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二章不速之客
“夏月,快立秋了吧?”
“小姐,立秋還早呢,還要一月呢。”
夏月替蘇無憂鋪好被子,接著用蒲扇在蚊帳裏麵扇了一會兒後,放下蚊帳。隨後她又去查看了一下冰盆,蘇無憂不喜熏香,天黑前,冬珠用艾葉熏了一下屋子,點了一盤蘇無憂給的蚊香。
入夏前,蘇無憂給院子裏每個人的屋子裏都裝上了碧紗窗,配了蚊帳,連蚊香都用上了,免了她們入夏後被蚊蟲叮咬之苦,連冰盆都比其他院子裏的都要多。
除了蚊香一事,府裏其他人不知曉,其他的,足夠讓那些人羨慕不已,此時蘇無憂的院子成了香餑餑,人人都想進來,有的人甚至還找到了她院子裏的丫頭,想讓她們在蘇無憂麵前說幾句好話,這幾個丫頭好處拿了,大餅也畫了,隻是遲遲沒有兌現承諾。
對於這種隻拿好處不辦事的行為,蘇無憂假裝沒瞧見,她身邊的人手一直不夠,那些人見她不受寵,生怕被分到她的院子裏來了,人人避之不及,甚至是送錢給管家,隻求自己不分到這裏。
如今一切都反過來了,那些人,蘇無憂一個也不要,這樣的下人沒有忠誠可言,指不定那日就成了她人手中的匕首。
最讓蘇無憂覺得意外的就是南宮鈺了,她沒想到燕子居然栽在他的手中,更沒想到他會插手謝府的事。
按照她的計劃,杏兒和林安會被謝府的下人捉奸在床,而燕子則是被杏兒供出來當替死鬼,南宮鈺這麽一插手,她的計劃提前了不少,更不容易引起謝成的懷疑,謝錦繡下場也比她的計劃裏淒慘了些。
原本謝成還可以以身邊的丫頭背叛主子為由,將謝錦繡從此事中摘出去,頂多被謝成訓斥對下人管教無方,被南宮鈺這麽一插手,謝成的老臉都掛不住了,對整個謝府而言,更是簡直是丟臉至極。
林安與謝錦繡的親事,是攝政王府的意思,謝錦繡這麽一折騰,也算是在打攝政王府的臉,謝成不得不給攝政王府一個交代,否則勢必會讓攝政王府懷疑謝成對這樁親事不滿。
南宮鈺這麽一插手,結果的確是漂亮了不少,用攝政王府逼謝成處置謝錦繡,比蘇無憂的計劃簡單多了。
隻是蘇無憂並不想南宮鈺插手,她不想與南宮鈺有太多的糾纏,況且他這麽一插手,謝成勢必又會以為她與南宮鈺之間不清不楚,這比重罰謝錦繡還要嚴重。
這位霸總還真是屢敗屢戰,蘇無憂揉了揉太陽穴,南宮鈺若是一直不肯罷休,謝成最後一定會把她送進攝政王府。
把夏月打發下去後,蘇無憂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忽然屋外響起了劈裏啪啦的下雨聲,雨來得特別急,先是如黃豆般砸在屋頂上,很快在黑夜中匯聚成了一條銀色的帶子,從屋簷下墜了下來,與天地間瞬間連成一片。
風吹得屋外的樹東倒西歪,忽然屋子門被吹開了,屋子裏的蠟燭陡然被風吹得時明時滅,很快屋子的地麵上濕漉漉的,蘇無憂頂著狂風,急忙把門關上,當她再轉身時,被屋子裏多出來的人嚇了一跳。
南宮離吃著桌子上的薯片,平日裏目中無人的元寶慫得躲在一旁,眼巴巴望著心愛的紅薯片進了南宮離的肚子裏,卻連吱都不敢吱一聲。
“聽說謝府今日有好事,特意過來喝一杯酒。”
南宮離明擺著是睜眼說瞎話,林安今日上謝府下聘,他身為天子,怎麽可能不知道,什麽過來喝酒,都已經是大晚上了,看熱鬧的都散了。
“我這裏沒酒,倒是你,身為天子,整日往宮外跑,是不是太閑了點?”
南宮鈺的事還沒想到解決的法子,南宮離又跑過來湊熱鬧,南宮鈺此人麵子薄,蘇無憂還能想出法子打發他,眼前這個刀槍不入,才是真正的讓她頭疼。
“最近的確是太閑了,原本還要下罪己詔,我都想好要如何寫了,結果南邊的瘟疫被控製住了。”
南宮離吃了幾片薯片,感覺有些渴了,順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就喝了起來,蘇無憂都來不及告訴他,那杯茶水是她剛剛喝過的。
“你去找白洛吧,我要睡了。”
蘇無憂一副我困了的模樣,南宮離聽了後,紋絲不動,繼續慢悠悠地喝著手裏茶水。
“南宮鈺今日回府後,已經跟喬青宛提起讓你進攝政王府一事。”
南宮離把玩著手裏的茶杯,昏暗的燭光下,他的神色如常,眼中卻有不悅。
“哦,喬青宛不喜歡我,沒戲。”
蘇無憂擺擺手,喬青宛當初可是恨死了謝錦墨,就算她這會兒不傻了,喬青宛也絕不會讓曾經的傻子進門。
“若是她同意了呢?”
“同意了?怎麽可能,等等,我知道了,她難道是想等我進門了,再收拾我,總比回絕了南宮鈺,傷了母子之情好。”
蘇無憂很快想出了其中的原因,喬青宛比喬氏心狠手辣多了,做事又極其圓滑,南宮鈺與她自小就不親,這是南宮鈺頭一次開口求到她的跟前,喬青宛為了修補母子之情,必定會答應,至於蘇無憂,進門後,能活多久,就是她說了算了。
進了攝政王府,相當於在喬青宛的眼皮子底下,她想做點什麽,蘇無憂防不勝防,離間她與南宮鈺。更是輕輕鬆鬆的事。
最毒婦人心呀!
蘇無憂擰著眉頭,在南宮離的對麵坐了下來,“攝政王府有多久沒辦過喪事了?”
南宮離嘴角輕揚,他明白了眼前這個女子的想法,她想要喬青宛的性命。
真是一個倔丫頭,寧可冒著生命危險去刺殺喬青宛,也不肯進宮。
“攝政王府的大門哪有那麽好進,這幾年更是連隻鳥兒都飛不進去,以你身邊那個丫頭的功夫,十個她,也未必能回來一個。下藥就更不用說了,我這麽多年都未被毒死,攝政王府更不用說了。”
“畫個圈圈詛咒她。”蘇無憂的確是沒有想到更好的法子,更多的是來不及了。
“明日一早,南宮鈺就會上折子,隻要不違背祖製,我也不能阻止他,隻能替你拖上一兩日,隻是這一兩日,你能想出法子?”
“明知道前麵是一個坑,我還不得不往坑裏跳,太憋屈了。”蘇無憂氣得在屋子來回走了幾圈,最後停了下來。“咱們談個條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