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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拯救者們

  “十神。。來的比我們想的還要快啊,起碼等我們完工喵。”


  取出彈夾,土禦門確認了一下殘彈數,並換了個新彈夾,向後拉套筒上膛。


  “那是你們慢慢吞吞的錯。算了,讓我們這邊的新人練練手吧,你們那邊結標還在待機吧?讓她別打錯了。”


  土禦門倒也不是很在意,畢竟GROUP也不是什麽缺戰績的暗部,隨手比劃了個“請”的手勢。海原掏出通訊器,向結標那邊說明情況。


  “說起來你還是第一次殺人吧?能下得去手嗎?”


  “沒問題。”


  蒂佩爾點點頭,那張做出來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明確的感情。


  “量力而為,你需要適應的過程,沒全殺光也行,剩下的交給我。”


  再次點點頭,蒂佩爾走到卷簾門前,將手搭在卷簾門上,周圍四散的碎石磚瓦慢慢浮上空中,無窮無盡的依附在她的手臂上,形成與身體比例完全失調的巨大右臂。岩石的手掌在防火隔離門上發力,能夠抵擋住近十顆手雷暴擊的卷簾門仿佛一張廢紙般被大手扯下來,並攥成一張“紙團”,隨即成為了手掌的一部分。


  “。。。你們那兒的新人有點猛啊。。”


  “那當然,我親自相中的level 5級哦。”


  卷簾門的另一側,搭起人梯正在往天花板上安裝C4的恐怖分子們驚愕的轉過頭,看著揮舞巨大手臂的“怪物”向自己慢慢走來,嚇得差點從人梯上掉下來,但強烈的求生本能還是促使他們趕快將最後的引信安置好。


  下方警戒的恐怖分子們已經開始射擊,但9mm的子彈打在阻擋在蒂佩爾身前的巨大手臂上仿佛往坦克上扔豆子一般,指望著對方沒有遠程攻擊手段的恐怖分子們立刻拉開手雷的拉環,向蒂佩爾扔過去。


  —————轟轟轟轟轟!!!


  巨響與暴風立刻席卷了這個小小的空間,帶著黑煙遮蔽了所有人的視野,青色的斥力屏障出現在一夜身前,將所有的衝擊波和煙霧推開,不過被嗆得直咳嗽的土禦門他們就顯得沒有那麽輕鬆愉快了。


  “咳咳。。喂喂喂!那個小姑娘沒問題吧!?”


  一夜並不做答複,發出微光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煙霧身處,那個幾乎沾滿整個地下街的巨大身影。


  不隻是一隻手臂,雙臂與下半身全部被岩石包裹的蒂佩爾進一步膨脹,甚至將剛剛被炸碎的石料也全部卷入身體中,構成了超過四米高的岩石巨體。


  能夠看透煙霧的機械眼,毫無感情的盯著眼前不斷後退的敵人們。


  “手雷爆炸產生的煙霧對身體不好哦。”


  巨大的手臂穿透煙霧,直接將最前排的恐怖分子們拍成肉醬,如同從高樓扔下來的熟番茄一般在地上潑灑一地的紅色汁水。


  “哇啊啊啊啊!!!怪怪怪物!!”


  也不管C4下方還有沒來得及撤退的隊友,掌管引爆器的恐怖分子直接按下了引爆按鈕。


  十分鍾內的第三次爆炸,並不能說劇烈,硬要說的話可以用精確這個詞來表示。地下街並不是整個被炸塌,而是隻被炸出了一個通往地麵的洞口,落下的瓦礫構成了通往地表的樓梯,驚慌失措的恐怖分子們也不管什麽團隊紀律,人擠人的往上麵爬,試圖從這個要命的地方逃出去。


  “我會讓你們逃走嗎?”


