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失憶
“咳咳……十一弟,本王和王妃恐怕也要先行離去了。”蕭祁禹臉色蒼白,虛弱的捂著胸口,言罷,又忍不住連連咳嗽。
軒王這才將目光移向蕭祁禹,“臣弟聽聞七皇兄的身子不是已經大好了麽?怎麽如今瞧著,倒像是更嚴重了。”
“咳咳……本王這病是否能治好十一弟難道不清楚麽?隻是勉強穩定病情罷了,適才那刺客出現,本王受驚過度,心緒不穩,也實屬正常。”蕭祁禹麵不改色,淡淡說道。
論裝病,他可謂是得心應手。
“是麽?不過既然六皇兄府中就有神醫,何不讓這位神醫替七皇兄也順便瞧瞧?”
軒王微笑著,目光卻是陡然一轉,落至已經默默站回言王身後的嫣然身上。
“若七弟願意,嫣然可以試試。”言王低首淺笑著,
有了言王的命令,嫣然再度款款上前,一雙明眸直視著蕭祁禹,顯然,她也很有興趣見識一番所謂的疾症,
傳聞中,禹王自幼身子就弱,成年之後更是嚴重到極致,已然是藥石無靈的地步。
若真是如此,禹王也不該活到今日才是。
重症難症的吸引力,沒有任何一個醫者能躲過。
“如此,那便借十一弟一處安靜之地一用。”蕭祁禹神色平靜,絲毫不見緊張之色。
這般態度,軒王也不得不懷疑是他多想了。
正如蕭祁禹所言,他的病,沒人比雲淑妃更清楚。
而他,也從雲淑妃口中得知了不少。
不論如何,蕭祁禹的身體都是無藥可治才對,絕無恢複的可能。
見禹王應了,嫣然緩步上前,朝之微微頷首,卻並未行禮。
蕭祁禹隨手拉過蘇清,半似解釋的道:“王妃與本王同行。”
蘇清當即乖巧的跟在他身邊,餘光暗暗瞥過言王。
但這一瞥,卻正好對上言王注視在她身上的目光。
“……”
蘇清迅速收回目光,心裏頓時像吃了死蒼蠅一般,果然……言王肯定知道什麽。
從她進來到現在,這人就一直在格外關注她。
言王的目的她不得而知,但最大的秘密暴露在除蕭祁禹之外的人身上,她除了想殺人,就是想滅口!
好在,蕭祁禹又恍若故意一般,不經意的站在了她的前方,將言王的視線徹底隔斷。
蘇清暗暗鬆了口氣。
“七皇兄與皇嫂倒真如傳聞中琴瑟和諧。”
這是軒王第一次認真審視麵前的女子。
不得不說,就憑這幅好相貌,便是京都第一美人也當得。
但凡是男人,大抵都無法拒絕這樣的美人。
不過,長得再美,也隻是個鄉野女子,登不得台麵,為妾尚可,若為妻,單憑其出身,他就一萬個瞧不上。
至於所謂的發明廢土改造法,還有土豆等功勞,他也從未放在眼中。
想要爭奪那個位置,隻有強勢的權利才有用。
娶一個毫無家世,更無半點權勢的鄉野女子,估計也就蕭祁禹這種連生母都不知是誰的野種才願意吧!
軒王眼中的不屑之意絲毫沒有掩飾,蕭祁禹眸光微深,淡淡應道:“本王在瀧州時常聽聞青蕪國那位與十一弟有婚約的三公主賢良淑德,溫婉大方,想必往後十一弟與未來王妃會更加琴瑟和諧。”
言罷,也不顧軒王倏然變黑的臉色,蕭祁禹拉了蘇清便隨著軒王府婢女的引路往偏廳廂間而去。
嫣然默然跟在兩人身後。
一進廂間,將婢女屏退之後,蘇清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的男人,果然是一等一的小氣。
軒王對她不屑,他便加倍還了回去。
青蕪國三公主,與軒王早有婚約之人。
論身份,這位三公主是青蕪國嫡出,皇後嫡女,太子嫡妹,身份尊崇。
但性格,就與蕭祁禹所言截然相反了。
能將囂張跋扈的惡名散播到各國皆知,那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王爺為何要支開婢女?”待蘇清笑過之後,嫣然才攢眉問道。
她看的很清楚,軒王派婢女前來可不僅僅是帶路的意思。
更多的恐怕還是監視。
不過隻是看個病,監視與否她都無所謂,但不曾想,將人支開的卻是禹王夫妻。
若說禹王二人不知曉軒王的打算,她是不信的。
蕭祁禹沒有解釋的意思,反而突兀的冒出一句,“你可認識離奚?”
“不認識。”嫣然先是一怔,繼而一口應道。
“那雲嵐你可認識?”蘇清又緊跟著詢問道。
“雲嵐……”嫣然垂首低喃,眉頭緊鎖,但很快,還是應道:“我不認識,禹王和王妃同意治病,難道就是為了問這兩人不成?”
嫣然的語氣已有微微不悅。
眼下的情景,著實有點出乎蘇清的意外,但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再度詢問道:“姑娘可曾聽過萬花穀?”
“……不曾,王爺王妃既然沒有要診治的意思,嫣然就退下了。”
言罷,嫣然自顧轉身,就要開門離去。
蘇清卻先一步攔在了她的身前,似笑非笑的道“姑娘在撒謊,你若當真不記得萬花穀,又豈會有所回憶,你應該像先前一般直截了當的說沒聽過才是。”
論察言觀色,蘇清的能力絕對不低。
嫣然的情況很怪異。
三個問題,隻有最後一個她的神色有所波動,但前兩個,她的回答都不似作偽。
她可能當真記不得離奚了。
甚至連她曾經的名字雲嵐……也忘得一幹二淨了。
蘇清的話,令嫣然臉色微變,沉吟良久,她還是沉聲道:“萬花穀我確實不曾聽過,不過……在王妃說起這三個字時,我隱約覺得很熟悉,但認真去想時,它便又變得陌生了。”
“若你沒有撒謊,那便是失憶了。”蕭祁禹坐在一側,從容不迫的淡聲道。
蘇清不僅暗歎,若果真是失憶,離奚就慘了啊。
尋人數年,要尋之人卻早就忘了他,還有什麽比這更慘的。
失憶一詞,令嫣然嬌軀微顫,“我確實失憶了,六年前,我曾大病過一場,醒後便什麽也記不得了,不過,王爺和王妃所說之人究竟是誰?他們與我又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