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深夜的貴婦人
這是一間裝點奢華的房間。
「奢華」這個形容可以說是恰如其分。
淡紫色花紋的牆繪上，懸掛著一幅幅足以成為拍賣會矚目中心的名畫，白百合造型的壁燈下，彰顯著一尊尊放在博物館裏更加合適的雕像。
以頂級的木材切割修飾，雇傭名匠浮雕紋理，仿佛「昂貴」的代名詞般的家具塞滿這個房間。從布置結構上，這個房間相當中規中矩，由無暇天然紫水晶打磨的茶幾兩側，是柔軟宛如雲端的長條沙發，正上方垂落的水晶燈散發著柔和的光。
這種結構所刻意強調的目光焦點，永遠都是對稱軸前方中央的位置。
深紫偏黑，質感沉重的紫檀木辦公桌，後方擺著這個房間裏或許是最為「便宜」的辦公椅，同時也是最為符合人體工學的舒適之物。
昂貴，放眼望去視野之內，皆為昂貴。
但是，卻不協調。
就像是剛剛開始學油畫，而且天賦一般的普通畫家，強行將自己心目中最好的顏色搓成一張作品。也許每個小小的碎片都讓人賞心悅目，將這些放在一起卻讓人感覺雜亂無章，甚至互相衝突。
這是一間深處某互聯網企業心腹的辦公室，不過這裏鮮有接待來賓。
這裏是等級五的「鑰匙」所能解鎖的房間之一。
坐在中央辦公桌前辦公椅上的，是一位作為母親看起來太過年輕的女性。那副凝重的麵孔仿佛是在等待著某個時刻。
身穿黑色絲綢晚禮服，搭配著一頭比絲綢更加的柔順豔麗的黑色長發。雖然整體看上去是一頭直發，但散落在她耳邊的頭發卻有些微卷的特征。
這位從頭到腳都十分光鮮亮麗的淑女，雖然其優美的身材曲線散發著成熟的魅力，但她的皮膚以及瞳孔中煥發出來的光芒看起來卻比剛進入青春期的未成熟少女要來的鮮活潤澤。
這種視覺上造成的不平衡感，如果不是經由專業人士提供的全方位護理的話是看不到這種結果的。化妝品、健康食品、全身沙龍、健身館、芳香療法、洗臉用品、睡眠用品、美容院、排毒法、氧氣療法、減壓等等保養對策……。從裏到外所有能保養身體的方法，用十根手指列舉舉都舉不完。
一切都是金錢的魔力。
唯一的缺陷是，她無法冠冕堂皇的說這些錢是「靠她自己賺來的。」
延長到讓人感覺不便的精致美甲下，她用手指肚撫摸著電子相框下，一位依偎在母親身旁，黑色長發的小小少女的笑臉。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這句話並不是對誰說的，這個房間裏並沒有人，甚至連保證安全的攝像頭都沒有。
“你會理解我的，對吧？”
這聲音明明沒人聽到，卻好像在渴求著回答。
肯定的回答。
最後還是沒有任何回音到來，早就明白這一點的咲蓮涼雨深深歎了一口氣，提起了辦公桌上放置的，折射著銀色光輝的鋁製手提箱。
正如計劃所指示的時間，房間瞬間因為拉閘陷入黑暗。
她站起身，逐漸整頓自己的麵色，變成充滿自信，領導眾人，高不可攀的貴族。
門外的人好像知曉了門裏的響動，身為她部下的人將門打開後，她才慢慢悠悠走了出去。
“值班的警衛呢？”
“幸好事前調查了一下他的個人情報，才讓我們隻用了一點小錢就讓他閉嘴了。剛剛征得他的同意後，就把他帶到後麵去吸睡眠瓦斯了。夜間保安可是一項薪資酬勞與工作時長完全不對等的工作啊。明明知道這點卻還執意選擇這份工作的人大部分都是那種想要快速獲得工作報酬的家夥喔。”
“是嗎？”
在走廊的畫作的玻璃框上看到自己照映的麵容後，她朝著麵前的黑暗踏出一步。
她既沒有任何的超能力也沒有任何的次世代武器。手握與之完全相反力量的美麗女主人，腳上穿著的高跟鞋帶著喀嗒喀嗒的刺耳聲響步入了黑暗的走廊之中。
這裏僅有的長夜燈隻有亮著紅光的火災警報器和點著綠光的緊急出口指示燈，但即便如此她們的步伐依舊聽不出任何一絲的猶豫。
人類，是個可以在毫無燈火的夜晚中不撞到牆壁或樓梯依然能安然無恙的抵達自家廁所的生物。光是這點就足以證明她們事前對這個地方做過多少調查，並且將它的布局牢牢的印在了腦海中。
手中的手提箱，雖然可以拿動，但還是微微有點沉重。它比一般的生意用手提箱來的更加細長，足以給看到它的一般人留下不祥的印象。