  分身舉起手,大量肉眼不可視的「孢子」纏上構成樓梯的碎石,恐怖分子們賴以生存的“樓梯”突然開始晃動,緊接著仿佛有生命一般將所有剩下的人卷入其中,化作極其惡趣味的人肉榨汁機。大量的碎石化為快速旋轉擠壓的榨汁刀刃,被卷入其中的恐怖分子們連慘叫都來不及喊出來就被碾成一坨,隻有染紅所有碎石的鮮血從裏麵慢慢滲出,打濕了地下街碎裂的地板。


  看著天花板上開的洞,蒂佩爾漠然的解除了能力,將碾碎的屍體堆在碎石下方,搖了搖頭,回到叉著腰的一夜身邊。


  “抱歉,讓他們的殘黨跑掉了。”


  “沒關係,你沒把整個地下街整塌就很不錯了。接下來交給我吧,你們慢慢悠悠上去就行。”


  也不理會旁邊已經呆住的土禦門他們,一夜踏過染血的碎石,往恐怖分子們開的大洞上輕輕一跳,消失在幾人視野中。
——

  已經逃上地麵的恐怖分子們慌不擇路,十個蒙著麵的黑衣人為了拖延追擊,在大街上肆意破壞造成混亂,同時趁亂衝進旁邊的沙龍包廂大樓裏。


  正在遠處待命的一方通行,也清楚看到了那場爆炸。


  不清楚是煙霧還是建材粉塵的白色物質,不斷向上冒出。他拄著充滿現代感設計的拐杖朝著那邊移動,得到了更多信息。


  柏油路麵從下往上被炸飛起來。


  無數碎片四處散落,汽車的擋風玻璃和餐廳櫥窗全都被炸得粉碎。無辜的少女蹲在地上用手按著頭,可能是流血了。


  到處都聽得見呻吟和哭喊聲,同時還夾雜著遠處的救護車,逐漸靠近的警笛聲。


  這些都是前迎電部隊逃之夭夭後發生的事情。


  【。。。那群惡棍。】


  一方通行望著口中胡亂哀號的當事人,以及那些因為好奇心而圍觀的民眾,他在一瞬間,短短的一瞬間忍不住咬緊牙根。


  【那群該死的惡棍聚在一起衝過來,最後的結果就是這樣?】


  土禦門他們,現在恐怕正傻傻地追著前迎電部隊吧?但一方通行並沒有乖乖服從命令的意思。因為他現在開始考慮,要把前迎電部隊連同他們一起幹掉。


  他氣得按捺不住情緒,就在他將手指移向頸煉型電極的開關時,一隻手搭在他的電極按鈕上,感受到背後熟悉的氣息,不由得咂咂嘴。


  “喂,你這混球都來了還把那群混蛋放跑了?”


  “沒辦法,畢竟是我們那邊的新人動的手啊。”


  一方通行一臉厭煩的揮開一夜的手,拄著拐杖轉過身,正打算咬牙切齒地繼續抱怨。


  傳來一聲更大的慘叫聲,打斷了一方通行剛剛準備好說出口的話。


  因為突發事件而陷入混亂的人不少,不過那聲音還是蓋過了其他人的呼救聲。兩人忍不住轉過頭看著聲音的來源,再靠近一看,是一個年紀約莫高中生的少年,正在糾纏著救護人員。高中生似乎在拚命阻止救護人員,對一名高中生所認識的女人展開急救。


  “。。。?”


  女人的年齡。。。大概是大學生或者更大。從包包裏散落的文件都是和學校有關的內容,她可能是個教師。她的傷勢看起來比那個額頭上流下一道血跡的少年嚴重得多。她失去意識,癱倒在地。依常理來看,必須盡早為她進行緊急處理才對。。。


  “快住手!住手!不要用藥,就說不能用啊!用了那種東西會適得其反啊!”


  “可是再不用營養針她撐不到醫院啊!你知道她心跳剩多少嗎?而且剛才也用簡易器材測試過,她對這種藥並沒有過敏反應。你到底為什麽拒絕治療?”


  高中生和救護人員,兩邊都因為眼前急迫的狀況而顯得心急如焚。


  “。。。總之就是不行!”


  推開死死糾纏著醫護人員的高中生,一夜已經來到倒在地上的女性身旁,手指輕輕按在脈搏上,又仔細聽了聽心音,釋放微光的雙眼卻死死盯著女性的腹部。


  “喂!你幹什麽。。”


  “心脈過低,呼吸不安定,但這個人懷孕了,不能隨便投藥。”


  急救人員驚訝的看著一夜,隨即轉過頭看向剛剛阻攔他的高中生,看來完全沒必要深究為什麽這個高中生會和一個剛剛懷孕的老師從賓館出來了。


  高中生難以啟齒的點了點頭,隨即別過頭去,但仍然拚命地張開顫抖的嘴唇。


  “對一般人來說沒問題的藥,卻會給胎兒帶來不好影響,不是常聽到這種事嗎?你用的藥怎麽樣?真的沒問題嗎?萬一孩子死了怎麽辦!”


