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小侯爺的初戀女友？
“賀長影他是孔雀嗎，怎麽到處開屏，到處都有他的婚約！”
陳予懷聽采瑛說完，簡直哭笑不得。
前幾日的平陽公主還沒處理完呢，這下又來個青梅竹馬有過婚約的小表妹？
不過好在人家已經另嫁他人了，否則再來一個像平陽公主那樣偏執的，她可受不了。
采瑛咯咯笑著攙她往岱星閣走：“不過奴婢覺著小侯爺現在心裏除了您，其餘的誰都放不下了。瞧瞧他那日夜盯著您的眼神，如若放出去，都不知道要羨煞京城多少未婚姑娘。”
陳予懷也低眉淺笑，她說得也在理，畢竟自己在乎的是賀長影的態度，才不是什麽公主表妹的。
隻要賀長影一心一意對她，旁人就算再懷什麽心思，多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影響不了她。
說來安國公府的除夕也真的是熱鬧非凡，府裏的下人從一大早兒就開始忙活著晚上設宴的事宜。
陳予懷一個人窩著也沒什麽意思，便跟著岱星閣的大夥兒們學著剪剪窗花，高興起來也就把采瑛方才同她說的那些話暫且放下了。
中午照例是家宴，不過皇帝也在宮中款待大臣，賀賢帶著兩個兒子進宮吃席去了，府裏便隻剩下了林婉清照料著女眷們，一頓飯倒是吃得也自在。
午後收拾完，各院兒的晚宴才是除夕的重頭戲。
安國公以仁孝治家，早前就有規矩，不僅是正房夫人可以款待娘家人，各位姨娘在除夕這天也可將家中親人接進府來，一同過個團圓日子。
旁的院兒裏不知是個什麽情況，總之青竹軒今年剛剛娶了新媳婦兒，林婉清早已盼著能在除夕的時候請娘家眾人過來，聽他們一句“恭喜”呢。
陳予懷吃過午飯歇了一陣之後，瞧著已是黃昏，便又往青竹軒去。
臨出門前想了想采瑛今兒與她說的那小表妹，糾結了片刻還是叫她替自己特意打扮了一番。
“予懷，快坐下暖暖。今兒這麽冷，你怎麽不多在岱星閣躺一會兒，等著吃飯的時候動身不就得了，還早早過來。”
林婉清正在屋裏同花穆說著什麽，似是吩咐晚上宴席的事兒。一轉頭瞧見陳予懷進了院兒，趕緊站起來去迎，又叫花穆把自己手中的暖爐往她懷裏塞。
陳予懷接過手爐同花穆道了謝，站在門邊撣撣身上的雪，這才進了屋去。
“母親可是要寵壞我了，予懷雖不懂規矩，但也知道今兒是頭一次見舅舅家的人。哪有新媳婦兒這麽懶的，總該提前過來幫您張羅張羅，免得人家笑話。”
成婚快有一個月，婆婆待她一日好過一日，陳予懷的嘴便也一日甜過一日。
這公爵府裏不缺吃不缺穿，她也沒什麽能孝敬人家的，獨說些好聽的哄人開心倒是在行。
林婉清似乎也樂得聽這些，一個勁兒地誇她懂事：“怎麽會有人笑話，長影在他舅舅家是最大的男孩，也算最是聽話懂事。今兒他們來了瞧見你這個做長媳的也這般伶俐乖巧，應當是都不知道要怎麽羨慕我才好了。”
話雖這樣說，可青竹軒裏上上下下幾十號丫鬟婆子，也沒什麽活兒真的需要陳予懷親自動手去幫忙的。
直到林家的人陸陸續續進門，她也無非就是陪著林婉清說說話、逗婆母一樂罷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等到賀賢父子三人回來，院兒裏的小廝在外頭放了禮花，青竹軒的宴席算是正式開始了。
男人們在外間觥籌交錯，陳予懷被林婉清帶著在裏屋跟女眷們一桌。
一頓飯下來被姨母舅母們誇個不停，她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以前從沒有過的節日氣氛，非但不覺得累，反而百感交集。
或許真的是老天見她二十來歲沒個家怪可憐的，才給了她這場奇幻的相遇吧。
女眷們這桌喝酒少，席便也散得快，約莫半個多時辰便撤了飯桌三三兩兩圍坐著喝茶了。
陳予懷對長輩乖巧可人，對平輩又十分友善，所以林家的姐姐妹妹們也樂意找她說話，很快都與她熟絡了起來。
譬如那三舅舅家的四姑娘林若熙，今年剛滿十六，也是個靈巧動人的，直說喜歡陳予懷，黏著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親近好了。
這四姑娘快人快語，一來二去的就禿嚕了嘴：“大嫂嫂生得好看，說話也和氣，一點兒都不驕矜呢。幸而大哥哥是娶了你，不是三堂姐。若真是那個嬌氣的三堂姐嫁過來，咱們今日還不能這般自在。”
這話說完，身邊的姊妹直拿胳膊肘懟她，林若熙這才覺得不妥起來，吐了吐舌頭噤聲不再說話，悄悄兒抬眼瞧著陳予懷。
陳予懷倒也不是那種聽不得別人提丈夫前任的小家子氣的人。
更何況今兒宴席散了她都沒見著采瑛先前說的那個與賀長影有過婚約的表妹，本來也好奇著呢。
林若熙這會兒一說，她反倒想多打聽幾句，又恐問多了惹舅舅家不快。
憋了半晌，眾人都以為她生氣了，她才笑著隨口道：“我知道四妹妹這是誇我，可也別踩了別人不是。這話你隻可與嫂嫂說幾句聽，嫂嫂隻當你小孩子說笑。若要讓你們三堂姐聽了去，怕是要傷了姐妹和氣。”
“若熙知錯了，嫂嫂也別放在心上。”林若熙見她麵色如常，這才鬆了口氣，露出白糯糯的牙一笑。
姑娘家聊天總是繞不過這些家長裏短的八卦，旁邊坐著飲茶的二姑娘一看陳予懷好似不那麽在意這事兒，話匣子也忍不住打開了。
“四妹妹話多，不過嫂嫂不知道，咱們那三堂妹也真是個可憐人，在家裏嬌生慣養的，二伯父都不知道該怎麽寵她才好。誰知嫁出去了是給人作填房，夫君富貴卻粗魯。
聽說她那婆婆更是個咬著規矩不放的，日日裏起來要她三拜九叩。放著下人不使喚，專叫兒媳婦伺候。這是咱們姐妹關起門來說話，三堂妹可是跳了火坑了，不像嫂嫂，跟了大哥哥才是享福。”
陳予懷聽完微微皺了眉，她知道這幾個妹妹都是喜愛她，幾句閑話拿賀長影的“前任”來與她想比，本也沒有惡意。
不過畢竟是曾與她家丈夫有過婚約的，她也不好評價。
若是表現得太過同情，顯得虛情假意；可要真像林若熙那樣快言快語評論些什麽，不免有幸災樂禍之嫌，讓別人知道了要說她不懂事甚至惡毒了。
所以她也隻能笑笑，迎合著這幫閨閣小姐半真半客氣：“各自有命罷了，我也是命好，才遇上了你們大哥哥的，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呢。”
正說著話，剛才被她打發出去跟侍女們歇息玩鬧的采瑛從外頭進來，帶著寒氣往她身邊道：“夫人，小侯爺喝多了，泰平正扶著往咱們院兒去。公爵夫人才聽說了，叫您回去照看著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