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斷尾蜥蜴
比原計劃浪費了不少時間,不過,如果隻差這點時間應該不至於讓對方跑掉吧?
有點燙舌的奶蓋拿鐵劃過喉嚨,一夜吹出一口氣,不過並沒有預想之中的白色水霧。
由於早餐時有點討人厭的小插曲,現在已經是兩位懶蟲平時起床的時刻了。不過在屋子裏的三人依舊不緊不慢的,完全不擔心被鎖定的白領女逃掉的可能。
倒也不隻是過於膨脹的自信。
父親的電腦從昨天晚上起徹夜未眠,為了減少被發現的可能性,將大部分麵部識別算法全部調回本地後,僅僅保留了一個獲取監控視頻的接口,並在接口ID上進行了一些偽裝,一般不太可能被看出來。
監控及其完備,如果對方出現在攝像頭的視野中,電腦立刻就會向所有人的終端發送警報。太長時間不出現,比如飯點也沒有出現的話,也會有相應的提示。
“總覺得那這套係統賣給那些養老院能賺不少錢。”
“那裏麵可是用了初春同學的算法和語言環境哦?賣出去會出問題的吧。”
想想看還真是,不再糾結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奇怪點子,一夜站起身,披上剛脫下來不久的外套。
“早飯吃的有點久了,差不多去運動運動吧。”
“還不是小夜喝的太慢了,我都在這兒戳蛋糕渣戳了好久了哦?”
“那還真是抱歉了啊…”
——
揮別留守的老爺子,沒有機動車駕駛資格的兩人,就算狀況危機人命關天,依舊得老老實實鑽進地下交通網裏。
“小夜,你覺得可能是早上來家裏的那家人嗎?襲擊者。”
【我覺得不太可能。】
將對話切換到思維對話上。電車裏雖然有很多人,但環境相對來說還是很安靜的。說個一兩句周圍的乘客也許會以為是孩子的中二病情節,說太多就可能隔牆有耳了。
【對方應該知道襲擊失敗的事,如果卡在這個時間點上出現的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那個方麵,設計暗殺的人應該還沒蠢到這個地步。再者,都已經下定決心製定暗殺計劃了,根本沒必要搞什麽本來就知道不會成功的招安吧?】
【嗯…雖然也有可能是利用危機感進行勸降…但早上那家人心理表層確實沒有相關的想法…】
一夜稍微搓了搓下巴,盡管早上的宮野一家和昨天的襲擊感覺關係不大,但硬要說一點關係都沒又顯得有些奇怪。
時機太特殊了…隻是巧合嗎?
【有沒有可能是真正的敵人用來試探我們想法的金絲雀?】
【……有可能。】
根據老爺子的說法,宮野家雖然不是那種勢力舉足輕重的大家族,但就如他們自己所說的一樣,基本的人脈和充裕的經濟底氣還是有的。有血緣,而且還在這之上的家族…難道真的有很多嗎?
【…無論如何,我們的行動很有可能也在對方的監視下…也就是說對方隨時都有可能發動襲…!】
——咣!
劇烈的震動感,小操祈一頭撞在一夜身上。將小操祈抱在懷裏,一夜下意識想要找到什麽東西扶住。
緊接著,一陣失重感侵襲全身。
屁股被迫離開了座位,鋼鐵變形摩擦的尖銳噪聲混雜在乘客的尖叫中。
餘光望向車外,架設鐵軌的高架橋從窗邊一閃而過!
【電車脫軌了!】
眼中幾乎消失的光輪破放光芒,流彩的光翼在背後噴發,將背後的車廂壁撕碎。一夜抱緊懷裏的小操祈直接衝出車外,滿載乘客的車廂繼續下墜。
地麵越來越近,尖叫和悲鳴已經衝出了電車,但目睹這一切人們卻無能為力,隻能看著悲劇在眼前上演。
眼前一片空白。
從來沒有想到過,死前甚至連回憶走馬燈的空閑都沒有。
漂浮在半空中的乘客們,看著車窗外的地麵不斷迫近。
然後,
緩緩停了下來。
在人群最前方的乘客直接撞擊在車廂壁上,背後被掉下來的其他乘客壓住,雖然血流滿麵,但頂多隻是四肢出現骨折,沒有性命之憂。
電車箱,載著所有人,緩緩向地麵靠近。
【所有不想死的人!立刻從車廂裏想辦法出去!就算看起來很慢!撞到地上所有人都會死!】
少女清亮的聲音在所有人腦中響起,雖然不知到這聲音是從哪裏來的,但眼前的現象已經神奇到容不得他們想這麽多。
試圖敲碎車窗的客人發現無論怎麽用力敲擊,玻璃上的裂痕都隻會緩緩浮現裂痕,後麵的人理解這樣逃不出去後,紛紛擁擠著,從被一夜撕開的破口爬出去。
跳下已經極度靠近地麵的列車,人們顧不上摔傷刮破,紛紛向四周逃竄,就算空中那個背負光翼的身影也無法吸引到他們的注意。
“小夜!還能行嗎!?”
