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衝昏了頭腦
額頭上沁著汗珠，她死死的咬牙，嘴皮都有些幹的破裂，滲出血絲，她痛苦的叫著，卻怎麽也無法拜托這樣的境地，那是地獄，抽筋剝皮的懲罰。
曆凱歌任憑她的手摳著自己的皮肉，好言相勸著，給她唱著歌，她一定能聽到的，這樣的歌，也能讓她的心更加安穩一些。
殷蓉蓉終於挺過去，醒來的時候，頭發淩亂的散在枕頭上，汗水浸濕了頭發，貼在臉上，她動了動嘴唇，聲音已經有些嘶啞，說不出話來。
“蓉蓉，要不要喝水。”曆凱歌拿著紙巾，將她額頭上的汗拭去，幫她解開了束縛，扶著她起來。
手腕上，因為被勒的，所以有一道青印，和她白皙的皮膚更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看著很是心疼，他輕輕的握著，摩挲著。“疼麽？”
“不疼。”殷蓉蓉搖了搖頭，擠出一絲蒼白的笑意。
“喝點水。”曆凱歌倒了溫水，水溫正合適，才送到她的麵前。
殷蓉蓉的手還沒什麽力氣，有些顫巍巍的端著杯子，送到唇邊，抿了一口。
“你看你頭發都亂了，我幫你梳理一下。”曆凱歌輕撫著她的長發，拿了梳子來，小心的梳理著，她的黑發，瀑布般，輕垂而下，很漂亮，絲綢般的觸感。
“小凱哥哥，我喜歡你，為我梳頭發的感覺。”
“那以後，我天天幫你梳，等我們都老了，我還是會幫你。”
“好。”殷蓉蓉揚起嘴角，看向了窗外，笑容有些凝滯，她還有和小凱哥哥還有白頭偕老的那一天麽。
屬於他們的時間，在一天一天的流逝，殷蓉蓉似乎能夠預感到什麽，卻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她隻需要珍惜這樣的日子，如果有一天，她徹底的成為了一個瘋子，遺忘了心底最重要的人，那麽她就已經不再是殷蓉蓉了。
突如其來的一陣風，窗簾被倏忽卷了起來，一角飄搖著，帶著一股寒意。
殷蓉蓉打了個哆嗦，身後的門卻打開了，淩靈一身白色的曳地長裙走了進來，她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蒼白的嚇人。
“蓉蓉，我來看你了。”
“該不會是來帶我走吧。”殷蓉蓉輕笑，平靜的看著她。
“你還笑得出來？知不知道你的時間不多了。”淩靈真的是佩服她的樂觀了。
“當然知道，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要笑著活下去啊，不然，整天愁眉苦臉的浪費日子，讓自己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記憶，都成為苦澀麽？”
“蓉蓉，去找我哥吧，他或許可以救你。”淩靈的手指帶著沁骨的涼意，將她的手拉了過去，輕輕的寫下了一個地址。
“哥哥就在那裏，去找他吧，之前我問他的時候，他大概還是心存不甘，不過這段日子，或許是因為素菲，慢慢的感化了他，他有些不忍心，所以，告訴我，或許可以救你，你去找他，但是答應我，不要傷害我哥哥，他真的已經悔過了。”
淩靈的存在，就是為了淩寒徹而生，所有的期待，也都是他的幸福，所以，現在好不容易淩寒徹已經放棄了報仇，找回了自己，千萬不能再讓事情出現任何的不好的轉折。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一個人怕是去不了，你放心我帶著小凱哥哥去麽？”
“曆凱歌最愛的是你，我哥哥可以為了素菲放棄報仇，我相信，曆凱歌也一定可以為了你而放過我哥哥，冤冤相報何時了，人生短暫，何苦要放在互相傷害的這件事情上。”
他們都是被這個世界深深傷害的人，被別人傷害的傷痕累累難道還不夠，何必再為自己找傷疤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
“蓉蓉，我能幫的也隻有這些了，我停留的時間不多了，我就要死了，不過，這個消息，請你不要告訴哥哥，至少，讓他覺得，這個妹妹還活著，隻是在一個她不知道的角落裏。”
“當初你哥哥走了，他一直瞞著你，他死的消息，現在你又是這樣。”
殷蓉蓉莫名的覺得傷感，這世上，總是有太多的不完美和缺憾，讓人心疼。
“哥哥是為我好，我理解，現在，我是為了哥哥好，你能明白是不是，哥哥是我唯一的親人，從小，因為媽媽的死，我們的家裏就是殘缺不全的，是哥哥彌補了我所缺失的愛，所以，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讓哥哥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淩靈的眼神隻有在說到哥哥的時候，才會有那麽的一絲靈動，她原本是個很水靈的女孩，現在卻要慢慢的失去生命的光澤了。
“你哥哥會很慶幸，有你這樣一個妹妹的。”
“哥哥是我的驕傲，我也是他的驕傲，有一個這樣的哥哥，是我最幸福的事情，或許在你們的眼中，他不是一個好人，可是卻是我最好的哥哥。”淩靈笑的很驕傲，她做的決定，一點都沒有後悔。
