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晁越的震驚
有些糾結。
他並不覺得他們兩個人就能辦好這差事。
“你若不去便留下吧。”
晁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將略有褶皺的官服捋直，便大步流星的往外而去。
“哎……大人，等等小的。”晁安一張臉完全糾在一起，幾次歎息後，趕忙跟上晁越的腳步。
他家大人就剩他這麽個能夠支使的人了，他若不去，真的莫大罪過。
官驛之外的長巷內，晁越一出來便被數道穿著整齊劃一的勁裝男子所攔下。
領頭之人一襲黑衣，身姿高挺，麵容清俊而又透著剛毅，渾身皆散發著一股穩重的氣息。
“你們是誰？”晁越蹙眉，冷聲質問，麵上卻並無懼意。
倒是身後跟著的晁安嚇得顫抖不已。
當然，雖然害怕，他還是鼓足勇氣擋在了自家大人的身前，兩條腿打顫得更加厲害。
“晁大人切勿誤會，屬下隻是聽從王爺吩咐，在此等候大人，若大人有所需要，我等全權聽從。”領頭之人麵不改色，微笑應答。
“王爺？”晁越蹙眉更甚，但也並未有疑心。
若說這群人是禹王派來的，他信。
雲安府城內，斷不會有賊子膽敢冒充王府之人。
隻是……禹王怎麽會知道……
他自問，這一路他都竭力與孫信仁保持和睦，禹王怎麽會知道他們內部不和之事？
“晁大人放心，我等隻是助大人尋訪，別的事，與我等無關。”
言下之意就是，我們隻是跑腿的，不幹擾你的決定。
反正隻要將事實與證據擺在麵前，一切猜測都會不攻自破。
這個道理晁越自然也明白，不得不說，這群人來得正是時候。
盡管用禹王府的人調查此事，於理不合，但他還是很有自信，絕不會被禹王府的人牽著鼻子走。
他有他的判斷。
他隻相信事實。
“你叫什麽？”頓了頓，晁越問道。
此番舉動，無異於接受了這群人。
“韓淩。”領頭之人拱手行禮，不卑不亢的回答。
晁越點了點頭，他初來瀧州，自然也不會認識韓淩，更加不會知道他是何官職。
但他眼光極為毒辣，在看到韓淩一行人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群人很不簡單。
不論是氣勢還是別的……
都絕不是普通人。
但這都不重要，隻要他們能配合自己，就比什麽都強。
“本官若是現在要去路陽府，你們能辦到嗎？”
“兩日。”韓淩微笑頷首。
“兩日……”晁越低喃，似有些猶豫。
兩日還是太長了啊！
他倒是沒什麽，但孫信仁這邊……
這人肯定會搞事情的。
許是看出了晁越的糾結，韓淩定聲說道:“晁大人盡管放心，官驛這邊不會有問題，王爺的意思，是希望大人能盡早證實此事，一切妨礙大人的人或事，王府都不會袖手旁觀。”
“那就多謝王爺了。”晁越萬年不變的刻板嚴肅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雲安府距離路陽府路程不短，之前蘇清同蕭祁禹來雲安，便用了好幾日。
但相對來說，馬車自是慢些。
騎馬飛馳，連夜不息，不足兩日就到了路陽府府城。
土豆發源地是路陽府之下的安古縣，但礙於時間，也沒必要去。
如今的路陽府，幾乎是各個縣的村子都有種植。
尋訪這種事，晁越親力親為，並未吩咐韓淩等人敷衍了事。
他的認真重視程度，幾乎讓韓淩都刮目相看。
整整三日，晁越去了數個村子，親自去查看廢土改造情況。
隨後又前往正在收土豆的村子，親眼目睹了那恐怖的產量。
最令他震驚的，是這土豆居然沒有季節限製？
似乎一年四季都能種？
這種情況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
這根本不科學！
晁越不明白科學是什麽，但就是覺得這種情況太不符合常理了。
可偏偏就是如此，不僅是土豆，連最近聲名大噪的黃瓜，辣椒等物，竟然都是這般……
無視季節！
不論何時種下，隻要時間到了，就能收獲，緊跟著，又可以繼續種植。
也正因為如此，土豆種子才能普及得這般快，在官府的控製下，別的府縣也開始逐漸普及。
晁越覺得，此次來瀧州是真的來對了。
他望著院子裏的幾缸土，滿臉的感歎，這都是從那些經過改造的廢地裏挖出的，他預備將這些土運回京都。
好在此次有韓淩等人在，否則他就算來了路陽府，恐怕也帶不走這些改造土。
更何況，除了土，還有些土豆種子，以及新鮮土豆。
這些都是需要帶回去交差的。
“晁大人預備何時啟程？”韓淩站在身後，定聲詢問。
他對於土豆帶來的震驚，已經免疫。
如今再看著，倒也不覺得有多神奇。
當然，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是少不了的。
不止是他，估計整個瀧州本地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
不是都看不起瀧州麽？
現在就是瀧州這個最為貧瘠的地方，種出了目標九千斤的土豆，嫉妒麽？羨慕麽？
“午後就走。”晁越沉吟須臾，繼而回道。
盛夏炎熱，午後出行無疑是一種折磨。
但晁越並不在乎，他如今分秒必爭，隻想早點完成差事，然後返京，以免生出別的意外。
孫信仁就是個不可控的因素。
韓淩微微頷首，沒有意見，他隻需聽命行事即可。
就在這時，晁越卻是突然看向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晁大人有事直接吩咐便可。”韓淩緩緩說道。
他隻當晁越是還有事吩咐，卻又難啟於口。
晁越搖頭，神情卻有些不自然，頓了頓，他方猶豫著問道:“都說土豆是蘇姑娘發現的，不知……”
話未盡，他又忙罷手，“算了，此事就當本官未曾問過吧。”
這種事，他不該多問的。
但心底深處卻彌漫著濃濃的好奇心，迫使他不得不問。
他從內心裏，還是不大相信這個傳聞的。
盡管所有百姓都說土豆是那位蘇姑娘所發現並培養出來的。
但他還是很難相信。
比起那位蘇姑娘，他更願意相信從頭到尾都是禹王在安排此事，最後將功勞全部推之於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