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蕪湖~
珍珠島，海軍陸戰隊第三基地。
如果是派遣至國外的駐紮基地也就算了，但沒有人會計劃正麵襲擊國內的基地。因此警衛首先要記住的就是如何打發時間……或許大家都這麽認為，但實際上並不是完全沒工作要做。
說到他們實際上的任務，並不是和攻進基地的危險分子進行激烈槍戰；主要任務是驅離那些死盯著稅金用途的市民團體，或是一腳踹開沒正經消息可以報導的三流周刊之流對他們的「挑釁」。
基地裏稱呼這項任務為驅逐烏鴉，屬於跟打掃廁所同等級的雜務。
【……在機場使用航空燃料引起爆炸的事件，還有購物中心的槍戰騷動。真是的，趕快下命令給我們，我們早就去把那些人打成蜂窩了。要驅逐烏鴉根本不需要突擊步槍啊，用通馬桶的橡膠吸盤就夠了。】
就這樣，在閘門的值班室裏無所事事的非裔美軍海軍陸戰隊員尼凱·卡諾克斯，丟開了皺巴巴的畫刊雜誌，將搭在桌上的雙腳放到地麵。
無線電似乎在說著什麽。看來今天來陪他打發時間的客人來到大門這裏了。
尼凱一肩扛起因為是大批購買，所以無法當麵明講，但實際上在隊員中評價不佳的二線突擊步槍，接著把值班室薄薄的門板整個打開。呼嘯的熱風衝進空調房，令人厭煩的陽光刺痛他褐色的肌膚。
尼凱大聲地嗬斥迎麵走來的一行人。
“可惡，站住…站住！你們是什麽人！”
“我是總統！小心我削減你們的預算喔，牛仔！快把認證裝置拿來！”
身體莫名結實的大叔含淚大喊。仔細觀察一下，才發現那是經常在新聞裏看到的臉孔。
傳說那個男人曾經想穿著一條泳褲拍攝壯陽藥品廣告，但卻被女性總統幕僚那凶神惡煞的模樣給阻止。那個男人也曾在婦女會質疑他上綜藝節目的發言是否太過低俗時，麵對這樣的寶貴意見，他滿臉笑容地試圖提出擴充天體海灘的法案，結果在記者會上被女性總統幕僚狠狠揍了一頓。
但是他背後那些未成年的孩子是怎麽回事？摸不著頭緒的尼凱遞出平板型終端機，那個大叔輸入了社會安全號碼，接著將整個手掌緊貼著往畫麵上一按。他多半隻是個模仿藝人，但不知為何竟然通過了認證。
尼凱將拿回來的平板型終端機輕輕揮了揮。
“……故障了？”
“這個認證係統難道是進了一點灰塵或沙子，就會「碰巧」發生故障，「碰巧」就能通過認證的東西？你要是真的這麽認為，就去寫抗議信給負責開發係統的馬斯卡計算機公司啊！三小時後你就會被告毀謗名譽！”
“咦…咦？可是，咦？那……”
“我是總統羅伯特·卡崔。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在兩小時前，從歐胡島記者會會場消失的事吧。就算沒對外公開，但消息應該已經傳到軍方的相關機構了。”
“啊……是。”
麵對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是否該敬禮的尼凱，總統如連珠炮似地緊接著說道。
“事情的真相，是發生一件計劃綁架我的恐怖事件。而且事件還在進行中，是我後麵這幾個平民把我救出來的。可是危機還沒結束。我想尋求救援和保護，所以我可以進去裏麵吧？”
“不，等一下。請等一下。我現在該怎麽做？對了，聯絡管理部。等處理完數據之後，就會發訪客用的ID給您……”
“你覺得我還有時間等？我不是說過，現在危機還在進行中？歹徒正在接近這裏，光躲進鐵絲網裏是沒用的。對方會使用迫擊炮，我想至少躲進用強化水泥蓋起來的建築物避難啊！”
“不，可是……”
“牛仔！”
總統盯著尼凱的臉。
“肯尼迪遇刺的時候，除了犯人之外，還有好幾名惡徒的名字也被記載進曆史中。那群警備相關人士因為保護總統不力而遭到指責，即使過了幾十年的現在還是照樣為人詬病。牛仔，你也想跟他們一樣留下汙名？”
“……請進……”
或許也要多虧認證裝置保證了總統的來曆。尼凱·卡諾克斯似乎被他的氣勢所壓倒，於是決定讓路。
看見跟在羅伯特·卡崔後麵的平民也朝著閘門走了過去，尼凱打算阻止，但是——
“他們是救了我的平民，所以也有生命危險。牛仔，你打算丟下這些救國英雄，對他們見死不救？”
