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救人

  “小姐,熱水好了。”


  “是我的丫頭,你先藏這兒,我去取熱水。”


  等黑衣男子藏在了屏風後,蘇無憂才把門打開,冬珠提著一桶熱水正在屋子外等候。“冬珠,我自己提進去就好了,你去給我打點冷水。”


  蘇無憂不想冬珠卷進來,尋了個籍口將冬珠打發走了,自己提著木桶進了屋子。她放下木桶後,冬珠已經從院子裏的水井裏打了一桶冷水顫巍巍地走過來了,蘇無憂急忙上前把木桶接了過來。


  “冬珠,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你今日不是要出府嗎?時候不早了,再不出去,關城門前趕不回來了,趕緊去吧,早去早回,路上當心點,我沒事的。”


  冬珠此次出府是把自己做好的繡活兒送去給許媽媽,托付許媽媽幫忙賣了,她再拿賣繡活兒換的錢給蘇無憂換口吃的,這些年她都是這麽過來的。


  蘇無憂想著把眼前的瘟神送走後,再想個掙錢的路子才是,不能一直靠冬珠的繡活兒過日子,如此下去非把冬珠的一雙眼睛熬瞎不可。


  “好,小姐,你在府裏當心些,若是沒什麽事,千萬不要出院子。”


  蘇無憂雖然不傻了,冬珠仍舊有些擔心她,但比起從前的戰戰兢兢,她此時已經寬心了不少,尤其是見蘇無憂三言兩語讓柳兒吃了大虧後,更是對蘇無憂信心倍增。


  “好,你且安心去吧。”


  冬珠一走,蘇無憂把院子門也關了,這會兒院子裏雖不會有人敢進來,但小心為上。她回了自己的屋子,把屋子門關上後,用盆裝了一些熱水,放在了方才的桌子上。


  黑衣男子已經從屏風後出來了,隻是他似乎走路有些不穩,卻仍強撐著坐回了桌子旁,“你去屋子外守著。”


  蘇無憂不做聲,拎著早上的繩子,打開門出了屋子,關上門後,在院子裏跳繩。


  跳了一會兒後,她又做了幾個拉伸動作,估摸著差不多了,於是拎著繩子,敲了屋子門幾下,裏麵並無人應答,她推開門進去後,立馬將門關上了。


  黑衣男子半靠著牆壁站著,雙眼半闔,蘇無憂進來時,他連眼皮也不抬一下,“過來扶我。”


  這是命令的語氣,絲毫不給人反駁的機會,蘇無憂將小腰杆特意挺直,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她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黑衣男子見蘇無憂並未過去,他睜開雙眼,隻見小胖丫頭將後背挺得直直的,傻站那裏。他的雙眼剛掃過去,蘇無憂蹭蹭蹭跑過來了。


  這位爺,喝杯白酒,交個朋友,您有何吩咐?蘇無憂這會兒就差沒哈腰了。


  黑衣男子不說話,看了蘇無憂一眼,蘇無憂非常利索的扶著男子的一隻手臂,突然男子整個人猛地掛在了她的身上,蘇無憂感覺身子一下子變得無比沉重,一股陌生的男子氣息鑽入了她的鼻子,撞進了她的內心,她的腦子突然變得有些不靈光了。


  這,這,這難道是看上了我,想壁咚我?蘇無憂的心上下顫抖著,上輩子她是帶著初吻一塊共赴黃泉的,眼前這個黑衣男子雖看不清真實麵目,但從他一雙眼睛便能看出,樣貌絕對不會差,更何況氣質也符合動不動就愛壁咚的霸道總裁。


  蘇無憂在從與不從間徘徊,她閉上眼睛,做了一個大膽而又果斷的決定,隻是她身上的擔子愈來愈重,壓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喂!喂!喂!”蘇無憂伸出一隻手拍了拍黑衣男子的臉頰,男子絲毫反應也沒有。“死了?”