咲蓮涼雨用著另一隻沒有拿著手提箱的手輕輕地摩挲著自己手指的根部。正確來說，是輕按著她左手的無名指。她並不是愚蠢到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硬要往手指上戴戒指，隻不過那裏還是留下了被戒指戴過的痕跡。
（……看來藏都藏不住呢。明明希望至少在工作的時候能夠被藏起來的。）
“這個是必要的程序。”
一道恭敬的人影，拿出了一個比口紅還要小的U盤。
貼在上麵的，是寫有「Blue Blood」字樣的標簽。
這不但是他們組織的名稱，同時也是承載著他們思想的數據存儲設備。
從學園都市開始蔓延，並且在同一時間內將世界上所有電腦一同摧毀的如同惡夢一般的病毒程式。其損害範圍從個人的移動終端到公共的水壩和發電站等等機材設備都將一並遭殃。
“用來編寫和編譯腳本的電腦已經全部銷毀，僅存的隻剩這一份了。等它感染了目標的AI服務器後，請您務必要按照必要的程序銷毀記憶體。這麽一來，在這個地球上就沒有任何人能從源頭進行分析，找出直接消滅病毒的方法了。”
“非常好。”
做了個義務性的回應後，淑女的眼裏露出了笑容。
這是屬於她那非凡魅力之外的，人性的一麵。
“……你還真是花了不少力氣在銷毀這些數據上呢，工程師。”
“不，沒那回事。接下來還得將部分的腦細胞燒毀，以物理的方式消除最後的痕跡才行。我會擔下責任並且排除所有開發成員被他人解析的一切風險的。如果我沒能按時向您聯係的話，您就當我做過頭不小心死了就好了。到那時候，再麻煩您命令您的部下在我孤獨死亡變得腐爛之前把我的屍體從房間裏移走，找個適當的地方扔了就行。作為您那宏偉計劃中的一枚棋子，我願為「Blue Blood」的成功獻上祝福。那麽，恕我先失陪了。”
用專業的美甲師為她精心塗上指甲油的手指將這個小小的裝置收進了穿在晚禮服下的胸口中，輕拂著黑色長發的美人喚起了他人的名字。
“「酸（Acid）」、「谘詢（selor）」。”
腳步聲從她的兩側傳來。
沙沙。就像是固定在自己的左右兩邊一般，兩個長相看起來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少女就這麽依偎著她。雖然兩人都是將銀色的頭發紮成單馬尾、個頭有些矮小的少女，但依然不能在這座學園都市裏對她們掉以輕心。
與「暴亂（Riot）」和「翻轉（Reversible）」相同，她們也同樣是被「賦予異名」的王牌。
明明現在是外出的狀態，但穿在她倆身上的卻是寬鬆的長袖襯衫和皮革製的長筒靴。
在組織裏的所有王牌中，兩人是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會被拿出來使用的護衛戰力。
手持窄長鋁製手提箱的美麗女主人並沒有看向毫不吝嗇的露出耀眼雙腿的銀發少女們，而是單純的向她們確認著下一步的計劃。
“接下來我會去感染「即時連接」。一旦我抵達了這棟建築的頂樓，通訊設備就無法正常使用了。因為不能給你們進一步指示的緣故，就請你們自行用最佳的判斷來排除一切威脅吧。既然你們身為「Blue Blood」的一員，就代表你們也希望自己的血統能變得高貴對吧？不論你們是出於什麽理由我都不會過問，我隻知道就現實麵而言，我是能夠幫助你們實現夢想的。”
“是的，女士。”
穿著黑色晚禮服的美女對她們這般即刻的回答淺淺一笑。
“……稱呼我為夫人就可以了。雖然我老是大聲嚷嚷自己是美魔女什麽的，但我可沒像你們一樣那麽稚嫩啊。”
混跡於這樣一群少女中，擁有和她們一般大女兒的咲蓮涼雨可沒法厚臉皮的讓人稱呼自己為「女士（Lady）」
“請問這是命令嗎，女士？”
“拜托請不要這樣「酸（Acid）」，還有「谘詢（selor）」你也是。可以不要讓一位已經有孩子的媽覺得自己很悲慘嗎？這簡直就像是被硬拖到全是年輕女孩的選美台上，還被硬是要求穿上不檢點的泳裝一樣令人心痛啊。”
不知道為什麽，這對銀發雙胞胎忽然各自噘起了嘴唇。
她們一點都不喜歡擁有著美麗外貌的女主人用貶低的言語來形容自己。
她們是真的非常不喜歡。
但不管內心的感受如何，她們還是都得服從來自於主人的要求。
“……那還真是失禮了。夫人，具體來說是誰會來妨礙我們呢？”
