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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三十七】下一位

  和之前說的一樣,這座“永生島”的男人們,如果想要結束單身生活的話,隻有兩種辦法。


  一是在三十歲前,成為那些富有的老嫗再婚的對象。


  二是像貝爾納多的科長,還有隊長這樣,苦苦挨過六十年的單身生活,找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結婚。


  貝爾納多今年才二十五歲,年輕力壯,所以已經有很多富有的老嫗,向他伸出了愛的橄欖枝。


  但他已經暗下決心了,而且這個決心是今天早晨剛下的。


  他要像他隊長和科長那樣,挨過六十年的單身生活,娶一個像今天淩晨報警、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覺得,即使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哭著說話,也充滿著活力。


  “那你給我打什麽電話?我不是說了我正在吃早餐嗎?”


  接著,話筒那端,傳來了保溫杯瓶蓋被擰緊,和自行車支架重新被抬起的聲音,他們的科長又開始鍛煉了。


  “哦,抱歉科長,是我說話沒說到重點。”


  接著,隊長對貝爾納多打了一個手勢,讓他把兜裏的紙條拿過來,“科長,事情是這個樣的:今天淩晨,貝爾納多接到了一起報警電話。”


  科長讓隊長繼續說下去的指示,伴隨著汽車呼嘯而過的聲音,一起從話筒那端傳了過來。


  “報警人是酒店前台的招待人員,”


  隊長照著紙條上的內容說,“說是酒店發生了一樁凶殺案,嫌疑人正躲在酒店的房間裏,讓我們過去將他捉拿歸案。”


  “那你有沒有給酒店打電話,證實這件事?”科長有些吃力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


  貝爾納多猜想,他正在爬坡。


  “打了,但酒店電話一直處於占線狀態。”


  “那就多打幾次。”


  “已經打了五、六通了。”


  “沒有一次接通?”


  “沒有一次。”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科長的聲音又從話筒那端傳來了,“你有多少把握?”


  “我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隊長從那張紙條上抬起頭,看著貝爾納多說道。


  這時,話筒那端傳來了一陣自行車緊急刹車的聲音,接著,又是舌頭舔舐嘴唇的聲音。


  貝爾納多和他的隊長知道,他們的科長,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過了幾秒鍾後,科長開口說:“你現在就給我到酒店那看看,弄明白了以後,再打電話通知我。”


  “是的,科長。但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這真的不是一起誤報的話,萬一那個殺人犯,真的就躲在酒店裏的房間的話……”


  “您知道,按照島上的法律,沒有您在場的話,我是不能把那個殺人犯押回來的,而且我們也不能獨占這份榮譽。”


  一陣歎息聲,先從話筒那端傳了過來。


  然後是科長疲憊的聲音:“那你是想讓我跟你們一起過去嘍。”


  “如果能那樣的話,就再好不過了!但有一點請您放心,如果這真是一起誤報的話,所有因此引發的後果,都由我一人承擔。”


  說到這裏,隊長意味深長地看了正在喝咖啡的貝爾納多一眼。


  “您說您正在吃早餐是吧,那我們去您家不礙事吧?”


  “你們?”


  “是的。我還有我的手下貝爾納多,我們在一起呢。”


  一陣比先前還要嚴重的歎息聲,從話筒那端傳了過來,“好吧,你們可以來。你知道我家吧?”


  緊接的,是一陣自行車鏈條轉動的聲音。


  “知道,科長。”


  說著,隊長從扶手沙發上站了起來,往電視機旁走去。


  “好,那就一會兒見。”然後是一陣掛斷電話的忙音。


  當隊長和貝爾納多從房子出來時,他們並沒有往車站走去,而是決定跑的去科長的家。


  因為科長的家,跟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隻有十五分鍾的車程,距離不算太遠。


  也是因為這個決定,讓他們差點掉進了水坑裏。


  當科長看到,貝爾納多和他的隊長,一身泥濘的站在他家門口時,他不禁得張大了嘴巴,一臉吃驚地看著他們。


  “出了一些小狀況。”隊長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搔著臉頰說。


  他身旁的貝爾納多,則把頭低得低低的,看起來就像一個等待老師說教的學生一樣。


  雖然他們幸運地躲過了那個大水坑,但來時的路上,都是坑坑窪窪的,連塊平坦的地方都沒有。


  他和他隊長隻能東跳西竄,結果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聽到隊長的回答,科長那張大的嘴巴,慢慢地閉合,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看著他們。


