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惡黨的交錯
直升機喧囂的螺旋槳聲衝擊著濱麵沒有佩戴隔音耳機的耳膜。
下方就是沙龍包廂的大樓,有三個人站在樓頂,但從那全身武裝到牙齒的裝束看來怎麽都不像是求救的客人。
對方也看到了緩緩靠近大樓的直升機,雖然向對講機聯絡了些什麽,但卻沒有立刻展開射擊。很可能對方本來就呼叫了直升機前來救援,所以誤以為他們是友軍了。
起碼濱麵是如此希望的。
“怎麽辦?先說好,我是不會降落的。”
麵對女飛行員理所當然的質疑,濱麵緊張的向下方看去。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停機坪上一般不會出現的一個物體上。
“喂,那個是什麽?樹嗎?”
“大概是裝飾用的假樹。簡單的說,就是把很多張白布像帆船的風帆一樣撐開重疊做成樹的形狀,然後再打上各種不同顏色的燈光。要是準備真的樹木,被風吹斷的樹枝四處散落,說不定會對直升機的起降造成不良影響。”
濱麵搓了搓下巴,稍微考慮了一下,隨即下定決心。
“謝謝你告訴我了件好事。”
“?”
接下來,身經百戰的女飛行員都不由得抽了一口涼氣。
平凡無奇的高中生混混,直接拉開了直升機座艙的門,就這樣跳入夜空之中。
直升機的高度距離停機坪大概二十多公尺。濱麵的身體隨著地心引力而落下,猛然掉進布做的樹叢之中。像船帆般的裝飾應聲斷裂,不過這些布幔吸收了足以造成致命傷的衝擊,濱麵翻滾了幾圈最後終於踏上了停機坪的地板。
配備衝鋒槍和手榴彈的三名恐怖分子麵麵相覷。原以為是依照要求前來的直升機,裏麵竟然跳出一個奇怪的男子。
濱麵不等他們恢複冷靜。
他毫不留情地舉起手槍,緊接著扣下扳機。
濱麵朝盤旋在空中的直升機,揮手示意她離開這片空域,將視線轉向通往大樓內部的門。
他的嘴唇微微動了一動。
“。。。。搭檔,我來了。來到地獄的最底層。”
恐怕連濱麵自己也沒有注意到。
這個男子的確是個上不了台麵的三流小混混。「事實上我隱藏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和才能」,他也沒這種出人意表的能力。事實上他就如表麵所呈現的,是個不起眼的等級0無能力者。
但是,當他賭上自己的性命想保護某個少女時,他就成了貨真價實的主角。
——
殘留在沙龍包廂內的七名恐怖分子抬起了頭。
樓頂上傳來了槍聲,那是不同於他們準備好的衝鋒槍和手槍的聲音,同樣是9mm的口徑,但彈藥的種類不同。
“樓上應該是去確認支援逃脫的直升機的小隊。。難道警備員已經攻進來了?”
“也可能是之前襲擊我們的那個空間係能力者。”
可是即便如此,他們也沒單純到全體一起朝向聲音來源衝過去的地步。雖然他們已經完全控製住建築物裏的人,但還是需要最低限度的人力以限製他們的行動。
再說槍聲本身可能就是個陷阱,在他們追尋聲音來源時,敵人設下炸彈將他們一網打盡的風險也不小。
剩下七個人的前迎電部隊當機立斷,將剩餘的成員分成三個小組。
他們判斷,這樣應該能迅速地對應一切突發狀況。
但是,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
————鬼來了。
————轟轟轟!!!!
