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煎餅塔
這裏是常盤台中學的咖啡廳。
這裏通常是作為大小姐們享受高檔茶品與小鳥餌般小巧玲瓏的點心的巢穴,但有著黑色縱卷發的雙馬尾女孩,咲蓮誘璃,卻有些與眾不同。
咚咚咚。
用厚煎餅一層一層砌高,頂部堆滿了蜂蜜和黃油的「點心塔」,很快就成了常盤台裏的標誌性建築。在這種大小姐們雲集的高級場所裏,高檔的點心配上粗茶卻是相當罕見的組合。
一旁的小操祈注視著擺在眼前的煎餅量,微微羨慕之中不禁看得臉色有些發白。
“……你、你還真是能吃啊。你的胃難道是無底洞嗎☆?”
“煎餅都是裝在另一個胃裏的喔。而且我特別喜歡吃這種厚厚的食物呢。我啊,如果不把整張嘴都塞滿食物的話,就會沒有吃東西的實感呢,女王大人。”
此時的她倆雖然看起來像一對非常罕見的組合,但實際上咲蓮誘璃打從一開始就是食蜂派閥的新成員。雖然她能接見女王的機會並不是很多,但與其他派閥外的學生相比,她接觸的頻率反而算多了。
就在咲蓮努力的與堆得像塔一般高的厚煎餅搏鬥的同時,她那坐在折椅上的屁股也在跟著搖搖晃晃地擺動著。雖然用瞥見的方式很難看得出來,但定睛一看就會發現穿在她身上的是一件全新的製服裙。
順帶一提,另一個擁有全新製服裙的常盤台生則是禦阪美琴。
雖然咲蓮的身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被解決,但小操祈卻沒有因此觸及那些問題,
“身為一年級的你,也該習慣在常盤台裏的生活力了吧?”
“是的。而且還能透過女王您的協助得到史迪特拉第瓦裏,這真是上帝的恩賜啊!”
桌子底下,被黑色過膝襪包裹的腳邊隨意躺著的便是那裝著幾億樂器的樂器箱。而且它還是那種不用上鎖的箱子。
回想起某天晚上的漫長說教,小操祈的金色眉毛顫了一下。不過這種事在仰慕自己的孩子們麵前不提也罷……
“我也認識了不少校外的朋友喔。佐天同學和初春同學。這麽一來,我也不再是一個無處可去,隻能坐公車穿梭於宿舍和學校之間的女孩子。而是能在放學後跟朋友們到處閑逛的獨擋一麵的淑女了!”
“這樣啊。”
用手托著下巴微笑的小操祈順著咲蓮的話語如是說著。
手裏拿著刀叉的咲蓮,突然用著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歪了歪她的小腦袋。
明明是自己被叫來咖啡廳的,但食蜂卻沒有下達任何的指示。
“那個。說起來,請問女王找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哎呀,沒有理由力的話就不能見嗎?從你進到我派閥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是屬於我的東西了唷。”
“女王大人。”
一位縱卷發的少女俯身在金發女孩的耳邊,悄悄地不知在低語著什麽。身為派閥二把手的她,不但是個深受女王信任的心腹,同時也是個將所有麻煩的組織營運工作一肩扛起的少女。作為縱卷發業界(?)的新人,咲蓮則是將她看作遙不可及的目標。
小操祈歎了口氣,並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很高興能有機會見到你,咲蓮。特別是你臉上那自然純真的笑容。不管怎麽說,將「史迪特拉第瓦裏」交給你的我也是有責任的。”
“哈……?”
咲蓮帶著一副完全沒有理解狀況的神情,做出了含胡的響應。
“那個,女王大人不一起去醫院嗎?那位男士應該也……”
“呼呼~,那邊就交給他吧,我還有件事情要處理☆。”
小操祈戴著白手套的小手微微掩嘴,輕輕笑了笑。
倒不如說,是她對這個看上去不完美的女孩抱有些許好感。
離開前,小操祈對她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咲蓮,學校的生活有趣嗎?”
“是的,非常有趣!!”
