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螺絲釘暴動
“該死！！”
殺手是一位穿著淺藍色緊身連衣褲、頂著一頭半長金發的少女。這個剛剛差點被地麵高低差絆倒在地、大概是小學生年紀的女孩咂了咂舌並用小拳頭捶了下牆。這裏昏暗的燈光讓她很不爽。
【雖然我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在引誘他們過來，但他們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她們是怎麽在人群中找到這種地方的……等等，難道她們有什麽跟蹤的方法嗎！？】
她這才意識到了什麽的把足尖鞋脫了下來。隨後翻遍了放在狹窄走廊地板上的紙箱。
並不是在找鞋。
道具對她來說是必須的。
她就是這樣的能力者。
雖然她擁有很強大的「念動能力」，但不知為何她的能力對於「活細胞」不起任何作用。這同時意味著她無法操控生長在土地裏，甚至是放在花瓶中的花。隻有當花花草草成為標本時，她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加以控製。
因此她沒辦法對活的目標直接下手，也不能把對手拋到10公裏以上的高空來殺死對方。所以不論是刀子或者錘子都好，使用無機的工具轉化為攻擊對她而言是必須的。
透過皮革製騎手套裝來模仿生物的行動，或許是她用以對抗這一不可逾越的障礙的方式也說不定。……而且，能力生成的根本「隻屬於自己的現實」也不是用簡單的心理學就能夠分析的。
緊身連衣褲女孩並不認為她的能力「有用」。
她跟那些喜歡炫技的level 5超能力者們有著不同的價值觀。
稀有的攻擊手段會令人更容易的鎖定凶手。在霰彈槍被摧毀後，她愈發依賴自己的能力。但強大的能力用得越多，她的處境便越危險。
她的小手在地上的紙箱裏翻找著，最後拾獲一把在任何折扣商店中皆能找到的普通螺絲起子。
【如果我能校準子彈彈道的話，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很多了……。但實在是沒有集中精神的精力。】
在她那緊繃的緊身連衣褲的袖口內藏了一把訂書機大小、形狀特殊的防身用袖珍手槍，但她的腕力並不支持她直接的使用。當然她也可以把槍懸停在半空中從死角攻擊敵人，但那跟把槍綁在無人機上發射的危險程度是一樣的。她也不打算將自己的生命托付給那個在某些國家用不到3萬日元就能買到的東西上麵。
“……”
但她也不能在這裏就被抓住。
這既不是因為她害怕被逮捕後扔進少年院，也不是因為她害怕被掌管「鑰匙」的組織拋棄並且肅清。
對於這個小女孩來說，這就是她存在的價值。
這是唯一一個能讓她盡情使用各種「暴力」，而非單純依靠自己能力的地方。雖然無論怎麽努力自己都無法成為level 5的超能力者，但即使如此，這唯一的烏托邦卻帶來了讓她有機會打倒那些超能力者的可能性。
所以。
就因為這樣。
“……我要擊潰你們。”
她發出了一聲既低沉、又充滿怨恨的咆哮，那聲音聽起來與她那嬌小的身材格格不入。整個幽暗的後廳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隻要是把我的烏托邦帶走的人，管他是誰我都會全部消滅掉。”
——
受到驚嚇不過是一個瞬間，思緒立刻冷卻下來，手裏堅硬的合成塑料塊是她自信的來源，小操祈盡可能靠近窗戶，背手推開雙開的窗扇，無視頭頂滲出的微微汗珠，盯著門外那隻眼睛。
在握著遙控器的右手舉起來的同時，門縫另一邊的眼睛消失了。
小操祈輕輕嘖了下嘴。
【很了解我的能力……雖然早就不是什麽保密力很高的情報就是了☆。】
