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會的
任非晚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不想給顧尋謹任何的承諾,一輩子太漫長了。
他不過是她人生裏的一個過客,雖然殘忍但確實如此,他們不可能會擁有一輩子的。
她不願意再騙顧尋謹,隻能低頭將頭埋進他的肩膀裏一言不發。
夜風吹過,山裏的風很涼,像極了冬日裏的寒風。
顧尋謹沉默的抱著任非晚回去,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風將他所有的傻氣都吹走了,果然是是他多想了,任非晚怎麽會愛上他,她演出來的模樣,再一次令他相信了。
這一次,要麽就騙他一輩子,要麽就一輩子也別想離開他。
顧尋謹的房間在任非晚隔壁,他把任非晚放下後就想要回自己的房間,任非晚拉住他的手。
顧尋謹愣了一會,還是甩開了她的手。
“今天很累了,你早點休息。”顧尋謹背對著她說完,貼心的替她關上房間門。
任非晚坐在床上看著房門,其實和顧尋謹一輩子在一起挺好的,她也想過和他一輩子糾纏,為他生個孩子。
這樣她就有一個家了。
可是她不能被背叛陳叔,她現在一閉眼都能看見當初死在她麵前的那個女孩子,她就是因為愛上了一個男人,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想要背叛陳叔才被陳叔解決的。
那個女孩是她帶回來的,她還記得那個女孩在被她找到時和她說的話。
她說:“慕言,你是我們中最優秀也是最冷血的。我不求你能夠放過我,我隻是想知道有一天如果你愛上一個人,你會不會也想要背叛陳叔。”
那是她怎麽回答的,她好像是說她永遠不會愛上別人。
她卻搖頭,她說:“不,你會的。”
她好像說對了,她現在真的愛上了一個人,有了背叛陳叔的念頭。
可是她還不確定顧尋謹是不是那個值得的人,她不敢賭上自己的全部,她怕輸,真的很怕。
山裏的清晨總是吵鬧的,任非晚是在鳥叫聲中醒來的,她拉開窗簾。
窗戶對著學校的水泥操場,顧尋謹和校長還有幾個年輕人正在打籃球。
顧尋謹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黑色的運動短褲,頭發不似上班時那般都梳了上去,散落下來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眉眼,看起來就像是還在上學的大學生一般,年輕陽光。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回頭正好對上任非晚的眼睛。
他朝著任非晚微微一笑,笑容在陽光下顯得無比燦爛,他不經常笑的,可每次任非晚看向他時,他都是笑著的。
顧尋謹回過頭繼續打球,任非晚也沒有了困意,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也下了樓。
學校比較新,教學樓看起來是新建的,校園的占地麵積並不大,任非晚一會就把整個校園給逛完了。
等她到了操場時,顧尋謹已經不打籃球了,在一旁坐著喝水,似乎是在等著任非晚。
兩人都沒有再提昨晚的事情,似乎那些話都是顧尋謹喝醉後說的醉話。
“餓了沒?我給你煮麵。”顧尋謹仰頭朝著任非晚伸出手來。
任非晚握住他的手,見他拉起來。
“你會做飯?”任非晚很驚訝,顧尋謹看起來真就不像是會做飯的人。
顧尋謹嗯了一聲說:“也不太會,不過煮個麵條,炒個菜還行。”
麵條上桌,麵條上麵臥了一個金燦燦的雞蛋,雞蛋旁邊還放了幾根燙得剛好的小青菜,綠油油的讓人很有食欲,先不說味道怎麽樣,就是這雞蛋的色澤,這青菜的樣子,這就很考驗技術的好吧。
任非晚接過顧尋謹遞過來的筷子,先吃了一口雞蛋,她最喜歡吃的就是雞蛋了,特別喜歡這種太陽蛋,雞蛋邊要是煎得焦焦的她就更喜歡了。
“好好吃啊。”任非晚咽下口裏的食物,眼眸亮晶晶的望著顧尋謹。
他確定隻是還行嗎?
顧尋謹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說是吃完帶她四處走走。
任非晚點頭。
吃完飯,兩人先去了趙筱蘭家裏,她答應過要去看趙筱蘭的小侄子。
一進門就看見顧伊人穿了一條橡膠的背帶褲,有點像是漁民穿的那種褲子,一問還真是那種褲子。
他們要去村口的池塘裏撈魚,還問任非晚去不去,任非晚自然是要去的。
顧尋謹看著髒兮兮的池子有些退縮,站在岸上看著他們。
池塘裏的水不深,任非晚卷了褲腳下去,也隻是到她的膝蓋處。
她站在水裏朝著顧尋謹揮手,顧尋謹靠在樹上抬手回應他。
這一刻,任非晚突然忘記了一切,眼裏隻有一個顧尋謹。
水裏的人與其說是捉魚不如說是在玩水,一群人笑得別提多開心了。
陽光透過樹梢落在顧尋謹的身上,給他渡了一層虛幻的光,他仿佛是這山中的神明一般。
任非晚看呆了,顧伊人潑了她一身水,她才反應過來,笑著潑了回去。
一時間捉魚的人又變成了潑水玩。
直到全身都濕了任非晚才上岸,現在是夏天她穿的不多,衣服全都貼在身體上,見她較好的身材都顯露出來。
顧尋謹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任非晚絲毫沒有察覺他的異樣,在他身邊坐下。
顧伊人突然一聲尖叫,麵色蒼白的喊著顧尋謹,連路都不會走了,後退了兩步摔在水裏。
離她最近趙筱蘭第一個跑過去扶起他,接著也被嚇到了。
任非晚和顧尋謹趕過去,他們站在岸上往下看去,顧伊人前方飄著一個人,是個小孩,看起來才七八歲大。
顧尋謹下去把顧伊人抱上岸,她已經快要被嚇死了,一上岸就跑到一旁嘔吐起來。
任非晚想要報警,可是這邊的信號實在是太差了,任非晚隻好讓趙筱蘭先去找村長來處理。
顧尋謹把孩子撈上來,這孩子都泡了好幾天了,身上有著惡臭,跑的有些腫,都分辨不出孩子的模樣了。
不過看衣著和發型應當是個小女孩。
顧伊人抓著任非晚的手,蹲在地上哭個不停。這個大小姐,人生第一次見到屍體,還是被水泡發的,現在是嚇得要死。
任非晚摟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以此來安慰她。
顧尋謹無意瞥見小女孩的脖子,那個地方有一圈勒痕,就像是被人用手掐出來的一樣。
難道是謀殺?可是誰會想要殺害一個七八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