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報告書
世界變得愈發混亂了起來。
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會讓人很摸不到頭腦，但確實是這樣，起碼對於剛剛從病床上坐起來的一夜看來是這樣的。
病房裏堆了不少人，如果是別的病房裏出現這種人聲鼎沸的情況的話估計早就被十神醫生趕出去了。但現在的他實在是沒有這個臉這麽做，畢竟在座的各位都是確確實實幫上忙了的。
小操祈就先不說了，就算她鑽進一夜所在病床的白被窩裏他也不會多說什麽（甚至可以說是相當歡迎）。
至於剩下幾個人，和釣鍾茶寮生死奮戰的看取和黑子；不知道去哪兒了，但實際上是和鱷河雷斧苦戰了一波的美琴，以及此次事件的中心人物初春和淚子，不管哪個都不是一夜能厚臉皮趕出去的人物。
據說那個鱷河雷斧和釣鍾茶寮是「黑暗的五月計劃」與「製作者計劃」的殘留實驗品，想想那個滿嘴“超”字的暴力少女，會讓實戰經驗不足的美琴陷入苦戰也不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幾個人了除了最初就沒離開孤兒院的青星鈴蘭，隻有春暖嬉美被判定為沒有才能所以沒被高強度開發，結果她本來的能力讓她攤上了大事兒。至於資料裏看到的，已經死掉的最後一個小夥伴，那人也是「製作者計劃」的犧牲品，而且還是在“開發”過程中不斷被削減能力等級的情況就下懷抱著絕望最後被子彈射死。
春暖嬉美會做出那樣的事也是有情可原。
“給予無力者以反抗強者的爪牙。。也許一步走錯我也會去向那種事情吧。。”
“嗯？”
“沒什麽。我睡了多久？”
伸出手胡擼胡擼有點耷拉下來的金色亂毛，一夜往掛著潔白窗簾的窗外望去，不同於早晨傾斜撒入的金光，澄澈的青空帶著毫無遮攔的明媚日光垂直的灑向大地，多半已經接近中午了吧。
“一天半哦，青蛙醫生說大部分的傷害與其說是外傷，不如說是體內的激素分泌出現的異常造成的損害，小夜有什麽頭緒嗎？”
稍微笑了笑，自己怎麽可能沒頭緒，多半是重傷時的異常天使化造成的影響吧。天使龍說的那句“現在連死都不被允許。”也相當耐人尋味，總覺得自己的身體不隻像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為了什麽特殊的理由被「某個存在」創造出來的「人」，像「妹妹們」那樣。。。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到底是。。
“小夜？”
小操祈的聲音突然將他從沉思中喚醒。
“嗯？啊，沒什麽，被那條龍打爛的時候身體為了保全自己開始天使化了，也許是那個影響吧？”
“？可是之前都沒有這種現象啊？”
“誰知道？可能是情況特殊吧？就像是做蛋糕時沒按正常步驟結果做壞了？”
不覺得一夜會對自己說謊，小操祈撅了撅嘴，往一夜身上一趴，反正已經從青蛙臉醫生那裏聽說外傷早就愈合了，她也不怕把他壓疼了。
“沒想到我們都沒趕上主菜，你們太著急了，就不能等我到場嗎？”
雖說以小嘍囉來形容雷斧顯得有點失禮，但隻靠一方通行的演算方式和「重力圓環」這種半斤八兩的能力就想打敗美琴也太天真了。隻可惜黑子和看取負傷導致禦阪大將失去了坐騎，直到事件結束了才姍姍來遲。
“哦呀？難道救出初春她們不是最重要事項嗎？那不當然要爭分奪秒嘛。”
“然後呢？這就是你被打成破抹布一樣的理由？”
“沒你說的那麽慘。。”
和事佬的淚子一直嚐試著去介入話題緩和兩人的氣氛，但作為被救出來的一方怎麽都不好意思去反駁其中一方。
“啊。。嘛，反正大家都沒事，我和初春不也好好回來了嘛。。是吧？”
“是這麽個事兒啦。。”
就算沒有一夜去趕人，病房門口的那張麵色不大和善的老青蛙臉也毫不留情麵的以“會麵時間結束”為逐客令將少女們全部轟出了房間。
畢竟接下來的話不能讓那些孩子聽到。
“又帶了一身傷回來啊，親身展現醫者不能自醫嗎？”
