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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雪融的冰心

  在學園都市整備師稱得上是驚愕的目光中,黑色的驅動鎧落在了舍列霍夫海灣附近的,學園都市防衛軍駐俄羅斯的前線中央指揮部停機坪上。


  驚愕不是因為有敵機大搖大擺的在停機坪上降落——這個要塞裏沒有人不知道這是總指揮官專用的驅動鎧。主要原因,是因為那自從戰爭開始一周,頻繁出擊,擊毀了超過150架敵軍戰機和大量陸基防禦設施,卻沒在機身上留下任何需要維修等級損傷的驅動鎧,左邊的引擎很明顯被外力破壞了。


  從貼身的驅動鎧裏下來,一夜伸手接過旁邊的士官遞過來的軍大衣披在驅動鎧駕駛服外麵,快步向著醫務室走過去。


  身後一眾軍官立刻跟過來。就像小操祈說的那樣,這幫人貼人的技術高超到讓人惡心。


  “閣下。。您遭遇敵方的ACE of ACE了嗎?”


  ACE,在空軍中原本指擊墜了5架敵機以上的駕駛員,這是一個很厲害的稱號,畢竟空戰是極為殘酷的。但對於最頂尖的駕駛員來說,5架飛機這個標準又顯得實在是少的微妙。例如二戰時德國的王牌飛行員埃裏希·阿爾弗雷德·哈特曼。他一共執行了一千四百零四次戰鬥任務,交戰了八百二十五次,外加十四次的迫降經曆,從未讓一名自己的僚機喪生。


  而他的總擊墜數到達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352架。


  如果把這種程度的王牌飛行員還和擊墜5架的ACE們放在同一個評價稱號裏,那既不足以表達對他的尊敬又或是恐懼,戰術上也不能準確的描述戰場。


  所以ACE of ACE這種非官方的稱呼就悄然出現了。這個概念沒有一個明確的擊墜數來界定,但當敵我雙方都認同這個駕駛員能夠單機左右戰局時,就會不由自主地將這個稱號套在這個駕駛員身上。


  想當然,目前俄羅斯空軍也對一夜定義了「西伯利亞的惡魔(Сибирскийдемон)」這個特殊識別名和ACE of ACE的稱號。這樣的一夜被擊中了引擎,下屬們會這麽認為也不是什麽無法理解的事。


  “沒事,我大意了。盡快更換引擎,把戰況報告給我,參謀長現在是在醫務室吧?”


  “是,食蜂閣下已經蘇醒了,現在正在醫務室休息,精神狀況已經大抵安定下來了。”


  接過下屬送上的平板電腦,一夜點點頭,轉過身向下屬們敬了個逐客的軍禮。


  “很好,你們繼續忙你們的吧,沒必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幫我轉告原口陸將,他對比斯科洛夫基地的危機判斷很出色。”


  比斯科洛夫基地,就是剛剛被一夜推平的那個集中營軍事基地一體化的設施。


  “是!”


  聽著敬禮時軍服鏈子會發出的嘩啦嘩啦響聲,以及皮鞋踩踏在地麵快步離開的聲音,一夜在心裏默默鬆了口氣。


  如果是小操祈這麽和他們說的話他們可能還會以“護送”為由再貼一段時間,但麵對能夠單體推平這個基地的一夜,這個理由就顯得太過無力,甚至讓人覺得腦子有問題了。


  那麽,


  接下來要麵對的,和小操祈一起討論的問題,才是一夜最為關心的事情。


  識別ID卡,拉開軍官專用的醫務室圓滑開啟的推拉門。緊閉的玻璃窗擋住了迫切想要湧入的寒風,隻允許溫柔的陽光穿過。穿著寬鬆病患服的小操祈,正靠在床頭,喝著冒出熱氣的戰地紅茶。(自從二戰時就出現的傳統,有些國家最基層士兵的軍糧裏都會配給紅茶,尤其是英國。)

  蒂佩爾沒有在她身邊,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護士在一夜進來後就鞠了一躬,慌慌張張的快步離開了病房。


  “。。我有這麽可怕嗎?”


