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怪物的格鬥
巴格吉城的地下暖氣修理通道裏，外界的爆炸聲帶來了令人不安的晃動。管道上的冷凝水低落地麵，發出的微小聲音隨即被外界的喧囂所掩蓋。
??這裏比外界暖和的多，但站立於這裏的兩位少女，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穿的都有點少。
??劍拔弩張的兩位少女……好吧，其實隻有一人在警戒。這位近江手裏小姐把手探向身後的背包，握住她愛用的鐵鏟型苦無。
??麵前的少女，雲川鞠亞剛剛報過了她的名號。
??雖然兩人的目的近似，但二者的覺悟完全不同。
??想順利消化「天擇者」比賽，安全獲取「異能之力」情報的近江手裏，與一開始就預見學園都市和反學園都市科學守護者之間會有激烈衝突，卻依舊闖進這裏的雲川鞠亞。
??老實說，如果近江手裏早知道會這麽危險，她說不定早就改變方針了。
??最重要的是，被對方知道自己的目的是很糟糕的。
??近江手裏向背在後麵的手灌注力量，但雲川鞠亞為了製止她開口。
??“別亂來。光靠顏色火紅的辣椒水水槍是弄不瞎我的眼睛的。如果你想傷害我的自尊，至少要帶火焰噴射器過來。”
??“我還有芥末的黃色跟新鮮山葵的綠色。”
??“啊唔……我想芥末類的就算了，山葵類可真的有造成失明的風險耶。對了，那上頭沒有JIS標章吧？”
??“味道可以保證哦？”
??“算了吧，無論如何，就算我們對戰，輸的還是你哦。如果那樣你也覺得無所謂，我就隻能說隨便你了，但我還是想盡量避免無謂的爭鬥。要再次殺害好不容易救回來的生命可不是什麽有趣的經驗。坦白說，那很可能會使我一路走來謹慎小心，受過細膩傷害的自尊一口氣斷成兩半耶。”
??“你憑什麽斷言你能獲勝……？”
??“我不認為能充分運用四肢的自己，會輸給隻能用雙手戰鬥的對手。我可以靠右手和左手走路，也可以用右手跟右腳跳遠哦？我就給你一些時間，計算一下們我們之間相差了幾十倍吧？”
??近江手裏稍微想了一下，
??“你少騙人。”
??“被你發現啦？跳遠實在是辦不到，不過我可以用右手和右腳使出摔技或扭斷技哦。還有用右腳比劍道以及用左腳投標槍。不過那次我用腳拿起竹刀，結果被真正練劍道的人痛斥了一頓順帶挨了好幾下。”
??“……”
??近江試著取出藏在裙下的辣椒水水槍，並立刻扣下扳機。但緊接著，雲川鞠亞的頭早已180度向下移動到剛才膝蓋所在的位置。她毫不在意迷你裙，單腳筆直伸向天花板保持平衡，以右手和右腳直立。
??“我這麽做，不僅是攻擊的手段變多，就連要害的位置也會大為改變。你那種「為了和雙腳站立的敵人戰鬥而改良過」的戰鬥技術，反而會造成阻礙。”
??咻咻的聲音響起，雲川如芭蕾舞者般細微地旋轉，她的頭與手腳就跟著回到原本位置。
??“不過我本來應該趁你不備，用手抓住你的腳，然後一腳往下重擊你的腦袋。因為現在是試用期間所以就算了，不過免費服務時間差不多快結束囉？”
??但你的技術也不是完美無缺吧？近江手裏如此分析。
??無論是捶擊、寢技還是摔技，威力基本上都和敵人的體重大有關係。原本詭異巧妙的動作應該隻會阻礙體重的移動，但雲川鞠亞似乎借由獨特的旋轉運動，來提升攻擊威力。
??或者，也包含了無法解釋的異能之力。
??物體旋轉時產生的能量。
??離心力。
??“所以，你想怎麽辦？要打嗎？”
??“……不用了。”
??近江手裏伸出了一隻手，雲川鞠亞將之前沒收的園藝鐵鏟型苦無輕輕拋了出去。取回自己武器的近江手裏重新思考情勢。
??現在自己該做的，不是在對戰中取勝以誇示存在感。
??而是獲得所謂異能之力的「寶藏」，邁向勝利之路。
??以及將甲賀全體提升到那種程度。
??為了這個目的，就算遭人輕視她也不覺得痛苦。倒不如說，執著於無意義也無實際利益的勝利，結果什麽也沒留下就被打倒，遠比遭到輕視更為悲慘。