“蓉蓉，我要走了，我的時間不多了，你要抓緊，盡快的去找哥哥。”
“恩。”殷蓉蓉點了點頭，隻是眨眼的功夫，淩靈已經不見了。
“再見了，淩靈。”或許，這真的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殷蓉蓉的鼻子莫名的酸澀，隻是抬起頭，看著蔚藍色的天空，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
“蓉蓉，怎麽又在窗戶邊坐著，天空有什麽好看的。”曆凱歌走了進來，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小凱哥哥，我們去找淩寒徹吧。”
“你說什麽？”曆凱歌的臉色一變，跟見鬼了一樣，很詫異的看著殷蓉蓉，淩寒徹這個魔鬼，蓉蓉竟然想要見他。
“小凱哥哥，我們必須得去見淩寒徹，我的毒是他下的，能解的，恐怕也隻有他一個人。”
“蓉蓉，我知道，我當然也想盡快的解掉你身上的毒，可是淩寒徹都已經消失了，我們到處都在找他，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下落。”曆凱歌有些懊惱，為什麽到了現在，他還是依舊沒有能力保護好殷蓉蓉，看著她痛苦。
“小凱哥哥，我知道淩寒徹在哪，剛才淩靈來過，告訴了我地址。”
“淩靈來過？我怎麽沒看到。”曆凱歌剛剛走的那條路是通向這裏唯一的路，所以，如果淩靈剛才來的話，他應該是能看到的。
“因為她大概不想讓你看到吧，她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淩寒徹這樣的人，還能有這樣一個妹妹，倒也是他的福氣，既然她告訴了你地址，我現在就帶你過去，事不宜遲。”
曆凱歌沒有耽擱一會，因為答應了淩靈，不能泄露淩寒徹的行蹤，所以隻有她和曆凱歌一起出去，並沒有告訴其他人。
曆凱歌帶著殷蓉蓉，按照淩靈留下的地址找到了淩寒徹，那是一個靠水的小別墅，前麵是一大片荷塘，三層的小別墅都是白色與粉色鑲嵌而成的，明亮的玻璃窗，頗有些荷蘭式建築的風格。
湯素菲在荷塘邊坐著，手裏拿著魚食往池塘裏撒著，她的肚子已經有些凸起了，所以行動也是小心翼翼的。
“素菲，你怎麽一個人到這裏來了，這邊地上有水，很滑的，小心跌倒。”
淩寒徹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穿的一身休閑服，倒不像之前老是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那麽讓人難以親近了。
他扶著湯素菲，像是在嗔怪著什麽，手輕輕的放在她的小腹上。
“寶寶乖不乖，今天有沒有鬧媽媽。”
“寶寶很乖的，比你乖多了。”湯素菲笑著說，眼睛笑著成了彎彎的月牙。
“我哪裏不乖了。”淩寒徹劍眉一蹙，故作生氣的樣子。“一會太陽出來了，回去歇著吧，別把我兒子曬黑了。”
“你就知道關心你兒子，都不管我的。”
“我哪裏不管你了，你和兒子，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淩寒徹扶著湯素菲，小心翼翼的上台階。
“別這麽大驚小怪的，這才三個月而已。”
“醫生說了，前三個月還沒有穩定，更要小心的。”是因為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所以現在的他，尤其的小心和珍惜。
“是啊，如果不是淩靈讓我們知道以前發生過那樣的事情的話，我們又怎麽會知道，現在的我們，是多麽的幸福呢。”
上一世，因為淩寒徹太過執著，害死了她的父親，加入黑道，連累湯素菲和未出生的孩子被人害死，而淩寒徹至此一個人孤獨的活著。
這些原本已經被遺忘的記憶，都是在淩靈的提點下，他們才會想起來，也是這個原因，淩寒徹不願再重蹈以前的覆轍，幡然悔悟，在複仇和自己最愛的人之間，果斷的選擇了湯素菲母子。
“對了，淩靈說去國外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打過電話了。”淩寒徹想起妹妹，總覺得她離開的時候，神情有些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淩靈也大了，有她自己的生活，你也別太擔心了。”湯素菲拿了一杯牛奶，倒了來喝，懷孕之後，食量也變大了，有的時候又會反胃，真的是敗給這個小寶貝了，一點都不讓人安生。
叮咚，叮咚的門鈴聲，暫時打斷了兩個人的甜蜜時光。
“我去開門。”淩寒徹起身，走了過去，打開的時候，看到殷蓉蓉和曆凱歌，他到不怎麽詫異，他告訴過淩靈，或許可以救殷蓉蓉，他們應該是為了這個理由來的吧。
看來他給她下的蠱真的是很厲害，才這麽一段時間沒見，殷蓉蓉整個人都已經憔悴了許多，沒有什麽生氣，實際上，他並不知道，當時那個蠱的副作用會這麽大，也是一時被憤怒衝昏了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