尼凱無話可說。
他想不起任何應付總統臨時來訪時的標準應對程序。五個平民經過茫然失措的尼凱，踏入海軍陸戰隊基地。
——
“所以到底是什麽情況？”
當麻不斷回頭望向自己剛剛穿過的西邊閘門問道。
羅伯特聳了聳肩。
“你問我，我也很頭大啊。我也是戰戰兢兢地在唱大戲耶。倒是這座海軍陸戰隊基地，該不會已經落入那個莎洛妮亞的手裏吧？”
“應該已經遭到侵略了。”
隻有芭德薇漫不在乎地說道。
“不過應該還沒有波及到最基層部門。受到控製的，恐怕隻有位置最高的司令官。”
“你憑什麽如此斷定？”
“購物中心。”
芭德薇百無聊賴地回答。
“根據總統先生所說的來看，我們可以知道至少參議院與眾議院已經遭到壓製，光半數就有超過三百人。那為什麽購物中心裏的遊客沒有像僵屍一樣湧出來？”
“……聽你這麽一說……”
“但實際上，當時遭到操縱的隻有四個「人質」。”
芭德薇邊走邊繼續說道。
“如果總統沒有說謊，恐怕莎洛妮亞的術式需要一定的準備，也有人數限製。我們可以推測她光是要控製住合眾國的機能，就已經卯足全力，因此陷於無法再分配更多人手當成自己戰力的環境中。這麽一來，這座海軍陸戰隊基地之中，她一定也在某處削減了魔力的消耗。”
“意思是隻要操縱位置最高的司令官，接著利用書麵命令來控製部下，比一個個控製基層部門的人要來得輕鬆多了？”
到現在還是對魔法摸不著頭緒的美琴說道。
芭德薇點了點頭。
“順便告訴你們，我判斷莎洛妮亞的控製人類魔法，是頗特殊的種類。魔法這東西基本上隻要知道操作方式，誰都能使用，但有部分例外。這家夥應該就屬於例外。”
“你的根據呢？”
看取也叉著手走在人群中，說實話，她對魔法的見解沒比美琴高到哪去。
“假設誰都能使用那種魔法，那麽莎洛妮亞就可以操縱一般人，再讓受控的一般人使用「控製人類的魔法」。之後隻要重複這種做法，就可以完成近似於樹狀圖的組織。但事實上我們並沒有陷入這種事態中。也就是說，控製人類的魔法僅限莎洛妮亞能使用，而且莎洛妮亞本身能夠控製的範圍也有限。”
而她為了節省能夠自由使用力量的「範圍」，隻控製了美軍基地司令官……芭德薇似乎是這麽想的。
羅伯特大感不解。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還有機會囉。司令官命令和總統命令，嚴格來說，當然是我的命令比較重要，但想必那些一般軍隊的小兵從來不曾衡量孰輕孰重。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會選擇站在我這邊，但可以確定他們一定會嚇得不知所措。”
“我順便說明一下，莎草紙自動解析出來的莎洛妮亞術式吧。”
芭德薇伸手，從包裏掏出一張上麵用優美的字體畫的亂七八糟，根本看不懂寫的是什麽的莎草紙。
“她的術式如我們所料，是有關俄羅斯森林妖精蕾西的傳承。蕾西擁有控製所有森林動物的支配權，她將人類對應成森林的動物加以操控。關於具體條件……我們已經發現她用的是「樹」。”
“樹？”
“一定要用俄羅斯產的針葉樹，木片或葉子都行。總之隻要讓目標觸摸到樹的一部分，從那一瞬間開始，就會被認定為「森林的一員」，並受到莎洛妮亞控製。”
“……他們手上拿著那種東西？”
當麻回想著購物中心的狀況，以驚訝的聲音說道。
芭德薇輕輕一笑。
“隻要原料是樹的任何東西都行，紙或軟木也可以。最近似乎還有蠟紙電容器之類的東西。隻要把樹的成分混入某種物品中，要讓受控者在不知不覺中帶著那東西並不困難。”
“如果他們放開那個靈裝會怎樣？”
“當然他們就會恢複原狀，但莎洛妮亞不會容許那種事發生。一旦操縱了某個人，她應該會命令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開靈裝。不然也可以叫他們吃下去。”
嗚惡！當麻發出了惡心的呻吟聲。
羅伯特從旁插嘴。
“先不管那個，你剛剛說過那個叫莎洛妮亞的女人，隻有直接控製司令官是嗎，女孩？”
“沒錯。”
