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讓它拋錨
按下電極開關，解放自身能力的學園都市第一位超能力者，腳下輕點，身體如同火箭般衝上宿舍樓頂。
他站在防止人不慎墜樓的欄杆上，環顧著這座都市。
不一會兒，另一個背後噴射著光翼的身影降落在他身旁。隨著降落，光翼立刻消失，讓眼前的夜景恢複正常。
“呼~，累死了。”
一方通行瞥了一夜一眼，重新將注意力轉向麵前的都市夜景。
“有什麽辦法嗎？”
知道對方是在問自己，晃蕩了一下，一夜立直身體，穩穩站在欄杆上。
“應該和你的想法差不多，我的「天使之力」性質上很貼近這個世界的根源，隻要將感知向外延伸就能抓住些什麽。現在我的感知不夠精確，但大致方向起碼能確定。”
“然後我再那個方位上進行計算？說得倒簡單。”
“總比摸黑翻遍整個學園都市好吧？”
一方通行撇了撇嘴。一夜知道，這家夥不反駁就是默認，完完全全的常年死傲嬌。
“開始吧。”
“嘁。”
不理會一方通行的回應，一夜閉上眼，集中精神。
「天使之力」
就如「右方之火」自天降下，大地對之呼應，生成的潔白之物。
那是豐饒無盡的素材，可以塑造世間萬物。
水的屬性可以凝聚汪洋大海，火的屬性可以點亮光明，地的屬性可以構建岩盤城池，風的屬性可以呼喚風暴撫平大地。
這份力量龐大無垠，卻又藏於這個世界的點滴之中，成為這個世界的根基。正因此，「天使之力」也被某些人類稱之為「世界之力」。
那麽，十神一夜，他作為天使所持有的「天使之力」，又或者說是「世界之力」到底象征著怎樣的屬性呢？
一夜自身也不清楚，一度他曾認為這份力量的屬性是時間，但那似乎又隻是一種表象。這份力量能以言語化作靈魂，化作利刃，化作堅盾，化作吐息。振羽之間散布的星點化作滿天星辰，手中長刀撕裂的時空歸於空白。
更為貼近自己的本源，就能更加接近這個世界。
實際上，早就有所感覺了。就像是某種東西錯位了一般，像被某些小蟲子叮了之後，留下的紅印子。如果不去注意，幾乎沒有感覺，但觸碰到那裏時，就會有一小塊突起。
現在，要找到那塊突起。那麽，就要將手臂掃過身軀。
【我的力量，與加百列他們一樣，是這個世界的某個組成。雖然不知道確切是什麽，但是，隻要延伸這種同類之間互相吸引的感覺……】
將自身的感知投向遠方。
並非投擲標槍一般精準，並非掃描大街上的每一個路人，這並不是精確感知周圍的「時元感知」，而是以足以影響這個世界構成的「天使之力」為基礎，鋪開平麵廣撒網的感知。
如同粗製濫造的超大範圍聲納。
模糊，但卻又明顯。
洗幹淨的白色布匹之上，也許會有殘餘的汙漬，也許會有錯亂的纖維，但是一眼看過去並非那麽容易注意到，隻不過是那種程度的一瞥。
但是，足以瞥見釘在布匹上的釘子。
“西北方向，距離在兩到三公裏左右，有明顯的異樣感。”
一方通行點了點頭，將目光投注向那個範圍。
用他的雙眼看透在街道中流動，或是流入街道內，及流出街道外的力量走向。
雖說如此，那並不是像光線一樣，直接就能透過視覺捕捉到。就像隨風搖擺的大草原能表現出無色之風的流向般，他並不是直接感受力量，而是捕捉那些受到力量幹擾而蠢動的事物，間接去感應力量。
也就是——
人潮的流向。
【……那個叫芭德薇的小鬼說過。所謂的風水，也就是地脈和龍脈的能量，會因為山川的位置而扭曲，所以要在最適合的地方建造最適合的神殿。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全世界共通的規則，但是看來這顆行星似乎可以根據力量的流向分為「舒適之地」和「並非如此的地方」。】
當然，即使不論這些神秘學的說法，然而這就如同地價會隨著采光好壞變動，所謂的「舒適條件」其實是很嚴密的。
所謂的風水隻是純粹的神秘學？或者不過是以統計學計算出「可使人類長壽的環境」？一方通行無法判斷。
無所謂。
他知道「敵人」正在利用風水。