??雲川鞠亞向正在思考的近江手裏問道。
??“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轉角。我在問你是不是想過去看看？”
??爆炸聲與震動。
??即使是現在，轉角的另一邊，「木原」和「格雷姆林」席卷一切的攻擊似乎還在持續。那正是超越人類認知，充分發揮甲賀追求之物的人們所進行的戰鬥。
??光是要看他們戰鬥，就得費盡全力。
??一旦被卷入其中，就必死無疑。
??無法否定的是，她可能還來不及區分兩者，就在跳下去挑戰的瞬間遭戰火吞噬。
??即使如此，近江手裏還是回答：
??“……我要去。”
??徹底的肉體改造，外表看來隻有十歲左右，擔任「初期行動者」的精英。唯有眼神中蘊含著無論在身體進行過何種改造，都不會喪失的原有光芒。
??“傷腦筋。”
??雲川鞠亞歎了口氣。
??她搖了搖頭。
??接著說道。
??“那就沒辦法啦，我就傷害自尊來保護你的小命吧。”
??近江手裏沒時間提出疑問。
??緊接著，雲川鞠亞的四肢同時撲了上來，近江手裏完全失去意識。
??——
??一名少女正向巴格吉城撒下鮮紅的血雨。
??地點是巴格吉城的垃圾處理廠。這裏也連結了溫水暖氣用的水管和通道。由於巴格吉市二次利用燃燒垃圾的熱能來運作溫水暖氣設施，要說這裏是巴格吉城的核心也行。
??這裏有好幾座火力發電廠和石油提煉廠等設施，是為了運作溫水暖氣設施而建造的「中樞」；如果這些設備全部被毀，巴格吉城將落入被丟進低於零下二十度地獄的窘境。
??沒錯。
??主戰場如阿米巴原蟲般扭曲。
??從原本安全無虞的圓形擂台，到世界上人命最為不受重視的垃圾處理廠。
??由於產生了太多攻擊性的紅色而不容易判別，但少女是屬於防衛方的人物。
??銀發辮。
??褐色皮膚搭配紅框眼鏡。
??少女在肌膚外直接穿上吊帶褲，這種無論是走在街上或穿越暴雪地帶都有點奇異的服裝，手中還握著黃金製的錐子和鋸子。原本純金雖然耐腐蝕和氧化，但硬度卻很低。但這種常理無法用在褐膚少女身上。她的黃金工具能斬斷鋼鐵、敲碎水泥，也能將人類「改造」得更加奇幻。
??她是「格雷姆林」正式成員之一。
??現存的黑侏儒。
??瑪麗安·斯琳格奈亞。
??她本身的移動速度並不快，甚至可以說很緩慢。根本隻有一般少女打發時間慢慢晃回家的那種程度。
??但是——
??“嘎——嗚嘎——嗚汪汪！”
??瑪麗安發出敷衍的低語，將手上的黃金鋸子刺向牆壁。不知為何真的刺穿了牆壁。接著在她鬆手同時，鋸子以媲美汽車的速度衝進敵陣。原本對「鋸子的距離」深信不疑的學園都市陣營那群刺客，來不及反應鋸子的變化而呆若木雞…
??血沫橫飛。
??“嘎哈？”
??“哇啊啊啊啊！！！”
??“是脂肪！武器在塗滿整麵牆的脂肪上滑行！？”
??“真是的——好慢喔。”
??離開牆壁在空中畫出複雜軌道的黃金鋸子，將全部集中在一處的數名士兵砍得四分五裂。
??但緊接著，他們的身體又恢複成四肢健全的模樣。甚至連血都沒流。
??“這是……什麽情況？”
??“唔——？注意看看你們自己的手腳~。”
??瑪麗安抓住沿著牆壁飛回來的鋸子，先旋轉了好幾圈，就以凶器的前端指示那群士兵。
??“看起來像不像是勉強裝上去的？簡直就像將好幾種拚圖亂七八糟地混合起來嘛。”
??“不會…吧？”
??左手裝在了右臂上，右腳長在了左腿上，以此類推的現象發生在了所有士兵身上。
??“因為我沒做器官移植的適應檢查，所以你們動作不快點，免疫係統就會開始出現排斥反應哦？不想死就趕快從其他人身上搶回自己的身體吧。”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實際上，那些士兵是否有自相殘殺之意並不清楚。
??但周圍產生了反應。
