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那是過去的影子
“…你是…雫嗎？”
黑發少女蹦蹦跳跳跑下跳舞機，向這邊揮手。
“真的是，十神君嗎？好久不見！”
雫還是以前的樣子，那麽的開朗。
一夜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
那個曾經一起談笑，一起拉小提琴，帶著自己到處探險的少女。
曾經是他精神的依靠，是他最真摯的夥伴，也是他命運中的一切發生轉變的契機。
各種回憶一股腦的浮現，無論是美好的往事，還是被疏遠後的沒落，一切都凝結為過去兩個字，最後滴落在心中。
隨後，內心的波瀾平息，內心再次靜如鏡水。
那些都是記憶，已經被大腦褪去了感情，不再存有留戀的記憶。
牽著小操祈的手默默緊了緊，仿佛是在確認。自己現在心靈的依靠就在這裏，光是這一點，就能讓一夜再次找回現在的自我。
能夠微笑著，再次對雫說出。
“…好久不見，雫。”
小操祈沒有邁上跳舞機，空餘的機子很快就被邊上的等候玩家占據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對於雫這個人，她內心的滋味也極其複雜。
忌部雫，是一夜的初戀，一夜最初的摯友。小操祈認識雫，但雫卻不知道她的存在。
兩人的微表情隱藏的很好，在學園都市摸爬滾打習得的技能居然會用在這種地方。活潑少女也不太在意兩人的表情，步伐輕盈的跑到一夜身前。
“真的是一夜君啊！好多年…嗯！六年不見了呢！”
“是啊…真的是好久了。”
雫伸出手，想要拉起一夜的手，突然發現他的手上已經有了另一個羈絆。少女的目光順著包裹白絲手套的手遊走上去，黑色的瞳孔對上了星星眼。
“…好漂亮的美瞳啊！你是一夜君的女朋友嗎？”
“是哦~☆。你好呀，請問你是？”
不特意做訂正，小操祈把手從一夜手心裏抽出來，顯示主權一般抱出了一夜的手臂。雫的表情與其說是沒有變化，不如說是冒出一點八卦意味的掩嘴竊笑，側眼看向微微臉紅，撓著臉頰的一夜。
“忌部雫，叫我雫就可以了哦。你的名字是？”
“食蜂操祈，請多指教~☆。”
旁邊本以為能看到修羅場的觀眾們無趣的散去，注意力離開三人再次集中到自己喜愛的遊戲上。雫環顧了一下喧囂的環境。指了指不遠處的樓梯，加大嗓門蓋過周圍的音樂。
“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吧？這裏太吵了，沒法好好聊天！”
兩人倒也沒什麽意見，交換一下視線後，跟上黑發少女的輕快腳步。
——
“歡迎回來，主人大人。”
看著麵前滿麵笑容的貓耳女仆們，一夜的眉頭微微皺了下。
“女仆咖啡廳…道理我都懂，可是為什麽選這兒？”
“小夜不喜歡女仆嗎？明明之前一直想讓我穿的☆？”
“我還是對穿女仆裝的人比較感興趣…”
沒有聽到背後兩人小聲的對話，黑發少女輕車熟路走入裏麵，和收銀台前的女仆長（店長）聊了兩句，隨後向還站在門口的兩人招手。
跟隨著女仆帶領，三人被領入一間小小的包間。說實話，空間比四人大學生宿舍還要小，在這種時候就充分體現出了東京到底是多麽擁擠的城市。
“三份「萌萌女仆滿滿的愛蛋包飯套餐」。啊，食蜂同學不討厭蛋包飯吧？”
“嗯，不討厭哦☆。”
謝絕了其他女仆服務，不知為什麽推門離開的女仆小姐臉上有種不甘心的感覺，不過那都不太重要。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剛剛實在是太吵了。”