【而人類會自然而然地走向「舒適之地」。就像草原的草隨風搖擺。我雖然無法輕易感應出魔力的流向，但我還可以從高處觀察人類的動向。】
像這樣站在大樓屋頂上觀察，讓他發現人潮的流動，並非隻從店鋪數量及交通工具來決定。
同一條路上明明有兩家便利商店，但客人的多寡卻明顯地不同。
分別搭乘電車和公交車朝相同目的地前進，但卻不自然地同時抵達終點。
當然，身為科學中心的學園都市，也是地球的一部分，這是不會改變的。即使整座城市以人為方式徹底排除魔法，也無法否定行星本身，從原本就擁有的性質及能量。
仔細一想，這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一方通行卻因為這個事實，微微倒抽了一口氣。
【……沒有強製力，以「居住舒適」所圍成的網眼？科學的大本營裏居然有這種性質？簡直就像有一股來曆不明的力量，在操縱這整座城市啊。】
人為製造出的情況，就是類似魔法師所使用「閑人驅散」之類的術式……但一方通行還沒深入魔法世界，以致於無法發現這點。
他現在隻要朝眼前的目標伸出雙手。
【看得出來人類會聚集在名牌店鋪、車站大樓之類的地方，但是一部分的人動向非常奇妙，毫無意義地繞著圈子。剛才說過「那群人」會利用風水，在地脈及龍脈上動手腳。這麽一來……這就是動過手腳的痕跡？】
「力量」正不自然地，朝街上某個地方匯集而去。
原本應該如網格般平均密布，製造人潮流動的力量，像是被吞入排水溝的浴缸熱水，以不自然的方式聚集之地。
那股力量並沒有直接讓人們往一個方向移動，而是雖然微小，但卻確實對四麵八方自由移動的人們造成幹擾。
【就是這裏吧。】
得到結論後，一方通行開口。
他隻交代了必要的事情。
“我感受到「異狀」了。第七學區中央集線變電設施。它的正中央有一股扭曲停滯，如同力量沉澱物的東西。”
——
【目標地點是第七學區中央集線變電設施哦~☆。啊，當麻同學請不要撓頭，會中斷能力的~☆。】
被腦子裏突兀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不過在最後一句話的提醒下還是阻止了自己的右手習慣性的糊在腦袋上。
上條當麻，正在霓虹照耀的學園都市裏奔跑。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十神女朋友的能力，聲音也是那個感覺，應該沒錯吧？
總之，目標明確了。在他等待目標位置結果時，濱麵已經先一步衝出去了，不過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自己應該走的是最短路線，是濱麵那家夥走了別的路嗎？
學園都市的電力，是由設置在城市各個角落的風力發電風車所提供的。優點是即使在事故或災害中部分設施遭到破壞，也不容易發生停電；但是如果要使用並非同一方向，而是如同網眼般向外擴散的供電路徑，需要能控製電流的設施。
每個學區都存在一座那樣的中央集線設施。
【但為什麽又是那種地方……？】
當麻邊跑邊思考，然而卻得不到答案。搞不好是電力或者是其他的東西，具有神秘學標記的作用。
不知不覺中，當麻來到中央集線變電設施前麵。
當麻從設施生硬冰冷的名字，聯想到大規模聯合工業區或軍用設施的外觀；但實際到達現場後，卻發現自己的既定印像是錯誤的。
再怎麽重要，變電設施也不過是自動化民用設施。
雖然設施包圍在水泥牆和帶刺鐵絲中，但卻沒有專門的警衛人員。設施周圍有警備用機器人定期巡邏，但在學園都市中，也不過是設置於兒童公園裏的設備。
當麻抬頭仰望厚實的牆壁。
【……看來爬上去會比較快……】
當麻得出結論後，撿起掉在腳邊的空罐。他這麽做是為了在實際攀爬之前，確認裝飾在牆壁上方的帶刺鐵絲是否通電。
他扔出空罐。
空罐接觸到了緊繃的鐵絲，但並沒產生任何火花。
“走吧。”