“請不要調侃我了，老師，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嗎。而且您會把她們趕出去，多半是有什麽想說的吧？”
冥土追魂歎了口氣，拿出夾在胳臂下麵的文件夾，也不打開就直接遞給一夜。
「滯空回線」被排除了。
時元感知裏能感覺到那些一直漂浮在空氣中的微小機械顆粒全部被強行挪開，完全不明白冥土追魂是怎麽做到的。
“你自己看吧，我隻能說實在是不樂觀。”
沒什麽好猶豫的，一夜撕開了文件夾的封口。
——
《關於「目標檢體」的狀態報告》
這還真是。。光從題目來看就是個讓人難受的文檔啊，像是極其詳細的體檢報告之類的東西嗎？無論如何，一夜先將目光繼續向下移動。
[2014年7月4日：「目標檢體」主動進入學園都市，身體檢查的結果顯示其精神狀況存在缺陷，建議先將之安排到擁有平和環境的研究所進行調整。第12學區是個不錯的選擇，沒有接觸過的宗教設施與異國情懷也許能對其精神狀況產生正麵影響，也便於與其他同齡人進行區分。]
[2015年8月27日：「目標檢體」的精神狀態趨於穩定，依照原本計劃將之安排入「精工打磨」]
「精工打磨」（Workshop Polishing），專門為了進行原石開發的研究所，據說曾經成功對原石能力者進行了晉級開發，但麵對一夜的能力別說是提升，連本質都沒能發現。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2016年9月14日：與原定進程產生偏差，「目標檢體」的能力發展不如預期，出現了將「目標檢體」轉至擁有「木原」的研究所的聲音。由於各位「木原」都有自己的「工作」，暫將「目標檢體」轉移至「特例能力者多重調整技術研究所」由木原數多負責，期望「逆推導」的存在能對其產生良好的影響。]
這麽說來，是因為能力的開發狀況不如預期，所以“暫時”將一夜轉移到「特力研」的？「逆推導」。。是指一方通行嗎？確實在被一方通行追殺過一次之後自己的能力有過一次飛躍，準確的說是從萬年不變的level 3進階到了level 4。
良好的影響，實在是太“良好”了。
[2017年8月11日：「目標檢體」的成長已經到達「閾值」，理事會中出現對於在未來能否控製其力量的質疑。就如預定對「逆推導」實施的計劃一樣，也許是時候為他加上「項圈」了。至於數多君的不滿就由本人來交涉吧。]
2017年，在那之後又過了大半年的時間，一夜被轉移到了「才人工坊」。也就是說當時的木原數多實際上覺得一夜是個很好的小白鼠，但礙於某個人的壓力才不得不放手。
寫下這個報告的人，能夠指揮「木原」。
[2018年8月10日：「目標檢體」比預期更早的為自己套上了枷鎖，身為「項圈」的人選是第五位這點會造成些微的影響，但這無傷大雅。對於「內部進化」的開放過於推遲的蠢動俊三需要為這個失誤付出代價，他的價值已經耗盡了。]
[2019年7月7日：最初的克隆實驗體「多莉」對「目標檢體」和「項圈」的精神狀態造成了正麵的影響。對其的廢棄或保留議題還在商榷中，但克隆試驗體「多莉」的生理狀況可能難以維持到那個時刻。建議將同位克隆體「禦阪00000號（Full Tuning）」進行保留，脫離禦阪網絡輸入「多莉」的意識留作備份。]
正麵的。。影響？也就是說。。多莉最初被製造出來的目的，除了實驗「禦阪網絡」的可行性之外，將一夜和小操祈完全綁定在一起也是目的之一嗎？
而且現在生活在自己身邊的多莉。。她的身體原本是屬於最初的禦阪妹妹的？
作為玩笑也實在是太惡劣了。
[2019年7月14日：原定對於「內部進化」實驗體們的肅清被「目標檢體」阻礙。也許會有鬆動「項圈」的危險，對如下對象：帆風潤子，弓箭獵虎，弓箭入鹿，蜜蟻愛愉，悠裏千夜的監控等級需要更進一步。]
也就是說，最初的「理想的能力」實驗，本來就是被設計好的失敗，為了把自己的妹妹們全部殺掉，讓自己將所有視線全部集中於小操祈的「安全確保行為」。
那些混蛋，難不成連她們離開了「才人工坊」之後也進行了誘導？再怎麽說這也太。。
