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危機的雛形
十一月十日，歐胡島，新檀香山國際機場出入境關口監視器的影像中，出現了幾個有點特殊的團體。
雖說現在並非適逢夏季或冬季的觀光旺季，但機場的出入境關口附近，還是擠滿了相當的人潮。考慮到主要產業是觀光業，如果這裏的人潮銷聲匿跡，要說意味著夏威夷群島的旅遊體係毀滅也不為過。
觀光客、生意人、運輸業者，而脖子上掛著卡片的，大概是火山或熱帶魚的研究人員。人潮整體上可以分成好幾個不同的團體，但裏麵混入了幾名不同性質的人物。
比如，刺蝟頭的東方人。
還有走在他旁邊，那個第三位的level 5超能力者等等。
……按照係統分類，他們或許可以歸類為觀光客，但是未成年的男女沒有導遊和親屬陪同，在國際機場內徘徊是非常罕見的。
“……芭德薇他們還沒到？我記得她說要在這一帶集合啊。”
少年上條當麻喃喃自語。
少年對外語一竅不通，卻莫名地表現出一副習慣國外生活的態度，隻不過就在短短數十分鍾前，少年還在客機中全身抖個不停。看到他如同夢囈般，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麽「降落傘」和「時速七千公裏」的模樣，可以知道他對飛機似乎並沒有什麽美好的回憶。
說到另一邊的女生禦阪美琴——
【……哇哇哇！雖然我的…的確向他吹噓說「這次你不會落單了」，但是怎麽會突然跑到國外啊！？這裏沒有舍監和黑子盯著我，怎麽辦？看樣子想當天往返是不可能了。也就是要過夜？怎麽辦？怎麽辦？？】
天下無敵的姐姐大人（僅限某常盤台章魚怪的評價）漲紅了臉，腦袋陷入混亂，但是坐在行李箱上用手搧著風的當麻，完全沒注意到她的模樣。
說實話，美琴光是要理清現狀就已經耗盡精力了。至於之後到底要怎麽行動，說到底到底為什麽要分航班？再往前說到底還有誰要來？
完全不清楚，自己居然就這麽糊糊塗塗的來了啊。
美琴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當~當~當~當——]
機場裏的電子提示音響起，隨即開始了日常的航班狀況廣播，以及聽著不那麽讓人愉快的延誤道歉。
上條當麻想也沒想就抬起頭，然而在聽見廣播中女性流暢的英語後，就皺起眉頭。
“……她在說什麽？”
“你就這樣竟然還敢跨海行動啊。”
他在機場出入境關口時，到底是怎麽回答海關人員的問題？美琴訝異地嘀咕著，然而她內心卻是完全不一樣的狂歡色彩。
【……也就是說，他隻能依賴我的英語能力囉？哦？沒…沒想到來到這裏，我能緊緊掌握行動主導權的時刻，終於來臨了！】
美琴全身上下不由得興奮地顫抖。
——
可說定價的五分之四都花在場地費上的機場咖啡店中，蕾薇妮雅·芭德薇將咖啡杯抵在嘴邊。
接著，她皺起了臉。
“……雖然我早有預料，但這真是甜到見鬼了。以這卡路裏的量，就算要說這杯飲料是專供馬拉鬆選手補充水分的運動飲料都不奇怪啊。”
“看顏色也知道吧，這不是全白的？你順便出聲把店名念一次看看。”
如咒罵般說完這句話的，是學園都市第一位的超能力者一方通行。
芭德薇拚命將似乎是免費提供的西米露倒進杯中。
“你的語氣還真溫柔啊。”
“啊？”
“你好像很習慣應付小鬼，但你沒必要對我轉換說話模式哦。”
“……”
“如果你想當我的護花使者，把我當名媛淑女那最好不過。主要是個人自尊問題。”
一方通行咂舌後，含了一口淡而無味的咖啡。
看來，在別人指出症結之前，他本身完全沒注意過這點。
看樣子也最好不要隨便玩手機。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正在考慮要不要和「那小鬼」聯絡。