雖然敵人從視野中消失了，但這種情況下反而不能放鬆警惕。對方如果不是傻子，應該能明白在常盤台的宿舍裏撞門，發出如此之大的聲響意味著什麽。過不了幾分鍾，擁有壓製大能力者素質的宿管們就會蜂擁而至，對方如果不放棄襲擊的話……
——咣！！
立刻就會想辦法衝進來！
直到這時，小操祈才第一次看清敵人的全貌。
不隻是剛剛扒進門縫的手，襲擊者全身上下都纏上了繃帶，左手裏提著一把工廠中用於粉碎大塊混凝土的液壓衝擊大錘。從輪廓上來看多半是女性，但連臉部都纏上繃帶的這個狀況是在是讓人難以下定論。
黃花梨木門瞬間被粉碎，紋理清晰的碎片潑灑在本來就混亂不堪的房間裏，敵人貌似完全不在乎木頭碎片會紮入身體，直接衝入房間之中。
小操祈本來就沒放下的手瞬間按下遙控器。
“……什！？”
完全不似人類的動作，渾身纏滿繃帶的敵人，在小操祈的手指徹底按下之前，仿佛無視了慣性的存在一般，突然橫跳向右側，一腳踩在小操祈的床上躲開了遙控器的射線。
【不是一般人類能擁有的身體能力，能力者？……不對，那是……】
踩到柔軟床墊上的敵人貌似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腳下搖晃了一下，但在小操祈的手臂指過去之前，對方再次踹牆跳開，奈何角度問題和小操祈再次拉開了距離。
牆上昂貴的牆紙，隨著背後的牆壁一同產生了龜裂。
小操祈緩緩後退著，後腰已經貼上了窗框。冬夜的寒風自窗外席卷室內，在木門被粉碎，通風道路通暢的情況下，快速帶走屋子裏殘餘不多的熱氣，吹的她臉頰發涼。
【臉上的繃帶和身上的顏色不一樣，臉上的是真貨，身上的是……發條繃帶？】
早已被廢棄的警備員軍用技術，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能見到這種老古董。
但是，其廢棄理由是對使用者本人的傷害過高，而不是其性能差勁，如果對方是根本不在乎自己受傷的亡命徒的話……
“糟糕力過頭了啊☆……”
繃帶人雙手握住錘柄，仿佛古時握住戰錘準備衝鋒的士兵，小操祈的裙子兜裏，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小操祈咽了口唾沫，遙控器對準了小腿肌肉膨脹，隨時準備衝鋒或者躲閃的敵人。
“深夜闖進淑女的房間可不是值得稱讚的行為呢，你是誰？是哪位指使的？”
被繃帶遮住了麵孔，繃帶人好像真的不會說話一般，僅僅隻是壓低身子。
那是站在起跑線上，準備站立式起跑的動作！
小操祈立刻按下遙控器，然而這次敵人甚至都沒有大規模跳開，僅僅隻是轉身移步幾米錯開遙控器的指向。那動作靈敏度完全超越了人類該有的限度，甚至連小操祈都能聽到對方的軀體在吱呀作響，但對方毫無猶豫，劃過曲線導彈一般再次衝向她。
微微眯眼，小操祈立刻用左手撐住背後的窗框，雖然運動能力白癡的令人遺憾……但如果隻是向後倒出窗戶的話！
“什麽……！”
那是沙啞的，完全沒有料到對方會采取自殺行動的，不由自主地發聲。
對方應該也是知道「目標的身體能力極差」這一情報的，不然也不會拋出使用發條繃帶的殺手。其證據就是，那張繃帶包裹的臉上，那雙眼睛裏，第一次透露出的驚訝。
金色的身影，毫無抵抗的向後倒，長發隨著夜風下墜飄忽，整個身影從窗口墜了下去。
這裏再怎麽說也是三樓！
襲擊者立刻追到窗戶前，試圖確認到目標折首而亡，起碼是摔斷腿腳無法繼續逃脫的身影，但是……
“真是的，女王大人，下次請用更加妥當的方法，我的心髒都快被嚇出來了。”
窗外，近乎一片漆黑的常盤台宿舍花園裏，披著淩亂紫色卷卷發的少女麵色微紅，卻無奈的歎了口氣。她的懷裏，正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頭發同樣亂糟糟，但終於鬆了口氣的小操祈。
“情況特殊嘛~，不過幸虧這麽晚你也看到我的短信了呢，幹的好哦，潤~子~☆。”