——
放學後,咲蓮誘璃先是與禦阪美琴和白井黑子在學校裏集合後,才與校外的初春飾利和佐天淚子會合。
“是那個叫做「暴亂」的孩子嗎?我聽說她好像不是被送去警備員的拘留所,而是被直接送往醫院的樣子。”
黑子聽到淚子的單純的言論後聳聳肩。
“嗯,畢竟她本身也受了不輕的傷嘛。況且警備員內部還發生了那種醜聞,要是她拒絕在警備員的拘留所裏接受審訊的話,那些警備員不就沒辦法繼續調查了嗎?”
美琴輕快的隨口說道。
“會麵時間還夠用嗎?想不到能探訪的時間意外的短呢。”
“因為我們不是以普通訪客的身份來探訪的,所以這點並不需要擔心唷。”
同樣是風紀委員,黑子卻更喜歡依照自己的警察直覺辦案行事,初春則是講究靠數據說話。這位“頭戴花飾”(鮮花戴人)的少女,她所確信的事情無疑更具說服力。
她們來到了第七學區的大醫院後,便發現已經有幾名警備員站在外來者專用的玄關前麵了。
美琴惱怒地歎了口氣。
“安保還真嚴格啊。”
“姐姐大人,要是再發生什麽醜聞的話,我想他們就都會被炒魷魚了吧。”
“……該不會前田先生也在這裏吧。嗚嗚,要是在這裏碰見他,我就尷尬死了……”
咲蓮會說出這樣的話語就充分證明了那天的舉動並不會往什麽戀愛的方向發展。不過,令她尷尬的源頭不再是來自於對前田的恐懼這點來看,就足以給她更多積極正麵的評價了。
她們一起走進了醫院。
黑子和初春在辦理特別會麵手續時雖然展示了她們的風紀委員臂章和學校的學生手冊,但還是意外的花了很多時間。這麽看來警備員和風紀委員在雙方的管轄權上還是存在著一定的拉鋸與衝突。
淚子將全身的重量靠在大廳的長椅上說道。
“嗚哇,你不覺得枯坐在椅子上對一個女子國中生來說根本就是酷刑嗎?為什麽不能趁等待的這段時間去醫院的餐廳裏探險呢?那裏搞不好會有很多感冒時喝的米粥之類的好東西啊!……等等,你們兩個怎麽啦?”
“呃呃呃,你看看牆上掛的時鍾。”
“啊啊啊啊門禁又要超過門禁啦。這下該怎麽辦啊?我們已經有好幾個晚上都偷偷溜出來了,舍監大概已經開始嚴格檢查了吧……”
真不愧是名門常盤台中學,學生宿舍還是一如既往的紀律嚴格。
雖然初春這種聽話的優等生看似比較在乎門禁,但事實上對淚子這種經常偷跑出去的學生來說,她們才是真正理解門禁重要性的人。
由於柵川中學宿舍的門禁管理非常的寬鬆,針對這部分所導致的最壞的情況就是「如果自己在宿舍裏病倒了直到變成木乃伊之前都不會被人發現」呢。因此,常盤台嚴格控管門禁這點反倒是讓淚子她們有些羨慕。
美琴與咲蓮焦急地看著時鍾的指針一步步向前走,但當指針越過了某一刻鍾後,兩人便隻能自暴自棄地望著窗外那即將落下的太陽與漸漸探出頭來的月亮了。淚子不得不把兩人強行拉到醫院的餐廳裏。
關於這裏的菜色,與其說是中日西式的料理都有不如說是比較像高速公路休憩區提供的自助快餐。雖然她們可以各自夾取日式與西式料理區的多樣餐點,不過口味看起來就不怎麽好吃了。
咲蓮隨意地擺弄著刀叉。
“啊嗚,咀嚼咀嚼。反正都錯過宿舍的晚餐了,再不吃點什麽,可就要痛苦的抱著床餓著肚子睡覺了!!”
“呃?你說那就是你的晚餐?不就隻是一堆煎餅積成的山而已嗎!!”
“這跟可麗餅是一樣的道理唷。是要被當作正餐還是被當作飯後甜點完全取決於它的配料喔。不過,這裏的煎餅都不太合我的胃口就是了。果然還是不足以超越那個我曾經嚐過的世界第一的煎餅呢。”
當咲蓮將堆積如山的碳水化合物風卷殘雲後,黑子和初春終於一臉疲憊地來到了餐廳裏。
“居、居然還要跟他們解釋一大堆。真是的,成年人世界都是這麽低效費時的嗎……?”
