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現意外
風風火火趕到王大媽所在的小山坡,幾句話問過後才知道沒出事情,不過是杏寬家養的大黃牛吃了莊稼,這讓潘溪霞的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又沒有辦法生氣發火。
今天都啥時候了嗎?哪還有多餘時間去搭理種的莊稼……
潘溪霞鬱悶,隨即是甜甜的笑,“王大媽,不就幾根玉米苗,牛吃了就吃了,沒啥好大不了的。”
很顯然,王大媽與杏寬家曾鬧過矛盾,不依潘溪霞的話,在旁邊指指戳戳煽風點火,“不要認為我挑撥是非故意在此說你潘溪霞,我郎杏坳,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你結婚的喜日子,杏寬偏偏今天不好好管自家養的牛,這說明什麽?說明存心欺負人,存心不把你放在眼裏唄。”
應該怎麽說呢?潘溪霞詞窮無奈,更多感覺卻是王大媽今兒個腦子裏少了兩根筋。
“王大媽,謝謝您好心,我沒有您想得多想得周全,今天這件事先還是算了吧?幾根玉米苗不值錢。”
嘴裏自顧自說著,她不管王大媽的反應,直接轉身先走人,最後不忘又要多丟下兩句,“王大媽,您先忙自己的事去,您幫忙給我拴的那頭牛,拴在那就拴在那好了,不會有妨礙的。”
而她,此時此刻內心深處卻在尋思,在這郎杏坳,又有誰曾願意把我的人真正放在眼裏?
幾分鍾功夫,她返回家裏,門口沒了莊湘純,也沒太往心裏去。她走進屋,一看來幾位嬸嬸,和她們客氣的打幾聲招呼,再交代些必須要她們幫忙做的大小事情,隨即告辭眾人往睡覺的房間鑽。
今天這個日子畢竟不同於以往的任何時候,她是新娘子,應該做無法替代的新娘子的事情。
可收拾整齊的房間裏,樊月亮人不在,她又是納悶又沒放在心裏去,她直接到衣櫃前拿出穿的婚紗,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最後不知不覺的又放了回去。她突然有種感覺就這樣子把自己匆匆嫁掉了,似乎有些不甘心,而這種沒有預兆無緣無故冒出的不甘心,又不知道來源於什麽?
一時間感覺裏渾身乏力,她沒形象橫躺在床頭,一些過去全湧入腦海,頓覺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些什麽?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再加幾天裏獨自跑前跑後為婚事的操勞,她最後竟睡著了。
樊月亮送莊湘純出去後回來,一腳踏進靠近堂屋邊的房間,見潘溪霞在睡覺,想喊,忍忍沒出聲。她能體會潘溪霞肩頭的辛苦,一個本該屬於無憂無愁的享受年紀,卻偏偏用稚嫩的身體扛起原本不沾邊的家,這份情至高無上,值得所有人歌頌值得所有人讚揚,可誰又真正認為這樣子的付出值呢?
時間在房間裏分分秒秒的過去,提前請好的化妝師準時趕過來。
這時候,樊月亮不再猶豫,她用手搖沒睡醒的潘溪霞,“不要睡了,杏衛幫你請的化妝師都來了的。”
恍惚中睜開眼睛,潘溪霞為她能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睡過去很是個無語,“怎麽搞的,這也能睡?”
旁邊,樊月亮趕忙把早準備好的婚紗遞過去,“快,快先穿起來,化妝師好幫忙給你化妝。”
自然是積極配合不敢有絲毫怠慢,潘溪霞幾下穿上那套潔白的新婚紗,再經化妝師靈巧的手,立馬換成個新人似的,美得萬物生輝,恰似仙女飄落紅塵中不食人間煙火。
樊月亮在前麵看著不自覺的竟抿嘴要笑,“我的潘溪霞喲,你知道我此時刻在想什麽嗎?我要是男的,我肯定控製不住我自己這個人兒,肯定會強奸你的,真是沒辦法形容,太過完美了。”
在旁邊站著幫忙的幾個女人,一聽見,一哄笑了。
潘溪霞羞死人,一捏拳頭朝樊月亮打過去,“嫂子,你不可以取笑我的。”
“天地良心,我要有半句謊話,將來不得好死。”樊月亮邊往女人背後躲邊澄清。
兩個伴娘推開門進來,一個開口說:“娶親隊伍已經來了的,在村子前路口,霞姐,你準備好沒?”