靠在少年懷裏的少女,看著麵目猙獰滿頭大汗的少年,卻沒法為他做什麽。
“沉得…要命啊…!就不能…再快點嗎!”
體內的時元就像泄洪一般快速流逝。
降回地麵,背後的光翼消散,一夜放下小操祈,將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為電車的時間減速上。
如果隻是減速自己的話還好說,整輛列車實在是太吃力了!
列車接觸到了地麵。
緩慢的,但卻毫無停歇的進行著。車廂向內凹陷壓縮,破碎的玻璃和鐵片緩緩騰空,化作無法阻擋緩慢前進的刀鋒。
還有將近一半的客人在裏麵。
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的一夜,捂住小操祈的眼睛,別開了眼。
——轟轟轟轟轟轟!!!!
埋入地麵的列車,一瞬之間粉碎了周圍的地麵。緊接著,飛起的火花融入噴發的烈焰之中,撼動空氣的巨響將悲鳴一掃而空。
熟悉的味道飄入鼻腔。
那是在戰場上無數次體驗過的,蛋白質被燒焦的味道。
“…小祈,把我們的存在從周圍人的意識裏消除掉。不能再被公安拖延下去了。”
“…嗯。”
少年少女的身影在人群之間穿梭,無論剛剛發生了何等奇跡般的現象,無論少年背後的光翼如何耀眼,都不會有人再去注意了。
為什麽呢?
明明戰爭已經結束了。
卻依舊有人,會為了一些愚不可及的東西牽連無辜的生命。
從眾人視野中消失的少年少女,為了將該墮入地獄的人踢進地獄,拖動仿佛拴著腳鐐的雙腿。
池袋區的電車發生脫軌,上百名乘客遇難。
這件事,日後被作為慘絕人寰的「事故」,記錄在了各大媒體上。
——
“就是這裏了。”
站在一棟緊湊的公寓樓前,小操祈扶著微微喘息的一夜。
不知道對方還會發動怎樣的襲擊,不能繼續混在人群之中利用公共交通,兩人徒步行進了幾公裏,來到目的地的公寓前。
雖然這個距離讓小操祈感到腳痛,但這很明顯不是一夜滿臉疲憊的原因。
就算是在三戰前,一夜也幾乎沒有嚐試過減速如此巨大的物體。時元消耗的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就想找張柔軟的床,拉滿CFR功率舒舒服服睡上一覺,可惜睡不得。
“小夜,果然還是先找家旅館休息一下吧?”
少年的狀態虛弱的超乎想象,微微顫抖的雙腿令人懷疑是不是接近虛脫。
“沒問題…不是體力上的消耗,也沒有明確的傷痕…很快就能恢複…”
“就是因為不是體力消耗和傷口才讓人擔心啊!果然還是…”
“沒關係。”
搭在小操祈肩上的手輕輕拍了拍,示意她放開扶住他的手,一夜重新站直身體,閉眼深呼吸,再次睜開眼時,所有疲勞和恍惚都失去了蹤影。
“盡快搞完吧。對方應該知道襲擊失敗了,很有可能已經聯係過這裏的中介人,盡可能小心。”
目標樓層是六層,隻有一個與外界連通的開闊樓梯和一個電梯。後者肯定是否決掉了,對方連電車都敢炸,在電梯上裝配炸彈,將電梯鋼纜切斷,在密閉空間裏噴射毒氣,這種地方拿來應對敵人實在是太好用了。
開放式樓梯也有問題,如果是一夜指揮暗殺某個目標的話,肯定會在附近的高樓上布置狙擊手。
但起碼防禦子彈比對抗電梯陷阱好辦多了。
將從兜裏紮進大腿的腎上腺素針管收拾好,一夜掏出懷裏的槍,將小操祈護在內側,小心翼翼向上前進。
一步一個腳印,兩人留心著可能來源於任何地方的襲擊。耳邊能聽到街道上車水馬龍的雜音,自己的腳步聲,自己的心跳聲。
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完全在意料之外,兩人沒有受到任何“歡迎”,就這樣到達了目標所在的房間前。
【隻有一個人在裏麵,女性,大致感覺和照片上一致。準備好遙控器,警戒周圍,我去敲門。】
【嗯!】
看到小操祈翻出包裏的遙控器,一夜掏出路上隨手撿的小石子,彈出去將樓道攝像頭砸碎,時元感知進一步確認周圍沒有威脅。
【沒有詭雷,沒有EDD,沒有地毯地雷,電擊門把手、傳感狙擊…都沒有。】
持槍的右手放低,保證不會被貓眼看到,左手敲門。
——咚咚咚。
房間裏的身影動了一下,明顯聽到敲門聲了。時元感知裏,目標嫌疑的女性急急忙忙跑到衣櫃旁,拿出幾件外衣穿上,來到門口。
“來了!請問是哪位?”