將門關好，雫在一夜和小操祈對麵坐下，放鬆似的長呼出一口氣，靠在並不算太軟的椅子背上。微微眯起的眼睛往一夜和小操祈那邊掃了一下，隨即表情又恢複正常。
“我叫忌部雫，是一夜君小學時的同學，也算是青梅竹馬吧。不過在一夜君去學園都市之後就沒見過了呢，都六年了啊。”
“嗯，確實…很久了啊。這位是我的女友，食蜂操祈。小祈，她是雫，我的青梅竹馬，之前跟你提到過的那位。”
【這樣就方便多了吧？】
【謝謝~☆。】
雖然雫不認識小操祈，但她起碼在一夜身邊觀察了這位黑發少女半年以上的時間。雖說一般來講細心的她不可能露出馬腳，但有了這個說辭起碼在不小心說漏嘴時有個解釋。
“我是食蜂操祈，我從小夜那裏聽說了不少關於你的事哦？比如深夜一起去探險什麽的。那時就覺得有機會一定要見一麵，請多指教，忌部同學~☆。”
從桌邊拿起杯子，將冰水倒在三個杯子裏分給各位。一夜稍微抿了一小口潤了潤嗓子，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正常。
說實話，深秋還配給冰水是鬧哪樣？
“小祈，雫和我同歲，是你的前輩哦？”
“啊啦！失禮了，忌部前輩~☆。”
“真是的！別這麽拘謹的稱呼我啊，怪不好意思的…嘿嘿…”
黑發少女有點紅著臉，傻乎乎的嘿嘿笑著。隨即發現自己對麵兩人的表情有點壞笑的成分在裏麵。
“……怎麽覺得一夜君變調皮了？”
“六年了，改變一個人的性格足夠久了吧？”
小操祈靠在一夜肩膀上，眼前的少女雖然是她的前輩，但對於見過小時候的雫的她來說，那種看孩子的印象總是剝離不掉。
“嗯嗯，說來也是呢。啊，說起來這次一夜君成大名人了呢！我看到了哦！世界大戰的時候去參戰了吧？總感覺好帥啊~。”
雫的小腦袋一搖一搖，能感覺到桌子底下的小腳丫也隨之一起擺動，不知道在想象什麽樣的中二景象。不過也沒必要問，就算她說出來，沒看過新聞是怎麽報道的一夜也不一定知道到底是什麽景象。
“那可不是什麽帥氣的東西啊…先不說上戰場本身就要了老命了…奪走其他人的生命也絕對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與之前有點微微搖晃的語調不同，最後一句話尤為堅定。
小操祈轉過頭，有點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戀人。在走上戰場之前，兩人也通過各種手段，直接或間接的殺死過不少“垃圾”。但現在一夜的心態有了明顯的變化，這變化是從何而來，金發少女並不清楚。
但是，她並沒有絲毫的擔心。這話語比過去更加沉穩，更加踏實，更加讓人放心。
“呼呼~，果然一夜君根子上還是沒變呢。從以前開始就是個認真的人啊。啊！說起來這次為什麽離開學園都市了？難道要回到外麵住嗎？”
“臨時放假而已，我可是那個城市的理事會成員啊，怎麽可能把我放出來…”
有點遺憾的笑了笑，雫趴在桌子上，垂下的眼瞼裏不知在想什麽。
“（……太好了…一夜君…果然沒變啊…）”
聲音很小，但喃喃自語還是傳入了一夜耳中。
剛剛還在小沮喪的黑發少女，突然從桌子上彈起來，反手掏出一張畫著亂七八糟圖畫，總覺得像是什麽詛咒符咒一樣的東西，身體快速前傾越過桌子，一巴掌貼在一夜腦門上。
“真是的！成為了個帥氣的家夥還帶著女朋友跑出來！姐姐我很生氣的哦！賞你一發青梅竹馬的憤怒，急急如律令！”
將頭頂上的紙條截下來，一夜看了看上麵完全不知道是啥的符號，歎了口氣，嘩啦嘩啦的甩著手上的紙條。
“你還是老樣子喜歡這些超自然玩意啊，小孩子嗎你？”