  “在她們看起來也許是哦。歡迎回來,西伯利亞的惡魔先生~☆。”


  “別拿這個開玩笑啊。。。”


  坐在床邊的圓凳上,一夜的手放在小操祈的小腦袋上,輕輕摸了摸。小操祈微微眯起眼鏡,像一隻軟綿綿的貓咪一樣感受著頭頂舒適的觸感。


  嗯,不像是在逞強的樣子。


  “。。嗯,我回來了。”


  放在頭頂的手挪到小操祈的後背,一夜直接將還有點虛弱的柔軟身體攬進懷裏。


  “小夜,不用這麽擔心哦,我沒事的,所以。。”


  “小祈。”


  熟悉的稱呼打斷了小操祈的話,一夜沉默了一下,手上幾乎是習慣性的將耷拉在她眼前的金色長發梳到後麵。


  “我。。一直在想。。”


  稍微放鬆一點臂彎,與小操祈稍稍拉開一點距離,到能夠直視她的麵孔的程度。


  “我們一直想,一直希望能有一天,在一個平靜的地方過上與世無爭的舒心生活。但是,現在的我們隨波逐流,逐漸走到了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開群眾視野的位置上。會變成這樣,最歸根究底的原因,是因為我是被稱之為「天使」的怪物。”


  小操祈眨了眨閃爍著星星的雙眼,但並沒有打斷一夜的話,隻是認真的注視著他的雙眼。


  就算不通過心靈的橋梁,她也能默默的感覺到,接下來的對話,可能對於十神一夜這個存在來說意義相當重大。


  “我看不到這種狀況的盡頭,為了平靜的生活,身為怪物的我必須藏起獠牙混進人群裏。但想要利用我的力量的人不會允許我隱藏起來,越往後的生活,我的力量越強大,小祈就越可能暴露在危險中,就像這次的遭遇。”


  柔軟的小手搭在了潔白的毛皮之下,那隻偽裝成人類的手上。


  “小夜在迷茫嗎?對於我們以後該怎麽辦這種事?”


  一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不會說什麽離開你這種蠢話,如果我提出了什麽想法,我相信小祈一定會摒棄能夠想到的困難,在我身邊支持我。但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一夜布滿老繭的手反過來握住了小操祈的手掌。


  “輪到你來說,我來支持你的時候了。這是我們的未來,我希望這個未來裏能夠滿足你的願望。我不指望一切都能迎來最為幸福美滿的完美結局,但隻要這是我們能接受的,是在我們所希望的方向上的,那就沒問題。”


  稍稍彎下腰,一夜的腦門輕輕貼在小操祈的腦門上。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的願望。從你的口中,毫無顧忌的說出來。”


  ——噗嗤~

  一夜驚訝的抬起頭,看著麵前忍不住似的,笑得花枝亂顫的小操祈。


  “小夜,太認真了哦~☆。”


  誒?

  可是,這不就是應該認認真真,好好談清楚的,超級重要的家庭議題嗎?


  “難道小夜覺得一直以來我都是不情不願的陪在小夜身邊,一起越過險境的嗎?”


  “啊。。這倒不是了。。”


  “就是這樣哦~☆。”


  沒有帶著手套的粉嫩手指,點在一夜的鼻尖上。


  “永遠在一起,絕對不會放手。不是最一開始就約定好了嗎?不管未來會變成什麽樣,我們會前往何處,隻要兩個人在一起,那裏就是我們的家。”


  病患服寬鬆的袖口隨著手臂抬起漸漸滑落,小操祈的手臂繞在一夜的腦後,將那爬滿了迷茫的臉龐拉近,貼在胸口。


  “我想做的事就是小夜想做的事,對吧?”


  “嗯。”


  聽著胸口冒出來的,悶悶的聲音,小操祈失聲笑了笑。


  “所以小夜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哦。不用問太多,放手去做吧。如果那天小夜誤入歧途了,我會揪著你的耳朵把你拽回來的。”


  小操祈低下頭,因為病號服的胸口被打濕了。


  “!小夜?誒?為什麽小夜哭了?”


