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皇帝的正位
“哦,全都朝著一個方向移動了!而且這些人情緒越來越激動了……”
與此同時,禦阪美琴與她的小夥伴們站在一排很長的隊伍裏,這些人都在法院外麵。
第一學區是公認的管理最嚴格的地方,因為這裏全部都是行政機構。
美琴覺得如果她在這裏待的時間太長會被這種嚴肅的氣氛壓的喘不過氣——除了一家普通的便利店外,這裏沒有什麽東西和平時接觸的相似。
與普通的垃圾桶形清潔機器人不同,警備中心配備的武裝治安機器人是四足型的,它們承擔著警犬的角色,總之一切都比其他地區都要更加嚴格。
雖然這些警戒從來都沒被真正要搞事的人放在眼裏。光是美琴本人就曾經用電磁批量掀飛這玩意。
一夜他們站在參加審訊的人的行列中,跟隨著隊伍緩緩前進。作為理事以及身份上暫且是「理事助理」的兩人先且不說,美琴她們“偶然”得到了參加這次法庭會議的資格,注意,是偶然。
“理事夫人不是更好嗎~☆?”
“翻翻你的學生手冊上的年齡,這次進了這屋子我就出不來了。”
無視前兩個家夥,美琴她們經過一扇金屬門,接受了安全檢查,走進了法庭。
“啊啊,這種環境真是讓人受不了…”
身體一瞬間感受到熱量,隨即這些熱量全都被CFR有效利用掉了。通過安檢門的時候金屬探測器響了兩下,保安們過來,一夜掏出勳章,保安們鞠躬,門也不響了。
“……濫用職權。”
“你們有臉說?”
打個哈哈略過這個橋段,初春對著眾人剛剛經過的那個弄得大家不舒服的門進行小小的解說。
“那扇門會發射高敏感性紅外線——通過故意幹擾我們的體溫,找出那些情感波動非常大的人,從而更容易發現可疑人物。這是一種允許民用的防衛武器。——它隻會使你的體溫升高大約0.5度,但通過在柵格中發射遠紅外光束可以刺激各個器官,觀察你的情緒是否處於一種起伏不定的狀態。”
工具專家初春飾利這麽解釋,還是這個事兒,這些奇奇怪怪的知識她都是從哪裏搞來的?。
白井黑子走在美琴的旁邊,側頭詢問。
“雖然是為了…那位同學…但學校那邊怎麽辦?”
“我提交了一份申請報告,這次翹課行為將被視為一門關於司法係統的課外課程。當然,以後我最好在寫份報告交上去糊弄他們……話說這裏不是有個常駐逃課人嗎。”
美琴瞪了前麵的小操祈一眼,由於淺層思考還暫且連接著,美琴也一點隱藏自己想法的意思都沒有,感覺到背後不爽目光的小操祈回過頭,衝著美琴吐了下舌頭。
“我不是這意思吧…”
黑子扶額。
“我們可是有多到數不清的正當理由哦~☆。”
好像都對這聲音產生生理級的不適反應了,美琴搖了搖頭,決定不去做回複。
“他比你們做的更好,不是嗎!”
一個深沉的像是電子音調的聲音響起,像是某種自己手製的變聲器。一個女孩垂著頭,劉海遮住了她的臉。
她被安檢門阻擋,並被沒收了數碼相機和錄音機。
“一個自稱是記者的博主?”
“她可能隻是「漏洞」的追隨者之一。”
“如果相機和錄音機都不讓帶進去,允許我們保留手機不是很奇怪?”
一行人望向一夜,被看的濫用職權人聳了聳肩。
“請至少把攝像頭關了,姐姐大人。”
審判過程是不允許拍攝的,尤其是在涉及未成年人的案件中。盡管這裏80%的人口都是學生。
初春擠過人群,緊張的追上來。
“這些連環慘案的發生反而讓這個「漏洞」少年相當受歡迎?我聽說有人在倒賣入法庭的許可證和偽造身份證。”
“沒抽到許可證的人都聚集在法院周圍,就像是某個名人的演唱會。對待犯罪居然像對待偶像、崇拜領袖這樣,這個世界還是一如既往的瘋狂。”
“嗯,不過這實際上也給我們省了不少麻煩。”
她們還沒有愚蠢到在這裏提起佐天淚子的名字。如果偏偏是這一天佐天淚子請假,可能會有點引起懷疑。那麽隻要是很多人和她一塊逃課,那就不會引起注意了。
“參加審訊的人,請按照官方的指示走到103號法庭。重複…”
廣播發出了要求,但一些年輕人卻假裝迷路而四處走動,結果被工作人員逮捕,並遣送到禁止離開的候車室(軟禁)。
一夜一行人順利地走到目的地。
兩扇門打開了,他們到達了法庭。
“有點像拍攝戲劇。”
“如果能像垃圾戲劇一樣第一幕完成斷案把凶手送進大牢就好了。”
“…那不是因為這裏的排布像戲劇院嗎??”