宛如艦炮命中大樓時放出的毀滅性音爆,他們麵前巨大的觀景玻璃瞬間被粉碎,然而飛入樓中的並非炮彈,而是兩個白色的人影。
鴿子血寶石般猩紅的雙眼與撕裂般的笑容,另一者則是在黑暗中仿佛明燈般閃爍光輪的雙眼和毫無情感的鐵麵。
“。。。喂。。這裏是28樓誒。。”
然而已經突進到麵前的兩人根本不會顧及對方的想法。
第一位的超能力者,單手抓住了一個恐怖分子的頭,全身的電流瞬間紊亂的恐怖分子還來不及抽搐,就被一方通行仿佛小孩子耍脾氣一般扔出去。化為人肉炮彈將後方的兩個隊友也拍在牆上化為肉泥。
“噫——!!。。怪。。怪物。。”
再後方的另外兩個小隊立刻舉起槍,恐懼產生的悲鳴止不住的從嘴裏漏出來,顫抖的小腿仿佛隨時都要尿出來一般,盡管如此,他們受過的訓練還是告訴他們應該扣下扳機。
但漆黑的刀鋒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混入黑暗中的刀鋒,刹那之間毫無阻礙地劃過剩下四人的脖頸,當他們意識到麵前的白發惡鬼正將長刀收回鞘中時,視野的一角已經能夠看到自己那失去首級,還在呆然站立著的屍體。
收刀歸鞘的一夜回過頭,但目光的前方並不是是去頭顱的鮮血噴泉,而是躲在樓道的轉角後麵,極為高明的隱藏著自己的氣息的男人,如果不是一夜擁有時元感知的話可能根本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感覺到一夜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男人沒轍的搖了搖頭,從陰影裏走出來。
那是一個素未謀麵,穿著西裝的男子,年約三十歲,就算是在深夜毫無燈光的大樓裏也依舊戴著一副黑墨鏡。幾乎理成禿頭的板寸頭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主人對於外貌實用性極致的追求。
“你是誰?”
“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
麵前的男人瞅了眼身首分離以及拍成肉醬的恐怖分子們,直用腳踢了踢最初被一方通行扔飛,看起來還有全屍的屍體,舉起手中的槍對著屍體的頭部開了一槍,確保對方已經死透了。
不是9毫米的子彈會發出的那種溫頓的聲音,而是毫不掩飾的馬格南子彈炸裂音。
一邊替換彈夾,男人的目光直視向站在前方的一夜。
“如果想保護這座城市,做事的時候還是謹慎點為好。”
“這就是我問你是誰的原因,難道你不覺得我在這裏把你的頭砍掉更謹慎嗎?”
瞄了眼一夜輕輕搭在刀柄上的右手,西裝男麵不改色,隨意的低聲回答道。
“我是衫穀。我會祈禱我們不會再見麵,但這得靠你們的努力。”
一夜稍微眯起眼睛,身為這個都市黑暗側的一員,現在還敢威脅他的家夥還真不多了,畢竟除了真的不知道他是誰的那些人,餘下的大部分都已經睡在第十一學區的地下了。
“是嗎?我覺得這得靠你的雇主去努力啊。”
不再繼續接話,自稱衫穀的西服男將手槍收回西裝外套裏,朝著樓梯的方向離去。直到他從視野中消失了,一方通行才將電極的開關按掉,一夜也將右手放下。這下有關迎電部隊的戰鬥應該算是告一段落了。
“呼~。。收尾就靠你們了,本來就是你們的工作。”
懶得懟回去,一方通行一臉厭煩的掏出手機打通了[通訊3],即代表土禦門的電話。
“喂,土禦門。你們放走的那群人,已經在沙龍包廂所在的大樓裏死光了。快上來確認有沒有人員受傷和陷阱。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到時候等著我往你們眉心塞鉛彈。”
也不等那邊的回應,一方通行直接把電話掛斷,多半電話的另一邊那個金色刺蝟頭高中生正在歎氣吧。
“這不是和你的小夥伴們處得不錯嘛。”
“哈?你耳朵終於聾了嗎?”
一方通行將手機收回兜裏,兩人一邊在樓層裏遊蕩,一邊準備開始談“正事”。
“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關於「龍」的情報?”
一夜沉默了一下,姑且是點了點頭。
“我不清楚我知道的「龍」和你們說的「龍」是不是一個東西。你能先告訴我你們是從哪裏知道這個詞的嗎?”