  “這。。。。”


  這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這些藥物都是在「禁止用在嬰幼兒和孕婦上」的前提下所開發的,因此也不會有人對嬰幼兒和孕婦進行正式實驗。先不管理論和數據如何,實際上用了之後會演變成什麽情況,就連專業的救護人員也不知道。


  “我老實跟你說吧。當我得知她懷孕的時候,眼前變得一片漆黑。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原本還希望這種問題像霧一樣煙消雲散最好。不對,我現在還是這樣想。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高中生咬緊嘴唇。


  “我們來這裏,說好聽點是約會,但其實是她為了安慰腦袋一片混亂的我才來這裏的。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怎麽會變成這種狀況?一切就這樣結束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樣。想分手?既然如此,我為什麽會跟她來這裏。。。”


  說到此處,他陷入短暫的沉默。


  高中生拚命動著嘴唇,用沙啞的聲音低聲說道:


  “我不想失去她。。。”


  高中生全身發枓,接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嘶吼。


  “就算下定決心分手,也不是用這種方式啊!就算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用這種方式畫下句點我也不能接受!喂,拜托你想想辦法!你是救人的專家吧!那就幫我救回她們啊!”


  麵對這懇切的聲音,救護人員不知所措,隻有一夜沒轍的歎了口氣,將自己的醫師證遞給幾個急救人員。


  “算你運氣好。一方通行,能幫個忙嗎?幫我計算一下投藥量,我來操作。”


  背後傳來“嘁”的一聲,隨即是拐杖拄地的行走聲和電極啟動的提示音。一方通行單手撥開蹲在女性教師身前的急救人員,將空出來的右手貼在她的肚子上。


  過去他曾經為了救一個小女孩,從皮膚上的電氣訊號反向推算,就徹底解析出對方大腦的構造。如果是他,僅靠著觸摸孕婦的肚子來獲得胎兒的正確信息,這種事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性別:女。體重二四四克。營養供應值三八二五。意識運動率三點八。心跳數六十。刺激反應率五點五二。細胞分化八八——)

  一方通行僅僅閉上眼睛數秒,接著他將電極開關轉回原位。


  “營養針,腸溶錠二點五克。用藥劑貼片貼在頸動脈上,每隔十秒讓她休息二十秒,分五次讓藥劑滲透到體內。”


  一夜點點頭,轉頭打開了跌坐在地上的急救人員身邊的急救箱。


  “等等!”


  提出反駁的不是救護人員,而是高中生。


  “你這麽做,胎兒會怎麽樣?!”


  “我就是為了胎兒才特地幫你計算啊,混賬東西!”


  一方通行吼了回去,被那股氣勢壓倒的高中生不由得陷入沉默。


  “如果連我們都沒法把她們救回來,那這座都市裏基本就沒人能成功了。”


  不再理會旁邊兩人的爭執,冷靜到接近冰點的目光與宛如機械般精確的急救操作已經在女性身上展開。就在剛剛一夜已經打好了營養針,開始滲透投藥了。


  此時此刻,學園都市最為強大的破壞者和最為迅捷的殺戮者,正為了挽救兩條生命而使用自己的技藝。


  盡管接下來,他們就會親手殺光躲進沙龍包廂的恐怖分子們,但這並不妨礙現在的施救行為。


  人的生命中蘊含的價值是不均等的,而這些恐怖分子們親手將自己的價值棄之如糞土。


  “嗚。。。”


  傳來一陣微弱的呻吟聲。


  一開始高中生並不知道那是誰的聲音。


  緊接著,先前昏迷不醒的女性微微張開眼睛的瞬間,他差點當場跌坐在地。


  “對胎兒沒什麽影響。細胞分裂速度沒有產生異常。快送她去醫院。啊,別送到第三學區那家,政治臭味太濃了,直接去第七學區我所屬的醫院。那裏有這座城市裏手藝最高明的醫生,而且絕對不會拋棄患者。”


  稍微甩甩手,一夜起身,將用完的滲透刺激電極還給急救人員。眼神向一方通行示意了一下,那個死傲嬌微微點點頭,兩人轉身向沙龍包廂走去,為了根除這場騷動的源泉。


  “喂!等一下,我在叫你!”