“……工作結束後得趕緊幫大腦補充糖分呢,我們倆……”
就這樣,黑子她們帶著其他人去探訪本次事件中那位名為「暴亂」的嫌疑犯。美琴原本以為那裏會是個布滿鐵柵欄的特別單人房,但來到了目的地後卻發現這裏與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即使到了這種時候都還帶著樂器箱的咲蓮歪著腦袋讀著門。
“小兒科複健室?”
“考慮到嫌疑犯的年齡,會想到把她帶到小兒科不是挺自然的嗎?雖然病房外有著成群包圍的警備員,但那似乎是「暴亂」本人的要求。”
順著黑子的解釋,數據講理派的初春則更進一步的進行了補充。
“由於複健室隻有在白天的時候才會被使用,過了這個時間之後就不再會有人過來了,是個非常適合私聊的好地方喔。”
進門後仔細觀察,會發現這個房間至少有兩間教室那麽大。為了讓兒童感到舒適,整個房間便塗滿了鮮豔的原色係色彩。這種感覺就像是被放進了巨嬰的餐盤中。房裏的設備分為兩大類,分別為秋千與溜滑梯組成的遊戲器具類,以及臥推器和跑步機組成的訓練設備類。
“哦,這裏竟然也有放「巫師&靈能」的卡片組合包耶。哇,好棒!這裏居然還有日本還沒發售的第十五彈卡牌補充包!!”
“……”
悄悄瞥了眼單純對新鮮事物感興趣的淚子後,咲蓮的表情忽然變得複雜了起來。美琴這才回想起咲蓮五歲時創造的交換卡牌遊戲對父母造成的種種負擔,以及她自己對父母親的深深憂慮。
但今天的重點並不在此。
「暴亂」。
金發女孩穿著寬鬆的睡衣。這模樣簡直跟之前穿著緊身連衣褲的她有著霄壤之別。自從她那纖瘦的軀體不再需要用專業的偽裝術修飾後,外表看起來反而更符合她原來的年齡了。
在她旁邊,身著白大褂,耷拉著一副完全不利於兒童心理健康的疲勞社畜臉的一夜,正坐在彩虹色小木椅子上,拿著一遝報告單,仰天背光的看著上麵的字。
“啊……你們終於來了,兩天了……我需要小祈能量……”
“女王沒過來哦,說是有什麽事要處理。”
“啊可惡!審訊什麽的就應該先放一邊的!我的心理健康更重要啊口牙!”
把報告甩在旁邊的彩虹色小櫃子上,一夜拍拍幹涸的臉,深吸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身。
“好吧,趕快把事情搞定,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食堂的夥食越來越差了,回去好好休息一天之後就寫郵件投訴他們。”
總覺得這個耍脾氣大叔一樣的學長好像不是那麽需要自己尊敬了,咲蓮無視一夜,在「暴亂」身旁俯下身。
“那麽,你說過會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我們的吧。”
當女孩朝著她們的臉看時,似乎像是放棄了什麽般發出了歎息。
正確來說,她真正看著的是不計回報的拯救警備員前田的咲蓮誘璃的臉龐。
“我知道了……”
女孩將自己靠在一台訓練機材上。
看她這樣子大概是不想去碰那些遊戲器具吧。
“我全都會說的。隻要是我「暴亂」所知道的,什麽都會說的。”
當然,這名字一聽就知道不是本名。
開頭就用假名介紹自己的人,想必是在這座學園都市的黑暗裏沉浸得非常之深。(或者是不得了的中二病患者。)
白井黑子瞟了眼手機畫麵上顯示的文件,
“叫你花河雛鳥同學,可以吧?”