當麻發出低語，接著朝牆壁走去。
帶刺鐵絲以尖銳的刺來阻止人員入侵，但重點的尖刺是以等距離設置的。除了有刺的部分之外，全都隻是普通鐵絲。隻要夠小心，就算直接用手抓住也不會受傷。
【要是有厚實的橡膠軟墊就更安全了……不過看那尖刺的長度，應該會刺穿軟墊吧。】
當麻想著這些無用的事，從牆壁上方確認設施的全貌。
設施的腹地並不太大。
最多三十平方米的四方形土地上，矗立著一棟兩層樓的四角形建築物。但是，腹地各處排滿如油筒般的設備。由地麵延伸而出的電線集中在設備上，從這點看來，那些應該是和變壓有關的設備。當麻一點也不想用手去觸摸那些東西。
當麻從牆上一躍而下，潛入了設施的腹地內部。
正如小操祈傳遞的情報所述，那個利用地脈和龍脈製造出來，如發信機的東西，似乎位於中央基線變電設施的正中央附近。
當麻用一字形的螺絲起子強行破壞掉後門門鎖，進入建築物中。
充滿熒光燈蒼白光線的空間裏，看不見半個像是人影的東西。裏頭有擺放著超過十台計算機的房間，雖然屏幕上的數字一直在改變，但是依舊沒有操控計算機的人在裏麵。看來計算機似乎已經變更為可以遠距控製的設定。員工說不定都在自己家裏上班。
【……看來這裏的安保設定並不是很嚴密啊……】
當麻心想，不過唱空城計，總比有工作勤奮的人留在這裏好。他現在沒空引起多餘的騷動。
他走在設施內部。
很快就抵達了設施中央。
幾乎沒有任何設計性可言的四角形建築物中，其中一個四角形房間。為了讓學區裏數量龐大的風車所產生的電力，能適當流向各個角落，這裏排放著大型計算機，以檢查與控製如網子般密布的送電網。
排放這類器材的地方，溫度經常被調得像冷凍庫一樣寒冷，但是這裏似乎不太一樣。或許是直接將冷氣灌入如書架般的櫃子中，或者使用了水冷係統。
“中央……”
當麻嘀咕著，穿過房間。
“設施的中央……”
但是，在這個關鍵的地點，卻找不到類似魔法發訊機的物品。那有可能是肉眼看不見的氣體或能量，因此當麻試著胡亂揮動右手，但果然沒有任何手感。
真的是這裏？
搞錯地點了？或者那東西隻有專業魔法師才分辨得出來？
【……等一下。】
當麻忽然產生了疑問，轉頭看著房間中央。
更準確的說法，是看著房間以厚實水泥鋪設而成的地板。
天花板明明沒有漏水，但那裏卻不自然地有一片黑色水漬。
為了衝刷掉多餘水泥而進行的衝洗？
【地下……？在這片厚實的水泥地板下麵？】
——
“真的不需要我們去幫忙嗎？”
坐在屋頂上，一夜示意性的用手遮住不存在的陽光，眺望遠方那幾乎看不清楚的變電站。
一方通行這家夥，絕對是用了能力才能看清人流運動的吧。
“那兩個家夥也是闖過了第三次世界大戰的人，怎麽可能連這種小事都處理不了。”
天空中，「無線電探空儀要塞」的巨大陰影正在逐漸接近，但坐在屋頂上的兩人並不是非常擔心，甚至比下麵逐漸喧囂起來的居民還要放鬆。
因為，曾經阻止天使之力降落人間的兩人非常清楚，如果事態真的到了難以收束的狀況，那麽，自己必定會再次展開羽翼。
——
沉重的金屬撞擊硬物的巨響迸出。
這是上條當麻揮下在設施內找到的鏟子時所發出的聲音，但是光靠鐵鏟還是無法敲破水泥地麵。大概是他已經嚐試了幾十次，地麵出現好幾道白色痕跡，但也隻有表麵剝落了幾毫米，連想鑿開一條裂痕都辦不到。
麻痹感蓋過了其他知覺，揮動鐵鏟的雙手已經到達極限。
當麻忍不住了，將鐵鏟扔在一旁。
“可惡！”
地板下就是他的目標。
誘導「無線電探空儀要塞」的魔法信標，恐怕當麻隻要用右手輕輕一碰，就能輕鬆破壞掉。
但是，如果連碰都碰不到，就無計可施了。
厚實的水泥牆。
和超自然的世界沒有任何關係，隨處可見的普通物品，卻阻擋了上條當麻的去路。
他的右手中蘊含著名為幻想殺手的力量。
無論是百人的戰鬥修女，堅冰鑄造的艦隊，還是「神之右席」最強的首領，當麻都用這隻右手擊敗了他們。
但是，他的手隻能消除異能之力。
他無法破壞隨處可見的水泥，他會被隨處可見的自行車追趕上，他也會因為隨處可見的美工刀而流血。