  “嗯。。沒什麽。。”


  伸出手將眼角的淚珠擦掉,一夜抬起頭,盯著那對閃爍著星星的眼睛。


  “隻是覺得,我,真是個幸福到有點浪費的人啊。”


  臉龐逐漸接近,直到雙唇相接,舌尖的每一絲動作都在向對方親密無間的傳達著最為真切的心意。


  自己和一方通行不一樣,和上條當麻不一樣,和濱麵仕上不一樣。不是什麽惡黨,不是什麽英雄,不是什麽偉人,隻是想用那毛茸茸的爪子,護住願意永遠陪在自己身邊的小蜜蜂的,那會載歌載舞,也會撕碎敵人的小怪物而已。


  這樣就夠了。


  這樣,就已經是無上的幸福了。
——

  ——咚咚咚。。


  穿著軍務護士服的女士,端著放有清水和少量的氟西汀(比較有效,副作用也比較小的鎮定劑)的托盤,在得到室內人士的許可後,刷卡拉開門,將藥物送進來。


  房間裏,已經將服裝整理好的總指揮官和靠在床頭的病人看向進門的護士。一夜向她點點頭,又看向托盤裏的藥物。


  “氟西汀就不用了,把水留下就行。”


  護士小姐一瞬間遲疑了一下,隨即想起這座基地的指揮官也是名不得了的醫生,點了點頭,將水壺和杯子放下,將桌子上的空瓶子垃圾收拾好,帶出了房間。


  “小夜,快去吧,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吧?”


  指了指放在床頭櫃上的平板電腦,小操祈壞笑了一下。說起來回到基地之後,她基本什麽軍務都沒處理,雖說身體狀況是主要原因了。。


  “哈。。等驅動鎧整備完了我還得出擊,文書工作就在那之前哦。”


  “嗯嗯,我再怎麽說也是參謀長哦,這點東西還是能處理的☆。”


  再次檢查了一遍,確認小操祈的身體狀況確實沒問題了,一夜整理好軍裝,拉開了病房的門。門扉拉開的同時,臉上已經換上了作為指揮官該有的神情。
——

  莫斯科的最深處,戰場上的士兵絕不會出現的地方,佇立著一名穿著奢華軍服,剛步入老年的男子。地點在一幢仿佛宮殿的建築物裏,但事實上這裏是正式登記為軍用設施的一座要塞。男子的軍服上裝飾著數不盡的勳章,他一直相信自己處於俄羅斯的黑暗底層。但實際上似乎並非如此。


  還有其他穿著同樣軍服的男人也聚集在此。


  他們除了衣服和經曆之外,連現在的立場都很相似。


  “。。俄羅斯成教的宗主教啊?世界似乎正在朝著意想不到的方向不停發展。”


  “因為聽信他們的想法才引發戰爭,但這場戰爭,我們有辦法擊退學園都市的兵力嗎?”


  “原先沒想到的是,協助學園都市的人很多。科學技術所給予的恩惠,竟然足以建構起如此龐大的戰線。外交部那邊實在是失職,就不能提前確定他國的態度嗎!”


  “我們現在追究這個責任也沒意義,實際上,戰爭已經從羅馬正教、俄羅斯成教的支配圈,發展到其他世界去了。沒得到印度和中國的協助還真是讓人心痛。”


  “我看不出學園都市在計劃什麽。包括無人武器在內,他們展現自己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兵力,對他們來說應該也沒什麽幫助。”


  話題在這群軍官之間翻來覆去,但依舊沒能得出一個切實的結論或是對策。


  “你的意思是他們除了迎擊和防禦之外,另有目的?”


  “目標說不定是核導彈發射井。。”


  直到這句話的出現,房間裏才突然安靜了下來。


  確實,從目前的戰局來看,洲際核導彈對於學園都市的防衛網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意義,無論從什麽地點,多麽隱蔽的地方發射的導彈都會在短到不可思議的時間內被攔截。


  但反過來就不是了,學園都市的武器雖然無法應對,但目前還沒出現過核導彈這種,可以一發結束戰端的戰略兵器,如果不持有核彈的學園都市得到了核彈,那俄羅斯最後的希望之火也會熄滅。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搶走導彈發射井。靠他們的技術,說不定都不用正規訊號就能啟動飛彈。


  ”


  “這麽一來。。”


  “我的提議就是,希望各位將發動「那個」也列入考慮。”


  此話讓所有人頓時陷入沉默。


  關於這個議題,他們之間已經不知道討論過多少次。但即使經過這麽多次討論,大家還是猶豫著不敢做出決定性的允諾,更顯得現在這句台詞有多沉重。


  最後終於有人低聲喃喃自語。


  那個人的目光看著放在桌子的一疊文件,緩緩開口說道。


  “克裏姆林報告啊。。。”
——

  濱麵仕上開著偷來的贓車。


  身旁的副駕駛上坐著一同降落在俄羅斯雪原上的瀧壺理後。


  剛剛到達俄羅斯後,兩人就很幸運的“撿到了”一輛越野車,並且在下定決心去搶劫鄉村便利店時正巧遇到室內打劫,拿著從學園都市帶出來的手槍,濱麵意外輕鬆的將歹徒們製服。作為感謝從店員小姐姐那裏收到了大量的食物燃料以及各種必需品。