  是剛才的高中生。一方通行並沒有回頭轉向大聲叫喊著他的少年,不過他停在原地,並未立刻離開。


  高中生站在一方通行身後,拚命地跟他說話。


  “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在那做了那些事,我肯定會像個空殼一樣度過剩餘的人生。”


  “。。。快滾。”


  他像喃喃自語般說出這句話,但高中生可能沒聽見,而是繼續說道。


  “我不會忘記你們為我做的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們救了比我的生命還重要的東西!什麽時候都可以,我想報答你的恩情。所以——”


  高中生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原因是砰的一聲尖銳聲響,和臉頰上沉重的衝擊。


  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的高中生,眉心被一個又黑又硬的東西頂住了。那是一把小型手槍。一方通行用從褲帶上拔出的手槍槍柄,輕敲高中生的臉頰,接著以槍口頂住他的眉心。雖然差點引起另一場騷動,不過第一位可不關心那些。


  他隻重複了一句話。


  “滾。”


  高中生聽到這句話,一時之間發不出任何聲音,接著他向後退了幾步。最後他對著一方通行和一夜行禮,深深地一鞠躬。最後他轉過身去,朝著那輛載著自己熟識之人的救護車直奔而去。


  “有必要這樣嗎?老實接受別人的善意不也挺好?”


  “嘁,沒必要,我可是最差勁的惡黨,那種感謝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那最後之作的善意呢?難道你打算永遠讓她的熱臉貼在你的冷屁股上?”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方通行自顧自的邁開步子,同時將瘦弱的手指放到電極的開關上。


  ————轟!!

  留下粉碎瀝青路麵的大坑和將一夜的銀發吹亂的颶風,一方通行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眼前,還留在地上的一夜隻能沒轍的搖搖頭,撣掉衣服沾上的塵土,在背後展開光之翼,並在地上流下同樣的痕跡後消失。
——

  濱麵仕上在夜晚的第三學區狂奔。


  他不斷祈禱,這一定都是謊言。


  可是,實際狀況卻更加嚴重。


  自從暗部大戰之後,學園都市的高等暗部幾乎全部解體,而他所在的ITEM也再此之列。


  畢竟隻有四人的主要成員中一人死亡,一人重傷。而且那個重傷者就是濱麵親手所致的。


  作為那一天的餘波,前ITEM剩餘成員隻剩下了瀧壺理後、絹旗最愛和他自己。而其中瀧壺的身體狀況最不樂觀,長年累月的使用「體晶」不僅僅造成了沒有「體晶」就不能使用能力的依賴性,還對她的全身機構造成了深遠的破壞。


  今天,本該是慶祝這樣的瀧壺出院的,值得可喜的好日子。


  然而現狀就像他眼前所見的一樣,瀧壺等待自己的沙龍包廂所在的高樓周圍,已經被警衛拉起封鎖線禁止民眾進入,根本進不去。意味著事件現場的黃色膠帶變成危險信號,敲擊著濱麵的心。


  “該死!該死!該死啊!為什麽,為什麽偏偏就選那裏!這附近明明有這麽多大樓!可惡,為什麽偏偏就選中那裏!?”


  濱麵盡情嘶吼一番之後,轉身背向沙龍包廂所在的大樓。他環視四周,接著發現了一輛形跡可疑的清潔車。他毫不猶豫地靠了過去,強行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司機大吃一驚。


  “嗚哇啊啊啊!什麽?你是強盜嗎!”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和我一樣都是在「暗部組織」的下級人員吧?”


  濱麵單手插進褲袋裏低聲質問。穿著工作服的清潔人員不禁臉色大變,濱麵也顧不上這些接著對他說。


  “我看你的臉就知道,你臉上寫著「為了支持老大,我先去做準備」。。把你手上的補給用槍支拿出來,不然我先殺了你再搶走也行。”


  冷靜地思考一下就知道,有武器的人不可能再來要武器,不過清潔人員沒想到這點。他拿出一個便宜的提袋,把裏頭的小型手槍和一把衝鋒槍交給濱麵。


  “啊,年輕人。你到底是哪個單位的?如果想要武器,隻要依照正常手續申請。。。”


  對方似乎誤解了什麽,但濱麵隻是別過頭。


  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啊?