在襲擊犯人衝進來之前，小操祈的那則短信並不是給一夜發出去的，而是給住在隔壁國三隔離樓的帆風。
讓帆風把她放下來，小操祈抬頭看著消失在自己房間窗戶口的那個身影。
“怎麽樣？做好晚上再洗一次澡的準備了嗎~☆？”
“請放心，出門前沒有專門整理頭發。”
“很好，不過要小心哦，對方使用了發條繃帶，手裏還有工業用液壓錘，前衛就交給你啦~☆。”
“明白。”
窗戶口的臉消失了。
接下來是與時間，場地，決策的多方麵博弈。
巨響已經讓一部分宿舍的燈點亮，很快宿管與保安部隊就會蜂擁而至，雖然有些擔心一般學生被當成人質的情況，但如果對方不立刻逃跑，這次被捕被強行擠出情報的將是繃帶人。
狀況已經完全逆轉，獵物已經變成獵人，一切的條件都偏向獲得最強兵蜂的女王蜂。
“在我的地盤裏肆意妄為的代價，可得請你和你的雇主好好支付一下哦~☆！”
——
就在美琴踹開進入後廳的門的同時，馬上就發生了離奇的事情。
咻―——
禦阪美琴和咲蓮誘璃，兩人的百褶裙突然從腰部掉到了腳踝的位置。
“蛤……？”
她們愣了一下。
是能力。
這確實是在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念動能力」使用方式沒有之一了。（這確實是在這個世界上最聰慧的「念動能力」使用方式沒有之一了。）
但對於沒有像美琴一樣穿短褲的咲蓮來說，帶來的傷害肯定更大。
她的黑色過膝襪根本什麽都擋不住。
總之，現在為了維護少女的名譽與自尊心，不能再做更多詳細的說明了，但可以說的是這位黑色縱卷雙馬尾女孩臉色漲得通紅，尖叫著，趕緊將拿著樂器箱的雙手掩蓋著她肚臍下方的區域。
“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麽麽麽麽麽麽麽麽麽麽！！！？？？”
跟在她們後麵，還沒邁出門的一夜，做了立即閉眼回過頭這種在戰場上絕對不能做，現在卻能拯救少女即將完全粉碎的自尊心的事情。
“咲蓮同學，你是那方麵的主義者嗎？如果不是的話，我真誠建議你下次記得把內衣褲給穿上。”
“喵呀呀呀呀呀呀！！！！”
現在不是去體貼別人的時候了。
美琴對此有些惱火，但她的內心卻變得更加緊張了。她沒有因此而放鬆，因為她不認為這隻是個簡單的惡作劇而已。有的時候，搞笑比嚴肅更能夠使他人的思考回路「崩壞」。然後當褲子或裙子跌落在腳踝旁時，更像是有條繩索綁束縛在雙腳上一般難以移動。
還有，這也會讓人情不自禁的將目光往下看。
這就像是在敵人麵前把自己的眼睛閉上一樣。
當然，她們也已經和擁有「念動能力」、穿著緊身連衣褲、手上拿著霰彈槍的襲擊者交手了幾次。那麽推測她接下來的行動是，
“咲蓮同學快趴下！！”
不需要考慮將裙子拉回去了。反正無視裙子的拉鏈就硬扯下來，拉鏈肯定會壞的。美琴將裙子的布料用力撕得嘎嘎響解放雙腿的同時，還順便絆倒了仍然慌慌張張的黑色縱卷雙馬尾女孩。由於腳踝被束縛、雙手緊握樂器箱因而無法做多餘的抵抗，咲蓮誘璃就這麽硬生生的摔倒在地。
倒下的同時還跟地板進行了近距離接吻，大小姐頓時一陣呻吟。
“唔呃！？……「有機探查」……。禦阪學姐請小心，這裏的地板上到處都是塵蟎和跳蚤。”
堆放在昏暗後廳各個地方的紙箱突然從內部撕碎開來。固定揚聲器、放大器和照明器材之類的工具像子彈一樣從內部射出。鋒利的螺絲起子、厚扳手、以及其他的東西從各個方向的襲來。
【「念動能力」，她終於想下重手了！】
咻！！一陣鈍器沉重的撞擊聲響了起來。就算它們是被其他的能力者所操控，隻要是金屬或是鐵製品方麵的操控能力，仍然是美琴占上風。當螺絲刀和剪線鉗撕裂空氣向她飛去時，她便使勁將它們固定在空中，但是…
“糟糕，不鏽鋼製品的控製方法不一樣！？”
“這種事情難道不能提前發現嗎！？學園都市電磁鐵第一人？”