“都準備好了,準備好了……”
一快嘴的女人幫潘溪霞做出回答,“快些來,現在就差新郎官拖潘溪霞去床鋪上享受呢!”
房間裏女人頓時抱成堆,一下子人仰馬翻哄得又笑開去。
此時此刻,大家真心實意為潘溪霞感到非常高興,畢竟苦日子算徹底熬到了頭,接下來要走的路,將會有另一個人幫忙分擔,不管多苦多累都不像現在,啥事情都需要她獨自扛著。
緊接著沒過多久,娶親的媒婆進了門,手裏提個廉價的LV包,一腳入房間看下眾人,最後把目光全鎖定在潘溪霞身上,“潘溪霞,你是啥打算?娶親的大隊伍都來了喲。”
話裏透露出的意思很簡單,這個家庭特殊沒其他人,潘溪霞說走就可以走,再無別的好耽誤。
很明顯,樊月亮聽了媒婆的話,她表現出非常的不滿意,一攤雙手找房間其他女人理論,“這樣子就走,這成啥規矩了嗎?村裏村外的不管怎麽說,要求再不高也得備份薄薄的彩禮吧?”
潘溪霞頓時著急起來,她趕忙替媒婆做解釋,“嫂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子,這婚我名譽上嫁過去,但實質是要求男方來我家住,也就是說,今天嫁過去,明天就得返回來。”
“倒插門?”樊月亮有些不敢相信,“你看你這個破房子,哪是新婚人能住的?”
“我手裏麵不是沒錢嗎?”潘溪霞囧得是個要死,她如蚊子般嗡嗡的解釋。
樊月亮不依不饒,“你沒錢,那男方呢?不管這事情怎麽去說,婚房都應該先裝修下,不然叫啥婚房。”
媒婆倒是會看事情,她開始沒有注意到樊月亮,這時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順著潘溪霞的嘴喊:“嫂子,今天這件事情確實有些欠妥當,可話又說回來,都是他們年輕人自己商量的,現在怎麽搞嗎?”
說著,她又把問題全對準潘溪霞,“這件事情潘溪霞也做得不對,你怎就不考慮周全呢?看現在,想找人裝修也是來不及了的,現如今擺在大家麵前該如何解決嗎?”
樊月亮也算是聰明人,她自然能聽懂媒婆話裏沒說出的意思,怪她自己的人事先在哪去了,現在才站出來說事不是顯得太晚了嗎?當然,她不是真想要裝修房子,而是想為潘溪霞爭幾個錢,好為今後的生計考慮。
當著房間眾人,她無需含糊收收藏藏,立馬向媒婆說出個折中的解決方案,“眼目前講裝修,那肯定是不太現實的,不過用以裝修的錢多少應該還有幾個吧?遞給潘溪霞也是可行的。”
頓時鬆口氣,媒婆心頭有了底,她從她廉價的LV包裏摸出張銀行卡,一甩手快速遞給潘溪霞,“杏衛老爸老媽送你的,一共是十萬塊錢,祝福你們小兩口以後好好的過日子。”
一下子,樊月亮沒了話說,她不管媒婆,拿起潘溪霞的手,“好好的保存著,我讓兩位伴娘送你出去。”
潘溪霞心如鹿撞,她看媒婆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兩個伴娘手捧鮮花過來,一束最大的先遞給潘溪霞,隨即輕聲說:“我們走吧!杏衛在大門外等著的呢!”
兩隻眼睛也不知為何噙著了淚花,潘溪霞努力抑製著不出聲,她機械的站起身來,機械的順著伴娘往外走。
在大門口,所有羨慕的目光朝她望了過來,她努力微笑,努力看這個居住了幾年的家。她仰頭呼吸,仰頭看旁邊後山延伸下來的那條羊腸小道,一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晃動,一拐一拐的。
又是個不知不覺的,她那束象征愛情永恒的鮮花,手沒有捧穩似的,不知幾時裏無聲無息竟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