愛的姐姐請求委托威脅各占三分之一的把我搞到這兒來了。怎麽樣?是不是被偉大的親情感動地痛哭淋涕了?”
“確實是糟糕的快要哭出來了,這下不是隻剩下自尊受損的部分了嘛!”
雖然還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近江手裏姑且是先慢慢鬆開了握緊苦無的手,從旁邊兩人的互動來看這個危險的白毛大概不是敵人。
而且……隻靠一把苦無多半應該是打不贏他的。
回想起越獄大會時看到的,一瞬之間抹消那堵城牆的未知能力,近江手裏打了個哆嗦。
也拜其所賜,一夜成功注意到了這邊。
“你好像是……啊,越獄大會的時候那個和姐姐走丟的小學生……”
一夜的眼皮跳了兩下,雖然那個時候就覺得這家夥不對勁了,但沒想到居然是學園都市外部的人。
“我不是敵人。”
盡管嘴裏這麽說著,近江手裏還是以矯健到根本不需要的體能技巧蹭蹭蹭逃開,和一夜拉開了距離。
“……別這麽緊張,我隻是把離家出走的熊孩子帶回去而已,和那幾個「木原」…雖然是同事啦……總之隻要你不攻擊我和鞠亞,我就不會攻擊你,OK?”
近江手裏點了點頭。盡管兩人之間還隱隱約約存在一種互相警戒的氣息,但近江手裏還是張開嘴,試圖盡可能的收集情報。
“……為什麽要躲起來?你的話,應該打得過那個「木原」吧?”
眩暈感像是隻煩人的蒼蠅一樣在腦子裏嗡嗡,有點難受的揉著太陽穴,一夜疑惑的看向近江手裏。
“……?規避沒必要的戰鬥這種道理是個人都懂吧?而且說實話……別的「木原」姑且不說,那孩子……”
越過背後的殘骸,一夜的目光指向木原圓周消失的方向。
“……現在我還真沒法打包票能贏。”
“!?可是你不是……!?”
“她雖然被認定為「木原」中的殘次品,但在我看來,她也算是十足的怪物了。如果說一切勢均力敵的戰鬥都是在思想博弈的基礎上決出勝負的話,思想不定形的她基本是不敗的。”
【哈……而且今天的精神狀況還是這樣…不然贏肯定是沒問題……如果不用和她們交手自然是最好了……】
“(嘛,雖然確實充滿缺陷就是了……)”一夜補充著喃喃道。
抬起頭,稍微活動一下被冷風吹的有點不舒服的脖頸,一夜不再繼續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找到了目標自然是很好,但還需處理的問題也很多。
“接下來……”
周圍是刺骨的風雪,荒蕪的殘骸和破碎的兵器,除了戰場之外沒有任何詞能形容這種慘狀。在這裏,和平世界的一切常識還是早早扔掉的為好。
在這種飛機無法隨便降落的情況下,如何安全的把鞠亞帶回學園都市;瑞斯狄的話也很讓人在意,那家夥長篇大論了一堆,到最後也沒說清楚接下來該怎麽辦,就這麽逃走真的好嗎?而且……
“我不會回去的!”
一夜捂著腦門,擺出一副「啊—,果然變成這樣了…」的臭臉。
“鞠亞……”
“我要去找木原加群!老師他…他是我的恩人……!”
“那你應該也明白,他不可能希望你因為他以身涉險。”
“但……”
雲川鞠亞半句話卡在了嗓子裏,盡管如此,她還是倔強的盯著一夜的雙眼。
但這不會成為一夜退讓的理由。
“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得到了「木原加群在這裏」的情報,但假使那是真的,他也隻可能作為「格雷姆林」出現,科學守護者不可能容得下「木原」。如果他要阻止學園都市的計劃,這片戰場上,他就是我的敵人。”
“!但老師他,他是一位好老師,是救了我的人,是我的英雄!現在也是,他肯定是為了阻止這種屠殺才……!”
“戰場就是各種各樣的思念和正義相互交錯的地方,他有他的正義,我有我的正義。鞠亞,我不指望你理解,但學園都市裏有人在等著我和你平安回去的人,我不能辜負她們。”
“可是!……唔!?”
在鞠亞反駁之前,一夜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因為沒有什麽防備的腳步聲從他們躲藏的陰影後方響起。
“啊啦啦,這裏到底是哪裏呢?”