敵人已經在這座島上。
說不定他們在這裏的談話都遭到竊聽，並且被拿來利用，當作什麽對他們不利的線索。
“所以，其它人到底什麽時候才會過來會合？”
“我沒辦法連飛機的抵達時間，跟海關的人潮多寡都能一手掌握。”
芭德薇與咖啡杯裏可以當做甜點的東西格鬥時，簡潔地答道。
“雖說亞雷斯塔的影響力已經減弱不少，但光是要讓那麽多人離開學園都市就很費勁了。如果所有人搭同一班飛機，瞬間就會被敵人追蹤到。這是為了排除風險，才特意將所有人「分開」的。我用金錢和時間來買安全，所以輪不到你抱怨。”
周圍不見平常那群黑衣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芭德薇似乎對這種程度的戒備鬆散毫不在意。
“發射無線電探空儀要塞的格雷姆林，在確認幻想殺手生還後，就會抱持可能受到魔法天敵阻礙的覺悟擬定對策，接著在這座夏威夷群島胡作非為。我們是為了阻止他們，才尾隨其後來到這裏。然而我們並不是世界警察，無法依循特殊管道，以免除各種限製。既然要戰鬥，就必須做好戰鬥的準備。”
“……不能用你最擅長的魔法想想辦法？”
“若是想做的確是辦得到，隻不過這就是怪盜的掙紮吧。任何方法，隻要用過一次就會遭到分析。如果有其它解決方式，就不該胡亂使出大絕招。”
“結果還不是圖你自己方便？”
一方通行不耐煩地說道。就算是對於習慣喝罐裝咖啡他來說，這家店裏的咖啡也實在是難喝的離譜。
“你說過那個叫做格雷姆林的團體，就潛伏在夏威夷群島之中對吧？”
“十之八九不會錯。”
“要怎麽縮小目標？這裏光是主要島嶼就有八座。若包含小島在內，將近一百三十座。人口光是居民就超過一百四十萬人，再加上暫時滯留在此的人，將會超過三百萬。我可不認為毫無頭緒地四處奔波，就能找到潛伏在這裏的人。”
“關於這點，我正在思考。”
當！就在此時，響起了電子音。
芭德薇抬頭望向天花板。
“時間差不多啦。”
——
濱麵仕上駐足在機場內的大型廣告牌前。
更正確的說，是電子導覽板。那不單隻是方位圖，似乎隻要以鍵盤輸入目的地，就能顯示出目的地到機場的路線。此外似乎還具備了能與服務人員聯機的語音辨識功能，但這對英語一竅不通的濱麵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幫助。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東西在妨礙他那令人遺憾的知識儲備發揮作用。
原因就是站在他身旁，年約十二歲的少女。
黑夜海鳥。
她是學園都市暗部組織「新生」的中樞，也是將肉體整個改造成工學機密情報集合體的改造人少女。
“……為什麽偏偏是這種組合啊！應該分配成恩怨情仇較淡薄的搭檔；或者是萬一出了什麽意外，能夠靠力量壓製的成員啊！”
“事實上被綁架的是我哦！濱——麵————！”
“不要啊啊啊！根本連語氣都變的跟麥野一樣啦！”
“……真是的，說什麽把我丟在學園都市裏，我可能還會襲擊芙蕾梅亞，但是卻又下不了殺我的決定。結果得出的結論竟然是「帶她一起走就好了」，你們也太天真了吧？甚至還一副從來沒想過你們隨時會被我掐斷脖子，露出這種瞧不起人的態度！”
“通常來到夏威夷最煩惱的，就是要買什麽紀念品回去給我心愛的小瀧壺吧？買夏威夷果這種老套的伴手禮回去送她，她可能會很受不了？但是說不定選擇最基本的，她反而會感到開心！可是為什麽我人還在機場，小命就已經遭逢危機了？”
因此，濱麵仕上很快就陷入了生死關頭。