環顧了一圈自己也沒怎麽見識過的場地,一夜看了看手裏的座位票,在坐席之間搜尋。
幾排長凳像在戲劇院那樣排列著。那些是美琴和其他的參加者的座位。一堵金屬柵欄擋住了通往主審判庭的道路,這種感覺與平常的生活儼然不同。而一夜和小操祈他們的座位在緊鄰的旁邊。
一個空間開闊的,有真皮沙發和桌子礦泉水的座位區。就像是文藝複興時期的劇院裏為貴族們準備的專座,不僅僅是位置舒服,與旁人硬板凳的對比貌似也是服務項目之一。
“總覺得你們好過分啊。”
“別羨慕,凡事都是有代價的。你去指揮第三次世界大戰試試?”
打發掉美琴,一夜和小操祈相鄰坐下。
證人席在中間。
指控方(原告)的座位位於美琴她們的那一邊。
在那名非常矮小的檢察官身後,有一堵嵌在牆裏的磨砂玻璃。這是為了對那些想要保持身份不明的目擊者而安排,比如…淚子。
兩扇門打開了,有人進入了房間,但他們不知道那是不是淚子。因為他們絕對不能打招呼。
被告和辯護律師坐在右邊。
也就是說那家夥就是園內琦禮,「漏洞」少年。
“…”
場外的歡呼聲充滿了法庭。
當戴眼鏡的女律師在他(園內琦禮)耳邊耳語時,男孩向後靠在椅子上,看起來完全放鬆了。
他的臉有一種不同以往的陰柔的美感,看起來有點超脫現實,也像仙女一樣。他那烏黑發亮的秀發和明亮的白皙的皮膚,以及身材都如此的完美——他看上去就像很可能會融化在你手中的雪一樣,就是這樣輕柔的美貌。
他的能力是未知的。
是高還是低能力者?又是什麽類型的能力?
為了保護未成年人的個人信息,所有信息被封鎖了,但這反而增加了他的獨特的魅力。
現在得到一張票的幾率已經降低到1/208。人們都想見識見識這個「漏洞」少年——這就像一種毒品,他的魅力已經把人們給徹底迷惑。
由無知帶來的盲信,將一切事實都扭曲到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去理解,從中而生的狂熱崇拜。原本莊重的法庭卻被這樣一種胡鬧一般的情感包圍。
”犯罪嫌疑人的魅力…?”
園內琦禮的女辯護律師和他站在一起,某種意義上更像是英俊的偶像和他的漂亮女經紀人。
”這個女人是叫…津實奈華?有人曾經在電視上提到她。這家夥已變得相當有名了。”
“啊啊……通過諷刺實時政治以及社會現象來博人眼球,她可是視頻網站的熱點人物啊。”
這麽說來,她是通過向連環殺手的SNS發送好友請求主動聯係的嗎?
想要這樣為那個「漏洞」洗脫嫌疑?還是說她才是幕後的控製者?
”我大概明白他為什麽有這麽多不負責任的追隨者了…無聊,但很糟糕。”
一屁股陷進真皮沙發裏,接受著美琴不滿的目光,一夜用手撐著下巴,等待觀賞接下來要發生的“戲劇”。
在法庭的最後麵,法官和法官的座位是並排排列的。主審法官坐在中間。有三名專業法官,包括主持審判的法官,還有六名由抽簽選出的法官。其中的法官穿著水手服或者運動夾克,但有些人換上了黑色的全身緊身衣,也許是為了掩蓋他們上學的學校。
美琴皺起了眉頭。
“果然和情報一樣,這些主判官和我們的年齡差不多…好吧,這裏可是80%都是學生的學園都市啊……”
“肯定有著大型的計算機係統在協助他們,所以就算是未成年人也可以負責這種法庭審判。”
初春說的沒錯——每個座位都有一個平板顯示器,但審裁員的座位上有更多的設備。這個盒子形狀的東西不是電腦。它是連接到巨型超級計算機的中繼設備端。
“所以他們就用這種可笑的方法來執行審訊?”
