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融化
屋子的地板上早就被安凡塗滿了易燃的油,打火機一落下屋子裏瞬間就著起火來,火舌席卷了屋內的所有家具。
任非晚扯著他脖子上的鑰匙,安凡笑著任由她扯。
“安凡,你聽話。解開鐵鏈,我們出去再說好不好。”任非晚看向火燒到的地方,再有個幾秒就要燒到床邊了。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別怕我會陪著你的。”安凡抱緊任非晚,他把任非晚帶回來的第一天就想好了今天。
他會和任非晚融化在一起,無論是誰都分開不了他們。
濃煙灌入任非晚的鼻腔裏麵,她被嗆得咳嗽了起來。
“別怕,一會就好了。”安凡摟著她,一遍遍的安慰著她。
病態的少年,現在已經是完全瘋了。
他怕顧尋謹找到這裏來,他怕顧尋謹把他懷裏的女人帶走,他隻有這樣才能留住她。
他不允許這個女人再次離開他。
“安凡,我們會死的。”任非晚真的怕了,使勁的撕扯著少年脖頸處的鑰匙。
她不想死,她還沒有活夠呢。
她還要告訴顧尋謹,她愛他,是真的愛。
她不想死啊。
火燒到了床腳,順著床單燒了上來。
任非晚聽到了顧尋謹的喊聲和撞擊門的聲音。
本以為就要這樣死去的她,求生欲強烈了幾分。
她大聲的喊著顧尋謹,讓他救她。
顧尋謹聽到她的聲音,讓人直接把門給卸下來。
透過火光任非晚看到了顧尋謹的身影,她伸手想要去抓顧尋謹的手,可是被安凡死死的抓住了。
她隻能大聲的叫著。
“顧總,你先出去,我們來就行。”呂欽伸手要把顧尋謹扯出去,房間裏的火勢太大了。
別救不了任非晚還把自己給搭上。
“滾開。”顧尋謹推開他,衝進著火的房間裏。
那個女人在喊他,他不能不去。
火燒紅了鐵鏈,任非晚覺得渾身都滾燙起來。
安凡還在一遍遍的說著在一起,仿佛是感覺不到疼一般。
“別怕我來了。”顧尋謹用衣服打滅了床單上的火,床上暫時是安全一些。
任非晚透過淚水看著眼前的男人。
“鑰匙在他脖子上。”她開口,指著少年脖子上的項鏈。
顧尋謹伸手,安凡大笑起來:“她永遠是我的,你得不到的,哈哈哈哈哈。”笑聲如同鬼魅。
顧尋謹扯著綁著鑰匙的鏈子,轉身喊人去拿工具。
任非晚看火已經燒著了他的褲腳,讓他先出去,把工具給她,她自己來。
“你出去,滾出去。”任非晚推著他,這裏麵的火實在是太大了,他要是再不走,就出不去了。
“閉嘴。”顧尋謹接過手下人拿過來的鋸子,鋸著安凡脖子上的項鏈,他的項鏈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成的,就是鋸子也奈何不了。
眼看火就要燒到兩了,鐵鏈的溫度燙得嚇人,任非晚的腳腕手腕被高溫的鐵鏈給燙焦了。
顧尋謹滿頭是汗,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急的。
任非晚看著火舌已經燒到了他的腿上,他就像是沒有感覺一樣,鋸不了安凡脖子上的鏈子,就開始據她身上的鐵鏈。
“呂欽,他的腿著火了,快點。”任非晚喊著一旁滅火的呂欽。
“顧尋謹,你弄不開的,再不走你也會死在這裏的,你走好不好,把鋸子給我,我自己來。”任非晚幾乎是懇求著他。
顧尋謹沒有理她,一手捏著燒得通紅的鐵鏈,一手拿著鋸子據著。
他沒有辦法離開,躺在這裏的是他最愛的女人,她要是死了,他也活不下去了。
“顧尋謹,你走吧。”任非晚哭得沒有力氣了,濃煙進入她的口鼻裏。
呂欽見火勢實在是大,也過來扯著他,在這裏待下去不是被燒死就是煙熏死。
“滾。”顧尋謹怒吼著,雙眼通紅得可怕。
這個女人隻能死在他手裏。
呂欽沒有辦法,隻能幫著據鐵鏈。
火越燒越大,安凡的笑聲也越來越小。
任非晚的眼神也是越來越模糊,她感覺整個身體熱得像是燒起來了一般。
空間仿佛都被熱化了。
顧尋謹一遍遍的喊著她,她什麽都聽不見了。
隻感覺被人抱了起來。
“阿言,阿言。”此時的顧尋謹忘記了所有的恨。
任非晚衝著他笑了,笑容很美很美。
“我們回去,不要怕,我來了。”顧尋謹抱著她,努力的想笑出來,可是扯了半天的嘴角,也笑不出來。
任非晚的手腳都被鐵鏈給燙傷,她肯定很疼,很疼。
火越來越大,燒遍了整個屋子,堵住他們出去的路。
外麵的人還在滅火。
呂欽已經抱著安凡先一步出去,顧尋謹走到房門口,房梁塌下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顧尋謹的手一鬆,差點把任非晚給扔出去。
他半跪在地上,抱緊任非晚。
“鬆開我,你出去。”任非晚有氣無力的開口,她此時還有那麽幾分的意識。
顧尋謹沒有理她,咬著牙站起來,緊緊的抓住她的衣服。
剛走沒有兩步,被燒的家具也倒了下來,一個木頭衣櫃直直的砸在顧尋謹的背上。
顧尋謹被砸得跪在地上,他下意識的抱緊任非晚,將她嚴嚴實實的護住。
“沒事,別怕。”他開口,聲音溫柔,安慰著被嚇得滿眼是淚的她。
任非晚搖頭,不斷的說是鬆開她
顧尋謹一個人是完全能夠出去的,抱著她根本就走不了。
顧尋謹搖頭,咬著牙站了起來。
外麵的火已經被滅了一部分,可是裏麵的火還是很大,他們幾個人根本就滅不了多少。
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砸了下來,直直的砸在顧尋謹身上。
顧尋謹是躲得開的,但是他要是躲開,那東西肯定會砸到懷裏的女人,他隻能選擇護住她。
傷痕累累的背,被重物一擊,他整個人都砸得跪倒在地上。
顧尋謹把她整個人都抱在懷裏,火燒到他的褲腳,袖子。
任非晚推著他。
顧尋謹笑著說沒事。
“顧尋謹,你走。”任非晚推著他的手,他把她整個都圈在懷裏,用肉身隔絕了火。
“沒事的。”顧尋謹對她笑著,讓她別怕。
任非晚劇烈的咳嗽起來,掙紮著想要為他擋住燒過來的火。
這個白癡,他明明是可以離開的,為什麽要在這裏麵和她一起死。
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嗎?
她不值得啊。
“你快點出去,我不值得,顧尋謹為了我不值得。”任非晚不斷的搖著頭。
她是個騙子,她滿嘴謊言,她不值得任何人為她去死。
“值得。”顧尋謹緊緊的抱著她,為了她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