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間章 來自天上的威脅
英國，倫敦。
聖喬治大教堂裏聚集了很多人。
他們是神父和修女，這麽說的確沒錯。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稱之為魔法師才是最適合他們職務的稱呼。接獲召集的男女老少，以撕裂大教堂平日肅穆寂靜的氣勢，縱橫交錯地互相交換各種情報，同時與距離英國遙遠的友方通訊。
“狀況怎麽樣？”
發問的，是名叫神裂火織的東洋魔法師。
紮成馬尾的黑發、將衣角綁起露出肚臍的T恤、牛仔布製的夾克和褲子則是分別被剪掉了一截布，可以看見其中一條手臂與大腿根部。更別說她掛在西部皮帶上的長日本刀，實在看不出她是和十字教有關的人。然而她正是日本的某宗教領袖，擔任「女教皇」的女性。
“比剛才又上升了一些高度。”
回答她的是雅妮絲修女。
嬌小少女的一頭秀發，全部紮成鉛筆粗細的三股辮，這名少女原本應該隸屬於羅馬正教。
在某兩次事件中，先是被上條當麻擊敗，隨後又被其拯救，成功成為了「上條勢力」的一員。
不愧是把妹手。
“高度五萬兩千米。剛通過英國上空，現在正要進入歐亞大陸……法國上空吧。“
雅妮絲的指尖在空中輕輕揮了揮，教堂冰冷的牆壁便顯示出影像。
連雲層都沒有，氧氣幾乎為零的空域。
由於沒有任何不純物質，看起來反而會給生物造成傷害的澄澈青空中，可以看見一個十字架形狀的構造物正在飄浮。
因為附近並沒有能和它對照規模的物品，因此很難判斷出它的具體大小……
“之前似乎說過，它的縱橫長度都超過二十公裏對吧？”
“若是這種東西，從那麽高的高度墜落地麵，和「伯利恒之星」時預測的幾乎一致，地球恐怕就無法躲過冰河期囉。”
“……”
神裂看著影像，眼神變得比先前略顯銳利。
這個形狀、尺寸，以及飄浮在空中的特性。看見這些，會聯想到曾使全世界陷入混亂的「那個」要塞的，應該不止她一個人。
“根據科學側提供的情報——”
雅妮絲繼續報告：
“一旦到達這種高度，由於空氣變得極端稀薄，就連飛機都無法確保使機體浮在空中的力量……就是所謂的浮力吧？另一方麵，就算想使用火箭，雖然火箭可以到達這個高度，但卻無法停留在空中。由於火箭會直接穿越，因此要想對要塞造成幹擾非常困難。不管怎麽做，想用降落傘等方式，將人員送到要塞恐怕很困難。”
“那麽，這座要塞是怎麽飄浮在空中的？果然是魔法……？”
“關於這點，我們也不得而知。”
嬌小的修女搖了搖頭。
“如果是「中間層無線電探空儀」這種裝載了觀測用器材的學園都市製氣球，聽說可以飄浮到這種高度……你看，這裏，這一帶。這裏有類似瓦斯槽的東西，看到了嗎？”
雅妮絲將影像擴大後，可以看到十字狀要塞下麵，設置了約兩百至三百個金屬球狀物體。
“我們為了方便，將這個目標稱之為「無線電探空儀要塞」。”
此時她改變報告內容。
“有可能產生浮力之物，頭號候補就是這些氣球。雖然科學陣營也提出類似的見解，但是對於這種尺寸，能給予數量如此之多的瓦斯槽所需浮力的瓦斯，他們還沒有具體線索。”
“不過我們並不清楚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公開情報就是了。”她又補充了一句。
神裂用手托著下巴，喃喃道。
“……我們甚至無法得知這次的敵人，究竟屬於科學還是魔法。但是竟然使出了瞬間讓地球毀滅的手段……”
“上麵似乎組成了其他小隊，來調查那個物體的來頭。由於是從冰島升空，因此他們就以那一帶為中心進行調查。不止是我們，各方組織想必也會采取行動……我認為你還是專心處理自己的工作比較好哦。”
交付給神裂的工作。
不用說，正是解決無線電探空儀要塞的問題。
雖然不知敵人具體上打算讓要塞降落在何處，但絕不能袖手旁觀。
“具體而言，我該做什麽？”
“據說科學陣營正在考慮使用彈道導彈擊落要塞的方案，但如同前麵所說的，我們無法確定提供浮力的係統為何，要塞下方的氣球群也不過是個假設。要是貿然刺激要塞、過度破壞係統，恐怕要塞將一口氣急速墜落……不，甚至可能引起如小行星墜落般的毀滅。”