黑夜到目前為止都沒出手，大概正是心想即使要逃也要等離開日本之後，這樣比較容易潛伏的關係。
但是，凶惡的改造人卻無法使用「氮氣爆槍」來發動恐怖攻擊。
因為在她出手前，另外一個影子早已逼近黑夜背後。
番外個體。
慣用的手吊著，眼神凶惡，穿著越式旗袍的少女，另外一隻手繞過改造人的脖子。
“黑——喵！”
“！？”
“你要想怎麽亂來是無所謂，難道你以為禦阪們會在毫無勝算之下，還用這樣的計策？”
“呀呀呀呀呀？”
黑夜突然發出慘叫，是因為番外個體使用了level 4的「缺陷電力」，或者說是「電流操作」比較準確？
……主要是用來特別對付她的「改造人控製機構」。
黑暗冷酷的少女突然大喊「變☆身！」，並擺出奇怪的姿勢，是有原因的。
“喵…喵……呀……”
“哈哈哈，你沒改造內髒，讓你撿回一條小命啦？話說回來，機械和電氣類的能力者根本是水火不容嘛，你在戰鬥前難道沒有調查過嗎喵？”
“可…可惡，統括理事會那群混蛋……”
“你以為改造人開發，是被當作第三次製造計劃的基礎實驗而獲得解禁的？是有那種可能性沒錯，但你沒有根據，而且你現在這樣，還有臉反過來怨恨他們？話說回來，隻要禦阪認真起來，兩個星期就能填補那樣的安全缺陷了。畢竟禦阪也被植入了「篩選裝置」。”
雖說如此，但不管再怎麽簡單的漏洞，在填補好之前確確實是還是弱點。
而且在這座夏威夷群島上，並沒有學園都市研究設施那種設備。
“得…得救了……”
濱麵不禁用手臂擦拭臉上的汗水，但是……
“唔——？禦阪可不是你的盟軍啊喵——？”
“人員的分配上果然有重大差錯啊！”
濱麵發出慘叫，但是深陷「黑暗」中的少女們並沒有特別明顯的反應。
如同小混混般望著黑夜雙手抖動痙攣的番外個體，（或許是來自掌握住局麵的優越感吧？）對著改造人少女說出這些話。
“但是在這充滿觀光客的夏威夷，要怎樣才能找出可疑人物？就算四處探聽，對當地人來說，也都隻是「沒看過的外地人」，所以去打聽也沒太大意義。”
“……如果是你，會怎麽辦？”
“你說話真是不幹不脆耶。你真的被植入了那個人的思考模式？”
番外個體咯咯笑著，鉤在黑夜海鳥肩膀上的手臂微微使勁。
“不過呢，格雷姆林可說是思想型的犯罪集團啊。”
“神經質？”
“如果要下手，應該會選那一帶。”
兩名少女擅自談論時，響起了電子音。
之後，傳來流暢的女聲英語廣播。
濱麵抬起頭來，一臉茫然。
“是尋找迷路小孩的廣播？”
“比那個更嚴重吧。”
黑夜如咒罵般低聲說道，同時卻又興奮的舔了舔嘴唇。
“開始啦。”
——
最先注意到異變的，是將咖啡杯放在桌上的一方通行。
“你注意到了？”
還沒喝光那杯甜膩飲料的芭德薇問道。
“乍聽之下，像是提醒旅客注意不要被地板打蠟弄髒鞋子的廣播，但是這裏距離內容所提及的地方有三個區域之遙，在這裏廣播完全沒意義。這是對付恐怖襲擊的警報，目的是為了讓人們遠離案發現場，好盡可能減輕由於混亂所造成的二次傷害。”
“如果現在有那種拿槍胡亂掃射的笨蛋，就沒辦法用這種方式蒙混過去了。這麽一來，準是找到了很不自然地放在某處的公文包吧。”
“應該就是那樣吧。”
芭德薇小口地啜飲著甜膩過頭的飲料。
“……但是放置手提包的，也不一定是格雷姆林。”
一瞬間，一方通行以為她的意思是叫他考慮一下其它恐怖組織的可能性。
但他馬上改變了想法。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
“……你……”
“我早就問過了。我問「你注意到了嗎？」。”
“要在這樣的紛繁來往的人群中，找出格雷姆林很困難。你就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故意自己設下機關？”