她的那頭金發,似乎未曾染色或漂白。
但女孩關注的焦點並不在此,
“……叫我「暴亂」就可以了。因為那個名字跟我完全不搭,所以我不喜歡。”
“明明就很可愛的說。”
咲蓮那過於誠實的感想,反而令體型嬌小的「暴亂」更加憤怒了。
“對,現在是聽起來是很可愛沒錯,但等我四十歲、五十歲的時候呢?還要繼續被叫雛鳥嗎?雖然幫孩子賦予期望是父母的特權,但是我真的希望他們能在取名前給我多考慮考慮啊。”
從側麵的角度來看,即便是旁人也聽不出這是什麽大問題,但這卻意外的會讓人陷入強烈的自卑感之中。
其實所有人都有可能會因為任何的因素或理由而身陷城市的黑暗之中。也許這就是那個「多種原因之一」也說不定。
即使如此,
“雖然是別人家的事,但還是容我說一句。大多數父母在給孩子起名時,都是將孩子出生那一刻內心湧現的一切溫暖與愛注入在裏麵,百般糾結之後才得到的名字。如果哪一天,你的父母真的去世了,名字將會成為他們留給你最重要的遺產,所以趁現在好好對待它。”
言畢,一夜微微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嘴裏喃喃著“(我說這些幹嘛,太累了嗎……)”最後還是撇開視線擺了擺手。
“你們繼續吧,當我沒說。”
不知道一夜是出於何種感情說出這些話的,但「暴亂」隱隱之中感覺到繼續深入下去並不是什麽好主意。她斟酌了一下,開始發言。
“……一開始呢,我覺得一切都是自然發生的。”
水色緊身連衣褲被替換成簡單睡衣的女孩,緩緩的歎氣說道。
“不是經常會有那種本來不存在於商品列表裏,顏色獨特的高價位包包,或是豪華酒店新菜單的試吃邀請之類的東西嗎?這些通常並不是隻有被選上的人才能享受的到的。但那些獲得特殊服務的家夥當中卻有不少人認為自己是「被選上的人」,因此這般轉變現象就開始了。……有著這種想法的一群人開始建立小小的獎勵機製,然後一個一個獎勵又連成多條緊密交叉的線,最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網絡。”
“網絡?”
美琴皺起眉頭。
將自己靠在訓練機材上的女孩「花河」點了點頭。
“那些家夥訂定了一種共通價值觀,還是應該說是一種隻有他們才可以使用的貨幣單位啊。「包包等級三」、「戒指等級二」、「外國跑車等級四」、「小提琴等級五」……。要如何才能成為被選上的人,要在什麽地方出示什麽東西才能獲得服務之類的事情,那些家夥可都規定得清清楚楚的呀。所謂的稀有度不就是這種東西嗎?在這個世界上不也存在著使用貝殼或鯨魚牙取代金錢的國家嗎?”
“小提琴……”
黑色雙馬尾的咲蓮誘璃喃喃自語著上下打量她的小提琴。
身材嬌小女孩冷冷的笑著。
或許她之所以被稱為「暴亂」就是因為這種氣質也說不定。
“沒錯。就是因為那種小孩子間的幼稚遊戲才會導致史迪特拉第瓦裏的價值一瞬間大崩潰的,那些高層可都氣炸了呢。那把小提琴原來可是擁有等級五的價值耶,卻因為那個什麽校內考試的敗北害它原有的「鑰匙」效力一下就被剝奪了。下一個受害者是阿瑪蒂?還是瓜納裏?不管怎樣,那些可都是他們在「delier」的拍賣會裏撒上以億為單位的價格爭奪回來的。這樣你總能明白了吧,為什麽會有不惜痛下殺手也要讓你死的狀況發生了。”
“那麽,你真的是奉命來殺死小提琴的持有者嗎?”
