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八十五章沈掌櫃魔怔了
官府的人來的快去的也快,頃刻間,偌大山坡上,便隻剩下蘇清兩人,還有那群呆愣良久都未回神的師傅們。
鳶歌微微頜首,淡聲道:“姑娘,可需要我去處理?”
“不用,你盯著這邊,我去一趟縣城。”蘇清扶了扶額,無奈回道。
收拾許濤固然簡單,但後續的麻煩,卻不得不正視。
尤其是王捕頭的那句,連王大人都不願招惹許縣丞。
這件事的麻煩,王捕頭或許並未誇張。
下了山坡後,蘇清便直接去了縣城,朝著明月酒樓而去。
蘇清如今差不多算是明月酒樓最為特殊的常客,見她一來,便有人趕忙去稟報了沈年。
剛至大堂,沈年就慌忙急促的迎了出來,低聲道:“姑娘請跟我來……”
蘇清默然,一聲不吭的跟著沈年上了二樓雅間,正是上次夜市時,她同蕭祁禹待的那間。
一進屋中,她還未開口,便見沈年突然躬身,朝著她行了個大禮,語氣恭敬緊張,“姑娘上坐。”
“……”
蘇清嘴角抽搐,無奈上坐,心底卻暗暗腹誹,不明白沈年這是哪根筋搭錯了!
“沈掌櫃,我來……”
“姑娘叫我沈年就好,可千萬別再叫什麽掌櫃的!”沈年便如受了刺激一般,突然神色驚措,連連屈身。
“……”
見沈年這般,蘇清忽然覺得這天似乎聊不下去了。
沈年是吃錯藥了?
縱然往日裏待她十分客氣,但也不像今日這般,倒像是換了個人,素來沉穩的沈掌櫃,竟然成了這樣?
大抵是瞧出了蘇清的不解,沈年滿臉堆笑,恭恭敬敬的道:“小的已經知道王爺的身份了。”
蘇清:“……”
果然,能讓沈年轉變這麽大,除了蕭祁禹還能有誰。
蕭祁禹離開時也曾對她說過,他已經將身份告知了沈年。
當時她還不解,現在看來,他臨走時暴露身份,或許也是為了自己?
沈年知道了他的身份,便會對自己更加關照。
念及此,她無奈罷了罷手,緩聲道:“沈掌櫃不必如此,況且我來,是有事需要沈掌櫃幫忙。”
“姑娘可千萬別再叫我掌櫃了,若是主子知道,想必也要斥責我的,您的事,就是我的事,隻要您一句話,交給我就是。”
沈年笑容更甚,眼睛都快眯成了條縫。
他說這話,可並非恭維。
這是當初,王爺對他的交代,雖然王爺並未明說,但他清楚,王爺之所以告訴他身份,就是要他護住蘇姑娘。
能讓王爺這麽上心的人,他敢不拿命相護嗎?
蘇清無奈扶額,沈年對她的態度恐怕是改不過來了。
當即,她還是將修墳一事,以及後來打了許濤的事簡單的告知沈年。
“許家在安古縣很有勢力?”將事情一並講述清楚,蘇清目露疑惑的看向沈年。
若是她了解不錯,縣衙之中,應該以縣令為首,縣丞是第二把手才對。
但安古縣,為何縣令反而還退讓著?
“姑娘說的不錯,許家在安古縣的勢力甚至不比王縣令小,一定意義上說,許家便是一言堂。”沈年點了點頭,朝著蘇清緩緩解釋。
“其實,主要是王縣令這個人,他並不想同許家鬥,因而一直避其鋒芒,姑娘也知道,瀧州是天瀾國最貧瘠之地,王縣令一直想等到任期滿了就調走,至於許家再如何強勢,也與他無關。”
沈年的解釋很簡單,蘇清心中疑惑終於釋然。
隻是,這樣一來,她打許濤的事,恐怕不會善了。
當然,蘇清並未後悔動手,就算許家不肯善了,她也有後手。
“不過,姑娘不必擔心,許家勢力再大,也不過是在安古縣這一隅之地,那許濤敢冒犯姑娘,便是死一萬次也不足以贖罪的。”
沈年長袖一揮,語氣高昂,眉宇間滿是對許家的不屑。
事實上,他本也未將許家放在眼裏,無非是各自不妨礙對方利益,便和睦共處。
但現在許家的人竟然敢不知死活的肖想蘇姑娘,這就不能容忍了。
“那就謝過沈掌櫃了。”蘇清微微頜首,以示感謝。
沈年若是有辦法,自然是最好的。
有了沈年的保證,蘇清心下放心,隨意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
倒不是她不想多待,實在是沈年的熱情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太詭異了!
一看到沈年那張老成正經的臉笑成那個樣子,她就渾身不自在。
蘇清離開後,沈年臉上的笑容驟然一收,冷聲朝著外間吩咐道:“備車,去縣衙。”
……
縣衙後宅。
王縣令正悠閑的坐在院子裏吃著小酒,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弄來的京都美酒,在瀧洲都難得一見。
就在他興致正濃之時,王捕頭便匆匆來報,說是蘇清打了許濤,又將許濤帶著人去鬧事一事細細稟明。
王縣令正夾著小菜,聞言,手一抖,小菜便落到地上。
蘇清他還是有印象的,同沈年有些關係。
隻是,她和許濤怎麽就打起來了!
這事,不好辦呐!
“廢物,你既然帶了人去,為什麽不阻攔?!”放下筷子,王縣令朝著王捕頭便大罵了一句。
王捕頭麵露苦色,解釋道:“屬下趕到時已經晚了,蘇姑娘已經動手了。”
王縣令眉頭一皺,旋即又緩緩一鬆,試探性的問道:“既然是個女娃動的手,想必不嚴重?”
若是不嚴重,這件事倒是有辦法解決。
王捕頭笑容更難看了,“蘇姑娘恐怕會武功,不在我之下,她那一拳,便是我也沒這個力道……”
王縣令:“……”
他沒有直說許濤的傷勢,但隻憑這句話,王縣令便差不多能猜想到許濤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這事難辦啊!”王縣令深深歎氣,隻覺頭痛如麻!
許濤受傷,許家必定不會善了。
若是他故意裝作不知,任由許家去報複,沈年那邊又沒法交代。
若是維護了蘇清,又會和許家對上。
不論偏幫哪家,都是他所不願的。
“其實,這事兒原就是許濤挑起,蘇姑娘不過是反擊。”王捕頭抬頭,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