“這是效率問題。”
芭德薇的身體依然很放鬆。
“若放著格雷姆林不管，他們必定會引發「某些事情」。那樣會牽連很多人。所以我們必須在他們下手前，先把他們逼出來。格雷姆林是思想型的恐怖組織啊。先不管我們使用的手法是否合乎常識，也就是說……”
“他們對自己的思想，在某些部分很神經質。”
一方通行將注意力轉向脖子上電極的存在，將手指搭在上麵。
實際上設置手提包的人，就是目前不在場的黑衣人？
“若是那種人，他們一定會咬住不放。如果他們知道自己被臨時起意犯罪的嫌犯或模仿犯利用，自己的名號被別人用來獲取利益，就算知道對自己不利，他們也會不惜插手妨礙……”
“格雷姆林打算在夏威夷群島進行某些計劃。”
芭德薇不懷好意地笑了。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沒道理等待對方先發製人，發動攻擊吧？”
這次的騷動，有很大的可能逼得格雷姆林的某人采取行動。
如果能逮到那個人，就能出現機會，讓他們直搗格雷姆林的秘密基地和計劃。
確實如芭德薇所說，從「效率問題」來想，沒有比這個更正確的解答。
但是——
“我要確認一件事。”
“什麽？”
“那個用來當幌子的公文包裏裝了什麽？”
聞言，芭德薇聳了聳肩。
“不管做什麽，最重要的是真實感。如果當地警方沒有因此而感到驚慌，竊聽警方消息的格雷姆林也會起疑吧？”
自己沒有忍不住將桌子劈成兩半，還真是成長不少。一方通行給了自己這樣的評價。
——
飛機逐漸加速，離雲層越來越近。
與之相反，學園都市逐漸縮小，讓人重新意識到這座鋼鐵都市被包圍在一圈圓形的高聳牆壁中。
並非趴在窗戶上——這架飛機的機艙內並沒有窗戶，因此將行李放在嵌入式行李架裏固定好的看取，隻能從麵前的大屏幕上獲得上述信息。
坐在相鄰座位的一夜也確認好安全帶（異常的臂力讓安全帶發出了聽起來不那麽安全的悲鳴。）
“雖然你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外派任務，但要做的事情終究還是情報偵察和打打殺殺。如果有閑暇時間的話也可以去海邊玩玩，不過多半是沒這個機會了。還有，”
一邊說著，一夜在座位底下翻了翻，掏出一個表麵塗抹過防水油脂的紙袋子，遞給看取。
“？這是幹啥的？”
雖然困惑挑了下眉頭，但看取還是姑且收下了這個看起來不知道有什麽用的東西。
“你會用到的，不夠再找我要，或者你自己座位下麵也有，不過那會兒多半沒自己拿的精力。”
“？”
——
當麻與美琴一步也沒有走出機場，在免稅店裏瀏覽著紀念品；看見手機收到的短信後，當麻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音拔腿就跑。這名少年難道不知道這種行為在槍支大國的危險性？
“哈啊啊啊啊啊啊？這…這根本已經不是幸運或不幸的層次啦啊啊啊啊！”
“等一下等一下！？你真想衝過這裏？剛才廣播中的地板打蠟處理，其實是輕描淡寫的恐怖攻擊警報吧！？”
“芭德薇的通知，她說她真的裝了炸彈啊！”
理所當然，用有如割草機的機器釋放出異臭，做地板打蠟處理的地區，不會有客人會想故意接近那裏。隻要冷靜觀察，就可以發現緊鄰地板打蠟處理的區域外圍，機場職員眼中都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在監視是有點奇怪，但相信廣播的人們，卻沒有如此的危機感。
旅客隻是因為作業中的廣告牌和液狀地板蠟刺鼻的氣味，自然而然地避之唯恐不及。
在這種情況下——
當麻卻毫不猶豫地，衝向地板蠟尚未全幹之處。