“這麽一來，現在最危險的……”
就在他話才說到一半的時候。
從遠處某幢四角建築物附近，有輛越野車疾駛而來。憲兵駕駛的汽車後座上，坐著一名體格壯碩，看起來職位頗高的壯漢。如果軍事迷來觀察他軍服的細節，或許就能具體判斷出他的地位。
他是基地司令官。
“總統。”
看見問題人物從停在自己眼前的越野車上走下，當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僵硬了。那個人胸口上的名牌寫著巴克斯·謝爾瓦。
芭德薇說過，莎洛妮亞為了減低魔力消耗，直接控製住最高位的司令官，接著隻要利用命令係統，就能間接控製其它部門。
因此，就算他向其它士兵下令「射殺總統」，士兵也有可能不會實行這道命令。畢竟誰都不想被貼上殺害總統這張全合眾國最糟的標簽。
但唯有巴克斯·謝爾瓦不同。
遭到莎洛妮亞以術式控製的巴克斯，很可能會不考慮後果，在遭控製的狀況下朝總統射擊。
掛在他腰間的自動手槍，莫名地強調著它巨大的存在感。
當麻的喉嚨發出聲音，一方通行將手指放在電極開關上，他身後的兩個能力者都不由自主地準備著演算。
隻要當麻使用右手，或許就能解除司令官所受的控製。但是短短數米距離，由手槍這把武器形成了決定生死的區域。
就在這時候，司令官動了。
“我已經接獲報告了，您平安就好！接下來本基地將會傾全力護衛您的安全！”
……奇怪？當麻輕輕挑了挑眉。美琴等人似乎也想著類似的事情。他們也想過司令官可能打算將總統帶到某處之後再行凶，但芭德薇卻低聲說道。
“辦不到吧。”
她擋在總統之前，和巴克斯麵對麵站著，毫不客氣地嘲笑。
嘲笑不在這裏的某個人。
“現在你還殺得了總統。但如果你這麽做，就會因為這個顯得「鬼迷心竅」的舉動，喪失了可以間接操縱珍珠港第三基地的唯一接觸點，所以你不能動手，至少現在是這樣。你在「起爆劑」運出這座基地之前，絕不會動手。”
巴克斯·謝爾瓦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那似乎並非出於司令官本人內心的掙紮，看起來像是其它人物的想法。
“她到現在還沒有拋棄司令官，也就證明了某個事實。我已經把答案說出來了，你們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麽吧？”
“（……也就是「起爆劑」還沒被運出去囉？）”
羅伯特低聲說道，借著咳嗽清了清嗓子，調整為「官方」的口氣。
“司令官，我要求你報告「起爆劑」的保管狀況。具體回答我，「起爆劑」現在在什麽地方？”
巴克斯的身體顫抖得很厲害。
某處的某人正蠢蠢欲動，猶豫著——是否該現在出手？
美琴和一方通行稍微低下身子，就在此時——
“……起…「起爆劑」在……”
司令官的嘴唇動了。
他身上流下了不自然的汗水，但他還是繼續說道。
“……跑道。利用運輸機，飛向夏威夷島的飛行許可……”
“我們走。”
芭德薇低聲說道。
“反正莎洛妮亞那家夥，一定躲在「最隱秘安全的地方」。格雷姆林想將「起爆劑」用在基拉韋厄峰上，站在他們的立場來看，將裝置和使用者一起運過去，是最快最省事的做法。”
“但是運輸機有三架喔，哪一架上麵才有「起爆劑」……？”
美琴望著跑道，露出了驚訝表情。就在此時-——
砰！槍聲響起。
當麻等人連忙轉過身去，才發現基地司令官拔出掛在腰際的手槍。但子彈沒有射中任何人。手裏的槍被金屬的尾巴打飛，司令官被附近的憲兵給製伏，俯臥在地。
看取滿臉得意的嘟著嘴。
“所以說你們還是太天真了嘛~，從大霸星祭那會兒就沒學到什麽嗎？”
“你那時候可是被我打敗了哦？”
“不要拘泥那種小事啦！”
總統低聲說道。
“我們馬上去打倒元凶。這麽一來，這件事就劃下句點了。”
——
運輸機有三架，當麻跑向其中一架。至於其它兩架，一方通行和芭德薇應該會分頭前往。
“為什麽跟著我？”
當麻頭也不回的對著背後的看取叫喚。
“你看起來最弱嘛，而且我才不要和之前都沒見過的家夥分一組。”