  濱麵仕上不過是個等級0無能力者。無法像絹旗最愛那樣,隨心所欲地使用特殊力量,橫掃所有朝自己進攻的敵人。他不過是個跟其他小混混打架,搞不好都會不小心被人打死的弱者。


  “我不屬於任何單位。我已經退出了。”


  他想了一下,如此低語著。


  正因為是弱者,所以濱麵知道,這世界沒那麽容易混。好比駒場利德這種不法集團領袖,還不是說死就死了。他雖然不願意這麽想,但恐怕瀧壺理後也一樣。所以濱麵拿起了武器。管他什麽等級0無能力者,這些都無關緊要。


  “。。但是,我的朋友好像在那幢大樓裏被抓去當人質。我必須去救她,就是這樣。”


  濱麵將話說完,從清潔車的副駕駛座上跳下。


  雖然槍支到手了,但還是進不去沙龍包廂。怎麽想都會被包圍著大樓四周的警衛逮捕。


  【四麵八方都沒有死角。警衛不會笨到留下逃跑路徑給犯人。這也就代表著沒有讓自己入侵的路徑。】


  想到這裏,濱麵仰望星空。


  【。。。。地麵不行,就隻能從空中了。】


  他環顧四周,走進附近一家飯店大樓而非沙龍包廂。搭乘電梯來到屋頂上,如他所預想的,前方有片直升機停機坪。大概在等著欣賞夜景的客人,停機坪上停著一架機身如雞蛋一樣,圓滾滾的小型直升機。


  濱麵逕自走向直升機,打開機門。用手槍頂住正在檢查儀表板的女飛行員。


  “不好意思,麻煩你現在立刻出發。我要去隔三條街的沙龍包廂。”


  被槍囗指著頭的女飛行員沉默了幾秒。


  接著,她連頭盔都沒拿下來就直接說道。


  “很不巧,別看我這樣,我原本也是隸屬學園都市防空部隊的。”


  聽到女飛行員的輕聲細語,濱麵不禁皺眉,接著他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不知不覺中,女飛行員手裏握住了一把美工刀。


  “你以為飛行員都不擅長使用武器?一旦墜毀到敵軍陣營,就得單獨采取行動,這可比拿著充足的武器團隊行動的陸軍要來得殘酷的多哦?”


  【。。。等一下,她什麽時候拿到這東西的?】


  他確定自己坐進駕駛艙的時候,女飛行員正在動著雙手纖細的手指檢查儀表板。她在不知不覺中拿起隱藏在某處的刀子。雖然他能理解眼前的情況,但卻完全無法理解具體的現象。


  隻要一閃神就完蛋了。


  即使濱麵手裏拿著槍,他仍感覺背後變得越來越冷。


  就在這時。


  濱麵囗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偏偏在這種時候?濱麵不禁皺起眉頭。另一邊,女飛行員則坐在椅子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向他挑釁。


  “不接可以嗎?起飛之前可是沒有通話限製哦。”


  “。。。。”


  濱麵頭僵住不動,慢慢地將沒拿槍的另一隻手伸進囗袋。謹慎的行動花了整整三十秒。他原本最擔心的,是拿出電話後將視線移到螢幕上的瞬間。。。但是當他看見螢幕顯示的名字後,濱麵立刻按下接聽鍵,將電話放到耳邊。


  [。。。濱。。麵。。。。]

  “瀧壺,你沒事吧?妳現在在哪裏!?”


  [。。。在我們約好要集合的地方。沙龍包廂的。。。。]

  濱麵聽到懷念的聲音才剛放下心來,但是緊接著那種溫暖的感覺,就被疑問給打散了。等一下。瀧壺的聲音為什麽這麽沙啞?而且總感覺帶著不一般的虛弱?


  “我聽說了。恐怖分子占領了沙龍包廂。你要不要緊?沒被流彈擊中吧?”


  [沒。。問題。。。]

  就在她的話剛要結束時,砰的一聲,電話裏傳來槍響蓋過了她的聲音。緊接著聽到了人馬雜遝慌亂的腳步聲。


  “瀧壺!”


  [我真的。。沒問題。。。我現在。。哈。。。。躲起來了。對方。。。應該還沒發現我。]

  電話另一邊傳來“喀”的微弱聲響。


  就像是把身體靠到牆上的聲音。


  “等一下啊!那你為什麽聽起來那麽虛弱?”


  [我隻是。。有點不舒服。不是什麽。。。值得你擔心的事。]

  “可惡!”