  就這樣審視了幾秒鍾後,科長無可奈何地翻了一個白眼說:“你們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看看有什麽東西,可以改變一下你們這狼狽的模樣。”


  話剛說完,科長就像躲瘟神一樣,在他們麵前關上了漆成雪白的房門。


  貝爾納多緊張地看向他的隊長。


  後者對他聳了聳肩,微微一笑,讓他別這麽緊張,然後一臉考究地看著眼前的這座房子。


  在來時的路上,貝爾納多就聽他隊長講了。


  等到他明年晉升後,他就能搬進他們科長現在居住的房子裏了。


  因為科長已經答應他,會把房子租給他,就像他答應貝爾納多一樣。


  貝爾納多看著隊長認真的側臉,他知道他隊長現在在想什麽。


  他在想明年,他搬到這座房子時,該如何地整修番。


  就像他自己剛才在他隊長家裏想的一樣。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那扇被漆成雪白的房門,再一次地在他們麵前打開。


  隻見他們的科長,拿著成捆的塑料袋,站在房門的後麵。


  “把這些綁在你們的身上。”說著,科長將手裏的塑料袋丟給了他們。


  然後,貝爾納多跟他的隊長,用手裏的塑料袋,在製服外麵添加了一層保護罩。


  最後他們按照科長的要求,把沾有泥巴的皮鞋脫在了門外,這才跟在科長的身後走進了屋。


  科長的家,要比隊長的家要大得多,但同時,科長本人也要比隊長吝嗇得多。


  因為他並沒有像隊長那樣,允許他們使用浴室,將製服上的泥濘處理幹淨。


  而且他還不允許他們,坐在看起來就十分柔軟的沙發上。


  難道他的隊長,在升為科長以後,也會變得這樣吝嗇?


  蹲坐在鋪有報紙的地板上的貝爾納多,看著一旁的隊長,如是地想道。


  此時,他的隊長正興致勃勃地觀察著這座房子。


  “和你們說的一樣,酒店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他們的科長,拿著奶白色的骨瓷咖啡杯,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奶茶的清新香氣,不斷隨著攪動的茶匙飄散出來。


  看樣子,科長連奶茶都不會請我們喝一杯了。


  貝爾納多有些失望地低著頭。


  接著,他眼睛的餘角,瞥見了一輛停在院子裏的銀白色山地車,車輛和輪胎上還掛有水漬。


  貝爾納多猜想,科長每天就是騎著這輛自行車晨練的。


  “那科長您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麽解決呢?”回答的是貝爾納多的隊長。


  他已經從幻想中清醒過來,聲音帶著些許亢奮。


  “我?”


  科長靠在沙發的椅背上,抿了一口咖啡杯中的奶茶說,“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們應該把此事上報給局長。”


  說著,科長那雙像老鼠一樣的眼睛,不停地在貝爾納多和他隊長的身上轉悠。


  科長看他們的眼神,讓貝爾納多極其不舒服。


  他覺得,他和他的隊長,正在成為被審訊的犯人。


  而他們現在蹲坐的姿勢,也像極了被審訊的犯人。


  科長看了一眼擺在客廳一角的大擺鍾,時針隨著下麵搖擺的鍾擺,而改變著位置。


  現在的時間是九點二十三分,距酒店報警,已經過去七個多小時了。


  “現在這個時間,局長很有可能在去往高爾夫球場的路上,所以我們最好長話短說。”


