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沉睡
曆凱歌的手輕輕的放在玻璃上，蓉蓉，你要明白，我有多愛你。
“小凱哥哥，我不接受，我寧願自己一輩子是個瘋子，即使讓我現在就去死，也不能讓你受冤屈，你總是在保護我，可不可以這一次，不要再為了我而犧牲你自己了，這樣，就算我活下來，也會很痛苦的，沒有你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我很想你，清醒的時候想你，昏昏沉沉的時候還是在想你，我不知道哪一天才能等到你。”
殷蓉蓉的手印和曆凱歌在玻璃窗上重合，彼此的心也在這一刻緊緊的依偎著。
“你答應過我的，要一輩子在我身邊，保護我，不會再離開我的，可是你食言了，你怎麽可以這個樣子呢，你不可以丟下我。”
“蓉蓉，不要太悲觀，我也不一定會死啊，不是陸瑾之已經給我找了最好的律師麽，或許，能給我判個無期徒刑什麽的，到時候，你等我二十年，我會出來，我們還能在一起。”
曆凱歌真想能夠伸手替他抹去眼淚，可是她哭的這麽傷心，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我才不要，我絕對不會讓你坐牢的，小凱哥哥，我不答應，我才不要等你，我們錯過的時間難道還不夠多麽？你太殘忍了，要我看著你坐牢，我寧可死，小凱哥哥，我是不會同意的，我隻有一句話，我可以死，但是你不能坐牢。
你明明沒有做，我不會讓你為了我，再犧牲你自己的，就算你答應了那個人，我也不會接受治療的，就讓我瘋了吧。”殷蓉蓉說出這話的時候，很決絕，眼淚滾落，在手心，很燙很燙的溫度。
“不行，蓉蓉，絕對不可以，我怎麽能坐視你受苦而不管呢。”每當殷蓉蓉露出這種絕望而痛苦的平靜的時候，曆凱歌的心裏就會有一絲的慌亂，他看不透殷蓉蓉的心，更怕她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來。
“可你那麽自私，都不會想想我的感受，要我看著你坐牢，我怎麽能夠心安理得的活著，小凱哥哥，要死，我們可以一起死，如果你選擇了死亡，那麽我陪你，這樣，我們就不會孤單了。”
殷蓉蓉的眸子忽然變得很平靜，像是一汪死水，平靜的那麽讓人不安。
“蓉蓉，你冷靜。”
“小凱哥哥，我很冷靜，你到底要怎麽選，我都不要和你分開。”她從來都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堅強，從來都沒有，至始至終，都是自己在騙自己，現在，時間過去了那麽久，她還是會哭，因為那個人總是讓她難過。
“蓉蓉，你聽我說，我的決定，都是為了你，我隻想要你好好的，你明白麽，我的心，你好好的活著，我才能安心。其實，我並非真的會死，是我和那個人的約定，我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但是至少，隻有這樣，我們還有可能。”
“我不願意，這是我的身體，誰都強迫不了我，小凱哥哥，你是真的想要我死麽，我不答應，死都不會答應。”殷蓉蓉徑直起身，往後退了兩步，激動的站了起來。
“蓉蓉，你聽我的，至少這一次聽我的，最後一次。”曆凱歌擔心殷蓉蓉會真的鋌而走險，如果一旦真的那樣做的話，一切都會變得很嚴重的。
“對不起，會麵時間已經到了，你應該回去了。”兩個警察推門而入，拉住了曆凱歌。
“蓉蓉，你聽我的，好不好，就這一次。”曆凱歌不願意離開，仍然用力的敲打著窗戶。
“小凱哥哥……”殷蓉蓉咬著嘴唇，默默的掉下眼淚，她的頭一陣眩暈，根本沒有任何的力氣。
“蓉蓉，你聽我的。”曆凱歌拒絕回去，所以兩個警察直接上手，將他給拖了回去。
“小凱哥哥，為什麽，為什麽必須要這樣呢，為什麽啊。”殷蓉蓉敲著窗戶，也隻能看著小凱哥哥被人給帶走，他一直在掙紮，一直在重複著那句，聽我的。
“小凱哥哥……”殷蓉蓉沒有了力氣，她追不到他，也沒有辦法站在他的身邊，更沒有辦法阻止她被人帶走。
她頹然的倒在地上，腿腳發軟的沒有辦法站起來。
“小凱哥哥，我不會讓你死的，也不會讓你坐牢的，你放心吧。”殷蓉蓉艱難的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她還是沒有什麽力氣，走出去的時候，都很艱難，默默的一個人扶著牆，門打開的時候，他踏出一隻腳去，頭已經在發暈了。
“蓉蓉，你怎麽樣啊。”殷慕雅的話未說出口，殷蓉蓉已經整個人都倒下去了。
“不好，估計是病犯了，趕緊送她去醫院。”陸瑾之見殷蓉蓉狀況不太對勁，趕緊快馬加鞭的，將她抱了起來，送回了醫院。