??被異常氣氛吞噬的「那些毫無損傷的士兵」，擅自判斷其他人一定會動手，並認定他們已經是敵人，於是開始單方麵發射鉛彈。
??“真悲慘啊。“
??瑪麗安·斯琳格奈亞低聲說道，並走向利用「恐怖的注視」暫時移往別處的短暫時間，設法幸存下來的士兵們。
??就在此時。
??倒臥在幾具屍體旁隱藏身形的一名刺客，近距離拿手槍對著她。
??但是瑪麗安連看都沒看，就揮動黃金鋸子。
??緊接著，刺客的雙手消失。
??並不是被切斷。
??握著槍的雙手手腕前端，變成黃金製的水龍頭。雙手變成一個水龍頭。簡直就像被手銬銬住的模樣，構成那副外型的要素本身，是普通的手臂和水龍頭。然而，產生的景象卻未免過於怪誕。
??人體改造。
??超越施術的領域，甚至達到戰鬥境界的黑侏儒技術。
??“啊…啊……“
??瑪麗安·斯琳格奈亞輕輕拍了拍茫然望著形狀怪異的雙手，發出呻吟的刺客肩膀。
??“你很努力了。”
??瑪麗安露出微笑，說道。
??“但是展現不出成果還是零分。真遺憾。”
??她毫不猶豫地轉動水龍頭。
??隨著嘩啦嘩啦的水流聲，支撐生命的紅黑色液體就這樣輕易地流瀉而出。
??“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唉。其實讓他們「自相殘殺」還比較簡單……就是因為這種時候還不好好戰鬥，所以我才無法訓練成適合戰鬥的人員嘛。唔，有點擔心會不會影響到減肥耶。”
??瑪麗安一隻手伸入吊帶褲內側摸索著腹部一帶，同時以另一隻手隨意地旋轉著黃金鋸子。她確實地損害刺客們體內的器官，同時又立刻堵住傷口。隨著如水球般的內出血，士兵們沒弄髒周圍環境就喪命了。
??就在瑪麗安因為聲音一一消失而感到安心時，耳邊聽見了金屬咬合時的吱嘎聲響。
??“？”
??“哎呀？這裏是……哎呀哎呀。到底在哪裏？”
??一名穿著睡衣的女性出現了。
??從她坐在輪椅上的模樣來看，應該是雙腳不方便行動。她的膝蓋上有個連著電線的按鈕，或許是巴蓋吉城醫院裏的住院病患，因為學園都市陣營襲擊造成的一片混亂，在「總之先逃到外麵去再說」的想法下被推出醫院。
??她的表情非常柔和。
??大概是還沒看見瑪麗安製作出來的「東西」。
??“你哪位？”
??“你是……呃，你穿著垃圾處理廠的製服，是這裏的員工？”
??“我負責的焚化爐還要小一點。不過會產生高溫哦。”
??瑪麗安以握著黃金鋸子握柄的手輕輕抓了抓自己的頭說道。
??“如果你要找出口，向右轉前方兩百米有扇門。你最好快點，這裏是個有點肮髒的地方。”
??……從她所做的這些醜惡行徑或許難以想像，不過一如前違，瑪麗安是「守衛」巴蓋吉城的人，至少目前是這樣。因此她沒有什麽理由再改造巴蓋吉城的人了。
??另一方麵，坐在輪椅上的女性向她點頭行禮。
??“你真親切……哎呀？輪椅被地上的纜線卡住，還有高低差……哎呀呀？”
??“啊——真是的，麻煩死了。”
??瑪麗安·斯琳格奈亞不假思索地走近穿睡衣的女性，繞到輪椅後方。她伸手抓住護理用的把手，用盡全身力氣讓車輪越過粗大的纜線。
??“唔……這台輪椅還真重耶。是電動的？”
??“是電動輔助式的。因為如果老是不動，身體會越來越衰弱，所以將輪椅調節成不會太輕鬆的程度。你看，這個盒子就是控製器。”
??“我懂。因為我也是室內派的。不過，我的工作需要揮動榔頭，如果我認真起來，手臂上也能擠出肌肉哦。”
??“原來你是木匠啊？”
??“很可惜。我對建造城堡沒興趣。”
??“對了，”瑪麗安推著輪椅低聲說道：
??“鄭重其事地這麽說有點奇怪，不過坐輪椅很辛苦吧？”
??“還好啦。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我也有很多機會接觸到人們的親切哦。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嗯。然後啊，像這種充滿纜線和高低差距的垃圾處理廠，你是如何靠輪椅移動到這裏的？”