裏麵的女性明顯趴在貓眼上看了一眼,發現門外是一對看似沒成年的少年少女,但還是小心謹慎的將門上的鐵鏈掛上,打開了門。
“你們是?”
小操祈微微一笑。
“社會實踐調查哦,請協助我們一下吧~☆。”
——滴~。
呆滯了一下,眼中浮現小星星的OL抬手,打開了門上的鐵鏈。
“歡迎光臨,女王大人。”
確認附近沒有更多威脅,鬆了口氣,一夜扣上槍的保險。
“…話說你的認知改變隻有變成女王這個設定嗎?”
“也不是哦?之前不是剛用過把我們當空氣的設定嗎☆?”
說起來好像是。
不再糾結,兩人跟在OL身後進入房間,順帶將門鎖好。
打理樸素的小房間,這個樸素包含了宿舍意義上的那種亂。從生活氣息和布置上來看不太像是某個用完就丟的據點,她是覺得自己的行蹤不可能被發現嗎?
將沙發上散亂的衣服隨手扔到一邊,腎上腺素逐漸消退下去的一夜還沒有精力充沛到幫敵人打掃房間。
“從哪開始問?”
自顧自打開廚房裏的冰箱,小操祈從裏麵翻出一大瓶2L裝的麥茶,倒在杯子裏讓一夜聞了聞,得到沒問題的答複。
“全部,先從襲擊我們的計劃開始吧,確認一下有沒有我們落掉的信息。”
“嗯哼~,把你知道的,關於襲擊的事都說出來吧~☆。”
聽到小操祈的話,站在兩人身前,像是在做例會報告的OL張了張嘴。
“…不知道。”
“嗯?”
“抱歉,我並不知道什麽襲擊。”
不知道?什麽意思?
稍微有點不耐煩的翹起二郎腿,一夜靠在沙發裏。
小操祈的能力確定性很強,一旦被支配的話,原本的自我意識會被錯誤認知覆蓋,毫無芥蒂的吐出所有實話,理論上應該是沒問題的…
“用「強製自白」呢?”
“「讀心潛行」和「強製自白」都用了,她確實什麽都不知道呢。”
將麵前的OL的腦子翻了個底朝天,小操祈搖了搖頭,按了下遙控器。OL轉過身,搖搖晃晃的跑到臥室裏躺著去了。
溫暖的房間裏,冰麥茶在杯壁上凝聚起水滴,順著杯底滴在一夜的褲子上。盡管腦子的一角告訴他有什麽潮濕的刺激,但他還是沉默的低著頭,梳理著一路過來獲得的線索。
“找錯人了嗎?”
“不太可能,或者說應該是找對了。”
金色的長發隨著小腦袋的左右搖晃輕輕擺動著,小操祈也皺著眉,但貌似關心的事和一夜並不是同一件。
“…她的記憶被修改了,或者說一開始就沒留下。”
“什麽意思?”
