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蕭祁禹留宿
蘇清費力的把人拖到了客房,一番折騰下,蕭祁禹也緩緩的蘇醒了過來。
乍一抬眸,蘇清便正好對上那雙漆黑如墨的瞳眸,如星辰一般,像是要將人吸進去。
蘇清猛地移開目光,惡狠狠的道:“禹王殿下還真是閑,這麽晚了跑到別人家來。”
“我……受傷了……”蕭祁禹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
臉上蒼白得可怕。
蘇清這才注意到其腹部正血流如注,一襲白衫都被染透成了紅色。
因為天色較暗,在院子內她整個人都被蕭祁禹壓在肩上,雖然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但也沒想到他傷得這麽嚴重。
“你不是王爺嗎?為什麽再三受重傷?韓青呢?”
蘇清轉身到一旁,假裝翻找東西,卻暗自從空間內拿出了一係列醫用物品和止血藥物。
蕭祁禹氣息漸重,連說話都十分虛弱,“韓青……在雲安府……”
蘇清將一係列藥物放到桌上,先讓蕭祁禹喝下了半杯靈泉水,防止他失血過多撐不住掛了。
然後拿著剪刀,陷入了沉思。
蕭祁禹這次傷在腹部,挺尷尬的位置。
若是以前,蘇清肯定直接就給他剪開,然後處理傷口。
但不知為何,這次她竟覺得有點尷尬。
詭異的尷尬。
隨著她的微愣,蕭祁禹又是一聲重咳,傷口處又冒出了一汩鮮血。
蘇清咬了咬牙,還是上前將某人的衣服剪開,上半身連帶著腹部,完全露在她的麵前。
上一次因為是在外邊,並且月色淺淡,某人受傷的又隻是胸口位置,所以蘇清並沒有這樣清晰的看到某人的身體。
線條分明,甚至還有腹肌,絲毫看不出身體有問題的樣子,若非她知道蕭祁禹是真的身體虛弱,她都會以為他以往全是裝的。
“看夠了嗎?”
就在蘇清停頓之時,蕭祁禹低沉暗啞的聲音自上方陡然想起。
驚得蘇清猛地抬頭,強裝鎮定,“你催什麽,我又不是大夫,自然要細細觀察傷口的。”
蕭祁禹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再言語。
蘇清尷尬至極,雖然謊話張口就來,但還是讓她羞恥得不行。
她今晚是怎麽了?
為什麽要這樣盯著一個男人的身體看?
這完全不是她正常作風好叭?
難道是中毒了?
用了將近一個時辰,蘇清才大致處理好蕭祁禹的傷口。
這還是她處理外傷手法熟練的緣故。
或許是因為靈泉水的緣故,蕭祁禹沒有昏過去,全程都看著她。
直到她為他包紮完傷口,他才揶揄道:“我就知道……小娘子一定能醫治我……”
小丫頭不會醫術,但她神秘手段多。
就連剛剛喂他喝的水,貌似都不一般。
說來,那水的功效和之前喝的那味道複雜的藥,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瞬間,蕭祁禹似乎明白了什麽,但卻並未說出來。
蘇清擦了擦額前的汗漬,狠狠的瞪了蕭祁禹一眼,冷聲道:“我又不是大夫,若是治不好豈不是還連累我?”
將堂堂禹王殿下給治死了,她恐怕要背井離鄉吧?
蕭祁禹嗤然一笑,卻帶動了傷口抽痛一聲。
“小娘子放心……我若死了,你定無恙……”
他的很感人,但卻隻引起了蘇清一聲冷笑,“但隻能亡命逃跑是嗎?”
這種話,鬼才行。
她又不蠢。
蕭祁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黑眸中倒映著她精致的容顏,和漾水般的眼睛。
“小娘子若說……是本王的女人……就無人敢對你不敬了……”
蕭祁禹麵色蒼白,嘴角卻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蘇清冷笑,“王爺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感受到某個小丫頭濃濃的不屑之意,蕭祁禹無奈苦笑,“事情已經解決了……小娘子大可放心……”
身為掌管整個瀧洲的禹王殿下,他雖時刻處於危機之中,但亦有自己的手段。
若非因為那件事,牽涉過大,他也不會置身於危險之中。
瀧洲境內,一切皆在他的掌控內。
若說唯一的意外,便是蘇清的出現。
改變了明月商行的策略,甚至還可能改變整個瀧洲。
但這小丫頭顯然是不信他的。
隱約間,還有些不想和他牽扯上太多關係的意思。
真是頭疼。
蘇清眉頭微蹙,淡聲道:“你的人什麽時候來接你?”
蕭祁禹的手下肯定不止韓青一人,但韓青現在在瀧洲的首府雲安府內,蕭祁禹的身後不可能沒有其他人保護。
“我現在身受重傷……小娘子忍心將我趕走嗎?”
大抵是血被止住,蕭祁禹雖虛弱,但精神卻不錯,甚至還有心情打趣蘇清。
蘇清的臉色很快便沉了下來,“你不能住在我家。”
開什麽玩笑,她能主動救他,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若是留他住下,肯定也會被蘭菊他們發現。
蕭祁禹笑容不變,聲音低沉:“小娘子放心……不會有人發現我的……”
蘇清心中的想法,他一看便知。
蘇清還想在說什麽,卻聽見門外有動靜響起。
她下意識的溝通了空間,隨時便能拿出斧頭。
蘇清滿臉警惕,蕭祁禹卻是輕嗤了一聲,溫聲道:“小娘子放心……自己人……”
“……”蘇清。
外間,兩道身影如鬼魅般下落在窗外,齊刷刷的響起了下跪聲,“屬下來遲,請主子恕罪。”
“咳咳……行了,下去吧,我沒事了。”蕭祁禹聲音虛弱,卻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令人無法抗拒。
蘇清不由側目。
下去?
下哪裏去?
她家門外?
“殿下的人既然已經來了,為什麽還要留在我家,我隻是一個女子,家中突然多出幾個男人,恐怕多有不便吧?”
知道硬來不行,蘇清隻能嚐試以理服之。
就眼下的情況而言,且不說她本就沒有對蕭祁禹動手的心思,就算有,恐怕就算幹掉蕭祁禹,她也逃不了外邊兩人的追殺。
最重要的是,蕭祁禹這個人,本身就很危險。
雖然表麵病怏怏的,但她總覺得這個人是有自保實力的。
能讓她下意識感覺到危險的人,不可能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