黑子惱怒的翹著二郎腿。
“這是不是有點太輕浮了?…”
法庭上響起了木槌的聲音。
美琴突然想到日本的法庭似乎並不使用木槌,但當她前傾身子靠近看時,發現原來隻是法官播放的電子音頻罷了。
一半拘泥於形式一半又搞得很學園都市,像是開著驅動鎧的小醜在馬戲團裏翻跟鬥一樣。
老人通過麥克風說話。
”肅靜。法庭現在開始審判,那麽我們先從宣誓開始。”
他輕輕地舉起右手繼續說。
“我們,法官和裁決員,在此宣誓遵守我們司法部門的公正和嚴格的條例,並對這個沒有謊言或誇張的冷血謀殺案件作出絕對公正的判決。”
法官對他的左右重複了同樣的陳述。
初中和高中的那些裁決員們都很緊張。這很像整個學年都參加了的詩歌朗誦大賽,而你還要上台表演那種感覺。
接下來輪到原告了。
“我們在此宣誓,要遵守我們司法部門的公正和嚴格的條例,並對這個沒有謊言或誇張的冷血謀殺案件進行公正的判決。”
幾乎是一樣的,隻是相關的部分換掉了。這似乎是標準的聲明,不需要太多遲疑。法庭明顯不是讓人們隨便推推眼鏡高談闊論的地方。
開頭的誓言似乎是一種冗長乏味的傳統儀式,——但是這種儀式很快戛然而止。
整個審判室都籠罩在同樣令人不安的緊張氣氛中。
因為下一個人,被告,始終沒有宣誓的緣故。
坐在被告旁邊的眼鏡律師慢慢地張開了嘴。
“…我拒絕。”
她就像一個老練的舞台演員——非常清楚如何吸引人們的注意力,控製人群的情緒。
“我為這樣的意外道歉,但我不能宣誓。”
立刻,在兩方的審訊團中,都提出了反對意見。
“被告沒有這樣的資格拒絕宣誓。作為一名律師,你應該熟悉這些規則。”
“但我更不能做一個虛假的誓言。我與被告的合同要求我忠實地為他辯護,因此我無法為他作偽證。”
“宣誓。要不然就離開法庭。你隻不過是一個私人的辯護律師,所以你並不是必要的。我們可以聘請一位由我法庭指定的律師,重新開庭審理。我們尋求的是一個可靠的審判,而不是這樣草率的結論。不要忘記。”
如果她做得太過火,她就會因為藐視法庭或妨礙審判而被請出這裏。
辯護律師的技術水平和態度各不相同。大家可能會猜測,大多數被告都支付了高昂的價格來挑選他們自己的律師,一個能夠改變結果的私人律師會比法院指定的律師更積極地參與到審判中。
但眼鏡律師並沒有停止說話。
——是因為她自己的魅力,還是她隻是借用了坐在她旁邊的漂亮男孩的魅力?
“我認為,誓言中提到的冷睡眠謀殺案根本不存在。”
她做出這樣的總結。
每個人都立即意識到了這個女人所說的話中的含義。
她的觀點不同尋常,以至於人們忘記了憤怒或憎惡,都充滿了茫然的目光和困惑。
“冰凍受害者安狹知裳的大腦和心髒,已經停止運作。隻是看著她的腦波或心率,就確定她已經活不下去了,但既然她已經進入了冰冷的睡眠狀態,如果用正確的方法解凍的話,她就會複活。因此,這不是一起謀殺案。我不能因為討論一件從未發生過的罪行而使被告處於不利地位。”
那個漂亮男孩的代表的聲音很好地填補了這一沉默。
甚至也可以填補這個安靜的法庭。
“請允許我提一個‘建議’。”
這就像原始人類獲得火來驅散黑暗,獲得心靈的平靜一樣。
當你不知道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人會說什麽時,你會感到不安,但一旦你知道了他們的理由,你就可以接受了。因為你覺得危險已經過去了。
這就是為什麽一個瘋子說的話有這麽奇怪的力量。如果你理解了它們,你就可以預測它們的下一步行動並加以約束。這充分利用了理性的人如何找到內心的平靜的方法。
“當然,我不會說他和這件事完全沒有關係,他所使用的技術仍然隱藏在他的腦海中。隻有他能救活那個可憐的受害者。但如果你一味的指控他,毫無意義地延長審判,判他有罪,那就不一樣了——如果他的自由被不公正地剝奪了,被凍僵的女孩就不會再複活了。睡眠…有許多不同種類的。畢竟人類的腦細胞,長期的進行冷凍怕是很不妙,如果拖延,這個女孩恐怕就會……哈,你可以把她想象成一條巨大的金槍魚。”
當她說完最後一句話時,眼鏡律師的嘴笑成了彎月。
“…這是救活和堅持正義的選擇。這是你的判斷,你會做出選擇。”
就在這時,有人默默地舉起了手。
這是「漏洞」,即園內琦禮,那個漂亮的男孩,運用法律知識挑出漏洞,被人們稱之為「漏洞」男孩的人,第一次張開了嘴巴。
“審判是一件高尚的事情。你最好謹慎。”
他的發言十分簡短。
但它的吸引力要大得多。
這個男孩令人恐懼的魅力,顯露了。
法官輕咳兩聲,繼續進行程序性的說明。
“你可能不會被指控犯罪,但你殺死某人的事實這是不容置疑的,而且它還會被記錄在你的個人檔案…”
但,就算這麽說。
卻依舊……
無法改變目前混沌的局麵。
受害者還沒有死。
所以那被凍僵的14歲女孩的生死,都掌握在裁決員的手中。
“……我們該怎麽辦?”