就在一夜試圖將紙條糊在雫臉上時，時間卡的正好，女仆小姐敲了敲門，滿麵微笑的端著托盤，將蛋包飯和配套的西紅柿沙拉放下，鞠躬之後快速後退離開。
離開這個一男兩女的是非之地。
女仆咖啡廳的蛋包飯…嗯……
用勺子捅進有點焦掉的蛋皮，表麵的心形番茄醬和裏麵的咖喱混在一起，在勺子裏交疊出奇奇怪怪的味道。
“咖喱粉和番茄醬質量太差…果然女仆儀式才是靈魂嗎…”
“啊啦？小夜需要嗎？我可以做哦~☆。”
驚愕的轉過頭！
這是什麽情況？明明平時一百個不願意……
然而微笑的金色少女已經站起身，雙手比劃了一個愛心，金發伴隨著腰間和小腦袋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星星眼ki☆ra~一眨。
“dokidoki女仆魔法~☆，變~好~吃~吧~☆。”
眼珠子差點飛出來。手指止不住顫抖，皮膚的紋路幾乎抓不住廉價的金屬大頭勺子。一夜的麵部肌肉仿佛失去了電刺激，張大嘴硬直在座位上。
精·神·衝·擊！！
那個啊，這是那個啊！那個成天到晚強勢拒絕反向撒嬌，耍小性子，擺女王範的小操祈誒！？
“……嗚哇哦…”
“哼哼~☆。”
對這個反應相當滿意，小操祈戳了戳一夜的臉蛋，禮儀端莊的整理了下裙子，坐下拿起勺子。
“……原來一夜君會有這樣的反應啊…長見識了…”
黑發少女若有所思，臉上突然一紅，自顧自彎下腰捂著臉搖著頭。隨即下定決心一般在桌子底下握拳，猛然抬起頭，雙手“咣嘰！”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手指之間疊成一個不成樣的愛心。
“變…變…變好呲吧！”
【咬著舌頭了呢~☆。】
【嗯，確實咬到了。】
麵臉通紅笑容扭曲。
害羞到呆毛都縮起來的少女，顫顫巍巍的坐下，用羞恥到快要爆炸的目光，含淚盯著一臉呆滯的一夜。
閉上眼，一夜好好想了想，握住身旁小操祈的手腕舉高。
雫低頭想了想，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將麵前的蛋包飯挪開。
——咣！
一頭撞在桌子上。
“啊……KO。？”
——
“所以說啊，小學的時候，大家都互相惡作劇嘛。但沒有人對一夜君惡作劇啊，所以那天我就想著把他的小提琴盒子藏起來。結果你猜怎麽著？晚上訓練的之前他居然把我的小提琴拿去用了哦！害我被老師狠狠罵了一通…”
用紙巾擦幹淨沾著咖喱的嘴角，一夜嘴上盡量不去回味剛剛自己到底吃了什麽，並發誓再也不來不已料理為主的料理店吃飯。而耳朵和腦子則集中在麵前，兩位已經坐到一邊去的少女們之間的交談上。
“我說那個啥…你們能不能…”
“嗯嗯，小夜現在也是這樣哦！平時看起來老老實實逆來順受的，使起壞來可過分了！上次鬧別扭，把我裹在被子裏麵直接滾到床底下…”
“算是我求求你們了！來點正常話題吧！”
興致上頭的兩位少女同時回過頭，看向一夜的眼神裏明明白白寫著“這有什麽奇怪的嗎？”這幾個大字。
“還有啊，一夜君小時候看到那些男孩子們爬樹，自己也想跟上去，就往樹跑，結果臉直接撞在樹幹上麵…”
“都吃完了吧！趕快結賬！外麵的世界如此美好，你們卻非要聊些……的話題！”
“什麽的話題☆？”
小操祈眨了眨星星眼，一副明顯是裝出來的不解表情。
【小祈…適可而止…】
【所以說啊，到底是什麽的話題☆？呼呼~，說嘛說嘛~☆。】
眉頭跳了幾下，一夜拍桌起身，推門走向前台，一邊從兜裏掏出銀行卡…
——
這裏是人聲鼎沸的街道，秋葉原的氛圍仿佛在冬天也能卷起一股熱浪。耳熟能詳的音樂歌曲與周圍宅話題的開口暢談讓人心曠神怡，色彩紛呈的動畫與身旁商戶裏的大觸作品令人心潮澎湃。
