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冒充身份?
“秋兒,是不是許家那些人又欺負你了?”
一進屋,張氏便緊張的拉著蘇秋追問。
蘇秋搖頭,又抬頭望了望窗外,依稀可見馬車還停在外邊。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旋即低聲道:“娘可還記得那塊黑色的玉佩?”
“鄭秀秀的那枚?”張氏先是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玉佩不是在你那裏嗎?”
她隱約記得,當初蘇秋去許家時,是一並將玉佩帶了去的。
“我可能見到那個女人的家人了。”蘇秋壓低了聲音,神色間滿是異色。
“鄭家?他們來咱們村子了?”
張氏不解,就算鄭家人來了,那也該去找蘇清才是。
而且,就算鄭家來人,也不算稀罕事哩!
“娘,我說的是鄭秀秀真正的家人,她來到鄭家之前的家……”
……
母女兩人,在房內待了約莫半刻鍾,便相繼走出。
張氏的神色極不平靜,好在房門緊閉,除了蘇長山和蘇秋,再無外人。
蘇長山已將飯桌收拾完畢,見兩人出來,這才悶聲問道:“許家那邊可知道你回來?”
垂首應了聲,蘇秋轉身開門而出,複又將門關上,隻留張氏同蘇長山在屋內。
這件事,由張氏說,便由不得她爹不同意。
房內,蘇長山皺眉,對於蘇秋的態度有些不悅,正欲出聲指責兩句,張氏便先一步說道:“我有事要與你商量,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若是不同意,便是將秋兒往火坑裏推。”
張氏說的十分鄭重嚴肅,蘇長山老實了一輩子,卻並不蠢,隻稍稍一想,便知張氏接下來要說的事,必定是適才蘇秋對她說的。
“若是為秋兒好,我當然會同意。”沉默幾許,蘇長山緩聲道。
蘇秋在許家倍受折磨,他不是不清楚,卻無可奈何。
當初是蘇秋死活一定要去給人家當妾,妾室哪有自由可言,便是他想為女兒說句話,也無從說起。
“我要你對外承認,秋兒並非我們所生,而是在外邊撿回來的。”
張氏沉著臉,一字一頓的說道。
聞言,蘇長山震驚的瞪大了雙目,難以置信的詢問道:“你說什麽?”
“我沒有同你開玩笑,鄭秀秀的那塊玉佩被人認出,她真正的家人找來了,我要讓他們認了秋兒,這是唯一能讓秋兒離開許家的辦法,秋兒說,那些人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隻要他們出手,許家便沒機會再為難她了。”
張氏神色稍緩,沒有適才的咄咄逼人,言語中難得帶了幾分懇切和商量的語氣。
但蘇長山卻恍若見了鬼一般,神情驚愕的看向張氏,不敢相信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知道你再說什麽嗎?就算秀秀的家人找來了,他們要找的人也是清兒,你怎麽能讓他們認下秋兒?”
蘇長山怒然,臉色氣的鐵青。
張氏亦有不悅,她知道蘇長山一定會反對,但這般發火卻是她沒想到的,這還是蘇長山第一次對她這般態度。
“你知道秋兒現在過的是什麽日子嗎?你知道許家那些混蛋怎麽對她的嗎?你難道想她一輩子就在許家吃苦嗎?”張氏板著臉,雖然極力壓著聲音,還是顯得十分尖銳刺耳。
一連幾問,蘇長山沉著一張臉,半個字也說不出。
沉默良久,怒意稍緩,他才歎聲道:“秋兒現在過的不好,我也心疼她,隻是清兒,她從未見過她的母親,鄭家那邊又是不好相與的,若秀秀的家人找來,清兒也算有了親人,你怎麽能讓秋兒去冒充?”
“你就知道你的清兒,那我們母女你不管了?蘇清現在過的那麽好,她需要認親嗎?但秋兒就不同了,若是錯過這個機會,她一輩子就毀了啊,秋兒還這麽年輕,你這是想逼死我們母女……”
說著,張氏又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摸索著旁側架子上的剪刀,“你要是不同意,那倒不如現在就讓我們母女倆個去死,也省的礙你的眼。”
張氏尋死覓活,撒潑打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蘇長山早已習慣,知道她不會當真去尋死,也沒心思再去攔她。
“行了。”他不耐喝止,連聲長歎,到底做出了妥協,“就算我同意,人家就不會發現了嗎?你們也說了,他們不是普通人,若是讓人家知道真相,你們可想過後果?”
張氏的瘋狂,令他實在難以想象。
就算真的不被揭穿,他的心裏也不是滋味。
他的女兒,要去別人家認祖歸宗,便是蘇有德那邊他也不好交代。
還有蘇清那邊,他原就對不起她,如今若真的應了張氏母女,恐怕她就更不會原諒自己了。
張氏並未顧及蘇長山的想法,見他終於鬆了口,心下一喜,頓時收住了哭聲,目光中劃過一抹得逞之色,“玉佩的事,除了咱們誰也不知道,隻要不讓他們見到蘇清,就算他們發現秋兒與鄭秀秀無關,那也是他們認錯了人,與咱們有什麽關係?”
早在裏屋,她便同蘇秋商量好了,隻要他們一口咬定蘇秋是撿回來的,再描述一番鄭秀秀的相貌,別的一概不知,就算他們查出蘇秋並非鄭秀秀的女兒,也怪不了他們。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決不能讓他們見到蘇清。
更不能讓蘇清知道玉佩之事。
此事就萬無一了。
蘇長山悵然若失的坐下,自嘲的笑了一聲,“秋兒是不是撿來的,王峰他娘可是知道的,就算你們撒謊,也難保人家不會來問。”
“那也不用擔心,我們自然有辦法讓她幫著隱瞞。”張氏神色得意,顯然早已想到了應對之法。
“……”
蘇長山終於不再多言,張氏同蘇秋是鐵了心要冒險去騙人,他想阻止,卻無力阻止,一如以往他無數次對張氏的妥協。
這一次,他隻能妥協。
但心卻是徹底死了。
張氏同他,或許從未有過夫妻情分,縱然有,那點淺薄的情分,恐怕早就被磨得消失不見了。
母女倆連這種事都能做的出,這種瘋狂,讓他覺得倍感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