  體晶。


  濱麵忍不住發出咒罵。


  瀧壺理後才剛剛出院。過普通生活還沒問題,可是激烈運動和極度的緊張無疑地會使她的身體不適。再加上拖垮她身體的元凶,是名為「體晶」的不明物質。根本無法想象她的身上到底累積了多少傷害。


  [濱。。麵。。。]

  “我知道了,別擔心。我告訴你,你不會有事的,我現在馬上過去。我一定會去救你。所以你再忍耐一下,可以嗎?”


  [不行,不可以。]

  濱麵拚命張嘴擠出這些話,但瀧壺的反應卻正好相反。


  [濱麵,不要來。別過來這裏,恐怖分子有十個人。他們好像全都配備衝鋒槍和手榴彈。手槍還可以,但是濱麵你不知道怎麽用小型機槍吧?你莽撞地衝進來,萬一他們集中火力攻擊你,你應付不來的。所以。。別過來。]

  “。。開什麽玩笑。。。。”


  濱麵渾身顫抖。


  他現在的顫抖和之前的不同。這次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


  “別開玩笑了啊!我會去,我一定會去!怎麽可以把你丟在那種地方不管!無論用什麽方法,我都一定會把你救出來,所以你給我乖乖等著,不準放棄!我才不管自己是不是敵不過他們,我一定會去救你!”


  瀧壺沒有回答。


  不知是否因為沙龍包廂裏的手機中繼天線被直接破壞掉,他們的通話就此唐突地中斷。濱麵有好一陣子看著打不通的手機,接著他的顫抖達到最嚴重的程度。從他的喉嚨深處,發出如同爆炸的吼聲。


  駕駛艙裏的女飛行員看到這樣的濱麵,不禁微微挑眉。


  “拜托你。。。”


  女飛行員擺弄著手中那把隨時可以發動攻擊的美工刀,濱麵用顫抖的手拿著手槍指著她,痛哭流涕地請求。


  “就算到時要給我安上什麽罪名都無所謂,即使把我丟進地獄最底層,我都沒有怨言。所以為了去救她,現在請你幫幫我。。。”


  直升機裏響徹了他的肺腑之言。


  幾秒鍾。


  沉默持續了幾秒鍾,最後女飛行員歎了一囗大氣。她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


  “。。。你怎麽不早說?”


  “?”


  沒聽清楚的濱麵忍不住疑惑地歪著頭,但就在此時巨大的聲響刺入他的耳中。直升機螺旋槳的旋轉次數開始急速上升。濱麵在舉頭望著巨大聲響的來源——頭頂上的同時,他突然注意到腳底踏地的感覺消失。機體開始向上浮起。


  女飛行員把美工刀隨手一丟,拿起喝剩的半罐咖啡。她在一個類似數字鍵盤的東西上輸入幾個數字後,操作杆附近的一個小門就自動打開,接著她將那半罐咖啡倒了進去。


  【。。。黑盒子。。。?】


  那是為了在墜機時調查原因,用來錄下機內對話的裝置。在防火、防水、耐衝擊的各種裝甲內側灌進咖啡,這麽一來剛剛發生在這裏的對話。。。也就是一切可以用來推測濱麵和瀧壺身分的記錄全部消失了。


  女飛行員拉高直升機高度,連看都不看濱麵,就對著頭盔上的麥克風說話。


  “H3389班機遭到劫持,重複,H3389班機遭到劫持!嫌犯持有手槍和裝有液體的小型油桶,容積大約八到十公升!如果嫌犯所說屬實,桶子裏裝的是液態炸藥。嫌犯威脅如果不遵從他的指示,他將從空中連同點火裝置一起灑下炸藥。本機優先考慮到當地居民的生命安全,所以決定暫時遵從嫌犯指示!”


  頭盔的耳機裏,傳出疑似機場管製人員的男子慌張的聲音。另一邊,女飛行員開始一段類似暗號的對話。


  “TA、TA。Code Black。請允許我以方位二〇二、高度八十航行!BIL,時間單位三十五至四十,Large。我們就直接出發,明白嗎?”


  一開始濱麵還以為那些是航空無線通訊的專用名詞,但他重新思考過後才注意到這些話都沒什麽意義。其實這裏頭列舉了「嫌犯特征」。大概是想傳遞“年齡三十五到四十,身高兩百零二公分,體重八十公斤左右,膚色是黑色。。。”之類的訊息。


  當然,這些特征跟濱麵完全沒有一致之處。


  Level 0的英雄,為了自己重要的人,乘上了很可能是地獄單行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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