“「谘詢（selor）」，你明明就可以讀取別人的思考，你還認真想向我親口確認啊？肯定會有人來的，既然是我女兒的話。這可跟業餘和專業的界限毫無關係，那孩子可是隻憑自己的力量就能創造出完全超出尋常社會結構和等級製度之外的成果呢。”
這段話是出於「敵人」的思考，還是「母親」的思考，又或是二者都有呢？咲蓮涼雨自己也不清楚。
“「暴亂（Riot）」和「翻轉（Reversible）」都被打倒了。而且我們已經見識不止一次的意外性翻盤了，這可不是單純透過雙方力量的比較就能解釋的通的。你們可不要放鬆警惕啊。“
“遵命。“
“……沒錯，那是咲蓮誘璃一開始就擁有的，將不可能化為可能的，無法用肉眼親眼見識的「力量」。我現在所擁有的「力量」也隻不過是透過增加我的產權收入才能獲得的。而且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源自於那個孩子所創造的玩具。所以絕對不要輕易的去低估她。我的女兒可是擁有著某種能摧毀整個世界的力量啊。”
“女士，可我並不這麽認為……”
“叫我夫人。既然都決定要這麽稱呼了就請徹底一點。”
“……是的夫人。雖然我這麽說可能有些冒犯，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擁有夫人您這等手腕的。您能夠做到現在的一切，卻還聲稱您隻是透過增加產權收入才能有今天，就足以證明您所擁有的非凡天賦了。”
「酸（Acid）」直率的說出了她的心聲。
但身穿黑色晚禮服的淑女隻是微微笑了一下。
“等到你哪天真的見到了那些真正擁有力量的人，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相較之下，我所做的隻不過都是些小把戲罷了。”
是的。
若是作為盟友的話確實相當鼓舞人心，但若是作為敵人卻可以說是棘手至極。
這就像是同樣在路邊發現一張1000圓的鈔票，普通人可能就隻是把它撿起來放進口袋裏罷了，從邏輯上來說，這些人所能獲取的最大利益上限也就頂多隻有1000圓而已。
但真正擁有力量的人拿到它就不一樣了。
如果這種人是真的毫無貪欲的把它交給附近的警察局的話，他們的善行之舉不光是會收獲許多的讚揚，還能因此與周圍的人建立起聯係。如果這群讚揚的人當中剛好有人是娛樂製作公司的總裁又或者剛好有人是全球股票投資專家的話，那麽他們便能因此而獲得真正有價值的人脈。
僅僅是將撿到1000圓作為軸心就能創造出超過1000圓的豐碩成果。他們就是這樣的一群人。雖然聽起來有些荒謬，但咲蓮誘璃就是這樣的存在。
畢竟，在這個地球上又有誰能想像得到呢？
一款在五歲時創造出來的卡牌遊戲，時至今日，居然還能像永不枯竭的油田一般持續產出難以想像的巨額財富。
不對，就算是咲蓮誘璃本身去進行這樣的嚐試也說不定會迎來失敗。因為那是，在毫無後顧之憂的情況下用她那最純真無邪的想法親手打造，才能被造就出來的可觀成績。
越是和這種擁有真正力量的人戰鬥，就越是容易被這種思考模式給說服。
真正恐怖的並不是什麽超能力者（Level 5）或者是什麽風紀委員（Judgment）。她也聽說了校內考試的事情。那些一開始還跟她女兒是敵對關係的學生們，最後反倒是以成為盟友收尾。一切的一切都向著美好的方向發展著。從一般因果律的角度來說這根本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但這些事實卻又實實在在的發生在了眼前。
咲蓮誘璃，
果然才是她最不想遭遇的最大威脅。
隻要那名少女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善意的行為，在戰場上無論是敵人還是盟友都會為她而行動。
像這種奇跡般的平衡若是刻意作為反而會引起崩潰，但如果她隻是單純的想去做善事的話，那麽不管是敵人還是友軍都會成為支持她的力量。而且還會如同滾雪球一般逐漸發酵。
比如，
為什麽深入黑暗核心，本來完全不想扯上關係的「怪物」會被拖入事件？
為什麽忠誠的部下「暴亂（Riot）」會將情報泄露給出來呢？
為什麽一直都是死對頭的兩人，會想要攜手合作結束這一切呢？