。。不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蜜蟻的事情就能說得通了。
生化駭客，包括鬆尾龍介在內，所有人都在他們的手中起舞，不管是為了排除礙事的「內部進化」，還是為了進一步穩固對於一夜的控製。
不知道蜜蟻引發的，對於帆風和小操祈攻擊是不是他們在背後推動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蜜蟻可能現在也處在很危險的狀況。
[2019年8月5日：「才人工坊」成功讓渡到「目標檢體」手中，「項圈」的穩固性完全確立。是時候開始放養了。從此刻起，「目標檢體」的重要度上升至與「幻想殺手」同級。對於「目標檢體」的培養將交由████進行。本人將繼續進行觀察和輔助。]
2019年8月5日，是自己和小操祈支配了才人工坊，並阻止了她在第二十二學區清空記憶的那天。一舉一動，這一切全部都被不知何處的某個人看在眼裏嗎？
是誰？亞雷斯塔？不，不太可能，如果是他的話就不用寫出這種像報告書一樣複雜的東西。。
還有這個被抹消掉的數據。。這是指誰？亞雷斯塔嗎？
“哈，那還真是大手筆，理事長大人親自出手培養嗎？”
雖然現在早就習慣了，但亞雷斯塔最初是怎麽注意到自己的？因為自己和小操祈支配了「才人工坊」？若是那樣的話，為什麽被召喚的不是已經被認定為level 5的她而是當時不過是level 4的一夜？
所有都是最初就被安排好的。
想自嘲的笑，但嘴角無論如何都扯不出這個弧度，潔白的打印紙也被逐漸捏出褶皺。
一切都是謊言，明明覺得自己早就知道了。
[2020年6月17日：「計劃」如期開始，根據修正案將「目標檢體」和「項圈」加入其中，對於「項圈」提前介入「計劃」需要些許的誘導和調整。]
[2020年8月22日：「目標檢體」與「逆推導」建立進一步的聯係，「項圈」與「多莉」的接觸產生了意想不到的結果。但從目前為止的觀測數據來看，「幻想殺手」並未與「逆推導」接觸這點對於「幻想殺手」的成長沒有造成明顯的影響，也許將「魔法（Irregular）」的事件盡可能交付給「幻想殺手」比較合理。隻可惜最近一次的「魔法（Irregular）」處理有交付給「目標檢體」處理的必要，也許與相似存在的接觸會促進他的覺醒。]
這麽說來，亞雷斯塔早就預估到「天使墮落」會發生了？明明看起來整個事件都是完完全全的偶然，那個人的「計劃」到底深入到什麽程度了？
[2020年9月23日：美妙！也許在報告中不應當使用如此不準確的詞匯，但還是請您給予理解。「目標檢體」與木原幻生的接觸創造出了意想不到的成果！「天使化理論」實在是藝術！也許這就是屬於科學研究者的浪漫吧！安定的數值預示著穩定成長的可能性，終於在「計劃」的下個階段之前完成了，屬於這座都市對抗「魔法（Irregular）」的底牌！]
這個滿口浪漫的語癖，木原腦幹！
原來是這樣嗎！一直以來以一副中立的麵孔提供幫助，實則是在一步步誘導，促使自己成為他們渴望的兵器！無論是決定一夜過去所屬研究所的安排還是給予他處分掉木原幻生的許可，這一切都是為了將自己誘導向他們所期望的方向。
而自己也樂嗬嗬的中了他們的圈套，搖著尾巴跟在他們後方。
“老師。。為什麽要給我看這個。。”
“冷靜點，讀到最後。”
見冥土追魂沒有任何回答的打算，明知疤痕的下方是鮮血淋漓的創傷，一夜也隻能硬著頭皮如同撕開傷口般繼續看下去。
[9月30日：「魔法測」的入侵比預估之中要更加激進，也許「計劃」的進度有必要進一步加快。建議加大「目標檢體」與「魔法（Irregular）」的接觸。]
[10月12日：「目標檢體」探索到了以一己之力「天使化」的方式，判明「幻想殺手」能夠有效抑製「目標檢體」的天使化進程。但不可能將計劃中心的「幻想殺手」綁定在「目標檢體」的旁邊。有必要討論一下通過「項圈」的能力解除「天使化」的可能性。]
10月12日，與後方之水交戰，化為怪物的那一天。「判明」。。也就是說當麻在那個時刻，在天草式的協力下將自己擊敗也是安排好的嗎？這麽說來就連「魔法側」，羅馬正教的最高機密組織「神之右席」也在亞雷斯塔編排的劇本裏翩翩起舞。