  當然,是俄式「必需品」。


  真是個幸運到當麻聽了會抱著頭當街跳街舞的家夥。


  當前所需的食物、軍需資金和車的燃料都到手了。


  為了和學園都市「戰鬥」而行動的時候到了。一定要在俄羅斯找到某個「交易材料」,保障自己和瀧壺的人身安全。


  “哈。。就算這麽說,該從哪裏入手啊。。”


  “濱麵,還好現在是戰爭時期,高科技機密就在戰場裏跑來跑去的,也許可以從這裏著手。”


  “你的意思是說,搶走最新型的軍用武器,用那東西的科學技術當作籌碼談判?”


  “還有一個方法是監視俄羅斯的軍事行動,將有利的情報轉交給學園都市。”


  濱麵雖然說著這些事情,但他其實想不出什麽想法。


  就算兩次成功擊退了level 5,並且從戒備森嚴的學園都市成功逃脫,濱麵本質上不過是一個混跡在學園都市的大街小巷裏的混混頭子。讓他和三個混混打架都不一定能完勝,更別說是陣型完備的軍事部隊了。


  就算再往前說一步,什麽算是重要的科技情報,起碼得能重要到讓學園都市的混球們放過瀧壺,濱麵對此一點概念都沒有。


  “濱麵,你必須考慮在這場戰爭裏,學園都市的目標是什麽?”


  對於學園都市的黑暗有更深入了解的少女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咦?不就是因為如果被俄羅斯攻陷會很困擾,所以保護學園都市?”


  “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們進攻到俄羅斯境內就沒意義了。隻要在日本的周圍海域打造一條徹底的防衛線就好。一般城市可能無法應付大量轟炸機和彈道導彈,但學園都市可以辦到。他們隻要如此爭取時間,同時慢慢操縱世界經濟,讓俄羅斯陷於無法進行戰爭的財政窘境就夠了。”


  “。。。也就是說,學園都市有其他目的?”


  “我們現在掌握住這點了,接下來就要朝中心前進。你想象一下勢力平衡的天平,雖然你隻是一個很小的砝碼,但不管在哪邊的托盤上,隻要搶到一個讓天平傾斜的位置就行。如此一來,就能盡情對學園都市提出各種要求。”


  濱麵感覺自己慢慢跟上了瀧壺的思路。


  但這麽一來,就隻能衝進學園都市和俄羅斯激烈戰鬥的戰場。他隻能自己深入虎穴收集情報。不是比喻,真的就是在玩命的作戰策略,但如果不這麽做,說不定會親手放掉稀少的機會。


  “這一帶看樣子也是打得如火如荼。好像叫做伊利莎麗娜獨立國同盟?我記得就在那附近。從那邊開始找找看吧?”


  “。。。嗯。。對。。濱麵。。”


  “?瀧壺?”


  那明顯嘶啞到不正常的聲音瞬間敲響了濱麵心中的警鍾。


  濱麵朝副駕駛座看了一眼,接著忍不住踩下刹車。


  瀧壺的狀態再逞強也說不上正常,大滴大滴的汗珠從腦門落下來,雖說穿著羽絨服看不出來,但多半裏麵的襯衣已經濕透了。


  “喂!瀧壺!你還好嗎?”


  “沒關係。。我沒事。。所以。。快點行動。。”


  這可不是在開玩笑。


  瀧壺還在承受「體晶」的後遺症。雖然問題又重新浮上台麵,但濱麵還是無計可施。就算知道是徒勞無功,但果然還是把她送去醫院比較好吧?但即使讓「外部」的醫生診斷她,也不可能知道治療法。就算知道方法,他也會擔心瀧壺的人身安全。現在正在戰爭,學園都市和俄羅斯的關係非常惡劣。而且濱麵他們根本就是連護照都沒有的非法入境者。


  不對,前提就不對,在俄羅斯方麵看來,濱麵是學園都市的人,也就是這場戰爭的敵人。


  苦惱的濱麵,這時聽見了微小的叩叩聲。


  那是有人用拳頭輕敲駕駛座窗戶的聲音。


  他轉過頭去,看見一個高大的白人男性。應該是俄羅斯人。濱麵沒多想,從對方由車外往內看不見的位置,緊貼著門拔出手槍。就如先前所說的,現在學園都市和俄羅斯的關係惡劣。光憑濱麵來自學園都市這點,恐怕就有可能遭人危害。


  濱麵隱藏手槍,謹慎地打開車窗。


  白人壯漢向他說道。


  “我以前做過日文導遊帶過觀光客。我這樣說你聽得懂嗎?”