醫生給她進行了詳細的檢查，原本身體並無大礙，隻不過還是老毛病而已，可是，這一次，宋夢夢卻沉睡了很久，一直沒有醒過來，一天一夜，沒有絲毫的反應，她睡得很安穩，沒有像往常一樣，呼喚著曆凱歌的名字，就好像，已經無所牽掛了一般。
“這到底什麽情況啊？為什麽好好的，去看了一趟曆凱歌回來就成這個樣子了，到底出什麽事情了？你們沒有跟著進去嗎？曆凱歌和他說了什麽呀！”
殷蓉蓉回來之後，就完全處在昏睡之中，白天能輕鬆過，而他在裏麵到底和曆凱歌說了什麽發生了什麽事情也沒有人知道。
“我不知道，當時我們並沒有跟著進去，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蓉蓉出來的時候，掛著眼淚，大約是沒有和曆凱歌談攏。”監獄裏的事情，殷慕雅也不敢妄加論斷。
“具體發生了什麽還是要等他醒來再說，而現在曆凱歌也一直沒有放過嗎？如果再這樣下去，要是在法庭上，他也這樣說的吧，到時候就真的沒有翻盤的機會了。”萬綺琴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的腦子已經完全不夠用了啊。
問題是現在情況不明，誰也不敢妄加論斷，更怕幫不上忙，反倒越幫越忙。
“可蓉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要是這樣一直睡下去，曆凱歌那裏怎麽辦啊，難不成看著他坐牢。”
“絕對不行，小凱不能坐牢，蓉蓉肯定也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沈俊捷焦頭爛額的，看著兄弟即將麵臨坐牢的命運，他的心裏，自然是不好受的。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等蓉蓉醒來，等開庭，一切，都讓律師盡力為之吧。”
曆凱歌的命運，最終，還是握在他自己的手裏，也隻有他自己能夠決定，該做的，他們都已經做了，如果曆凱歌一心求死，誰也救不了。
可是，曆凱歌，你真的忍心，丟下蓉蓉一個人，對她不管不顧麽？陸瑾之緊緊的握著手，看向了床上緊緊的閉著眼睛，沉睡著的殷蓉蓉。
他們兩個，不是很在乎對方麽？為什麽，現在卻都丟下自己最牽掛的人，蓉蓉選擇了睡去，曆凱歌選擇了認罪，放棄了他們彼此承諾過的美好未來。
殷蓉蓉一直都沒有醒來，一直到曆凱歌開庭的那一天，他也依舊沒有改口，陸瑾之托曆凱歌的辯護律師給曆凱歌帶了消息。
“是我的委托人陸瑾之，陸先生讓我給你帶的話，殷蓉蓉在那天見了你之後，回去情況很不好，她一直在睡著，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醒來。他們說，殷小姐之所以會這樣，想必你是最清楚的，請你為了殷小姐，好好的考慮一下你的決定。
曆凱歌先生，你還堅持要認罪麽？其實，我看過資料和證據，翻供不是沒有可能性，我是最好的辯護律師，如果你願意相信我，我會幫助你走出這個黑暗的地方，還你清白的。”
曆凱歌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沉默而來很久，一直保持著那樣僵硬的姿勢，許久緩不過神來。
那天，蓉蓉離開的時候說過，這一輩子，都要和他在一起，如果他非要做這樣的選擇，那麽，她寧願這一次，犧牲的人是她，她會因為自己，選擇，再也醒不過來麽。
不對，那個人答應了，一定會救蓉蓉的，蓉蓉會好起來的，如果她醒來，遺忘了自己，會好好的活下去吧。
“曆凱歌先生……”
他，依舊沒有改變主意，這一天，開庭了。
曆凱歌緩緩的在眾人麵前，走上了審判台，沈俊捷，端木浩博，唐憶雪，萬綺琴，還有陸瑾之都來了，可蓉蓉唯獨沒有過來，她還沒有醒過來麽？
殷慕雅留在醫院，陪伴著殷蓉蓉，天很陰沉，淅淅瀝瀝的下著雨，連綿不絕，很昏暗。
“蓉蓉啊，今天是曆凱歌開庭審判的日子，你為什麽還不醒來呢，你不是最愛你的小凱哥哥了麽？現在看著他出事，你也無所謂了麽，你不擔心麽？你可是唯一能夠救他的人啊。”
殷慕雅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了，殷蓉蓉到底還要睡多長時間，難道，就真的打算再也不醒來了麽？
“蓉蓉，曆凱歌一直都沒有改口，今天如果他當眾承認了一切的話，罪行一旦落實了，所有人都會認定，他是真的殺死了海夢蕊的凶手，事情會變得很嚴重，你知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