他就隻是這種程度的人類。
他一直努力不讓這種程度的事被別人當成缺點，並一路戰鬥到現在；但是走到這一步，這種欺騙加觀望的戰術，卻一口氣反咬住飼主的手。
【怎麽辦……？】
當麻看著麻痺的雙手。
【再這樣下去，「無線電探空儀要塞」就要墜落在學園都巿。就算我跑出城市之外，也不能保證危機會離去。無論如何都得破壞掉發訊機，但是卻因為這片厚實的水泥，讓我連一根指頭都碰不到！】
時間還在繼續逼近。
「無線電探空儀要塞」越來越接近。
當麻非常焦急，但焦急無法解決事態。當麻再次撿起邊緣磨損的鐵鏟。這下差不多真的該擔心一下手腕骨頭的情況了，但是若不采取行動，事情不會有轉機。
就在此時——
轟！
突然間，當麻身旁的牆壁，被外側而來的力量吹垮。
大量的碎片和粉塵摧殘著這房間。
打破牆壁衝入房內的，是車尾在前的挖掘機。逆向前進恐怕是為了保護挖掘機的機械臂。機械手臂上安裝的，不是在一般工地常見的挖土用的鏟子，而是以電力振動的尖銳鐵樁。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很眼熟。
那是濱麵仕上。
“嗨，老大，你在傷腦筋嗎？”
“咳咳！這……這是什麽啊？你從哪裏弄來的？”
“這是為了接通地下電纜，用來挖鑿小隧道的鑽掘機。原本就在設施裏啊。”
由於學園都市裏沒有電線杆，所以電線和通訊線路全部都鋪設在地下。因此，這類重機具應該也不算罕見。
“魔法之類的東西我不是很清楚；但簡單的說，隻要破壞掉引來那座巨大要塞的元凶就行對吧？既然如此，使用具備十足馬力的工具不是比較好？”
覆蓋著金屬履帶的車體下方維持不動，濱麵轉動安裝了操縱席和機械臂的車體上方，讓尖銳的鐵樁移至房間中央。
他沒有什麽特別的力量。
因此當強大的能力者出現時，他不會選擇正麵交鋒，而會先尋找安全地帶；一旦危險和來曆不明的神秘現象扯上關係，隻怕選項會變得更少。
為了保護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的人，為了從可說是不合理的情況中救出夥伴，濱麵偶爾會和擁有超常力量的人交戰，但並不表示那就是他最擅長的領域。基本上濱麵不管是科學還是魔法都並不突出，他不過是一個不小心就會喪命，「隨處可見」的小配角。
但是，
如果並非處在那種不合理的情況下——
濱麵仕上總能用理所當然的技術，解決理所當然的問題。
咚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伴隨著震動鼓膜的挖鑿聲，剛才當麻努力拿鐵鏟怎麽敲都敲不開的水泥地板，轉眼間出現了巨大裂縫。灰色的粉塵四散，裂痕和裂痕彼此連接，厚實的地板碎裂。鑽鑿水泥的厚重破壞聲響隻有剛開始的幾分鍾，之後就轉變為更加低沉的聲音。那是因為鐵樁已經鑿到水泥下麵的泥土地。
“可惡！怎麽了？”
緊接著發生了異變。
有如敲擊玻璃般的尖銳聲音才剛響起，堅固的重機具鐵樁便伴隨著橘色的火花一起被彈了出去。濱麵強行操作機械臂，打算繼續挖掘，但鎢合金製的強韌鐵撞前端，卻像融化的砂糖點心似地缺了一角。
大概是彈開的鐵樁前端擊中了機械手臂上的續線，鐵樁停止振動。
當麻從鑿開的洞口邊緣，看著黑暗深處。
裏麵有東西。
如同來曆不明的寶石般，閃耀著混濁紅色光芒的某種東西。像玻璃般冰冷、像石頭般堅硬、像鮮血般不吉利地染紅視野的某種東西。
如同拳頭大小的結晶。
恐怕是……
“希望能碰得到……”
當麻把手從洞口邊緣伸了進去。
伸展到極限的手臂關節開始疼痛。當麻罔顧疼痛，不斷將手掌、指尖，朝深處伸展而去。
“快點碰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
學園都巿的一角，響起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緊接著，「無線電探空儀要塞」到達學園都市上空。