  蘇無憂的智商終於上線了,帶出去扔了,不合適,塊頭這麽大,隻怕剛出院子就被人發現了。埋自己院子裏?不行,會熏死自己。最後她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愛護環境,人人有責。


  “靚仔,靚仔,你喜歡幾分熟?”


  蘇無憂的身子微微一動,黑衣男子緩緩一下滑到了地上,連桌子上的木盆被他的手打翻在地上。


  真死了?她急忙上前用腳踢了他幾下,“靚仔,靚仔,你醒醒,快醒醒,要死,也千萬別死我這兒了,把解藥給我了再死吧!”


  蘇無憂連喚了他好幾回,黑衣男子仍舊是紋絲不動,她想著萬一被他的同夥上門尋仇怎麽辦,她豈不是還要白白搭上一條小命,於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了,她掀開黑衣男子的衣裳,發現他身上的衣裳早就被血水浸透了,“嘖嘖,還真是個硬骨頭,今日碰到我,算你命好。”


  黑衣男子胸口的傷口不小,蘇無憂掂量了一下,伸手去隨身空間裏取出止血藥、繃帶等醫用物資後,想著方才黑衣男子用匕首威脅自己的模樣,默默將打麻藥一事自動忽略,消毒止血後,直接上手縫針。


  床上的黑衣男子雙眼緊閉,蘇無憂縫第一針時,他的雙手微微動了一下,捏成了拳頭。


  “下回再敢威脅老娘,老娘就沒這麽客氣了,你知不知道老娘是個弱女子,水做的,哪裏經得住你那一刀子。”


  蘇無憂想著自己不必跟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過不去,最後還是給黑衣男子打了麻藥。忙完這一切後,蘇無憂已經是筋疲力盡了,她不敢大意,將地上剪壞的黑衣收了起來,給黑衣男子換上她平日裏偷溜出府穿的那套下人的衣服。


  地上的血跡都被她擦得一幹二淨,連那些用過的醫療用品和破損的黑衣都被她暫時扔進了隨身空間,最後蘇無憂將屋子裏的窗戶打開一條縫隙,一屋子血腥味逐漸散去。


  黑衣男子躺在蘇無憂的床上,他臉上仍戴著麵具,蘇無憂對麵具底下的尊容絲毫不好奇。她才不信那些穿越文裏的套路,女主掀開受傷男主的麵具後,深深被男主吸引後,最後兩人兩情相悅的戲碼,所謂好奇心害死貓,有的事不知道,就是保命。


  為了救黑衣男子,蘇無憂下足了血本,這會兒看黑衣男子就像看債主一般,眼神充滿了“慈愛”,隻想快點把這尊瘟神打包送走。


  冬珠走的時候給蘇無憂在小爐子上備了一些飯菜,這會兒她是又累又餓,顧不得床上的黑衣男子了,將飯菜取了出來,吃了個精光,打了個飽嗝後,坐在窗戶口前看書。


  原主算得上半個文盲,蘇無憂覺得自己這會兒也差不多哪兒去,麵對一堆繁體字,她也隻能蒙對一半,剩下的一半交給了天意,於是在減肥的道路上又添上了一筆識文斷字。


  既然重生了,蘇無憂就不會再過原主從前的日子了,更不會任由人欺淩了,她放下書,坐在桌子旁,一筆一劃開始練字。原主的字寫得像鬼畫符,蘇無憂前世常練字,反倒是寫得一手好字,這是蘇無憂蘇醒後唯一覺得慶幸的事。


  床上的黑衣男子忽然睜開雙眼,長長的睫毛下,如深淵般的眼睛迅速掃了一下周圍,確定是方才那間屋子後,他不緊不慢地坐了起來,胸口的傷口疼得他悶哼了一聲。


  “快躺下,你的傷口剛縫好,小心裂開了,我豈不是白費力氣了。”蘇無憂端著一碗熬好的稀飯剛進屋子,就見床上的男子正欲起身,將門輕輕關上後,對男子輕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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