“就像我經常做的那樣哦☆。”
小操祈搖晃了一下手上的黑色遙控器。
雖然一夜認不太出來,但那應該是對應「模式109——印象操作」的遙控器。
“我的印象操作改變別人的認知後,作為副產物,會讓對象忘卻所有被控製期間發生的事情哦☆。雖然本人會有種睡覺剛睡醒的恍惚感,記憶也無處可尋,但這種操縱實際上是會留下很多痕跡的。”
茶幾上散亂著不知哪家公司的資料,以及在上麵勾畫圈點用的簽字筆。小操祈隨手拿起一根,抽出一張紙,在背麵畫了個圈。
歪歪扭扭的。
“人的大腦幾乎無時不刻都在記錄信息,就算是在睡眠時也會在海馬體和大腦皮層進行電、化學信號交換,形成記憶。但被能力控製的人,那個時段的腦電交換是被人為介入,修改了流向的。”
小操祈先在圓內畫上單方向的平行陰影線,隨後在圓的中央畫了一個方塊,在其中塗上了與原本陰影線垂直的交叉陰影。
“雖然外人看不出來,但在我眼裏就是這種感覺哦。雖然讀不出具體的內容,但「被修改了」這個事實力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那還能獲得什麽情報嗎?”
“不能哦~☆。”
“……。”
有些尷尬的沉默一時間籠罩了整個房間。
線索突兀的,以完全沒想象到的方式被切斷了,而且是以世界上最強的精神係能力者都束手無策的方式。
“算了,重新整理一下。”
有些脫力的放下茶杯,雖然身體比剛才恢複了不少,但總覺得心更累了。
“首先,我們被襲擊了,作為中介安排這場襲擊的人就是現在在臥室裏呼呼大睡的那個女的。襲擊手段是學園都市的武器,中介人的記憶被未知的方式清空。總之就是這麽回事吧?”
“嗯,對方應該很清楚我們的事,整個事件看作一個整體都是對我們的試探。事實上對方的情報隱蔽力做的相當出色,我們隻抓到了被切掉的尾巴呢☆。”
一夜低下頭,仔細想了想。
“…也不是。”
“誒?”
“首先,我們知道對方有可以控製別人的記憶和認知的單位。小祈,待會去給那個OL做下檢查,看看有沒有明顯的外傷,尤其是後頸附近。”
“外傷?”
一夜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體內嵌入機器的腦電控製,那能想到的可能新規隻有兩個了。”
稍微琢磨了一下,小操祈抬起眼。
“…能力者,或者是魔法師。而且如果是前者的話,起碼是level 5等級的。”
搜索圈一下子縮小了。
能力者的話,就算是在外部應該也沒有亞雷斯塔不清楚的。至於魔法師…
“聯係一下羅馬正教和俄羅斯成教…神道教的話…神裂她們聯係不上啊…沒辦法了。”
腦子的角落想起了某個喵喵叫喚的黃毛墨鏡夏威夷男,但現在不是挑挑揀揀的時候。
無論如何,在這裏繼續留著不是個好主意,兩人收拾行裝,叫醒還被控製著的OL,讓她把兩人用過的杯子收拾好。至於那張被用來寫寫畫畫的紙…雖然不知道背麵有沒有什麽重要的資料,但一夜還是毫不留情的抽光了裏麵的時間。
確認OL把化作塵埃的紙收拾進垃圾桶,兩人小心翼翼離開了房間,來到不遠處的一間包廂沙龍。
由於這裏不允許未成年人進入,隻好耍了一點「小小的手段」。
進入包廂,首先先把攝像頭搞壞,鎖好門,確認房間裏沒有竊聽器,兩人才在沙發上落座。
“警戒周圍就拜托了。”
“嗯哼~☆。”
小操祈拿出遙控器,對著自己的腦袋按了一下,附近的人腦中所想一股腦流入她的腦中。
【好困…】
【哇哈!三殺!都給爺叫爹…錯了錯了!對不起!別殺…屮!】
【這瓶酒是送到哪間來著…】
【隔壁好吵啊…】
你們確實好吵啊!
皺了皺眉頭,當初為了抑製這種現象才設置的遙控器,現在居然要把這個當成警戒索敵…
想著趕快結束這樁破事,一夜掏出手機,剛想給亞雷斯塔打電話。
一個短信彈出來。
[沒有。]
來信號碼是一串亂碼。
真有這家夥的風格啊,不如說跑到外麵還是二十四小時監視嗎!?那真是感謝您母上啊!
平複心情,給某個博學的老頭子打過去電話。
[……給你號碼時沒想到你真的會給我打電話,十神一夜,我已經不是教皇了哦?]
什麽啊,開門就來一句這個。
一夜尋思著可能電話另一頭的老人,馬太·利斯是把這當成非正式政治電話了,不過接下來是要求人辦事,也不能埋怨什麽。
“不是教皇正好,您現在有時間嗎?想問您一個事兒。”
[不巧,我時間多的快把我送入主的懷抱了啊。所以你想問什麽?「無線電探空儀要塞(Radiosonde Castle)」嗎?]