“我們該怎麽做?有類似這種事情的先例嗎?我們是不是不必承擔這種責任?”
“要在現在作出決定?!!”
“被害者會死…?開什麽玩笑,憑什麽是我啊?!?”
“對不起,我能去一下洗手間嗎?我感覺…!!”
這種事情的壓力遠遠大於他們所預想的。
位於堂上的法官們其實隻是被從普通公眾中挑選出來的,心理能力根本不達標,其中一人甚至開始嘔吐,摔了下來。
這和看到一張可怕的凶殺案的照片後的嘔吐是一樣的。
當她暈倒時撞倒了電腦終端,這使情況變得更加糟糕。學園都市的審訊需要這些機器的支持,可是現在審訊才剛開始就陷入了困境。
“等等,我們該怎麽辦?!”
在法官、法官、原告和被告都離開後,還待在法庭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五人離開了法庭,開始作戰會議。
“首先,我們應該確定那家夥的意圖。”
白井黑子托著下巴。
“但我敢打賭,被告,園內琦禮,打算完全無視正常的法庭程序,用這種荒謬的辯護來擾亂計算機的決斷。”
“不止是這樣,光是目前的情況,自主判斷係統就已經陷入無法處理的最麻煩狀況了。”
一夜的雙手盤在胸前,手指不耐煩的敲著手臂。
“什麽意思?”
“之前不是說過了嗎?這個係統是基於「先例」,也就是以前的案件的審判結果得出結論建議的,這種胡來力十足的案件根本沒有先例嘛☆。”
因為過去的判斷,現在你知道該怎麽處理一個非常相似的例子。教電腦那些先例和你設置清除垃圾郵件一樣,判刑多少年或罰款的將會出現在屏幕上,就像你的手機輸入法能夠預測你接下來要輸入什麽。
初中和高中的學生法官隻需要判斷這些數字是不是太輕或太重。然而……
“當沒有先例的時候,它也無能為力的,是嗎?”
美琴嘀咕著。
“沒有那台專門的電腦,他們隻不過是和我們一樣的中學生和高中生。告訴他們,他們將會殺了一個人,而這記錄會永遠被任何人看到——這當然會引起恐慌。特別是因為那些非專業的法官沒有自願參加的情況下,所以這種事情不是所有的人都想做。”
初春有點頭疼的揉著太陽穴。
“而且從法律角度,法官們也想避免給出一個糟糕的審判,畢竟會留下記錄成為下一次審判的「先例」啊。”
不是不能理解法官們的難處,但站在一夜他們的立場來說,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這件事關乎到朋友的安全,如果能按照遊戲規則安穩的處理掉這件事倒是還好……
“現在有可能轉為非正規法官製度破例審判嗎?”
非正規法官製度破例審判。在完全架空,沒有任何條例支持的情況下,由專業法官進行審判。畢竟目前的狀況來說,拯救被害者應該是比審判犯人更加重要的事情,當這兩件事直接糾纏在一起時,該如何進行判案很難找到完全對應的條例。
如果這件事能成的話,由專業成年法官們將園內琦禮送進少年院的可能性還高一些。
但是,
“很難,不如說不太可能。”
黑子搖了搖頭。
審判已經開始了,所以現在要求這種改變已經太晚。硬用強權去改變原定的審判席會在外界激起更大的風浪,其他理事會成員不會抱著敗壞自己風聲的風險去調度這件事。
表麵上看起來像是一個簡單的案子,事實上卻包含著那麽多複雜的東西。如果上層調查這個係統的漏洞,然後處理掉,那麽園內琦禮的結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無論如何,這些都不是能解決當下問題的手段。
“那家夥的態度似乎並不是很認真…,他叫園內琦禮是嗎?他究竟為了什麽?而且,這個城市到處都是醫生、教授和其他專家。難道我們不能讓他們把女孩解凍嗎?”