這並不是什麽華麗的超電磁砲（Railgun）或可以在三維世界中到處逃竄的空間移動（Teleport）所能做到的。
那麽眼前這些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又究竟是哪裏的誰造成的結果呢？
……沒錯，咲蓮涼雨所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但是。
即便她無法完全掌握追捕她的人的所有情報，但她也隱約察覺到了，她們之所以能夠追到這裏是因為她們走的是一條不會分叉的堅實道路。
那不是什麽財力或是超能力，而是諸多善行的結果。
這和是敵人還是自己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也和操縱或是支配他人的心靈有所不同。
隻要其原動力是被純粹的善意所驅使，且不包含任何的個人利益成分的話，那麽場上的一切都會成為指引咲蓮誘璃的「力量」。
反觀咲蓮涼雨，至始至終都是依靠著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情報才能夠到達相同的目的地的。
【他們一定會來的。先不說已經用空頭公司的名義幹涉保險公司的服務器了，但無論是「暴亂（Riot）」還是「翻轉（Reversible）」都有可能會把情報給說出去。若真是如此我的名字肯定就會被泄露出來，知道了我所做得一切之後，那個孩子不可能會什麽想法都沒有的。咲蓮誘璃持有的那把名為「善意」的鐮刀一定會鎖定我的……。】
她不過是一位隻能在女兒打下的江山上建立自我的母親罷了，這是她唯一能得到的結論。
她用力攥緊了握在手裏的鋁製手提箱，
“邏輯和統計學是沒有價值的，即便是經驗法則也毫無用處。你們就憑著直覺去行動吧。不這麽做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立足於與那孩子相同的領域之上。這可不是什麽單純的學園都市特產超能力者之間的陳腐戰鬥與衝突啊。請牢記這一點。”
“明白了，夫人。”
“你們隻需要熬過今晚就行了。接下來「即時連接」將覆蓋整個世界。如果奏效的話，就能證明我們身上流淌的血液是具有血統價值的存在了，並且能夠以此重新改寫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最後的最後我們就能真正的成為「高貴的血脈（Blue Blood）」了。”
——
這裏是第十五學區。
“……這裏還真是跟第三學區完全相反呢。”
“聽說光是這個學區，本身就耗費了學園都市約40%的電力呢。”
禦阪美琴和白井黑子在霓虹燈與電子看板的洪流中煩躁不已。又不是萬聖節或者聖誕節，為什麽沿途的路樹上非要掛著這麽多的LED燈不可呢？
說起來很快就要到聖誕節了呢。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到那邊去，在腦中勾勒出一個刺蝟頭外輪廓的嗶哩嗶哩少女臉頰撲哧一下泛紅，隨即那分紅色中又多出了一些惱羞成怒和被丟下的真實憤怒。
這裏有很多廣播及大眾傳媒設施，路上到處都是覆蓋著天線的戶外轉播車以及鋪滿防窺玻璃的外景巴士。
如果有明星來訪的話，這裏應該是遭遇率最高的地方了吧。
這麽說起來，這邊的計程車跟車輛租賃服務果然都是為了方便接送演藝圈的關係人才設立於此的？
即便到了深夜時分這裏的人潮也依舊絡繹不絕。在與一些帶著能量飲料、似乎隨時準備當街歡呼暢飲的年輕人們擦肩而過後，美琴向周圍投下了疑惑的目光，
“說起殺毒軟件研發公司的總部，我原本還以為是那種，嗯……埋沒在深山或者沙漠裏，被玻璃牆麵團團包複住的秘密基地呢。你想嘛，就是那種大巨蛋狀或是甜甜圈形狀的建築物之類的……。”
“對於像你這樣的小朋友來說可能會很難理解，但是一家公司要是能在城市的黃金地段擁有自己的總部的話，那可是提升企業地位與形象的絕佳辦法哦☆。即便是在學園都市外，不也有不少大企業喜歡把總部設址在六本木或赤阪之類的地方嗎☆？”