對於一夜這種拐彎抹角的說法,一方通行稍稍顯得有些急躁,但還是耐下性子,畢竟這可能是涉及這座都市黑暗麵最核心的情報,不能因為自己的急性子聽漏了些什麽。
因為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那個臭小鬼的救命稻草。
想到還在黃泉川家裏借宿著的那個臭小鬼,一方通行就忍不住搖了搖頭。
“最初,是在十月九號(暗部大戰),當時我們也在追查SCHOOL的事情,最後追蹤所指向的卻是「龍」這麽一個不明不白的詞。雖然當時覺得這可能是什麽重要線索,但能直接去問的混蛋已經被你殺了啊。”
一夜稍稍皺了皺眉頭,也就是說,當時自己趕到救下芙蘭達不隻是自己的一己之見,而是被誘導的?為了掐斷那場混亂中通往核心情報的通路?這麽說來,當時「鑷子」裏存儲的情報很有可能就是有關於「龍」的。。
想起之前在病床上看到的那份報告書,一夜不禁打了個寒戰。就算自己以為自己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再一次認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成為別人的提線木偶依舊不是什麽有意思的事情。
“嘖。。我也被。。。算了,然後呢?應該是有什麽理由才讓你叫我來的吧?不然以你的性子早就打電話來了。”
“迎電部隊。”
一方通行的口中吐出兩人剛剛完全收拾掉最後一個殘黨,現在真正意義上隻剩下一個名字的部隊的名字。
“今天下午,我們接到潮岸的委托去處理占領了「呼啦圈」,而且劫持了一幫小鬼當人質的恐怖分子,也就是迎電部隊的主力成員,等任務完成後,我們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要求理事會公開「龍」的情報。”
「呼啦圈」,是指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強子對撞加速器。巨大的環形軌道包裹了整個學園都市的外牆。當然這個設施是深埋於二百公尺的地下,但就算這樣,一旦設施失控導致高速粒子衝破磁軌,那學園都市的三分之一都將被置於輻射之下。
以這種程度的損害來作為威脅手段,也就是說「龍」的情報對於他們來說最起碼也有這種程度的價值嗎?
“也就是說這次是讓你們親手斷送掉了情報源嗎。。。真有那幫家夥的風格。”
推開麵前的大門,兩人環視用來舉辦派對用的大宴會廳,裏頭聚集著像是人質的老百姓。大約有三百人以上。四處傳來讓人不舒服的啜泣聲,但整體上並不像死了人的氣氛。
————撲通。
正要走進宴會廳的一方通行停住腳步。他拄著充滿現代感設計的拐杖走過走廊,看見某個東西從柱子的陰影裏滾了出來。
那是個穿著粉紅色運動服,看起來像高中生的少女。
她全身無力,渾身冒汗。讓一方通行想起名叫最後之作的少女,被病毒侵蝕人格時的模樣。
穿運動服的少女似乎意識有點朦朧,雖然她輕輕眨著眼睛,不過看見一方通行靠近,也沒有試圖站起來。
一方通行彎下腰確認她的情況,不禁皺眉。
“。。。沒有明顯的外傷,應該不是槍擊,急症發作了嗎?”
“嗯?”
一夜也走到一方通行身旁蹲下身,剛剛一直都沒有大範圍的開啟時元感知所以沒發現,但居然會在這裏見到熟悉的麵孔。
“瀧壺?這個狀況是。。”
「體晶」,而且是相當高度的毒素堆積,看來暗部大戰時暴飲暴食一般的使用「體晶」對這名少女造成的影響已經嚴重到稱之為瀕危都不為過的程度了。
無論如何,使用這裏的器材肯定沒辦法治療「體晶」產生的損害,一夜掏出手機,現在叫救護車送醫的話問題應該不大。
就在這時。
“。。你在幹嘛!”