墜落速度略微增加，但是水平方向的移動速度並未降低。
間隔三十秒後。
要塞通過了學園都市正上方。
——
濱麵仕上丟下挖掘機，和上條當麻一起逃出中央集線變電設施。這雖然有其必要，但不一定有機會說明。
一方通行和一夜跳下大樓屋頂，降落在兩人附近。一夜撣了撣風衣下擺的灰塵，一方通行不耐煩地切換了脖子上的電極開關，將體重全靠在現代感設計的拐杖上。
【如何？應該結束了吧？】
在腦中向遠方的女友發問，很快，蜜糖般的聲音就傳達到了四人腦中。
【聽說無線電探空儀要塞在進行速度的微調，降落在千葉外房外海了哦~☆。並沒有因為大浪造成傷亡。學園都市的反應力遲鈍力令人非常在意呢，但總算是解決了~☆。】
鬆了口氣，一夜豎起腰間的七夜靠在上麵，腦袋裏已經開始思考夜宵該犒勞自己什麽了。
【啊，還有一件事，芭德薇讓我把接下來要說的話直接傳達給你們☆。】
【？還要繼續說明？還打算拘留我們多久啊……】
四人對視了一下，還不能熟練應付腦袋裏聲音的濱麵撓著頭，將腦袋裏的厭倦暴露無遺。
【不，就剩下核心了……關於「那群人」的名字。】
聲音一轉，雖然還是直接響徹在腦中，但這次變成了芭德薇的音色語調。
【那幫人的名字，聽說他們自稱為……「格雷姆林」。】
【！】
雖然不在一處，但一夜和小操祈兩人完全能夠感覺到對方的震驚。
「格雷姆林」，這次學園都市外暗殺的主導者，黑色幻影「殘物」的所屬組織。
再一次以意想不到的險惡方式，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
神裂火織在如人工島般飄浮海麵上的「無線電探空儀要塞」最上層地麵坐了下來，終於能鬆一口氣。
靈裝的通訊也恢複了，現在也能聽見雅妮絲的聲音。
[確認已經避免最危急的情況。這麽一來，接下來該做的就是收集情報。畢竟，我們完全不清楚敵人的來曆。不知道那座要塞幾時會下沉，不過請趁線索消失之前，多收集一些資料回來。]
“……收到。為了不讓水壓破壞要塞，我覺得不如幹脆先專心張開防護結界，這樣之後能獲得的數據數量應該會更多。”
一邊說著，神裂再次站起。
由於隨時有滲水和沉沒的危險，神裂並不打算深入要塞內部進行調查，但還是應該在能力所及的範圍中確實收集情報。
就這樣，神裂火織在「無線電探空儀要塞」的一角，發現了一個和周圍完全格格不入的東西。
雖然還不清楚對方屬於科學還是魔法，但是她一直到現在，都隱約感受到這是模仿魔法陣營的要塞「伯利恒之星」建造而成的氣氛。大概是受到原有要塞的印象所影響，組成「無線電探空儀要塞」的各部分，也多少妝點著古老聖堂或神殿般的設計概念。
但有個東西破壞了古老典雅的氣氛。
那是以紅色噴漆，噴在一整麵牆上所留下的訊息。
雜亂無章的句子。
這條訊息低劣的水平和牆麵藝術在層次上相去甚遠，不過是胡亂寫上文字覆蓋住麵積寬廣的牆麵；這段訊息使要塞先前給人的所有印象蕩然無存。
神裂眼前麵那片寫滿牆壁的訊息，寫著這幾個字：
Wee home， hero.（歡迎回來，英雄。）
神裂知道這段訊息指的是誰，是什麽意思。
在進行處理這座「無線電探空儀要塞」的作戰之前，她才從同事魔法師的五和口中聽到「有人目擊到那名少年」的消息。
“……”
然後——
胡亂寫上的訊息尾端，留下了贈與人的名字。
上頭寫著：
——From GREMLIN.
那是一直以來，人們都深信它會誘發機械故障，使飛機等武器就此報廢的妖精之名。
從所謂機械的概念誕生時，就廣為人們口耳相傳的新世代神秘現象。
世界的一端侵蝕另一端的象征。
就在經過第三次世界大戰，戰勝者科學陣營開始大幅擴張勢力的這個世界中。
現在，吞食科學世界的神秘現象，再次傳來了呱呱墜地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