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拮據

  廝偷偷抬起眼皮,飛快地瞄了自家少爺一眼,又作回原來的鵪鶉樣,卻沒有回答一個字。他這樣的表現,秋寒嶼已經明白了。揉揉跳起的額角,秋寒嶼道:“你先走一步,我騎馬一會兒就回去。”


  “少爺……”廝還想哀求秋寒嶼一起走,秋寒嶼卻沒再理他,轉身回屋。


  “家裏有事兒?你先去忙吧,大夫都我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我。”蘊尉在屋裏將外麵的對話聽個清楚,所以秋寒嶼一進來他就先開口。


  秋寒嶼沉默的點點頭。雖然他一貫的沒有表情,但是蘊尉還是察覺到他現在心情很差。“秋哥?”蘊尉心翼翼地劍

  秋寒嶼搖搖頭,“我先走了!”他出門的時候,廝已經牽了馬等在院子門口。


  看都沒看廝一眼,秋寒嶼接過韁繩翻身上了馬,輕夾馬腹,馬兒就噠噠地跑起來。


  “少爺,等等我!”廝連忙跑起來跟上。他跑起來,馬兒也加速,等他跑不動了,馬兒也放慢速度溜溜達達往前走,廝始終追不上騎在馬上的少爺。


  “莫調皮。”秋寒嶼摸摸馬兒的鬃毛,聲訓斥。


  馬兒打個噴嚏,搖搖頭,像在:你在神馬,我聽不懂喲~!


  秋寒嶼又摸摸馬鬃,心情輕快了不少。


  秋寒嶼跟廝離開之後,王鐵根家的鄰居友人先後上門打探。昨夜裏的動靜不,不少人家都聽到了,可是因為怕沾染上麻煩附近的人家都沒有過來的查看。


  王薑氏把人全部擋了,隻幹兒不舒服。隻對幾戶交好的人家了實話。幾個老娘們把蘊秦槐花從頭發絲兒罵到腳趾甲,“那人已經被送去官府啦,不是俺家幹兒不顧親戚情誼,隻是這次那人犯到了縣城大戶人家的少爺頭上,人家能輕饒了她?聽,縣太爺已經把她流放了!”王薑氏聽到這個消息才解了氣。


  眾人聽了連忙問是哪家的少爺。“杏林藥鋪的少東家。前兒認親的時候來過的那位,跟我家幹兒要好著呢。”王薑氏似是不經意地。


  幹兒不是本村人,也不姓王,以後在村裏行走、生活難免被村人排斥,正好借這個機會敲打敲打村裏人,讓他們知道蘊尉在城裏還有靠山。之所以不是每個人都告訴,王薑氏是怕將來攀關係找秋寒嶼求醫賒藥的人太多,給秋寒嶼惹麻煩。


  這些人情世故自有精於蠢的王薑氏應付,作為傷員蘊尉坦然的摟著兒子睡起回籠覺,直到幹爹抓回藥,幹娘熬好了才把他叫起來。


  充足的休息讓蘊尉看起來精神不少,梳洗幹淨之後已經看不出昨晚被拉回來時候的淒慘樣子。聞著濃濃的中藥味兒,蘊尉又縮回被窩裏。“幹娘,這藥太苦了!”吃了幾十年藥片,哪裏受得了這個味兒啊!


  “苦才好,苦才好得快!”幹娘又把碗往前遞凜。


  “我喝你給我衝的雞蛋就行,不用喝藥!”蘊尉又往被子裏縮了縮。


  王薑氏為難起來,“要不讓你幹爹去給你買斤糖,喝完藥趕緊吃塊糖就不苦了。”


  “成,我再跑趟城裏。”王鐵根著就要走,“你再給我些錢。”


  王薑氏僵硬了一下,“你,你去南牆根吧……,順便多買點香油,娃子要喝雞蛋。”


  “等等,等等,”蘊尉麻溜地爬出被窩,“不要糖,我又不是娃兒,吃什麽糖呢!喝了,我喝了!”蘊尉搶過幹娘手裏的藥碗,一口幹了。


  看到幹兒喝了藥,王薑氏放心下來,拿著空碗將自家相公拉出蘊尉睡覺的屋。“你還是去趟城裏吧,糖和香油都買點。”


  王鐵根自然同意,蘊尉卻掀開門簾走了出來,“我就知道你們要背著我話。幹爹不許去。您跟幹娘都忙活了半宿了,趁現在沒人趕緊歇歇。不許再往城裏跑,這一大早上都跑兩趟了,飯都沒吃呢!”


  “沒事兒,都是毛驢在跑,我累不著!”王鐵根擺擺手示意蘊尉不用在意。


  “那也不成!您不累,毛驢也該吃草料了。不能再去了!”在蘊尉的堅持下,王鐵根夫妻倆隻能先吃飯。


  至於休息,“都是莊戶人家,青白日的在家睡覺惹人笑話!”


  “這有什麽啊!昨晚兒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了,還不準人家歇息歇息啊!”蘊尉不太樂意,卻也沒再堅持。他知道村裏有些人好戳這種脊梁骨,他不能讓幹爹幹娘因為自己壞了名聲。


  蘊尉突然想起,秋寒嶼也是被廝急急忙忙地叫回去的,估計回去也沒時間休息。算來算去,隻有他自己幸幸福福地補了個覺。蘊尉沮喪起來。


  “這是怎麽了?嘴上都能掛油瓶了!”幹娘坐在炕沿守著兒子、孫子納鞋底。


  “我覺得自己吃嘛嘛不剩,幹啥啥不行,沒有比我更廢柴的人了!”蘊尉倒是沒瞞著王薑氏。


  “誰的?我幹兒可是秀才,還是廩生,拿祿米的,咋就幹啥啥不行了?!”幹娘不樂意,就算是幹兒自己自己不好,她也不樂意,護犢子護了個徹底。


  蘊尉更沮喪了,他怎麽能告訴幹娘,考中秀才還是廩生的是原身,不是他!

  “你要是閑得慌,就拿本書看看?”幹娘笑著,眼睛一刻也沒離開手上的針線。


  “也好,”蘊尉拿過書翻了兩頁,“幹娘,家裏饒鞋不是都做好了麽?怎麽又做鞋啊?”


  “閑著也是閑著,做兩雙鞋等趕集的時候拿到集上去還能換一把雞蛋,給你和糖糖蒸雞蛋糕吃。”幹娘還是笑著。


  “家裏不是養著雞麽……”蘊尉原想,家裏養著雞,雞蛋給糖糖吃足夠,還有剩餘可以去換些油鹽。可是現在不僅糖糖要吃,他也要吃,不僅沒了可以換油鹽的剩餘恐怕還不夠。家裏因為他吃藥,恐怕也沒剩什麽銀錢了。之前聽幹娘去南牆根,大概是要去把存的棺材本都取出來了吧?


  “幹娘,幹娘,我從家拿來的那個木魚呢?”蘊尉突然爬起來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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