??“……哎呀？”
??“很奇怪耶。不管怎麽看，都覺得你是故意被纜線卡住等我主動接近你耶。”
??“……”
??瑪麗安眯起雙眼，更為緊握著黃金鋸子。
??相對的，穿著睡衣的女人依然滿麵笑容。
??鏘鈴！
??緊接著，金屬彼此碰撞的尖銳聲響迸出。
??瑪麗安·斯琳格奈亞隻做了由正上方向下揮動黃金鋸子，如此簡單的動作。
??穿著睡衣的女性則行動不明。
??輪椅把手突然從瑪麗安手中彈開，整張輪椅高速旋轉一百八十度，這是她能理解的行動，但也僅止於此。有某個東西打落了瑪麗安的鋸子，然而即使遭到攻擊，瑪麗安依然無法掌握那到底是什麽。
??瑪麗安·斯琳格奈亞的身體被誇張地彈開，背部以仿佛壓垮牆邊器材的力道撞了上去。
??女性的輪椅在地板刻下一道圓形的胎痕。她在微微冒起白煙的圓陣上，抓起膝蓋上的有線方盒按下按鈕。
??那東西究竟是如何收納進去的？那真的符合質量守恒定律嗎？
??將這些問題拋擲腦後，從輪椅的靠背飛出了如機械懸臂般，寬度足以放入輕機槍和人類手臂的大口徑霰彈槍（……炮？）。
??每把槍的槍身側麵，都刻著一列英文。
??Made_in_KIHARA.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沒辦法囉！”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憑聲響本身似乎就能傷害內髒的槍聲連續不斷響起，刮起了一陣鋼鐵風暴。埋在坍塌器材下的瑪麗安·斯琳格奈亞，她的輪廓瞬間崩潰。上半身滿是鮮紅的黏液，而下半身……
??“這是怎樣，學園都市在流行這種瞬間搞笑段子？”
??“？”
??從殘存的下半身傳出聲音。不對，有另外一個瑪麗安·斯琳格奈亞，正蹲在被壓成肉醬的瑪麗安腳邊。
??這種認知也並不正確。
??使用「木原」的睡衣女性，迅速地將槍口，或者該說是炮口重新瞄準瑪麗安——
??“這個才是真的嗎……？”
??“那也是誘餌啦，你這混賬！”
??從旁邊傳來了聲音。
??在穿睡衣的女性回頭之前，一絲不掛的第三個瑪麗安·斯琳格奈亞，揮下了將學園都市那群強壯的士兵變成「隻有上半身是線條纖細少女」的道具黃金鋸子。
??但是，又一次。
??嘎哩嘎哩嘎哩！輪椅以幾乎快產生殘像的超高速小幅度移動，某種器材和瑪麗安的鋸子碰撞，散發出橘色的火花。
??輪胎在地上刻下了痕跡，冒出摩擦產生的白煙。
??瑪麗安推測，這家夥就算坐著輪椅，大概都能在西洋劍比賽上獲勝。隻是不知道她有沒有使用隨身配刀。
??嘖，怪物就是指這種的吧，所以我早說過我不是戰鬥型了。
??瑪麗安大概早在自己的領域四處放了吊帶褲，她又從附近的器材後方拿出新的吊帶褲穿上。
??發出咻咻聲響向後退的輪椅，動作流暢圓滑得驚人，讓人感受不到地上有高低差和纜線。
??瑪麗安瞪著那個依舊笑容滿麵對她微笑的睡衣女性，低聲說道：
??“我還以為是什麽咧，原來是裝病啊。就算不站起來還是很能打嘛。”
??“我木原病理是「放棄」的專家。自己放棄了很多，也讓別人放棄很多。所以你們就放棄吧，「格雷姆林」。”
??“……嗚哇——原來如此。真是輕鬆的生活方式。”
??“這是那麽不可思議的事嗎？我覺得人生中一次也沒裝過病的人，反而更稀奇。也就是說，基本上對所有人類而言，「放棄的念頭」不才是一種主流的欲望？”
??借由這種方式維持秩序，就是木原病理的職責。
??「讓敵人放棄」想毀滅學園都市的恐怖計劃。讓試圖將學園都市技術情報帶出外麵的人「放棄」。讓人「放棄」新型大量破壞武器這種負麵的成長和進化。讓人「放棄」「放棄」「放棄」……放棄的累積，造就出木原病理豐碩的成功。扭曲、折斷、踐踏某個人描繪的野心，打造出一座殘骸之山。