頭戴連衣貝雷帽,身穿白色羽絨服穿著保守的金發巨〇少女,手裏拿著裝飾華麗的粉紅色手機,困擾的看著被電磁屏蔽到根本無法工作的地圖APP。
“明明必須得趕快和瑪麗安回合的說。”
嘎吱嘎吱,鬆軟的白雪被踏實的聲音自這位名為西格恩的少女腳下響起。
也許是因為她的戰鬥神經甚至比不上瑪麗安吧?
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背後,漆黑的刀鋒正在靜靜接近。
——
左右紮成丸子頭的黑發加上偏大的毛衣。迷你裙搭配黑色絲襪。
除了將手機和便攜式小PAD等具備小型屏幕的精密儀器,以細繩垂掛在脖子下碰撞出聲響之外,沒有什麽特徽的樸實少女。如果有人說她就是震撼世界的「木原」其中之一,大概也很少人會相信。
木原圓周。
總是顯得驚慌失措的這名少女,實際上在「木原」中也被評價為不及格。她無法形成自己特有的思考模式,也沒有交出任何有用的研究成果,讓「木原」隻能以「單純是木原」的身份繼續存在。
“喂,這邊這邊。這邊啦……”
“病理姑姑。”
聽見熟人的聲音,圓周臉色變得開朗不少。這點正是她被評價為「不像木原」的理由,但是她並沒有發現這個弱點。聲源來自垃圾處理廠中,但木原圓周毫不猶豫地,衝入飄蕩著惡臭的垃圾山。
衣服因為黑色汙水變得黏稠泥濘,她不斷翻開垃圾,垃圾堆中出現被壓得歪七扭八的輪椅。她繼續挖掘,看到了熟悉的親人麵孔。
木原病理無力地笑著。
“哎呀……輸了輸了。「科學之外」的那群人果然不得了啊。”
低聲說完這句話的她,以虛弱的動作輕輕拍了拍雙腳。雙腳已經完全不成樣子,就像歪曲的金屬球棒一樣變形。更糟的是,輔助腳力的機械零件還嵌進肌肉之中。恐怕將鐵管和腳放入壓力機裏用力一夾,壓縮之後大概就會變成這樣子。
“病理姑姑輸掉是怎麽回事?”
“你問我也回答不出來啊——先不管那個,圓周,你的通訊裝置可以借我一下嗎?我想打開我和學園都市之間的連接,好好再做一次調整。”
“用來做什麽?”
“因為我的輪椅和腳力輔助用零件都壞了,我隻剩下那張牌了。”
“我擔心你的身體。”
“別管了,快給我。”
因為對方的強烈要求,木原圓周從掛在脖子上的精密機器中,拿出了手機。那支手機對於圓周來說,應該算是她的王牌,但她卻毫不猶豫地借給了第三者。
木原病理變更了手機的幾個設定,同時從口袋裏拿出像觸摸筆的東西。她毫不考慮地刺入自己壓爛的大腿中,但沒有出血。筆直插在腿上的筆,前端發出淡藍色的光芒。
[確認信號收發。超能力者(Level 5)第二位「未元物質」形狀變化開始。]
學園都市僅有八人的超能力者。
其中的第二位,過去和第四位交手時身負重傷,或者更準確的說,是被幹幹淨淨的斬首。目前剩下的身體和大腦則被分為幾個小部分,並以一個巨大的生命維持裝置連接,勉強留住了一條命。
但不管在什麽狀態下,隻要是還能使用能力的狀態,就能當成貴重的研究素材。毋寧說,他那種缺乏自我、隻能依別人所賦予的電流信號行使能力的狀態,對「木原」而言更方便操控。
“我認為將「未元物質」裝入人體會有失控的風險。”
“對啊。所以平常我都將它當做裝備品,在與肉體分離的狀態下攜帶。但老是在意這種理論,就不能自稱為「木原」了。勇敢踏出步伐才是「木原」,開拓前人未曾抵達的黑暗才是「木原」啊☆。”
啪啦啪啦啪啦!木絲毫原病理的雙腿出現奇怪的聲響。
要說是從骨肉所發出的,更像是塑膠出現龜裂時的聲音。
原本被壓得潰不成形的雙腿,仿佛從內側強行調整形狀般,不斷膨脹再次變形。不止嵌入肉中,原本深深嵌入骨頭的機械零件殘骸,受到膨脹擠壓飛出體外。紅黑色的血溢了出來,但溢出一定的量之後又停了。簡直就像要將圍積在體內的髒汙排出體外。
重新出現的是,毫發無傷的完整雙腿。
雙腿美麗到讓人忍不住覺得不對勁。
盡管從她膝蓋和大腿產生了近似刀刃或翅膀的突起物,但木原病理以緩慢的動作站起身來。她解除了一開始以「未元物質」在她腿上製作的限製器。也就是解放了為防止肉體遭到侵蝕,在平時設下製約的機能。
“亂數和烏特迦洛奇打成平手。而我……是什麽?我被那個叫做瑪麗安什麽的打敗了。一敗一和,這真不像是「木原」該有的戰績啊。”
“對了。我看到了一個很像加群叔叔的人。”
“……木原加群?我還以為他從學園都市消失了,他在這種地方做什麽?”