[10月14日：以「項圈」的能力來解除「目標檢體」的「天使化」，實驗沒有向著預想中的方向進行。也許「右手中的存在」對於計劃的動搖過於難以估量，建議以後謹慎利用。]
[10月15日：判明被動「天使化」會對「目標檢體」的軀體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傷，也許這個過程中還有什麽我們尚未判明的部分。預計下次，又或是再下次，出現大範圍被動「天使化」時，「目標檢體」可能會出現空中解體，以後的「天使化」實驗需要謹慎進行。]
10月15日，就是昨天。
空中解體這個詞，俗稱散架，原本是指飛機由於各種原因，比如氣流、撞擊、爆炸、導彈擊落、操作不當、超過最大過載等，導致機體發生結構性損壞，從而造成機身破裂。由於飛機機艙是增壓的，內部的壓力會將飛機撕裂，然後整個機體就變成碎片，原理就類似氣球爆裂一樣。
之前在與後防之水交戰時也曾想利用聖人內部能量的分布不均衡使之空中解體，現在同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嗎？
整份報告的最後，留下了這麽一句結尾。
[願您能正確的使用我親手取回的力量，讓一切「魔法（Irregular）」灰飛煙滅。]-
“我看完了，老師，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麽要給我看這個嗎？”
冥土追魂低下頭，稍稍沉默了一下，隨即歎了口氣抬起頭。
“臭小子，你是我的學生，也是我的患者。我們必須對我們的患者負責，想來你不可能忘記吧？”
一夜點了點頭。
“雖說我隻想給你看最後一段讓你認識到你的身體處在什麽狀態，但如果在你麵前出現了這種文檔，你不可能在不看到前文的情況下就善罷甘休吧？”
確實，就像當年蜜蟻在L.S.S.看到關於自己的情報時一樣，就算是感到惡心，還是會忍不住去確認，對方到底知曉自己的事情到了什麽地步，以及寫下這個文檔的到底是誰。
“現在你也讀完了，你想怎麽做？衝進亞雷斯塔的大樓把他砍死？或者直接去找木原腦幹算賬？”
目光微微下垂，但一夜還是搖搖頭。
“雖說不是沒有這個想法，但如果那樣，我的「項圈」會如何？什麽也不會變，我想做的事從始至終就隻有一件，為了和她得到平靜的生活，就算我被利用到底也在所不惜。但如果亞雷斯塔連我這個小小的願望都打算阻撓的話。。。”
手裏的報告被完全揉作一團，編製紙張的纖維中所蘊含的時間被點滴不留的抽空，如同枯萎殆盡的花朵經過烈焰灼燒，化作潔白的灰燼散去。
冥土追魂沉默的看著連自己都沒有認識到自己的臉色有多猙獰的一夜，搖了搖頭。
“總之，那個被稱為「天使化」的力量一定要極力避免再次使用，不用我說為什麽吧。”
“抱歉，我不能答應您。如果情況必須的話，就算是來路不明的力量我也會去依靠。”
冥土追魂看著一夜的雙眼，他是這個都市最為高明的醫師，曾經多次在同一個位置看到病床上的病人露出相似的眼神。
上條當麻，一方通行，就算表現不同，那雙眼睛深處的內核都是一樣的。
那是英雄所具有的，名為「覺悟」的雙眼。
隻不過，和理所應當一般去保護所有人的上條當麻以及發誓保護所有妹妹的一方通行不同，那是隻屬於一人的英雄所擁有的，就算拋棄一切也要達成目的，屬於「梟雄的覺悟」的雙眼。
深知自己勸不動眼前的徒弟，冥土追魂再次歎了口氣。
“別走太遠了，到最後會傷心的是那孩子。”
不再理會坐在病床上沉默不語的一夜，冥土追魂轉過身，推開了病房的門。還等在門外的已經隻剩下小操祈了，見冥土追魂從病房裏走出來，她立刻起身走上前。
“小夜的狀況。。相當嚴重嗎？”
“看好那個臭小子，別讓他再變成那副樣子了。”
看著冥土追魂錯身離開，小操祈輕輕拉開了病房的門。
房間裏，放鬆全身靠在床頭的一夜，那閃爍著微光的雙眼注視著窗外的青空。透過窗簾的微風微微晃動有點留長了的銀白色短發，伴隨著日光閃爍著莫名的銀色光芒。
聽到房間門拉開的聲音，一夜轉過頭，露出一個平靜的微笑。
但這微笑在小操祈看來，實在是過於勉強了。