話是這麽說,電話裏卻充斥著翻書的聲音,就算是原教皇應該也有不少的交接工作吧?
“那是什麽?”
一夜皺了皺眉頭,對方好像若無其事的說了個沒頭沒尾的詞出來。而原教皇那頭也沉默了一下,隨即重新開口。
[…沒事,戰爭的英雄也需要休息。所以,你想問什麽?]
“……羅馬正教裏有完美控製人心,隨後用完就扔不留痕跡的術式嗎?”
電話那頭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長歎出來,像極了看著蠢學生卻還是得教下去的老師。
[…前者的話,不是沒有,不如說很多。以「傾倒之樹」,「聖地耶路撒冷」,甚至早一些的「伊甸之蛇」為象征支配人心的術式很多,包括被你們學園都市破壞的「使徒十字」,「亞得裏亞海的女王艦隊」,「C字文書」這些大範圍靈裝。但缺點上除了施術複雜以外,很難不留痕跡,因為這些術式的初衷都是為了傳播主的光輝,不留痕跡就沒有意義了。]
……雖然從中途開始就聽的雲裏霧裏,但「大概沒有這樣的東西」這個意思倒是確實聽明白了。
“感謝,那打擾了,你繼續忙吧。”
[唔姆。]
電話從那邊掛斷了,看來對方作為上位者的習慣還保留著。
總覺得,雖然不再是教皇,也依舊忙碌,馬太·利斯這位老人心理上的重擔放下來了不少。和第三次世界大戰那時的對話相比,他的語氣有活力了不少。
聳聳肩,這有關一夜什麽事呢?小操祈那邊一直監聽人的心聲也挺疲勞的,還是趕快搞完比較明智。
如此想著,一夜撥出下一個電話。
然後得到了[雖然不願這麽說,但我們從核心上與羅馬正教一樣都來源於聖經,而且我們的專場是解決靈異鬼怪等超自然現象,對人術式本來就不是特長。]這麽個結果。
順帶一提,雖然一夜是給宗主教克蘭斯·R·劄爾斯基打的電話,回話的卻是童話魔女瓦希莉莎,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手指挪到了手機上通訊錄的底端,最不願意聯係的人那一欄裏。
光是想象土禦門元春的語調就讓人頭皮發麻。
但沒轍,該聯係還是得聯係。
——(奇奇怪怪的女仆番主題曲)。
[喵喵~,這裏是已然失業的level 0陽光健康少年土禦門元春為您服務!請問有什麽想要谘詢的喵~?]
“…能不能收起那個語調,惡心死了。”
[喵哈哈哈!正好我也不想讓大男人喜歡,這樣正好喵~。]
不行了,這個死妹控沒救了。
“…我記得你對神道教和陰陽術挺熟悉的吧?神道教裏有可以完美控製人心,之後幾乎不留痕跡的術式嗎?”
[這你可是問對人了喵。]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逐漸降溫,仿佛讓人看到那個墨鏡後逐漸認真的眼神。
[和天主教係不同,神道教係可是充滿了妖魔鬼怪控製人心的故事啊。比如可以引誘男性自殺的橋姬,貓又,百目鬼,毛倡妓,輪入道之類的。作為應對的陰陽術裏也有非常知名的「名」,「金剛薩垂普吹法身」之類道教傳入後融合的術式。]
“總之就是有了吧?”
[誒呀呀,還真是著急啊。還是聽完更保險哦?]
見一夜沒有作聲,電話另一頭的土禦門繼續說下去。
[「名」非常簡單,總之別讓對方知道你的真名就好,但說實話這個術對人類來說很微妙,並不能像神話裏那樣為所欲為,消耗也相當劃不來,加上現在重名的人太多了,指向性很差…「金剛法身」就實用多了,不過一次隻能控製一個人,前置準備也很麻煩,如果不費時費力完善「儀式場」和「符咒」就很難成功。]
“儀式場?右方之火的「伯利恒之星」那樣的?”
[性質上來說是,但規模不可能那麽大,簡單的寺院,在主廳布置好風水相符的「配置」就行了。]
神道教,和這片土地也比較相符,果然還是這邊的可能性最大嗎。
“感謝,回去請你妹妹吃飯。”
[喵?不是請我嗎?話說你丫什麽時候和舞夏……]
不顧電話那邊沒營養的喵喵叫,一夜果斷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