??其實。
??那不過是將木原病理原有的「性質」，和社會遷就妥協所產生的結果。
??木原病理本身，就已經是「放棄」某種事物的形態。
??瑪麗安·斯琳格奈亞望著那滿是謊言的輪椅，舔了舔嘴唇。
??“你說你姓「木原」？我記得好像還有其他也姓木原的人，像你這樣大搖大擺地跑來這裏，結果被消滅了。”
??“我已經放棄亂數了。反正還有圓周呢。”
??“……至少有三個人？不過，感覺也不像是來了一百、一千個人。如果來了那麽多人，你們的做法應該會不一樣。”
??“你們也差不多吧？”
??“畢竟如果招進五個、十個隻知道戰鬥的笨蛋，隻怕計劃會直接從內部毀滅。”
??瑪麗安嘀咕著。
??“我們也很辛苦的，所以，由我來全力擊潰你也沒問題吧？”
??轟！瑪麗安輕輕揮動鋸子。
??她插入刀刃的牆壁流出了血。不，不對。那是模樣被改造成牆壁的其中一名「士兵」。如同破裂的氣球般，鮮血和脂肪灑滿地麵和牆上。恐怕是瑪麗安為了有利使用黃金工具而進行的儀式。
??不久前，瑪麗安才讓鋸子滑過濺滿新鮮脂肪的牆壁，襲擊了那群士兵。
??但是，即使看到那奇異的光景，木原病理依然掛著滿麵笑容說道：
??“你能不能想個辦法改變一下你所謂的全力？坦白說這梗實在很冷誒——”
??瑪麗安拿起黃金鎚子與鋸子準備應戰，木原病理仿佛回應她一般，按下放在膝蓋上的按鈕。
??喀嚓！輪椅的輪子分解了。
??將數條車輪輻條重新捆綁，以平均分成數等分的橡膠車輪踏在地麵。之後出現的是有如蜘蛛般，具有好幾隻腳的裝置。
??大概是工匠魂受到微妙刺激的關係，瑪麗安吹了聲口哨說道：
??“改造得真精細啊。那是帶孩子用的叫什麽東西來著？”
??“那是叫嬰兒車啦。”
??伴隨著溫馨的對話，兩名怪物以極速正麵交鋒。
??——
??“我是運氣不好還是運氣好呢？”
??天空飛舞著鵝毛大雪，凜冽的寒風卷動著一夜的大衣，說實話，這種天氣很容易讓人想起在西伯利亞的日子。
??畢竟，那時自己的周圍也像現在一樣，在皚皚白雪中充滿了燃燒和血的氣味。
??雙腳交錯，微微橫向錯身，一夜橫向揮舞漆黑的長刀，將身旁舉著大口徑榴彈炮的迷彩驅動鎧攔腰斬斷。
??這不是個例，如果回首望向一夜過來的道路，皚皚白雪之中躺倒著大量的殘骸，基本都是被工整的一刀兩斷可以算得上是它們的共同點。
??就像是中場休息時的羽毛球運動員，一夜習慣性的甩動著手裏的刀刃，有點難受的揉了揉自己的眉梢。
??唔……還有點暈…想吐……這個地方到底是怎麽回事……
??[報告：木原病理與「格雷姆林」的魔法師接觸，開始交戰。]
??聽著耳機裏的報告，一夜望向大致的方向，轉過身朝向那個戰場的旁側。
??去進行支援……這種考量大一開始就沒有，現在的自己能不拖後腿就不錯了。
??但是考慮到雲川鞠亞的目的，她應該會接近那些充滿爆炸的戰場，畢竟她尋找的目標不是學園都市的人，往交戰地靠近遇到目標的可能性更高。
??這點對於一夜來說也一樣。
??“能在被卷入之前找到她就好了……”
??再怎麽說，也不能把被炸得粉碎的少女屍體打包送給她姐姐當禮物啊。
??腳底嘎吱作響，在白色的雪地上踩出印記。
??然後，
??一夜立刻起跳，幾乎是飛身撲出去一般滾入雪堆裏。
??別搞錯了，這可不是什麽童心大作的玩樂。
??一夜剛剛落腳的地方，現在隻剩下了一個融化水泥的深坑。赤紅色的岩漿中冒著與這片白雪毫不適配的白煙。
??重新起身，一夜保證自己的周圍有足夠回避的空間，同時目光朝向剛剛發動攻擊的方向。
??“喂喂喂，別開玩笑了啊……”
??那是一棟近乎倒塌的建築廢墟的頂端。
??那裏，坐著一個灰色的身影，不懷好意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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