美琴因為惡臭而皺起臉，她看了看自己的便服，但接著就像放棄了什麽似的也緊跟其後。
地板打蠟處理區域外圍的職員連忙上前製止，但他們兩人視而不見。
“真是的，真不懂哪邊才是恐怖分子！……要阻止格雷姆林，還得想辦法解決公文包……”
“你說的公文包，是不是那個？”
幾個男人團團圍住一個大型公文包。他們看來應該是機場警衛。警察大概還沒抵達機場。
當麻沒有直接跑向公文包，而是躲到附近的柱子後頭。
美琴也緊跟在後。
“你剛剛說的格雷姆林，是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你覺得他們混在裏麵嗎？”
“我在魔法世界混的時間，還沒久到光看臉就知道那個人是不是魔法師啦。”
當麻環視四周，他看到前方約七十米的通道轉角，濱麵和番外個體正探出頭來。
照這情況看來，一方通行他們可能就在附近不遠處。
當麻拿出自己的手機，移動拇指。
“你要打電話給誰？”
“芭德薇。”
響了幾聲之後，電話接通了。
“我看到你設置的公文包了。周圍有很多看似機場職員的人。格雷姆林真的會過來嗎？”
[他們已經來了。]
“？”
芭德薇幹脆利落地，對皺著眉頭的當麻說。
[對方也已經派人來處理突發事件，他們正試圖用應急術式突破警備。逆向計算或解除危險，對他們來說都是輕而易舉。]
“……那個人改變外表了？那群職員之中，果然有格雷姆林的人……？”
[不是。]
啪！電話那頭響起擊掌聲。
緊接著。
背後一涼。
伴隨著一股惡寒，空蕩蕩的地方出現了將近二十名人影。
他們全都是西歐裔男子，身穿正式西服，是芭德薇的部下。
“主菜不是我們。”
其中一名男子馬克·史佩斯說道，接著指向空無一物的地方。
“你們該注意的是她。”
“？”
那裏應該什麽都沒有。
那裏應該無處可躲。
但是——
有人。
是個女人。
金發配上雪白的肌膚。窈窕柔美的身體曲線加上精致的五官，她不像是個凡人，更像是童話書中出現的理想人物。用一句話總結，就是公主。而她身上的穿著，更加強了那樣的印象。
仿佛以一層又一層的薄膜堆棧縫製出來，使身體曲線畢露的奇怪禮服。
而在普通童話中看不到的，是優雅的禮服之下，卻有件如潛水衣般矯正體型用的內衣緊緊包覆全身。是最近在電視購物頻道也買得到的現代版馬甲。
格雷姆林。
隸屬於他們的魔法師。
不同於口耳相傳的推測或目擊證詞，第一次確切親眼所見的真正敵人。
她散發出來的氣息，並不是那種明確易懂的威嚇感。
打個比方來說，是異物感。
宛如口腔麻痹之後的殺神經手術，那裏存在的並不是明確的疼痛，而是「有什麽不正常的東西在不正常的位置」，由此而產生的，來自本能的警報。
不是「恐懼」的強烈情感，而是「危機」的鮮明訊號，迫使當麻的思考變得更加敏銳。
她是毫不猶豫打算將無線電探空儀要塞，墜毀在學園都市的組織成員，這樣的情報更在當麻出於本能的異物感中，植入了「理性上的厭惡」。
【……是芭德薇全麵強製解除了對方的「身體消失術式」？】
術式的作用範圍，恐怕是整座中央大廳。
因此設下公文包的那群黑衣男子才會露出身影，同時格雷姆林的魔法師也跟著出現。
格雷姆林的魔法師，一開始先淡然看了自己的手腳一眼，似乎在確認者自己身體「被第三者所看見」。
但是，她看來並沒有特別慌張。
她用法語輕聲低語。
“南瓜馬車的老婆婆。”
如同歌唱般。
聲音宛如童話中的公主般純淨無瑕。
“請賜給我玻璃鞋的考驗吧。請將任性而不誠實的母親跟姐姐，全推下絕望的深淵。請賜給我一個嚴正而冷酷的玻璃鞋考驗吧。”
緊接著。
產生了超越物理現象的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