“傷腦筋誒。”
“哎呀呀。你沒必要擔心到那種地步啦。再怎麽說「木原」大概是不可能從這世界上消失的。不過如果人類滅絕,那就另當別論了。”
“那是什麽意思?”
“還不夠「木原」的圓周醬,你或許還沒有什麽切身感受。不過,所謂「木原」就是那麽厲害的存在啊。說起來,雖然統稱為「木原」,但有各種不同的形態對吧?比如說腦幹是把黃金獵犬再外接演算電路而成的;圓周你的「那個」也是,為了獲得單純的AI無法重現的「構想」,也能和寄生於人類思考回路上的「木原」思考模式互相替換……所謂的「木原」,早就已經不是用血緣關係和人類外型可以一概而論的。”
當科學失去它的純粹時所出現,邪惡的“某個東西”。
與其說是擁有血緣的研究者集團,不如說是一種「現象」的集群。
過去多次扭曲曆史的「某個東西」,正是「木原」的本質。因此即使他們受全世界厭惡忌諱,他們也絕不會就此消失。當「木原」消失的那一刻,也就等於人類舍棄了人類文明。
現狀是,「木原」的主流派,確實是由包括病理和圓周等人在內的同樣血脈在支撐著。但就如先前所舉的例子一樣,血統並不代表全部。而就算「木原」的血脈斷絕,其他血統也會自稱是「木原」吧。
這並不是由誰來決定,而是自然而然形成的。
隻要人類還繼續仰賴名為科學的恩惠。
“所以你不用擔心,圓周。「木原」敗北這件事,就等於這顆行星所有文明都將斷絕。我不認為我們現在戰鬥的對手,擁有足以消滅我們的力量。所以我們不會落敗。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最後都將是我們獲勝。事情很簡單吧?”
“說得也是,病理姑姑。總之我們該怎麽做?”
“從我們知道的地方開始摧毀吧,這是鐵則。首先先破壞這個當作溫水暖氣暖爐使用的可燃垃圾處理廠,接著再追上那個叫什麽瑪麗安的,並打倒她。複雜的問題,就隻能靠一個一個摧毀阻礙來解決。”
“嗯,嗯。那我來協助你,我們一起戰鬥吧。”
木原圓周說出了大體上不像「木原」的台詞。圓周從口袋裏取出她的「寶物」,也就是木原一族幾名成員的照片。
雖然這張照片上,還有一個不屬於「木原」的身影,不過由於「木原」首領的認同,他們都將他認定為「與自己相似的存在」。
“數多叔叔、亂數叔叔、病理姑姑、特蕾絲緹娜姑姑、加群叔叔、一夜哥哥。已經有好幾個人不在了,不過沒問題。隻要我們所有「木原」合力互助,不管什麽問題一定都能克服。”
木原病理聽著圓周的話,偷偷笑了出來。她的腳側浮現出[Equ.Darkmatter]的橘色文字。
原本,他們即使全部包含在「木原」這個同一範疇內,也不存在同儕意識。
那樣才是正確的「木原」。
【……算了,反正我正好也想將第二為的詳細控製條件變成我的獨門技術。】
木原病理慢慢靠近輕易地露出背後的木原圓周。
在接近她時,並尋找著能釋放致命一擊的位置。
【就如剛才所說的,“木原”的形態並不隻限於一種。畢竟因為圓周的折損,而產生其他更加優秀的「木原」,這種可能性也不低啊。】
因此,她毫不猶豫地展開偷襲。
轟!
明顯與人肉不同材質製成的白色雙腿,以超越音速的速度,像斷頭台般瞄準了木原圓周的脖子。
緊接著——
旋轉。
木原圓周的上半身不自然地晃動,輕易躲過致命的一擊。
隻剩她剛才拿著的照片在空中飛舞。
“嗯,嗯!我知道哦,數多叔叔。”
她胡亂掛在脖子下的攜帶終端和便攜式小PAD等物,釋放出詭異的光芒。畫麵中亂雜蠢動的圖表,逐漸吸入她的瞳孔中。
“當她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所謂「木原」就會毫不猶豫地展開偷襲對吧!”