“那也隻是為了能吹噓和滿足虛榮力的東西罷了。就跟那些喜歡把企業廣告掛在體育館裏或者在音樂廳的後援告牌上寫著「本活動由什麽什麽公司讚助播出」一樣半斤八兩。而且學園都市裏哪有沙漠讓他埋。”
牽著對著美琴嬉皮笑臉的小操祈的手，一夜聳聳肩。戶外寒冷的空氣在熱島下卷起陣陣寒風，讓他疲勞的大腦逐漸上線。
這也許就是為什麽有些電視或者網路廣告中往往隻會秀出集團名稱而沒有列出具體商品內容的原因吧。這麽做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為了將商品推播給一般的顧客，而是為了向那些會進行股票交易的大股東們表現自我的一種方式罷了。
突然，一條為了不被咲蓮誘璃的手機收到而被初春重新設定過的群組訊息出現在了她們的眼前。
[Sa10 ：雖然接下來的訊息都不會被咲蓮同學看到，但這樣真的好嗎？]
“當然，就算她醒了也別讓她知道比較好，照這情勢來看我們也不好再強迫她做什麽了。”
那座有問題的建築物是一棟坐落於主要街道之外的20層高的大廈。
原本還想說隻要知道它是「位於第十五學區」的大樓這樣的情報對她們而言應該也就足夠了，但實際從遠處眺望過去，才會發現它所在的位置不但錯綜複雜到讓人難以理解，而且整體的采光似乎也不是很好的樣子。
留著一頭豪放縱卷發的少女挑起了眉毛說道，
“女王，大門的玄關前似乎有什麽人在看守著的樣子。”
“那還真是令人困擾呀。人家我啊，對這種上了年紀的歐吉桑向來都有臉盲症呢☆。”
“……呃，歐吉桑？？？”
“呀哎呀潤子，你的守備範圍意外的遼闊唷？”
“誒？”
那幾個守門人……應該和一夜的年紀差不了幾歲吧？
到底是該對她感到瞠目結舌還是該感到佩服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嗤嗤笑的女王大人眼裏男人又到底要幾歲才配得上“哥哥”這個稱呼呢？
盡量去無視牽著自己手的女友和妹妹在旁邊互相耍寶，一夜將一根手指按在耳朵上。
“守備狀況如何？”
[戶外可以明確目視的敵人每麵各有兩人，在周圍遊蕩的可疑分子有三個，分別在大樓的東西南三側。]
“可疑分子非致命處理，剩下交給我們。”
[明白。]
極為短暫的，仿佛空水管漏氣一般的聲響在黑夜籠罩的摩天大樓樓頂響起，透過學園都市常駐的樓間風完全消融。
噗通，三個在某座企業大樓前遊蕩少年少女快速失去意識，身體搖晃，並在倒地之前，幾個穿著深色警備員製服的男性從樓間小巷裏鑽出來，快速將他們拖進了霓虹燈無法觸及的幽深小巷裏。
“門禁係統的解析如何？”
[好像有人先一步劫持了內部係統，現在就算直接對大樓開炮也不會觸發警報。]
“那部分先保留。讓一隊封鎖周圍，二隊盯緊樓頂。外麵的監視就交給你們了。”
[了解，還有一點，大樓樓體好像使用了隔絕信號的素材，從目前的狀況來看信號無法穿透樓體，請做好進入後通信失效的準備。]
“了解了。”
敲敲塞在右耳，僅有黃豆大小的入耳式耳機，一夜掛斷了通信，與一行少女們靠近了眼前已經由部下們剝開一層皮的大廈。
“十神學長，剛剛那些人是……”
“機密事項，想知道嗎？”
黑子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雖然從背上背著超出身高的延長刀袋這一刻起，想要自然而然地融入人群就顯得相當異想天開了，但一夜還是毫不在意的靠近大樓的正門。
一夜指了指門口的門衛。
“裝備太新了，氣味都熏鼻子。而且你們看他們的衣領，接縫處和皮膚的曬痕不吻合，明顯不是長期守門的人。”
“是敵人的部下？”
“多半是吧。”
也就是說……
“禦阪同學，痛快的解決掉他們吧~☆。”
“為什麽是你在指揮？”
話雖是這麽說。
——碰！！！劇烈的爆炸聲突然炸裂！
高壓電流瞬間貫穿了兩個為了不讓人隨便靠近，偽裝成夜間保安的男人的身體。被電光照亮的兩人麵容混合著震驚和扭曲，連慘叫就沒來得及吐出來就重重撞上背後的玻璃門滾落在地。
“呼~，走吧。”
常盤台的製服皮鞋踏入了大理石鋪裝的大堂。
沒有任何燈光照明的深邃黑暗中，仿佛有什麽在蠢蠢欲動著。
“就算是多管閑事，也要在這裏解決掉咲蓮同學的家事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