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姚遷再次失蹤
平章宮。
隨著朝華殿那邊旨意一下，便已滿城皆知了。
身為太子，蕭祁淩反而是最晚知曉的。
太子妃劉氏親自溫了酒，端至其身前，默然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道:“殿下不若去朝華殿，向父皇請命，如此……”
“請命？罷了罷了，本宮獨自在宮裏清閑飲酒，豈不更好？”
蕭祁淩隻是微微一頓，便不置可否的輕笑了之。
一杯溫酒入喉，剛好褪去了深秋初來的一絲寒意。
隻是……
身上的寒好去，心裏的寒……去不了啊！
劉氏目露憂色，又隱隱透著些許無奈，“殿下若去，再有老臣請旨，父皇定不會拒絕的。”
蕭祁淩不禁嘲諷一笑，反口相問，“本宮去與不去，也改變不了什麽。”
廢除儲君，是早晚的事。
他不想爭，也爭不過。
“阿湘，你可知本宮也曾羨慕過七弟。”
放下杯盞，蕭祁淩驀然冒出了一句，劉氏抬眸，明眸中滿是難以置信，“妾身不是京都之人，卻也知道七殿下……曾經也是多虧殿下照拂，才能有今日的。”
她實在想不出，禹王殿下有何處能讓身為儲君的他羨慕。
劉湘並非出身權貴之家，卻也是南州之地的名門望族，祖上出過四位丞相，及至她祖父那代才沒有入朝為官的。
劉家子弟，並無為官者，也無權勢，但也因此，反而在一眾讀書人之中有著出奇的地位。
劉湘亦是自幼讀書，尤擅詩詞，心細謹慎，對於自己的夫君，她能看出他有心事，卻不會主動逼問他的心事。
蕭祁淩不想說的事，她不會問。
但蕭祁淩想做的事，她希望他能去。
也是因此，蕭祁淩妾室雖有，卻無一個庶出，隻有劉湘生下的一子一女。
他對她，除了夫妻情分，還有信任。
“阿湘，本宮曾經確實照拂過他，可這些年，該還的，不該還的，他都還清了，他不欠本宮。”
蕭祁淩像是喝醉了，臉上微微泛紅，醉意明顯，“本宮時常在想，若儲君不是我，那該有多好，我寧願去瀧州，去哪裏都好，隻要能遠離這座牢籠，可是……本宮離不開，逃不掉。”
“殿下，您醉了。”劉湘神色微變，目光卻倏然嚴肅，將周圍的婢女內侍屏退。
雖然都是心腹，但有些話，終究不能有外人知道。
“阿湘，這個位置我不想要的，是他給的，可他給了我這個位置，卻又時刻準備將它收走……”
“我爭不了，也不想爭，我累了……”
“殿下，不會的，禹王殿下也是也定是維護您的，不會到那一步的。”
劉湘紅了眼眶，夫妻多年，她從未見過這樣頹敗的蕭祁淩。
“七弟……他早就不欠我什麽了……”
蕭祁淩輕嘲，所有人以為是他照拂了蕭祁禹。
可隻有他再清楚不過，若是沒有蕭祁禹，他早就沒有今日了。
占著儲君的位置，他又豈會不被人惦記。
那些個明裏暗裏的手段，蕭祁禹不知幫他擋了多少。
與其說是他照拂了蕭祁禹，倒不如說他才是受照拂的那個。
劉氏還想再說什麽，但蕭祁淩已經緩緩閉上了眼睛，輕歎了口氣後，她才吩咐婢女將人送回房。
夫妻多年，蕭祁淩有心結，她很清楚。
可不論是她，還是她的家世，都幫不了他。
皇帝的態度，更是滿朝皆知，所謂太子，也不過有名無實，褫奪儲君之位，是早晚的事。
……
宮內議論漫天，宮外，皇帝的旨意也已經到了京都各個王府。
京都的親王並不隻四個，還有幾個老親王，但皇帝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是要通過科舉舞弊案，看看自己幾個兒子的能力。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除了太子殿下還有正處於囚禁之中的弘王，其餘四位親王竟全都在內。
軒王也就罷了，畢竟這些日子，整個京都也就軒王風頭最盛，也是最為受寵的。
至於宸王，雖也受寵，但到底科舉舞弊案中被狀告之人就是他，皇帝卻反而令他參與查案，簡直荒唐。
但這也算給了那些個以為宸王失寵的人一個警告。
若真失寵，這樣荒唐之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而禹王與言王，就更令人驚詫了。
一個是曾經不受寵，即便現在，也讓皇帝對他的態度不明。
另一個，則是一心向道，從不參與朝政。
可如今，這兩人都接了旨。
是夜。
禹王府內。
被派去調查姚遷的韓淩和韓青回來了。
但帶回來的消息卻不大好。
姚遷再一次失蹤了。
而且是真正的失蹤，生死不明。
之前所謂的失蹤，所有人都清楚，若宸王當真是科舉舞弊案的背後之人，那姚遷十之八九還在他手中。
並且，隻要姚遷不交出證據，他的命就能保住。
事實證明，他們的一切猜想都不錯。
去宸王府盯梢的，也並非隻有韓青和韓淩。
還有另外一批人。
這群人並沒有盯梢打探的意思，而是手持武器直接闖了進去，直奔地牢。
就在韓青的目瞪口呆之下，這群人還真就將奄奄一息的姚遷給帶了出來，但很快，這群蒙麵之人，就被宸王府的侍衛給圍了。
這些侍衛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並無留活口的意思。
就連姚遷也在他們的攻擊範圍之內。
眼看著不敵，這群蒙麵人直接帶上姚遷向城外逃去。
宸王府的侍衛也緊跟上去。
但不論哪方，都是十分謹慎的樣子，生怕鬧出大動靜，甚至在城內都不曾交手，隻是一方逃一方追。
韓青與韓淩也跟在宸王府侍衛的後邊，偷偷跟了上去。
最終，眼看著蒙麵人這方就要不敵，韓青二人隻得現身，與宸王府的人交手。
而姚遷，也就在此時，突然蘇醒，跳入了河中。
韓青險些氣的吐血，好不容易脫身之後又與韓淩沿著河岸找尋，但大晚上的如何找得到，兩人隻能先行回來複命。
“也就是說，姚遷現在不在任何人手中？”
蘇清扯了扯唇角，她雖不在現場，但也依稀能感覺到韓青的操蛋。
以韓青那出神入化的輕功，他若帶著姚遷逃跑，那成功幾率還是很高的。
可偏偏姚遷自己跳下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