“……嘖!雖然功能不良,但「木原」畢竟是「木原」嗎?”
木原病理兩條大腿上,張開了像翅膀般的零件。那是為了實現光靠雙手雙腳不可能做到的動作。
現在,支持著木原圓周的,是木原數多的思考模式,主要是用於以精密對戰來擺平高等級能力者。那的確是有效的戰力,但當然也有弱點。隻要同為「木原」都能輕易明白這個弱點。就是厭惡自己被打敗。
但是——
木原圓周以食指和中指夾取輕飄在空中的照片,發出低語。
“我知道啊,一夜哥哥。”
不寒而栗。
木原病理這次真的感到背後傳來一陣討厭的感覺。和先前的感受不同。預想範圍之外的可能性對她露出了獠牙。由「木原」所施展,「木原」所帶來的恐懼緊緊籠罩她的全身。
“像這種時候,如果是一夜哥哥就會這麽做吧!”
她被分析出來的思考模式中,已經不止是「木原」了。
然而,對於像木原病理這樣的「黑暗」來說,可以稱得上是最糟糕的宣言。
因為沒有基準,所以一切思考都可以被惡用。
隨手從一片廢墟中撿起一根趁手的鋼管,像是長刀一般輕鬆的揮舞了起來。
木原圓周以「惡用善性」這種極具「木原」作風的運用方式,毫不留情地展開攻擊。
——
——阿姨壓一壓~噫~~~~~~
被突然叫喚起來的手機小小的嚇了一跳,一夜甩了甩沾上血漿和脂肪的漆黑刀鋒,紅色的軌跡在白色的雪地上畫出一個濺射的圓弧。
來電信息……不認識的家夥啊,但號碼工整的程度又不像是亞雷斯塔。
稍微猶豫了一下,一夜還是接起了電話。
“摩西摩西?哪位?”
[被自己問候總覺得有點奇怪,你不這麽覺得嗎?]
“……”
什麽啊,原來是某個灰色的家夥。但他能打過來電話,也就是說……
[我這邊已經結束了,你那邊在什麽位置?]
“就算你這麽問……這周圍除了廢墟就是廢墟啊,哦,還有白雪和倒在血泊裏的「格雷姆林」魔法師。”
將刀收回刀鞘,一夜側眼看著身旁地上的身影。名為西格恩的金發少女,因為從心髒開始半個身體被切開,現在睜大眼睛躺在血泊裏。
雖然那雙眼中已經沒有任何高光了。
[西格恩啊,嘛,那家夥不論如何都躲不掉死的,被你殺了也沒關係。]
“真冷漠啊,她不是你的同伴嗎?”
[你還指望我像個正常人?跟你說,在老家的時候跟你和小祈裝瘋做傻當個小醜還挺愉快的,如果哪天安定下來了要不幫我圓個夢,找個馬戲團工作?]
“去死吧你。”
[我就是你,隻可惜你現在就算自殺也殺不掉我。]
“……”
雖然挺奇妙的,但貌似自己和自己鬥嘴並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曆,尤其是在對方更熟練的情況下。
[開玩笑就到此為止吧,我大概知道你們的位置了,我現在就過去。]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呆站在暴風雪裏等你過來?這裏可沒有賣熱茶的街邊店。”
[還有閑心和我扯皮不如找個炸開的戰車,從裏麵撈一桶油從上到下澆自己一腦袋然後點把火。往北邊的「天擇者」大會會場去,那裏的話矢量戰鬥機可以垂直起降,注意躲開木原病理,那家夥腦袋問題比較大。]
“不用你說。”
[是嗎?那就耗子尾汁吧,當個好保姆,你缺胳臂少腿無所謂,別讓鞠亞傷著了。]
“喂,有你這麽對待自己的嗎?”
[哦呀?你還有我就是你的自覺啊?那就趕快動起來,別讓我為過去的自己感到羞恥,快爬。]
“日……!”
電話被那邊掛斷了。
一夜盯著手裏的手機看了一會兒,最後回過頭,看著背後呆傻地看著和自己吵架的某個年長者的兩人。
“你們記住,長大了可不能變成這樣的大人哦。”
雲川鞠亞咬了咬嘴唇,最後有點難堪的開口。
“一夜哥,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比較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