  “你是誰?”


  “看樣子,你好像需要醫生?”


  壯漢抬起下巴,指向副駕駛座上的瀧壺。


  聽到意料之外的問題使濱麵不知所措,男人笑著繼續對他說。


  “各取所需。我們村子發電用的燃料用光了。這樣下去溫度降到零下,大家都得受凍。這是柴油車對吧?如果你願意把這輛破車裏的燃料給我們,我就帶那女孩去我們的醫生那裏。如何?”
——

  機油和鐵鏽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咣當咣當的機械噪音與大型吹風機的轟鳴響徹了這個鋼鐵的空間。這裏是學園都市駐俄羅斯前線中央指揮部的機庫內部,穿著佩戴有最高軍銜軍服的少年正站在這裏,看著眼見正在通過機械臂更換部件的黑色驅動鎧。


  機庫裏保持著溫暖的工作環境,穿著軍大衣的話甚至會微微出汗。


  說到底,這裏根本就不該是高級軍官現身的地方,就算是鑽進來一個三佐(少佐)也會在這裏引發小小的騷動,更別說是應該坐在豪華辦公室裏,指揮全軍的統合幕僚長了。


  但是,此時機庫裏並沒有出現什麽異常的狀況,大家該工作工作,該休息休息,該罵罵咧咧也照罵。


  最初也不是這樣的,隻是大家幾天下來已經習慣銀發少年頻繁出現在機庫裏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頂頭上司,是一個會親自跑到戰場上殲滅敵軍的「超級戰士」,混久了發現也不是那麽難相處的人,氣氛自然就慢慢緩和了。


  “怎麽樣?大概還需要多久?”


  “啊,老大你的機體實在是太特殊了啊,就算有備用的引擎,安裝調試也需要一會兒,大概再需要個把小時就好了吧。”


  蹲在控製台邊上(這胡茬大叔不喜歡一直站著操作界麵,結果把顯示屏拆了下來自己捏了幾根線就蹲著用了。。),胡茬子整備師一邊看著智淵小姐發過來的的說明手冊,一邊抓耳撓腮的對比著實物引擎,時不時發出恍然大悟的驚歎。


  “。。隻有你們之間這麽叫就算了,其他軍官過來的時候可別叫漏嘴了。軍紀就是軍紀,到時候被罰我可不包著你們。”


  “是是,總指揮官閣下。”


  正說著呢,機庫門口就有一個一佐軍銜的軍官大步走進機庫,目光在機庫中四處掃蕩,最後終於定格在一夜身上。


  旁邊的整備師立刻立正敬禮,一佐也不理他,大步流星的來到一夜麵前敬了個軍禮。


  不是,你倒是去回他的軍禮啊。。而且那個胡茬子整備師都好久沒跟有一夜敬過軍禮了,甚至大部分時候這幫粗漢子都是揮手打招呼,果然這個指揮官當的還是差點意思?

  “閣下,陸將希望您能過目下這個。”


  說著,肌肉一佐快步走過來,將一份紙質文檔遞到一夜手中。


  紙質文檔?是什麽重要到甚至不能電子化的文檔嗎?一夜隨手翻開被屬下慎重遞上來的文件,不過內容確實讓人微微側目。


  “「克裏姆林報告」。。?”


  “是的,陸將希望您能裁定一下處理方式。。”


  確實,這是不能隨隨便便外流的情報,裏麵的內容物懷有的惡意實在是瘮人。視情況和環境,其殺傷性可能比核武器還要強烈。


  “先回辦公室,我和陸將討論一下。整備師組,在我下次回來之前修好我的坐騎,可能又需要出差了。”


  看著後麵一組人裝模作樣的敬了個軍禮,一夜沒轍的微微搖搖頭。將文檔重新封好,夾在胳臂下麵。一佐跟在身後,兩個人快步向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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