低沉的男聲中透露出疲勞而焦急的喘息,染著淡黃色頭發的小混混,濱麵仕上用顫抖的手舉起了手槍,指向了蹲在瀧壺身旁的一夜。
“我在問你!你要對瀧壺做什麽!!”
濱麵仕上已經失去了冷靜。
如果是冷靜的以第三者的視角來看待目前的狀況,那他還有可能認識到一夜他們是在試圖治療瀧壺的可能性。但現在他實在是沒有那樣的餘力。為了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恐怖分子,濱麵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限,另一個理由,是因為一夜身旁的一方通行。
濱麵仕上以前曾經隸屬於一個叫做Skill Out的不良集團。當時,名叫駒場利德的首領統領那個組織。然而上層卻判斷Skill Out是個會對學園都市產生不利的集團。
結果一方通行被派去解決他們。
導致駒場利德老大被射殺,Skill Out一時之間被逼到毀滅邊緣。
對於濱麵來說,一方通行是一度奪走了他一切的惡魔。
“又是你們嗎!?這次也是你們嗎!?”
這些「高層的走狗」,這次接近自己和瀧壺又是想幹什麽?!
“Skill Out毀滅那次,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駒場老大也是因為下定決心豁了出去,才挺身接受那場最後的戰鬥,所以關於那件事我不會再說什麽。就算是有一萬句話想說,可是為了駒場老大我還是會保持沉默。”
這些話恐怕第三者聽了也無法理解。
濱麵也不是為了讓對方理解,才說出這些話。
隻是他的嘴擅自動了起來。
“但是,如果你們想再從我身上搶走我最珍惜的東西。。。而且如果你們這次想殺死毫無任何覺悟,以後打算當普通人過正常日子的瀧壺。。”
濱麵不斷顫抖著,他不知道那個蹲在一方通行身旁的家夥是什麽貨色,但起碼不可能是什麽毫無能力的弱者,甚至還可能是和一方通行同等級的怪物。
麵對這樣的怪物們,濱麵還是抬起了槍口。
“。。。真有你的。”
一方通行站起身,手指按在電極的開關上,嘴角拉出一個可以說是標誌性邪惡的笑容。
“有種的惡黨。”
“你會給人這種評價難得啊。”
一夜也站起身,但並沒有像一方通行那樣殺氣外溢。
“嗬,瀧壺也是個幸福的家夥啊,居然會有這麽重視她的男人。說起來你這家夥也有這麽重視的家夥吧?不學學這家夥趕快跑過去嗎?”
一夜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搞得一方通行剛剛提起的興致都垮了。
“你個混蛋有資格說我?還不趕快滾回家裏找你女朋友撒嬌?”
“我可是每天都在撒嬌,羨慕不?”
眉頭跳了一下,一方通行抬腳輕輕點地,一道強烈的衝擊波從一夜的腳下掀起來,然而攻擊目標的一夜已經跑到濱麵麵前了。
被突然出現在麵前的身影嚇了一跳,濱麵下意識的扣動了扳機,能夠輕鬆奪走常人生命的子彈卻被青綠色的屏障阻擋,一步也動彈不得。
“放輕鬆,我又不是來殺你們的。說到底我和ITEM的小姑娘們可是老相識了,沒必要把事情整的這麽血腥。”
頂在大拇指上的食指微微發力,白色的微小光點匯集在指尖,彈在濱麵的腦門上。一陣幾乎是腦漿炸裂一般的痛苦和快要震散全身骨架的衝擊感直達濱麵的大腦,當他再次意識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從背後撞擊到的牆壁上滑了下來。
也不等濱麵回過神,一夜直接轉過身,看向背後那個剛剛還倒在地上,現在卻拚了命爬起來,扶著牆試圖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身影。
“你說是吧,瀧壺。”
聽到這句話,趴在地上的濱麵頭一次將視線從兩個「惡黨」身上挪開。
震驚的同時,視線的前方,是那意識朦朧,渾身冒汗的瀧壺理後,正在拚命地用手扶著牆朝這邊走來。
為了保護他。
為了救助他。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移動可能比濱麵還殘破不堪的身體。
“瀧壺!”