“不太可行。”
一夜搖了搖頭,身為職業醫生的他最清楚這是多麽胡扯的一件事。
“冷睡眠不是常規科學技術,更不是什麽醫學技術,這和讓醫生給病人紋身沒什麽不一樣的。專門搞研究的教授,也沒人會想自告奮勇跑出來背這個可能掛上人命的責任。”
所以沒有人會去嚐試危險的解凍。也許有的人確實能夠解救她,可是誰又願意出來承擔這份風險?尤其是在這個輿論風口浪尖之上。如果失敗了的話,那可是超過社會性死亡的後果。
“小夜,軍隊裏的那個冷凍飛行技術能作參考嗎?”
“不太一樣啊,按那邊的專家來說,冷凍飛行隻是為了強化肉體,與意識睡眠完全沒關係。”
美琴的劉海迸發出火花。她在繼續談話之前,深吸了一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站在她不遠處,長發有點炸毛的小操祈為了遠離她,往一夜身邊擠了擠。
“所以園內琦禮從一開始就知道會發生什麽?”
“應該是早就有準備了吧,不然也不會在逮捕令都沒下來的狀態下被逮住。隻要這次順利讓訴訟被駁回,下次再想把他送上法庭就比較困難了。”
——如果那樣,就隻好讓他徹底消失了。
一夜衝小操祈眨了下眼睛,她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否則……
“控方隻是在保護證人,因為「她」有必要為此作證,”
黑子喃喃。
“可是如果訴訟被駁回,那麽「她」就不是必要的了。”
這不是一個有罪或無罪的問題。
如果審判本身消失了,證人的地位就隨之消失了。
「漏洞」將獲得自由。
可是,佐天淚子是唯一一個把他逼到這個地步的人。
換句話說,她破壞了他的完美犯罪記錄。
一旦他重獲自由,那園內琦禮的下一個目標就顯而易見。
當他的身份位置以隱私的名義不為人所知時,這一切就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了——沒有辦法知道,一旦他自由了,他會用什麽方法去報複。
“不能讓園內琦禮告訴官方如何解凍這個女孩嗎?”
“初春,順序反了。這個過程遵循一個標準的程序:逮捕、審問、起訴。在起訴書之後,警備員和風紀委員就不能再進一步追問他了。”
他被送去受審,可是他實際上卻是不受限製的。
他可以平靜地打破規則,成為例外。但秉持這規則打算對他予以製裁的人們卻不得不遵守規則。
犯罪者與守法者的最明確區別。
“稍微轉變一下思路吧,跟他一樣從程序漏洞上尋找出路比較困難,對方也是經過大量準備才啟動這個計劃的。”
雖然和這種對手作對的最好方式,就是將他所輕蔑,卻又依存,如蛀蟲一般在其中不斷鑽取漏洞的「係統」,直接以完全超乎他想象的方式全盤推翻。但那樣的成本太大,如果可以的話,起碼一夜還想去試試其他更加簡單的方案。
“小祈,先做好準備吧。先試試別的路,實在不行再用我們習慣的方式。”
“嗯,那我就讓大家動手了哦~☆。”
“你們在說什麽?”
美琴一臉困惑的看過來,一夜聳聳肩,掏出手機來開始在屏幕上操作。
“先改變視角,對方的王牌是被冰凍的受害者——安狹知裳。先去確定一下被害者的狀況,如果靠我們就能救活她的話……”
“「漏洞」那家夥就會失去討價還價的籌碼。然後審判照常進行,他會被判有罪。這才對嘛,我喜歡這個想法。”
一夜將手機屏幕展示給眾人,上麵顯示著的地圖坐標定位在了第二區的一所大學醫院,被冰封的安狹知裳所被安置的地方。
美琴的雙手在胸前“啪”的一聲拳掌相接,伴隨著臉上興奮的表情,劉海上再次閃現絲絲電光。
從背包裏掏出木梳子交給一夜,小操祈滿臉嫌棄的躲到一夜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