“。。。小夜，身體的狀況如何？”
眨了眨眼，一夜有點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銀發，恢複了平日有點傻乎乎的笑容。
“哎呀。。問題倒是沒什麽了，就是不能隨隨便便變成天使了。。”
走進床邊，小操祈也不坐在為了探病而準備好的椅子上，而是直接所在床邊，伸出溫暖的手，輕輕撫摸著由於冬季降至而變得有些幹燥的臉頰。
好涼，明明這裏是溫暖的病房。
“呐，小夜。。”
小操祈輕輕靠在一夜肩上，金色的長發散發著淡淡的蜂蜜味清香，伴隨著隨風拂動的發絲搔弄著一夜的鼻腔。
“小夜哪裏都不會去。。對吧？”
一夜微微睜大眼睛。
自己，到底讓麵前的少女為自己操了多少心啊。難道呆在對方身邊的時刻，不應該是讓兩人最為安心的時刻嗎？
伸出手，將少女柔軟的軀體環抱在其中，明明是如此熟悉的感覺，卻讓人覺得是如此難能可貴，讓手臂不由自主的微微收緊。
“哪裏都不會去。”
到底是自己在顫抖，還是懷裏的少女在顫抖呢？已經分不清楚了。
“哪裏都不會去啊，絕對。”
就算是被誘導至此也無所謂，就算是被當作道具，當作實驗動物也無所謂，自己懷裏的人兒，就是這個世界的一切。
“被決定的能力，被決定的價值，被決定的人生，隻有你是我選擇的。絕對不會放手，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放手。”
故事已經被書寫到這個地步了，到底有多少人在看著自己呢？到底有多少存在為了自己的目的操縱著名為十神一夜的存在起舞？如果這個故事連自己最後的堅持都不會允許，那就算粉身碎骨，自己在泥濘而醜惡的道路上匍匐掙紮，也要向著那個夢中的美好前進。
人是有根基的。
這不是理性與否，能不能做到的問題，支撐十神一夜這一存在的根基早已被樹立，就算是最為本能的行為也會對此產生向往。
不再需要更多的話語了，因為兩個人的心聯係在一起。
“不要太勉強自己哦，我永遠都在這裏☆。”
胸口的小腦袋揚起了頭，從臂彎裏伸出的手指輕輕戳了戳一夜的臉蛋。
嗯，是溫暖的。
仿佛是將胸口積攢的悶氣全部吐出來似的，一夜深吸一口氣，仿佛是在測試肺活量一般，來了一口漫長而響亮，能夠將肺裏所有殘氣全部排出來的大歎氣。隨即重新抖擻精神，將手糊在小操祈的腦袋上。
嗯，已經沒問題了。
“唔姆，那果然還是從日常的放鬆開始吧。。。小祈也稍微分擔點家務如何？”
“認真的？我的家務力可不一般哦？”
“萬事開頭難，也許多付出幾個月的生活費就能培養出一個賢惠的妻子了呢？”
“哦呀？我還不夠賢惠嗎？”
胳臂肘捅在了腰間，拜托，起碼現在還沒下病床哦？
“你真的想讓我實話實說？”
“還是算了~☆。”
稍微動動腿示意自己打算起來，小操祈稍微賴了一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從一夜身上下來。穿著病號服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檢查一下小腿的狀況。應該說不愧是這副身體嗎？連疤痕都沒留下。
“說起來春暖嬉美她們呢？在我不省人事的這段時間裏應該得出怎麽處置她們的結論了吧？”
“治療完成後，春暖嬉美，鱷河雷斧和釣鍾茶寮都要進少年院哦。青星鈴蘭則是進第11學區的監獄，不過青星鈴蘭由於幫助了我們加上自首，應該會減不少刑吧？”
“唔。。希望這次不會再出來個家夥幫她們逃跑了。。”
伸個懶腰，嘎嘣嘎嘣的拉伸一下有點生鏽的身體，望向窗外，冬日午間的陽光是如此明媚，也許就算是穿著單薄的病號服出去也會很舒服吧。
雖說也沒有繼續穿著病號服的必要了。
“也沒必要繼續賴在醫院裏，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吧。”
“出院證明怎麽辦？”
有點調皮的笑笑，一夜指指自己辦公室的方向。
“我自己開不就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