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本王還有很多癖好
蕭祁禹將院門推開,兩人齊並入內,路經院落,已然荒廢,卻並無雜草髒亂,隻是破敗蒼涼。
但他並未停步,徑直領著她去了裏屋。
屋內更是簡陋,唯一張供桌,一塊牌位。
至於牌位,是用上好的楠木雕刻而成,大抵算得上這整個院內唯一昂貴之物。
唯一令人不解的是,牌位之上簇新如初,並無刻字。
蘇清心中已然猜到了這牌位之人。
“你為何會將她的靈位放置此處?”她微抬了抬眸,語氣平緩。
一路過來,她看到了不少精致院落,不論哪個都比眼前這個要好。
蕭祁禹神色未變,墨黑深諳的瞳眸中有一抹恨意流轉,他並未掩飾,在蘇清的麵前,亦不用掩飾。
他鬆開了她的小手,上前燃了一柱香,插至香爐之內,繼而轉身就地坐下,啟聲道:“此處沒人會來,也沒人留意,很多人並不希望我為她立靈位,此處深幽僻靜,也無人打擾,她該是喜歡的。”
蘇清見過受傷病重,虛弱不已的蕭祁禹。
也見過滿口胡沁,死皮賴臉的蕭祁禹。
更見過黑暗之下,冷漠絕然,抬手間便取人性命的蕭祁禹。
可眼前這個頹然神傷,無比脆弱的蕭祁禹,她是第一次見。
蘇清從未心痛過,她一直認為,她的心該是比鐵還硬的,即便前世親眼看見屍橫遍野,人吃人的場麵,她的心也未曾有過半分波動。
可此時此刻,她的心很難受。
莫名的難受。
她亦就地坐下,就在他的旁邊,近得能夠清晰的聞到來自於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藥香味。
“我從未帶人來過這裏,隻有你一人。”蕭祁禹倏然抬眸,目光中漾蕩著散不盡的溫然。
蘇清輕應了一聲,她知道,現在的他需要的隻是一個傾聽者。
“清清,我雖供奉了她的牌位,可我卻連她是誰都不知道……”說及此處,蕭祁禹的聲音略帶沙啞,似是承受了莫大悲戚。
“終有一天,她的靈位可以堂堂正正的供奉出來,我相信這一天會很快。”
頓了頓,她還是出聲道。
卻不隻是安慰,而是一種承諾。
總有一天,她會陪著他,堂堂正正的回京,替他母親取回應有的名分。
蕭祁禹微愣,繼而彎了彎唇,“是,我們會回去的。”
她母親該有的,一樣都不能少。
兩人從院子裏出來時,天色已然昏暗,用過晚膳之後,袁管家便帶著那十二名秀女進府了。
蕭祁禹隻是隨口吩咐了一句,便任由袁管家安排了。
反正這些女人早晚都要處理掉,如何安排他並不關心。
“你為何要留下她們?”蕭祁禹已無下午時的頹廢,沒了外人,便又恢複了那副無賴至極的模樣。
提及此事,禹王殿下的心裏實在難以釋懷。
他的小丫頭竟然不吃醋――
不吃醋就算了,還要幫他留下那些個鶯鶯燕燕――
雖知道蘇清定是為了大局著想,但還是不能釋懷。
哪怕丫頭因此同他無理取鬧一番,他不僅不會有半點生怒,反而會興奮不已。
蘇清並未想這麽多,神色平靜的點頭,“讓她們進府也無不可,況且,你以前不也是這般處理的麽?”
說著,她訝異的抬了抬頭,不明白蕭祁禹為何突然有些抵觸此事。
按說,即便對此事不悅的人,也該是她才對吧?
所以說,男人啊……
真複雜。
蕭祁禹:“……”
罷了罷了,他不想再多說了。
不然容易被自家小媳婦氣死。
蕭祁禹悶悶不樂的回了無落軒,蘇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頭霧水。
她的院子是無落軒旁邊的一處小院落,不大,卻勝在幽靜舒適,蘇清是比較喜歡的。
院內,並無小廝,隻有幾個做灑掃的粗使丫頭,並兩個在房裏端茶遞水的貼身侍婢,一個喚作彩玉,一個喚作小月,年齡同她差不多,挽著兩個小髻,模樣生的到極為清秀。
蘇清並不習慣被伺候,況且有鳶歌在,她反倒更習慣了同鳶歌相處。
兩個小丫頭並不知曉鳶歌的身份,隻當她是蘇姑娘身邊原有的婢女,因而,也不爭寵,主動將之視為蘇姑娘身邊的大婢女。
入夜,蘇清昏然入睡,睡意朦朧間,頓覺有輕淺動靜傳來,蘇清倏然清醒。
昏暗的房內,有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在向她逐步靠近。
蘇清翻身而起,一個躍步上前,雙手握拳,直朝對方麵門而去。
拳未至,便被黑影的大手突然攥住,熟悉的嗓音在房內悄然響起,“丫頭,你可是要謀殺親夫?”
“……”蘇清一怔,繼而哭笑不得的鬆了拳頭,嘴角不由抽搐,“我竟不知,王爺還有這種癖好?”
“本王的癖好還有很多,清清早晚會知道。”
蘇清雖鬆了手,但某人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由攥改握,溫熱的手掌將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內。
蘇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昏暗夜色下,某人自是瞧不見,縱然瞧見了也會故作不知。
“君子不行竊窗之事,王爺半夜入室,不好吧?”
“我想你……”蕭祁禹聲音暗啞,又刻意將聲音壓低,明知某人是故意的,蘇清卻還是入了心。
到底也沒將他趕出去,兩人同榻而眠,前夜裏,還相安無事,各自入睡,互不打擾。
但後夜,某人的手總是不自覺的便緩緩移了過來,卻並不見別的動作,隻是偷偷伸至她的腰際,將她往自己身邊一攬……
及至天色清明,蘇清的床榻之上,已沒了那人的身影。
若非身旁還隱隱可聞一點藥香餘味,她都會以為是做了個夢。
雖然是第一次與人同榻而眠,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並不反感。
若是前世,她斷然不信自己有一天會與人這般近距離接觸。
“蘇姑娘,奴婢為您梳洗。”彩玉同小月一並入內,一人端著水盆,一人拿著衣物。
“你們昨夜可聽見了什麽動靜?”
任由彩玉擺弄頭發,蘇清隨口問道。
大抵是兩個丫頭已經問過鳶歌,因而並未挽什麽複雜的發髻,隻是如昨日蘇清的裝扮一般,替她用一根玉簪將堆雲般的烏發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