幸好載著起爆劑的運輸機還沒起飛。似乎是裝運貨物的工作還沒結束。機艙後部的貨艙門也還開著。兼作車輛用斜坡的貨艙門，垂在跑道的柏油路麵上。
當麻、看取和羅伯特跑向那道斜坡。還有後麵跟著的小尾巴美琴。
“為什麽禦阪你也跟過來了？”
“還不是因為如果現在視線離開你，你又不知道會消失到哪裏去了！真是的，雖然我不怎麽相信非科學的事，但還是趁現在先把那個交給你比較好？”
“總統也是，為什麽不在基地裏避難啊？”
“這是我的國家耶，男孩。”
以軍用起重機搬運立方體貨櫃的印度裔士兵，以驚慌失措的聲音問道。
“嘿！你們在那裏幹什麽？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就說是總統啦！你要是再繼續問下去，我就以心理治療名義直接送你去過聖誕假期哦！不用問那麽多，立刻中止作業跟我來，輪到掛在你們腰間的配給品出場了！這架飛機停止起飛。再說一次，停止起飛！”
雖然他這麽說，但是那並不是軍隊構造中直屬長官所下達的命令，不過總統好像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但畢竟從未接過這種像捕手接高飛球般，直接越過頭頂而來的命令，還是問一下長官該怎麽做吧？
起重機的駕駛員陷入混亂，然而當麻他們沒理會他，直接衝入貨艙內。
貨艙內部很寬敞，看起來似乎能放進一整輛大型觀光巴士。裏麵到處堆滿了剛才用起重機搬來的立方體貨櫃。
看取環顧四周。
“是這架嗎？”
“在哪裏？「起爆劑」已經被運進來了？還是說還沒……”
“應該先找出莎洛妮亞吧？隻要抓住幕後黑手，狀況就會停止了……唔？”
就在此時，他們的腳下開始劇烈晃動。
似乎將蜜蜂振翅的聲音，放大數百倍的巨大聲響振動著耳膜。當當麻注意到這是四具四葉螺旋槳引擎轉動的聲音時，飛機已經開始加速。
在後方貨艙門還開著的狀態下。
失去平衡的羅伯特·卡崔，滾向斜坡般的出口。貨艙門的一端撞擊著柏油路麵，發出了橘色火花。
“哇呀！”
看取連忙伸出金屬，抓住差點就跌落飛機的羅伯特一隻手。
“女孩。我很感謝你的親切，但你似乎太多管閑事了……”
“別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了，快點……！”
“若是在飛機加速前掉下去，應該隻會受點擦傷，不會有大礙。但是令人傷心的是，如果現在掉下去，毫無疑問就會變成一攤日式楓紅蘿卜泥。”
“信不信真把你扔下去！”
這時，運輸機還在繼續加速。
幾乎就要超過時速三百公裏之際，腳下開始劇烈晃動。打開的貨艙門開始像斜坡一樣向下傾斜。
飛機起飛了。
要是掉下去絕對會出事，這一瞬間危險程度已提升至真的必死無疑。
“叫禦阪的！幫忙！這總統太肥了！”
“喂喂喂，我可是因為吃漢堡能加深國民親切度才……”
“你先閉嘴！”
雖然對看取的稱呼有點不滿，知道事情輕重的美琴還是從劉海上放出電弧，與三戰時一樣在空中吊起磁力的懸臂，抓住看取的金屬把總統拉上來……
沒能做到。
“這飛機怎麽回事！？不導磁的隱形素材嗎！？”
雖然很在意背後的狀況怎麽樣了，但當麻沒工夫將視線轉向後方，因為——
“莎洛妮亞……！”
從其中一個貨櫃後麵，一個女子緩緩地露出身影。是格雷姆林的一員，基於名叫蕾西的俄羅斯妖精傳說，熟練如何掌握操縱人類的魔法師。
以綠色為基調的衣服搭配及膝皮靴，讓她的一頭金發與雪白肌膚更加出眾奪目。就以自稱居住在森林的「森林居民」統治者而言，她的服裝給人一種過於輕便的感覺，但那種非現實性，反而讓人覺得很適合冠上蕾西這個妖精之名。
話雖如此。
但在這個以非金屬航空素材製造出的運輸機中，她反而給人格格不入的感覺。
打個比方，就好像不慎跑進城市的鱷魚或蠍子之類的保護動物，讓人感受到「生命危險」的自然反應。
無論她使用什麽魔法，如果他將注意力放在救助總統，那麽他的背後將受到攻擊。死或者被控製。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
當麻頭也不回地，向一起過去幫忙單手抓著總統的美琴說道。