一夜走在稍微靠前一點的位置，兩位少女在身後，有點拖出一夜腳步意思的挽在他的左右臂上。
周圍那現充爆炸的視線讓一夜隱隱作痛，但最痛苦的部分絕對不是這個。
“——那天在地下街遊泳池，小夜的臉被小孩子扔到沙灘排球砸到…”
“那不是為了幫你擋……”
“小學男生們玩捉迷藏，結果一夜君藏在學校後麵的花叢裏，到了放學都沒被找到…”
說實話，這裏可是秋葉原欸，就不能聊點更加A一些，更符合這個環境的有趣話題嗎？
“你們是在對口說書嗎？看看周圍，這麽多美妙的東西！比如那邊的九米半身高〇，還有強〇魔女的大樓海報…”
“可是我對那些沒興趣啊？”
……自己的興趣安利被如此直白的拒絕還是頭一遭…內心裂開的感覺…
“而且肯定是一夜君的話題更有趣嘛，對吧，操祈醬~。”
“沒錯哦~☆。”
不是，什麽時候都開始操祈醬了…
總感覺自己好像被時代的車輪拋下…不對，是被碾過去了。無論如何，必須轉變話題的風向，在自己的黑曆史底子全被挖幹淨出成書之前…
“啊！貓頭鷹！欸呀呀，之前就聽說過有時候會有貓頭鷹女仆出沒，今天運氣不錯呢！”
雫的目光突然就被街邊的什麽吸引走，絲毫不顧還在沉思的一夜和抬頭看著他的小操祈，把兩人強勢拽過去。
那是一位身穿黑白相間女仆裝的小姐姐，身旁擺著一個一米多高的三角看板，上麵用各國語言寫著歡迎的話語和某個投幣建議。
至於最吸引人的部分，看板上站著一隻時不時扭下頭的貓頭鷹。
貓頭鷹。
……嗯？
“秋葉原還真什麽都有啊…”
無論一夜是怎麽想的，兩位少女已經鬆開了他的手，衝到貓頭鷹前，對著它蓬鬆的羽毛胡擼來胡擼去的。
從錢包裏掏出一顆五百元大硬幣交到女仆姐姐手裏，幸好她沒說出“謝謝惠顧”這種喪失夢想的話。
但是，為什麽呢？通過外力成功製止了自己被進一步爆破，明明應該高興的，可不知為何，總有種淡淡的失落…
是因為被一隻鳥比下去了？
嘛，但起碼受苦的不是自己而是那隻鳥了。如此想著，看著那隻眼神不怎麽樂意的鳥，一夜對半自我欺騙的點了點頭。
“說起來，雫你居然會來秋葉原？就算今天是休假，忌部家的規矩也沒這麽鬆吧？我記得你爹的死板程度比你們家門口那塊大石頭還硬…”
“那可是天岩戶哦！我們家族世世代代看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石頭！很神聖的！”
麵前的黑發少女甩過頭來，胡擼羽毛的手卻沒有停下來。
“……你不也把那玩意叫石頭…”
“一碼歸一碼哦！”
“你是瞞著你爹跑出來的吧？那老頭子如果聽說你跑到秋葉原瘋玩不得把你屁股打開花。”
“你到底想對少女的屁股做出多麽殘忍的事！？”
感覺周圍詭異的視線有點要集中過來的傾向，一夜揮揮手，趕快把這個話題結束掉。
“說起來，天岩戶是那個，神道教神話裏天照大神躲進去的石頭洞嗎？”
感覺有點玩膩了，小操祈終於放開了精疲力竭的貓頭鷹，幾乎快站不穩的貓頭鷹同誌一百八十度扭過頭，將背後的羽毛梳理好後也不轉回來。不想再看到身前兩個凶殘的兩足生物了。
“嗯，忌部家自古是司長祭祀的一組，家裏最初是一個超~級大的神社。就算現在家裏已經變成政治家們的會談室，我作為忌部家的孩子還是得進行巫女修行，說是傳統什麽的，不是很不合理嗎？”
這麽一說，一夜小時候確實見過穿著紅白巫女服的雫，不過那時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你也夠幸苦的啊…搞政治麻煩死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小夜不是把政治工作全丟給老年人們了？”