“你的意思也就是說在出手之前，必須知道要塞是如何飄浮？不光隻是從遠處觀察，而是要親自踏上無線電探空儀要塞？”
“至少也要分析出浮力的真相。還有，不管是魔法還是科學陣營，都要確認上頭是否有人員搭乘，以及迎擊用的兵器和靈裝。”
雅妮絲如同一一確認要項般說道。
“如果可能，直接幹擾浮力來源，讓要塞漸漸緩速下降是最好的。這樣就不會產生讓地球進入冰河期的結果。”
“可是，就像剛才所說的，我們並沒有接觸無線電探空儀要塞的方法吧？飛機的上升力不足，而火箭會在一瞬間通過要塞，照理說應該是這樣。”
利用魔法飛行也不是好方法。
正確說來，飛行空中的魔法雖然多不勝數，但是由於擊落魔法過於精準，隨時都可能受到妨礙。這種法術正是出自於她們十字教的十二使徒之一彼得，所創造出來的知名傳說。
當然，這次的事態背後存在黑幕。
雖然還不知道到底是科學還是魔法，但假設對方是魔法師，很可能前來破壞神裂所使用的魔法飛行。在「一旦失敗，最糟的情況就是人類滅絕」的狀況下，手中握著王牌的神裂，當然不可能選擇這種不穩定的方法。
“關於幹擾無線電探空儀要塞的方法，聽說我們的高層正在持續跟科學陣營協議中。”
“……候補的方法雖多，但目前就隻能先在原地待命？”
神裂盯著映在牆上的影像，內心卻同時發現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
處理世界的危機。
神裂是聖人。
雖然這麽考慮有些過分，但世上隻有二十人不到的他們正是阻擋在世界級危機的第一線的最好人選。
但是，就神裂所知，在這種場景中一次次現身的不是聖人，而是來自學園都市的兩位少年。
仿佛是將世界分割為科學與魔法兩側，兩人不斷分別處理著兩側的危機，隻有當兩者交會的時候才會出現在同一個場合，仿佛是截然相反的兩個象征……
這就是終結了第三次世界大戰的「那名少年」，與消失在北極海之中的「那名少年」總是扛在肩上的責任嗎……事到如今雖然有點遲了，但神裂不禁思索。
她是專業的魔法師，曾經多次為了處理相當程度的危機，采取了如履薄冰般的危險行動，但是演變成這種規模的事件卻是屈指可數。
再者，這次的情況和迄今在某種意義上，如同安定盆景的「魔法陣營」中使用力量的事件不同；在連對方屬於科學還是魔法都不清楚的狀況下，想要處理這件事，可以說先前的經驗幾乎都無法適用。
然而那兩位少年，卻在那樣的世界中一路走了過來。
分別目睹了「法之書」事件與後方之水入侵事件，以及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神裂最為清楚。
穿梭在科學與魔法兩個世界之中，連自己所站的位置是否安穩都無法得知的狀況下，麵對許多敵人，阻止了許多場悲劇發生。
“（……身為專業的魔法師卻想著這種事，會不會太輕率了？）”
他們的存在非常重大。
就連身為世界上僅有的二十名「聖人」之一的她，也不禁這麽想。
“（……如果他們在這裏，我們不要求他們親赴戰場，隻要其中一人在這兒，光是如此「戰爭的走向」就會改變。果然會讓人忍不住這麽想啊……）”
但是沉入北極海的少年，已經不在了。
從羅馬教皇那邊傳來的通信來看，另一側的戰爭英雄這次似乎也不知情，讓人猶豫到底要不要將其牽扯至這次的危機之中。
既然無法再依賴他們，那就隻能在沒有他們的世界繼續戰鬥下去。
會這麽想的應該不止她一個人。天草式十字淒教的五和與建宮齋字等人，雖然他們沒表現出來，但想必都已經下定決心。
神裂對於自己隻能這樣一直想著過去的事感到有些憤怒，此時一樣是日本宗派的少女五和，以單手掩蓋著手機話筒，向神裂開了口。
和神裂一樣，甚至可能比神裂更加沮喪的五和說道。
“……呃…剛剛接獲通知，聽說上條先生已經回到學園都市了。十神先生也是，不如說兩人現在好像在一起。”
“咦？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