“你們那邊怎麽樣！？”
“我們會想辦法救他的！！”
“你管好你那邊！我們可不想玩無傘空降！”
鏗鏘！硬梆梆的腳步聲逐漸逼近。
當麻緊握住右拳。
莎洛妮亞最擅長的是「控製人類的魔法」。但這裏沒有她能使用的對象。當麻他們隻要能避免受到控製的危險，就有足夠的機會用右拳對付她。
但是，
就在她右手輕輕一聲彈指響起之後。
轟！
當麻的身體，猛然撞上右側機艙壁。
已經不是步履蹣跚撞上去這種層次了，而是雙腳完全懸空。如炮彈般背部撞到機艙壁中間的當麻，呼吸確實停止了好幾秒。
“咳…嗚！？”
一瞬間，他以為莎洛妮亞用魔法發動了什麽攻擊。
但並不是。
艙門附近的美琴和總統也被一起甩了出去。看取立刻甩出液化人影抓住艙門的液壓柱，不然三人早就被一起拋到開闊世界裏了。
“你控製了飛行員……！”
“你們知道嗎？就算是大型運輸機寶貝也可以表演雜耍哦。”
莎洛妮亞又是一聲彈指。
“隻不過，精神還正常的人類寶貝，是絕對不會想嚐試就是了。”
不知大型運輸機究竟是怎麽飛行的，當麻的身體被左右甩來甩去。明明知道對方就要對自己發動攻擊，但雙腳卻怎麽站也站不穩。狀況已經遠超體感上的重力產生了變化這種簡單的事了。
大概是用來捆綁貨櫃的東西。莎洛妮亞單手抓住從牆壁和天花板延伸出來的粗鋼絲保持平衡，另一隻手繞向身後。
“我們格雷姆林想出來對抗你右手的策略非常簡單。”
她從高領衣服裏，取出這個槍支大國之中隨處可見，連超市都買得到的商品。
“也就是不使用任何異能之力，用唾手可得的方法殺掉你。”
“！”
當麻並沒有能彈開子彈，或是用眼睛一瞪就能躲開攻擊的能力。
所以他撞上機艙壁後就此倒臥在地，猛然踢出右腳。他踹開了固定立方體貨櫃的把手，解除貨櫃的鎖。
緊接著槍聲迸出。
由於超巨大的雜耍飛行，形成了罔顧地心引力的小世界，其中飄浮的貨櫃變成了當麻的護盾，散發出橘色火花。
但異常的重力並不穩定。
短暫地當過自己盟軍的貨櫃，這次卻朝著當麻的方向「墜落」。金屬塊墜落在倒臥在地，並連忙滾向旁邊的當麻附近，變得四分五裂。似乎是簡易組裝式的接合零件損壞了。
莎洛妮亞再次用右手握著的手槍對著當麻。
但當麻無法再用相同的手法了。在他附近既沒有用腳就踢得開的把手，而且假使就算能再解開一個貨櫃，也未必就能擋住莎洛妮亞的子彈。
但是，她沒有發射子彈。
因為更加強而有力的「物理現象」，貫穿了運輸機內。
十億伏特的超高壓電流。
啪啦！一聲巨響，莎洛妮亞連忙躲到貨櫃後，接著她大概是產生了疑問，懷疑金屬貨櫃是否能發揮護盾的作用。她臉色一變。
單腳纏住滿臉憋紅的看取的身體，以單手抓著總統的手臂，另一隻手對著這邊的美琴，雖然她的處境非常艱難，但她依然大膽地笑了。
“……要是跟那隻來曆不明的右手有關的東西也就算了；但如果隻是隨處可見的物品，那我就可以釋放出幾近無敵的力量哦。”
“別吹啦！我要死了！”
看取貼著美琴的耳朵大喊大叫，但美琴現在並不能騰出捂住耳朵的手，隻能難受的眯起眼睛。
莎洛妮亞也不懷好意地笑了。她看著看取纏住的那根粗大汽缸。
【……她打算關上門，用裝置夾住她們？】
預測出敵人目的的當麻，不由得大喊。
“不用管莎洛妮亞！先轟掉附近的所有貨櫃！”
“？”
魔法師開始迷惘，不知道應該將槍口對準當麻還是美琴。
緊接著，美琴的瀏海發射出好幾道雷擊之槍。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閃光迸出。當做減輕重量的一環而使用的非金屬製螺絲熔化，簡易組合式的貨櫃開始解體。除了直接破壞之外，那種「電流」也對精密機器內部造成傷害。
雖然不知道「起爆劑」是什麽東西，但實在很難想象它在承受如此的高壓電流之後，還能毫發無傷。
“什…麽……？”
看見被彈開、壓扁、解體、燒得焦黑的立方體貨櫃殘骸堆積如山，莎洛妮亞·A·以黎維卡發出低吟。
但並不是因為「起爆劑」在她眼前遭到破壞……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