“那本來就是老年人的工作。”
知道一夜是真心這麽覺得，小操祈歎了口氣。有朝一日“老年人”們不幹的時候，那些政治活動很可能會落在自己頭上…
“和學園都市的政治交涉也是忌部家的工作之一呢，也許我應該打著實習的名號跑到學園都市去？”
看黑發少女低著頭，手放在嘴邊認真思考著，一夜趕忙一巴掌拍在雫的肩膀上，打斷她的思緒。
“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你還是省省吧。而且你去和那幾個老怪物談政治試試，絕對把你談的從內到外刮個幹淨…”
“總覺得我被小看了？跟你們說，我可是很厲害的哦！之前和父親大人的時參加會談的時候也被誇獎了…”
“是是是，雫小姐最棒了。”
“別敷衍我啊！”
不過，說實話，最近需要頂著忌部的名號參加的會談，多半應該是關於三戰的善後事宜吧。身為高中生的雫能參與這種事情，就算是在邊上端茶倒水也很厲害了。
隻是一夜和小操祈的評判標準有些太過嚴厲，硬要說的話，雫的政治處理能力絕對比一夜強。
但一夜打死也不會說出這種讓她得意忘形的話。
“雫同學應該不是第一次來秋葉原了吧？有什麽推薦的地方嗎？”
小操祈調轉話鋒，雫立刻就被勾引過去，從兜裏掏出一小本類似背單詞便條的小本子。但她那眉飛色舞的表情，本子上記的肯定不是英語單詞。
“嗯嗯，正好一夜君也在，操祈醬也很可愛，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嗯？”
雫興奮的將“單詞本”舉到兩人麵前，彩色簽字筆以優美字體寫下的文字，小到連兩位視力超過5.0的超能力者們都得眯眼看的地步。
“Cosplay…大會？”
“嗯嗯！正好一夜君和操祈醬都超級適合cos！不趁現在一起出一套實在是太可惜了！這次絕對要出一套讓那幫家夥眼珠子掉下來的…”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變成興奮的自言自語了，超能力者情侶下意識想要後退，但鼻子裏冒著粗氣的雫以驚人氣勢，雙手按在兩人的肩膀上。
“你們，會一起來的吧！”
總覺得好像惹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總之，西伯利亞的惡魔和常盤台女王的頭點的跟旁邊的貓頭鷹似的。
——
Sofmap AKIBA 4號店 AMUSEMENT館，大型電器商分館，兼職（主營）各類A周邊。與SEGA的大紅色不同，Sofmap的主色調是鮮豔的藍色。
作為外國旅客常去的免稅區域，也是隱形宰客的聖地。盡管免稅，萬惡的資本家們總會把那部分價格藏在售價裏。
作為宣傳活動的一部分，這裏時不時會舉辦質量相當上乘的cos大會。屆時，秋葉原中常駐的老練coser們會盡情施展自己的技藝，以期在大會中爭取一個漂亮的名次。
畢竟，作為電器商的Sofmap提供的獎品實在是太誘人了…
也許對於某些揮霍戰爭賠款的家夥們來說，i9-7960X加RTX3090，的32G內存雙256GSSD和1THDD台式機不是什麽吸引人的東西，加之學園都市裏早就有性能更好的玩意了，但對於揮金如土的coser們來說可是一塊大肥肉。
然而，在這群人中，偏偏就是最不需要獎品的人們，吸引了最多的視線…
“喂喂喂…什麽啊那個，完成度太高了吧…”
“但那是什麽作品裏的角色？”
“…不清楚…原創嗎？”
走在coser的隊列裏，一夜的眉頭止不住一跳一跳的。本來出遠門就是想享受一下沒什麽人關注的生活，沒想到到了外麵還會被集中關注…