撐開淡青色的屏障，將所有飛來的道具阻擋在外，這種質量大，而且還在刻意往目標衝鋒的東西意外比子彈還難處理，一堆金屬坨子仿佛是被透明罩子吸住一般緊緊貼在屏障上，使勁往裏擠。
“禦阪！來點作用！”
“要你廢話！”
碧藍的電光閃爍炸裂，並非是磁力控製，而是單純的電火花爆炸，瞬間膨脹的熱空氣像是一連串小型炸彈一般，環繞一圈將貼在斥力場上的各種道具炸飛。
“別衝著我的臉炸！”
“那你是想被改錐戳穿？”
“屁話！沒你們礙事我早把她砍了！”
“真敢說啊你！”
完全顧不上頭頂上的兩個level 5到底在吵什麽，滿臉羞紅到快要超壓爆炸的咲蓮使勁拉著自己的襯衫，試圖遮掩住自己的下半身。
吵架歸吵架，但目前的狀況依舊沒有變化。即使將剛剛貼上來的「炮彈」炸飛，其他小玩意也會接二連三的從周圍飛過來，而且……
【既然能把禦阪她們的裙子拉下來，為什麽不能把衣服脫……咳哼，把領子勒緊讓她們不能呼吸？還是說對方在觀察著能夠發動致命一擊的機會？這麽說的話……】
對方還沒跑遠，不如說，就在旁邊盯著這裏，而且，是要在一個不會被自己發射的流彈打到的安全地帶……
“咲蓮同學！往五點鍾方向扔粉末！什麽粉末都行，扔出去！”
仍然趴在地上（因為實在是太難為情了，難以露麵）的那個光屁股女孩僅使用了一手之力就朝那個方向丟了一些什麽。那是粉狀的止癢藥還是止咳藥？大小姐身上還會帶這種東西？
但這些都不關鍵。
後台角落的黑暗之中，傳來一聲咳嗽。
“禦阪！”
“不用你說！”
美琴向筆直走廊的深處放出數發足以貫穿如同遮蔽物般山積紙箱的「雷擊之槍」，如同相機的閃光燈一般炸裂開來。但這並不足結束這場戰鬥。重點是牽製，如果能在對方困在原地時拉近距離的話。
【你逃不掉的。我一定要在這裏把你給逮住，然後恢複我們安全的生活……】
砰碰！！咚咚！！嘶碰！！
當那些被切碎的箱子的一角突然猛烈燃燒起來時，美琴便趁著火光遮蔽對方的視線一口氣衝了進去。
“這麽一來…！！”
直接突破。
但就在停下腳步時，卻發現不論是剛剛的喘息還是人體活動的痕跡都消失不見了。
一瞬間。
真的隻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
美琴對現實產生了迷茫。她的頭腦怎樣都無法理解眼前的這幅光景。那女孩消失了？她去哪了？難道是「空間移動」？那渾蛋的念動能力難道不需要透過手觸摸就能移動物體？？？還是她已經用能力將自己抬到天花板或是把自己向後撤走了？美琴朝各個方向都掃了一眼，但事情似乎並非如此。
穿著藍色緊身連衣褲的女孩可以將任何物體都變為武器。
那個「念動能力」就是透過抓住物體並拋出來實現這一切的。
以她那能力的精度，很可能可以從數公裏外的地方精確的操控數套手腳靈活的騎手套裝，並讓他們看起來像真人一樣，甚至可以間接地透過它們操控電動重機和霰彈槍。
也就是說……
就在這時，美琴的聽到了像是空氣被扭曲了的奇怪的聲音。
“糟……“
如果，那個渾蛋也能抓住空氣的話會發生什麽事呢？如果她可以改變氣體的密度像海市蜃樓一般扭曲光線和聲音的話，那麽她就可以在任何地方創造她想要的幻象。而美琴所擅長的電磁能力在這樣的情況下卻完全束手無策。
那個家夥，最擅長的就是使用念動操作容易被誤認成人類的無生命體。
而且，被壓縮的空氣本身就是一種超級強大的武器。
她在這場相互欺騙的遊戲中脫穎而出。
————颼颼―！！！！！！
瞬時風力等級五的強風可以將汽車的防彈玻璃撕成碎片，這目不可見的一擊瞄向了美琴的顴骨。
鮮血。
大量的鮮血潑灑在美琴臉上，那種粘稠溫熱迅速冷卻，帶有鐵鏽般腥氣的味道鑽入鼻腔，讓她的大腦一瞬間呆滯。
如果說臉上的血液帶來的溫度都是那麽的明顯，那為什麽……
自己的頭頂沒有疼痛？
注意到那個身影是第二個瞬間的事情。
白色的風衣被紅色浸染，少年抬起的一隻手擋在美琴的麵前，從她的視角看不到那隻手的手心變成什麽樣了，但從不斷滑落的紅色液體和那……看起來甚至能夠隨風搖晃的紅色肉絲……那絕對不是什麽舒服的景象。
