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生母
距離工坊出事,已過去幾日。
蘇長文管理工坊已然得心應手起來,雖剛開始生疏,但經曆一事,便熟練了很多。
倒是蘇清如今已然成了甩手掌櫃,清閑了不少。
當初決定開工坊,很大程度便是為了二嬸一家還有蘭菊一家。
如今也算步入正軌,帶酸菜存放幾日,就可以正式銷售出去。
屋外的秋千上,蘇清半躺著,手中執著一本攢新的書,看的昏昏欲睡。
直到蕭祁禹的身影晃進了她的視線之中,蘇清才歎了一口氣。
“你又來做什麽?”蘇清無奈搖了搖頭,沒有將書放下來的意思。
這廝如今是愈漸將她的家當成他的地盤了?
不過,若細細思量,貌似整個瀧洲都是他的,她的家也不例外。
當然,這一點,蘇清是決計不會承認的。
蕭祁禹一張帶笑的臉逐漸靠近,“安古縣近來有夜市,一起去看看?”
“可以考慮。”
穿越至今,她還真沒見識過夜市這種東西。
想來應該不錯。
“就在明日入夜,你沒時間考慮了。”蕭祁禹輕笑,隨手拿過蘇清手中的書籍,翻看了幾頁,卻不過是些市麵上流傳的話本子,“你喜歡看這些?”
蘇清終於坐直了身子,一把將話本子奪了回來,“不喜歡,故事老套,毫無新意。”
但她有別的選擇嗎?
末世之時,她早已瀏覽無數,如今看著這個世界的話本子,便如同嚼蠟,倍感無聊。
蕭祁禹笑了笑,便聽見蘇清慵懶的聲音的響起,“明日一早,我們便去吧。”
她正好帶上些開壇了的酸菜,向明月酒樓和福味齋普及一些帶有酸菜的菜品。
“嗯。”蕭祁禹心情愉悅的應了聲,如今的他,到底是因這沒良心的小丫頭,有了變化。
竟然因這等小事,他便心情不錯了。
……
一夜無話。
晨光拂曉,連帶著飄飄灑灑的小雨點,打濕了青瓦院落。
蘇清睡得不錯,直到鳶歌來喚才醒。
原以為今日之行會因天氣而改變,但門外,蕭祁禹已然讓韓青駕了輛馬車等候。
好在她不用上妝,簡單的穿了件幹淨的青色裙裝,頭發用一根木簪高高綰起,舒適而又不累贅。
“今日你不必跟我同去。”臨出門前,蘇清轉身朝著鳶歌交代一句,才抱著個酸菜壇子踏上馬車。
馬車內,蕭祁禹亦是一襲青袍,發束高冠,瞧著竟更加儒雅了幾分。
“走吧。”
蘇清放下酸菜壇子,適一坐下,蕭祁禹朝著外邊的韓青吩咐了一聲,馬車便開始緩緩行走。
著實是緩緩,速度奇慢。
“為什麽不走快點?”蘇清無語至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今日地麵濕潤,恐易打滑,慢些較為安全。”蕭祁禹半靠在引枕之上,頭也未抬的解釋道。
好不容易能和小丫頭同處一個馬車內,又無重要事,自然是要慢慢行走的。
“……”蘇清一時語滯。
嗬嗬,這個解釋她竟無法反駁。
但若再想想車外駕車之人,是武功深不可測的韓青,便知這句解釋有多扯淡了。
若是韓青能翻車……恐怕蕭祁禹這個主子早就被人殺了個七進七出了吧?
罷了罷了,她幹嘛要同一個無賴爭論。
若是以前,某人身子虛弱,她還能爭辯一二,但如今,有了她的靈泉水加持,某人身子恢複得再穩定不過,連帶嘴巴也更厲害了。
……
明月酒樓。
蘇清和蕭祁禹剛至大堂,就被沈年給引至雅間。
半晌,便見素來騷包至極的沈荀,朝著這邊而來。
“喲,蘇姑娘今兒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自動忽略掉蘇清身邊的某位,沈荀一入門,便朝著蘇清笑著打了聲招呼。
“上次說過再合作,今日自然是來找沈公子詳談。”蘇清示以微笑,簡單打了個招呼,便直奔主題。
沈荀突然一陣咳嗽,連連罷手,“蘇姑娘,都說了,你還是直喚我沈荀吧。”
公子什麽的,他哪裏當得起喲!
念及此,他暗暗暼了蘇清身旁的某位一眼,但蕭祁禹卻連半個目光亦沒給他,隻是用手撐著下頜,似睡非睡,雙眼微閉。
蘇清嘴角抽搐,拿出了酸菜壇子,“我會提供些有關於酸菜的菜品,今日可以試做。”
上次她便讓沈荀嚐過酸菜的味道,但到底用做菜品,始終味道是不同的。
若不品嚐,恐怕沈荀也不會信。
“蘇姑娘要試做菜品?”沈荀終於來了興趣,比起酸菜,他對蘇清的菜品顯然更有興趣。
“嗯。”隨口應了聲,蘇清便隨之起身,蕭祁禹亦跟著睜開了雙眼。
“我先去廚房,你們聊。”神情微頓,蘇清還是朝著蕭祁禹多說了句,才轉身出去,至於壇子,自有外間的小廝帶過去。
瞧著蘇清離開,沈荀臉上的不羈之色亦跟著收斂了幾分。
“殿下,您對蘇姑娘……”糾結良久,沈荀還是問出了他疑惑多時的問題。
蕭祁禹並未立即作答,而是舉止優雅的品了口杯盞中的新茶,良久,才放下茶盞,深諳的瞳眸中讓人看不出絲毫情緒,“正如你所想。”
聞言,沈荀倏然滯住,正如他所想?
那豈不是……
念及此,沈荀難得神色間透著幾分嚴肅,“殿下,蘇姑娘確實是世間少有的女子,但她的身份,終究隻是……”
若是蕭祁禹同別的皇室子弟一般,或許還有資格談及情愛。
但蕭祁禹不同,這點,他們都深知。
稍有不慎,他們在瀧洲經營數年的苦心便全都白費了。
“身份麽?”似是低喃,蕭祁禹忽然低嘲了一聲,眸光中一抹異色劃過,“沈荀,你忘了,若論身份,我的生母亦隻是婢女。”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出現在瀧洲這種地方了。
命這東西他不信,同樣的,他相信那個小丫頭,也會不信。
沈荀怔愣,到頭的話卻也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了。
果然,當初知道蕭祁禹做什麽假定親一事,他就覺得這其中沒那麽簡單。
雖說是假定親,但以蕭祁禹的身份,有必要玩這麽一出嗎?
除非,他本就動機不純。
現在看來,這位主,恐怕一開始就是抱著假戲真做的想法吧?
就是不知蘇姑娘是否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