“而且這身軍服…明明設計差不多，質量卻差太多了…說到底你是什麽時候準備的…？”
扯了扯身上熟悉的軍服，一夜將頭頂上的軍帽拉下來遮住自己的眼睛。
這根本就是自己去打仗時穿的軍服的劣化翻版嘛！
“誒呀呀~，我也在電視上看到一夜君的英姿了哦。看起來確實很帥嘛，就找人做了兩身學園都市的軍服，準備找人一起出一套。啊，順帶一提，這是以「研究學園都市的軍服」為由，讓父親大人出錢做的cos服哦！”
“…這是什麽值得自豪的事情嗎？”
對比渾身不自在的一夜，小操祈也有不滿。
“cos不是體驗自己成為其他角色的感覺嗎？本色出演總覺得有點沒意思誒？”
就是不滿的方向和一夜有點不同。
無論如何，既然來都來了，兩人找回自己在軍營中行走的感覺，步伐淩然在商場中前進。不過腰間沒有帶著七夜，一夜的手一直不知道該擱在哪…
順著指定路線環繞一周，周圍的客人們根據選手身上別著的號碼牌，在服務櫃台進行投票。商場裏摩肩接踵，隻有參賽者們的行經路線上空開了明顯的道路，總覺得和在軍營裏行走時有莫名的異曲同工之妙。
無論是讓開的部分還是貼過來的部分。
【小夜，能偷窺一下我們大概能拿什麽名次嗎？】
【別，在這種地方浪費壽命也太傻了…】
穿著相同女士軍裝的雫，有點奇怪的側過頭，眼睛眨了眨，看著兩個時不時就一言不發對視的人。兩個人的眼神貌似是在交流，但眼神變化的速度太快，反而不像是隻依靠眼神。
“呐，操祈醬。我們去換一套吧？正好你也想試試別的cos吧？”
也不等小操祈回答，雫拽著小操祈的手，歡聲笑語鑽進旁邊擁擠的人流中。
把一夜一個人扔在原地。
“誒…？”
……就算過了六年，雫這種宛如小旋風一般的行動方式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雖說和小操祈的思考連接著，姑且還是知道大致位置的，但也沒有跟上去的必要。
“淑女更衣的時候還貼在邊上就太不識禮數了。嗯，沒錯。”
一邊在心裏確定絕對不是因為太熱了不想繼續往商場裏走，一夜點點頭，轉身鑽過人群，艱難擠牙膏之後，終於回到了秋天籠罩的世界。
秋風，真棒啊。
感覺自己腦門的汗滴被風拂去，一夜鬆了口氣，將軍大衣的口子解開，感受麵對疾風的快感。
路邊的音響播撒著活潑歡快的歌曲，在主幹街道上環遊的Live卡車隊，一輛接著一輛緩緩穿過身邊。熟練的遊客隻是偏頭看看便將之放過去，初心者與狂熱人士們則是掏出手機，對著無論開閉的車廂一頓猛拍。
這些都是這個熱鬧街道的日常。也許在學園都市內建立這樣一個街道，也能成為比鄰第六學區的歡樂中心吧？
不過，雖然學生的占比很大，不能大量接待外來客這點從經濟效益角度和文化交融來說算是美中不足。
稍微歎了口氣，不知道是該為自己的思考模式像個理事會成員這件事感到開心還是沮喪。
不遠處，一輛脫離了車隊的卡車急急忙忙的加快速度，起步的時候脫隊了？工作時打瞌睡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啊？
不再去關注遊行車隊，兩位女士更衣還需要一段時間，去買幾瓶飲料也不錯，記得秋葉原好像有販賣「石頭門實驗室成員礦泉水」的自動售賣機…
這時，一夜突然感覺到有一片陰影在靠近。
回過神來時，那片陰影已經近在眼前。
——咣！
追趕車隊的遊行卡車，在鋼筋混凝土的破碎聲和人們的尖叫聲中，衝入人行橫道。連同人行道上的cos少年一同，撞碎大樓的牆壁，沒入其中。
12月，期末，咕。（由於萬惡的期末備考，大概要咕個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