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約定見麵

  第一百四十一章約定見麵


  可易芊兒想的是快些將婆婆的事辦好，也不和權橄彥多聊，徑直去拍了屠家莊的門。開門的是上回領小寶回家的李媽媽。李媽媽臉上淚痕未幹，見著易芊兒，似乎也還記得她，便又抹了一把眼淚問道：“是上回和小公子聊天的姑娘啊，敢問姑娘有何事？”


  易芊兒見李媽媽的情形，有些擔心：“我是來尋你家老爺和小寶商量事的。不知發生了何事，李媽媽為什麽一直落淚啊？”


  聽到易芊兒提起小公子，李媽媽的淚珠掉得成了串：“唉，真是造孽啊。小公子小時候便摔了一次，這次又從高牆上摔下來，也是摔得極重。”


  易芊兒驚道：“小寶從牆上摔下來了？”難道是自己走後，他仍是去爬了那藤條？“那小寶現在怎麽樣？可摔著哪裏？”


  李媽媽抹著眼淚：“多謝姑娘關心，具體怎麽樣，我也沒看到，當時我在大院的廚房幫忙呢。大公子就突然趕了一輛馬車出去了，我隻聽到他出門喊了一句去皇城找大夫。今早他回來莊子，叮囑下人們將送鳥籠送入宮去。他自己忙了一夜十分疲倦的樣子，便留了下來，沒有跟去皇城。大公子說，昨夜小公子想從藤條處翻出院牆，滑下來摔得不輕，所幸已送至皇城的宅中請大夫看了。說是休養幾日，便無事了。”


  還好是有驚無險啊。“那就好，那就好，小寶這麽乖，老天也會保佑他的。”易芊兒即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李媽媽。


  李媽媽總算稍稍止住了淚水：“我就是自責當時沒好好看著小公子。多謝易姑娘吉言了。我帶你們二位去找大公子。”


  李媽媽帶著易行兒和權橄彥來到一處小院子門前，她停住了腳步，朝門內稍稍提高了些聲音道：“大公子，有客人來訪。”又向易芊兒道：“兩位自行進去吧，我家大公子也為昨晚小公子墜牆的事自責不已，他吩咐所有人不得進入這個院子，讓他自己一個人在裏麵待著。易姑娘，你若是能勸得上，就也勸勸我們大公子，讓他莫要過自責了。待過兩日，小公子好了，不是又可以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了？”說完便福了福離去了。


  易芊兒和權橄彥踏入這個小院子，易芊兒還有印象，正是自己勸小寶不要再爬牆的那個院子。隻是沒想到，小寶後來還是去爬了。兩人轉過屏牆，正好看見屠老爺握著一把鐵鍬立於滿牆的藤條前，權橄彥立馬叫道：“屠老爺！屠老爺手下留情啊，這藤條也是無辜，無需將它們鏟除啊！”


  屠老爺似乎剛剛發現有人進來，猛地一回頭。易芊兒與權橄彥都被嚇了一跳，這屠老爺昨夜究竟經曆了什麽，竟讓他整個人憔悴至此，頭絲斜落出幾縷，嘴唇幹裂著，眼眶一圈發烏，好似一個活人被抽去了半身的活氣！


  易芊兒覺得小寶墜落摔傷的事給屠老爺的打擊太大了，便柔聲道：“屠老爺，李媽媽也在擔心著，她不僅擔心小寶，也擔心您的身子，畢竟等小寶傷愈回來，這一大家子還需要仰仗您呢。您可不能先倒下了。”


  聽了易芊兒的話，屠老爺這才收斂起防備的神色，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易芊兒：“是啊，還有一大家子呢。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他將鐵鍬靠牆放好，又整了整裝容，“兩位來尋屠某，有何指教？”


  權橄彥踏前一步正要說話，被易芊兒一把拉到後麵，防止他礙事。易芊兒說道：“屠老爺，請問您是否還記得屠老夫人的堂妹，也就是小寶一直叫陳嬸嬸的那位婆婆？”


  屠老爺神色平淡：“記得。多年前，我家遭受巨變，是他們陳家收留接濟了我們，但後來我們重整家業，我已讓娘親多多報答、照恤她。也算是互不虧欠了。”


  互不虧欠？易芊兒皺眉，何謂互不虧欠？那些在困難時期伸出的援手，付出的生命，所有不求回報的一切，是可以用虧不虧欠來相衡的？如何相衡，如何判別？易芊兒有惱，也有無奈，但她不想現在糾結於此，先把婆婆的心願完成最重要。她向屠老爺道：“這麽多年來，婆婆也不曾想過要什麽報答。她現在隻是想念小寶，懷念小時候乖巧可愛的小寶，隻想與小寶見見麵。”


  “乖巧的小寶……”屠老爺喃喃地重複著，良久也未回應。


  易芊兒見他情形奇怪，又追問了一句：“屠老爺？能否請您轉告小寶此事，隻是見一見麵，不會讓您和小福為難的。”


  屠老爺往邊上踱了兩步，還是不回話。


  易芊兒又等了一會兒，正待再要說話，屠老爺轉身堅定地答道：“我替小寶先答應了。小寶還在養傷，三日後應該可以下床，那便三日後，於無定河邊的酒坊上相見，由我作東，也請易姑娘替我向陳嬸嬸轉告我的想法，我也想好好款待一下老人家，屆時請易姑娘與權先生也一道前來，兩位與我也算有緣之人，請一定前來。”


  當下將相見事宜都商量妥當了，易芊兒便與權橄彥告辭離開屠家莊。易芊兒心中輕鬆，再看權橄彥滿臉凝重，易芊兒才想起來權橄彥的事兒還沒辦：“啊呀，權先生，你怎麽不留下與屠老爺談談你的素材呢？”我的事兒辦好了出來了，你為什麽也跟著我出來啊。


  權橄彥一麵便秘的勁兒：“我就是害怕啊，總覺得陰氣重重的。”


  易芊兒納悶：“怕不是你戲本子寫多了，看什麽都額外多看出些來？”


  “不，不，不。屠老爺一開始那眼神著實嚇人啊。還有，怎麽每次見他，他的衣袖上都有血跡呢？”


  這回易芊兒也發現了那些血跡，她想了想道：“可能是屠老爺去扶摔倒的小寶時碰上去的，李媽媽不是也說了嗎？屠老爺當時在現場，他去救扶小寶的時候，難免會碰上一些。”


  權橄彥幽幽地說道：“那小寶是不是摔傷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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