“十神……你，你的手。”
“嗯，很疼……但威力沒有預想的大。”
雖然話是這麽說，
半隻手都被炸爛了，更準確的說，是被爆裂開的颶風切碎，仿佛將手塞入絞肉機裏一般，眼前隻有一片血肉模糊。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副身體的性能，估計整個手掌都會被炸飛。
比疼痛更甚的，是精神上的疲勞。
一夜的眼睛有點閃爍迷離，傷口深可見骨的左手慢慢垂下。
能力使用過度了。
僅僅是十米左右，但給一夜的時間隻有不到半秒。為了能夠趕上，而進行了必須倍率的時間加速。與此同時，還不得不保持斥力場保護咲蓮不被飛彈打成篩子。為了防止大量失血，最好還得分出一點時元倒退一下手掌的時間……
CFR的功率調至最大，毫不留情的掠奪著周圍的溫度，讓火燒般疼痛的手掌稍稍緩解。但隨著時元流逝的精神狀態不會這麽快恢複。
“……前麵的廚房，她在裏麵。風的壓縮失敗了，塵蟎和跳蚤，福爾馬林處理，對方多半不能控製有生命混雜的物體，交給你了。”
“但，但是你的手怎麽辦……”
“……沒問題，很快就會自顧自長好了，先把目標解決掉。”
右手撐著牆壁，一夜慢慢坐下。想起咲蓮說過這個破地方滿地都是塵蟎和跳蚤，想想還是把手放在膝蓋上。
美琴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即還是點點頭，轉身消失在另一側的金屬門裏。
“哈……怎麽扯上這幾個家夥每次都會遇到難搞的事情。”
一夜微微笑著，歎了口氣。
說到底，如果不是自己的能力變成這種漏底兒鍋的樣子，實際上這些問題早就解決了。
即使是這樣，即使如此限製的使用能力，時元還是在不斷加速流失，一絲一毫的奪走自己使用能力的「選擇」。「那個」還是在不斷膨脹，電池一刻不停地進行著充能。如果從「歐西裏斯」一腳邁入「荷魯斯」的話……
“十神大人……您的手，必須得包紮一下……”
終於把自己的裙子提起來的少女，小跑過來蹲在一夜旁邊，猶豫著要不要觸碰那隻手上的手，然後，她的能力捕捉到了。
“什麽啊？這是……在生長？好快……”
“哈哈，你的能力當醫生也挺適合的嘛。”
流血已經止住了
受傷的左手與其說是疼痛，不如說是接近結疤那樣，往大腦傳輸著隱隱的，瘙癢的信號。雖然肉眼難以確認，但那裏的細胞正在快速增生，重構血管。照這個勢頭下去，也許在今晚回家之前，新鮮的皮膚就能重新回到手上了。
這種程度的傷痕，是難以真的傷害到這具身體的，一夜也是知道這點才會毫不猶豫的接下攻擊，而不是選擇消耗更多時元進行加速把美琴拉開。
但這個增生速度，比以前還要快了不少。不如說，肉體在試圖追趕著什麽，但終究無法追上。
“咲蓮，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誒！？……嗯。”
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剛剛在腦海裏繪製了怎樣一幅畫麵，但最後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不想再管這裏到底髒不髒了，一夜將後背向後倚靠，讓腦袋靠在牆壁上，隻可惜這裏是室內，並不能看到已經入夜的天空。
破殼而出的日子不會太遠……如果能平靜的度過這個階段的話……
不能再繼續想下去，順其自然則是最好，如果背離了自己的期待的話，到那個時候……
抽出腰間的七夜，當成拐杖把自己撐起來，一夜搖了搖頭，看向還並腿蹲在地上的咲蓮。
“咲蓮同學，總之先動起來吧。要睡覺也得等回家以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