“怎麽辦?如果你打算以那丫頭當擋箭牌也要和兩個level 5打,那我就成全你,幫她把你的頭做成漂亮的標本,怎麽樣?”
濱麵放鬆了握緊手槍的手,然後終於產生了疑問。
想要加害瀧壺的兩個level 5,居然會擔心她的參戰?如果他們打算殺掉瀧壺,那本身就在一打二的自己根本沒有阻止的機會才對。。。
【。。。不會吧。。】
濱麵呆呆的腦子內已經亂成了一團。
【。。。難道是我誤會了?】
“嘁。”
但就在他抬頭看向兩人之前,卻聽見一聲踏地的輕響。
不知一方通行是怎麽操縱腳底的能量方向,但剛剛還站在瀧壺身旁殺氣四溢的學園都市第一名,待濱麵回過神時已經不見人影。隻聽見樓層遠處傳來緊湊的腳步聲。
“哈。。。果然是個急性子的家夥啊。”
當這句話傳入濱麵耳中時,腰挎長刀的少年也失去了蹤影。
“濱麵。。。”
此時一陣茫然的濱麵,聽到少女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
瀧壺理後。
他最想守護的少女正拖著身子往這裏走來。
“濱麵!”
“我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四肢無力的濱麵忍不住低語。
“口出狂言說什麽一定要救你,結果我能做到的就隻有這樣。哈哈,我真沒用啊。那兩個家夥說不定還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偏偏還笨到對他們展開攻擊。沒用也該有個限度啊。。。”
“你不要那麽說。”
瀧壺明明自己也相當痛苦,然而她還是拚命地搖頭。
她用顫抖的嘴唇否決了濱麵的意見。
“你為了我單槍匹馬來到這裏,連警衛都攻不進來的大樓,你卻能為了我來了。所以你不是沒用的廢物。”
“是嗎。。。”
濱麵微微露出笑容,但卻默默在心裏低語。
【。。。既然如此,】
他努力不讓近在咫尺的少女,注意到自己正咬著牙忍耐。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要哭?】
並不是因為學園都市最強的超能力者們出現在眼前,濱麵才會被狠狠地教訓一頓。假設那些怪物沒出現,依照原定計畫和恐怖分子交戰,濱麵是否真的就能救出瀧壺?不,再降低對手的程度,就算敵人是不良少年集團,他就一定能成功嗎?
他無法斷言。
倒不如說獲勝的可能性很低。他既非經年累月受過特別訓練的專家,也沒有天才般的戰鬥天分,當然也無法使用稀有而強大的能力。一旦變成大規模的群架,他就是在集團之間的爭戰中,等眾人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倒臥在路邊的三流角色。
就算賭上性命,拋開一切挺身對抗,現在的濱麵也無法保證能做到那麽簡單的事。自己要是出生就有幸擁有一切能力的人,就能更利落地救出瀧壺了。這麽一來,就用不著讓她這麽擔心吧?
濱麵感受到某種強烈的失落感,他知道那種感受的真正原因,他隻以遍體鱗傷的身體咬牙忍耐。
以前所累積的一切,並沒有因此崩塌。
正好相反。濱麵再次強烈意識到,過去和麥野沈利的激戰中,自己雖然獲得了勝利,可是事實上卻沒有從中學到什麽。
【。。。什麽打倒超能力者的男人?什麽獨自擊倒第五位的男人?因為碰巧走運就洋洋得意,一點意義也沒有。結果我還不是原來那個濱麵仕上?隻因為那次的經驗就能產生戲劇性的變化,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可惡!”
濱麵咒罵著。
他想著不能再讓瀧壺擔心,但同時心中產生了另一個強烈的念頭。
即使不能像第一位和第四位那樣成為邪惡天才也無所謂。
就算永遠隻是三流小混混也無所謂。
但至少。。。
身為再普通不過的濱麵仕上,他還是想成為能守護這個少女笑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