  科長一邊下著結論,一邊從兜裏掏出手機,撥打了局長的電話。


  他也沒有像隊長那樣,按下免提鍵。


  說起貝爾納多他們的局長,今年已經七十九歲了。


  跟隊長、還有科長一樣,明年在他八十大壽之際,他將得到晉升成為公共安全部的副部長。


  從而躋身為“永生島”管理層的一名成員。


  他去年剛剛和結婚十幾年的妻子離婚,現任妻子,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漂亮姑娘。


  跟大多數家庭相同,局長膝下沒有半個兒女。


  自加入執法局,參加工作以來,貝爾納多就沒有見過局長一麵。


  因為他們的局長,都是在家辦公,這是“永生島”給那些年紀較高的“中堅力量”的特權。


  當然,貝爾納多也見過他自己的父親,在家辦公過幾次。


  但他從未像他們局長那樣,長時間地都在家裏工作。


  局長愛打高爾夫球的愛好,也是周圍同事告訴他的。


  他們的局長,往往會從早餐後,一直打到晚餐前。


  午餐通常由一個夾著德國香腸、擠滿花生醬的三明治代替。


  “喂,對,是我,請問局長現在有時間嗎?”科長一臉謙卑地對著話筒說道。


  完全沒了對貝爾納多,及其隊長的冷漠態度。


  從科長說話的內容上看,接電話的,應該是局長的秘書。


  貝爾納多曾在執法局裏,見過幾次這位秘書,她每個月把局長簽署好的文件拿到局裏,然後再把需要局長簽署的文件拿回去。


  一身黑色的正裝,完美地勾勒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總是梳得高高的馬尾,給人一種幹練的感覺。


  而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又給她添加了幾分成**人的知性。


  貝爾納多每次看到她,都會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快速地變老,變得和他局長一樣老。


  那樣的話,他就能和這麽漂亮的女性睡覺了。


  一想到這裏,另一個問題,就會隨之出現,在他的腦子裏浮現——那就是局長跟她睡過了沒有。


  “喂,局長嗎?局長,您好。對對對,沒錯,是我。哈哈。”


  不用聽說話的內容,光是看到科長那副阿諛奉承的表情,貝爾納多就知道,是局長接過了電話。


  “萬分抱歉,在您去往球場的時候給您電話。隻不過,我們這裏現在出現了一些特殊情況。”


  “不不不,執法局沒有發生什麽事,隻不過是酒店有人報警,稱那裏發生了一樁凶殺案,讓我們出警支援。對對對,是一樁凶殺案。啊,您稍等,局長。”


  說完,科長粗魯地從隊長手裏,搶過那張記滿信息的紙條,隔著話筒向局長敘述起來。


  “想必你已經給酒店打過電話確認了過吧。”局長的聲音,突然在客廳內響起。


  貝爾納多跟他隊長不可思議地互相瞅了一眼,可能是剛才科長在收起紙條的時候,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鍵。


  關鍵的是,科長竟然還沒有發現這個事實,仍舊一臉虔誠地緊貼手機。


  就像他手裏拿著不是一部手機,而是一尊尊貴的佛像。


  “事實上,酒店電話一直打不通。”


  代替回答的是一片靜默、還有從話筒那端傳來的鳥叫,和類似於踢易拉罐的聲音。


  貝爾納多發現,他們科長的嘴唇正在顫抖。


  大約過了一分多鍾,在一片鼓掌和喝彩聲中,局長的聲音又從話筒那端傳了過來,聲音帶著幾分爽朗。


  “喂,既然這樣,那你就派人去調查好了,如果是真的話,再給我電話。不說了,我馬上要到球場了。”


  話筒那端應聲傳來的,卻是扣緊安全帶,和汽車發動的聲音。


  雖然局長口口聲聲地說,他馬上就到球場了,但貝爾納多他們三人,卻不是這麽認為。


  因為他們緊接著,就聽到汽車行駛在果嶺的聲音。


  “局長,請等一下,我還有一句話要說,就一句。”科長乞求地說。


  看到科長這副模樣,貝爾納多不禁地想,如果現在局長就在他們眼前的話,科長會不會跪下來,向局長請求呢?


  “那就快說,我可沒有那麽多閑工夫!”局長憤怒的語氣,讓科長渾身一顫。


  就連手機都差點從他手裏滑落。


  “是是是,局長,我現在就說。局長您讓我去酒店調查,這沒問題。隻不過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話,酒店那真發生了一樁凶殺案的話,那我覺得應該把捉拿嫌疑人的這個榮譽,都給您才是啊。”


  “那如果這是一場騙局怎麽辦?”局長略微緩和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了過來,


  “我將承擔一切後果!”科長斬釘截鐵地說。


  那樣子看起來,就像一位在國·旗麵前宣誓的士兵一樣。


  話筒那端,傳來解開安全帶的“哢嚓”聲,和汽車熄火的聲音。


  接著,局長肯定的聲音,也從話筒那端響起:“那好,你知道我打球的地方吧,你現在過來見我吧。”


  還沒等科長回答,話筒那端就傳來了電話掛斷的忙音聲,“嘟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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