“不是。”
美琴向她詢問著,但靠在訓練機材上的女孩搖了搖頭。
“我剛剛不是說那些家夥訂定了共通價值觀嗎?真正重要的並不是史迪特拉第瓦裏。對於一個巨大組織所建立的「網絡」而言,他們真正害怕的是自己所擔保的「鑰匙」信賴度會因此而產生動搖。”
“他們在動搖吧,怕窗戶紙被戳破了。”
一夜喃喃著,看向金色短發的女孩,花河點了點頭。
“不論是戒指、毛皮還是土地,所有東西都會一起崩盤。一旦其中一項商品的價值被催毀,那麽那些同樣擁有「鑰匙」的人們便會跟著不安起來。一旦所有人都失去了對「鑰匙」的信任,那他們所建立起來的網絡自然而然就會崩潰。該怎麽說呢,假設某網絡銀行遭到了黑客的攻擊導致某用戶的帳戶存款全數歸零。那麽就算他們之間交情再好,你真的以為還會有人敢把自己的錢「繼續」放在那家銀行裏存放嗎?“
“所以他們才不得不采取行動阻止一切發生,對吧。”
初春著急的打斷道。
花河則是發出了輕蔑的笑聲。
“你說得沒錯。感到壓力的人並不史迪特拉第瓦裏的原擁有者,而是那些給史迪特拉第瓦裏粘貼特殊標簽,並施加了能體驗各種服務的價值在它身上的主持方唷。”
“主持方?是指管理人嗎?你的意思是你剛剛說的那個網絡,是有以什麽東西作為中心或核心的存在嗎?”
“那是當然的囉。”
花河雛鳥低聲竊笑著。
“Blue Blood(貴族血統)。一群沉浸在自己所妄想出來的「血統」的最凶惡的瘋人集團。”
——
“那家夥還不打算說嗎?”
“畢竟井上火車那家夥在前線工作很久了,對於我們警備員都是用什麽方法獲取情報的他可清楚的很。而且還頗得意的喋喋不休這是自己的專長什麽的。”
兩個成年人就這樣大聲討論著。
當然,他們的聲音是傳不到厚玻璃的另一端的。
實際上真正的審訊室,是隔離在一旁的小房間。裏麵的人是無法得知外麵發生了什麽情況的。隔著玻璃的裏側,有兩個男人相互坐在桌子的對麵。
居室裏的椅子和桌子都被螺栓固定在了地麵上。作為一間審訊室,是絕對不可以有任何一項可以讓嫌疑人作為武器的東西的。
此外。
噠,噠。
從神情嚴肅的觀察著小房間內情況的警備員們身後路過的,是一位擁有蜂蜜色金發的少女。不過,就算她從他們的麵前大搖大擺的走過,想必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在機器麵前歪著頭,帶著白長手套的食指放在她那纖細的下巴上,就好像在一一的檢查設備一般,對著手機看了看,啪嘰啪嘰的將幾個開關給撥開。
所有的錄音、錄像功能都被關閉了。
隨著必要的工作都準備妥當後,她便將她的手伸向通往小房間門扉的握柄上。
食蜂操祈。
純粹精神係最強的能力者,「心理掌握」的持有者。
就在門被打開的瞬間,門裏的聲音便順勢的從門縫中漏了出來。
“井上,你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就算期待用認罪協商的方式拖延也隻會給自由心證的法官們留下壞印象而已。你還想給你那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人繼續添麻煩嗎?”
“嗨,嫌疑人先生☆,你能看得到我嗎?”
看到麵對麵坐在被螺栓固定住的桌子上審訊與被審訊男人們,少女便站到了那位看起來快要哭出來的警備員身後。
她的目光從警備員的頭頂越過,看向了嫌疑人。
井上火車。
從「組織」裏派來的殺手,出汗量與心跳數終於第一次有了異常。
慌慌張張的想從椅子上站起來,但為時已晚。
明明沒有被帶子拘束起來,可他卻完全動不了。無論是他的手、還是腳、還是其他的任何部位。
這一切的一切也不過隻是按下電視遙控器上的一顆按鈕罷了。
第六位的女王將她那隻空放著手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他似乎對此有所反應呢。就繼續強化用他的家人來動搖他吧。隻不過進行得太深入的話反倒會讓他重新冷靜下來,所以請盡量保持一定的程度刺激他。]
居室外下達的指示透過近距離無線耳機傳進了警備員的耳裏。
但食蜂對此並未在意。
咯咯咯笑著的她從掛在肩上的包裏取出另外一個遙控器。
“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吧。我可不允許你發揮什麽隱密力喔。反正,你什麽都藏不住的~☆。”
當然,警備員並沒有回頭看向聲音的源頭。
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背後站著一個人。
能看到的她的隻有井上火車一人,無法將腰從椅子上拔起的他隻能反射性的渾身顫抖。
“啊、啊……!!”
“事先聲明一下,我今天的心情可不太好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