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福禍相依
“燕赤霞，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樹妖姥姥無比興奮的說道。
燕赤霞一直惦記著，實力增進之後，將那千年樹妖殺死。
那麽，樹妖姥姥自然也就一直在惦記著，如何把那個該死的臭道士，送去見他們道家的祖師爺。
如今，不知怎麽回事，燕赤霞的實力明顯變弱了很多，樹妖姥姥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燕赤霞裝出來的，準備套路他，但不管是不是，樹妖姥姥都不準備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要調集其全部的力量，將這個可惡的臭道士幹掉，到那個時候，整個清泉縣外，就又是他的天下了。
轟！轟！轟！
一道道劇烈的轟鳴聲中，樹妖姥姥調動了全部的妖力，將蘭若寺周遭的樹木，都化作了他的觸手，伴隨著那宛若太古巨蟒般的舌頭，一同猛攻燕赤霞。
起初之時，燕赤霞還有反攻的餘力，但隨著樹妖姥姥不要命一般的猛攻，他卻是有些難以招架了。
其實，以雙方的戰鬥特點來說，勢均力敵，並不是一件好事，這代表著燕赤霞已經喪失了主動權，淪落到了被動挨打的局麵。
因為，燕赤霞的強處，在於他的手段高明，道法神通層出不窮，擁有許多種手段，來搶攻樹妖姥姥。
在一場戰鬥中，正確的情況下，便應該是由燕赤霞不斷強攻。
而樹妖姥姥的優勢，則在於他那強大的生命力，即便是被擊敗，也不會輕易死亡，擁有更高的容錯率，可以比拚耐力。
可現在，情況仿佛反了過來，樹妖姥姥不斷地進攻著燕赤霞，手段上一招接著一招，燕赤霞疲於應對，雖然暫時還能頂住，但卻根本沒有反攻的餘力，從戰鬥的角度上來說，已經是距離戰敗不遠了。
畢竟……
樹妖姥姥防禦的時候，他可以被燕赤霞傷到很多次。
但燕赤霞以人類之軀，隻要被樹妖姥姥重擊一下，他基本就要歇菜，重擊兩次，那就要離死不遠了。
而這第一次的重擊，比預料之中的要來的更早，燕赤霞的數道飛劍，因為體內陰陽之氣的後繼不足，沒能擋住樹妖姥姥的巨舌抽打，那惡心的巨大舌頭，便是砸在了燕赤霞的身上，將他整個人抽飛出去。
嘭！
隻聽一道沉悶的爆響，燕赤霞的身體砸在了蘭若寺的寺院牆壁上，將那厚重的牆壁直接砸塌了一整片，碎石飛濺，煙塵滾滾。
“咳咳咳……”
燕赤霞在這碎石堆內咳嗽不止，嘴裏已經有甜味，那是他在吐血，看著遠處不斷逼來的樹妖姥姥，此刻這老妖婆已經動了真身，褪去了人型，整個軀體以一道古樹的形態，與燕赤霞搏鬥著。
燕赤霞強撐著，從那碎石堆裏起身，心中苦笑著念叨：“看來，今天是真要交代在這裏了，古人雲，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又雲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今日一見，果然是這麽個道理……”
楚雲為他送來了陰陽歸神功，這是他的機遇，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但，就因為這件好事，他內功運轉不全，出了岔子，導致戰力大幅下降，今日又被這樹妖姥姥壓上門來，便是這好事的背麵，陽極轉陰了。
值此時刻，燕赤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盯著樹妖姥姥的身影，也決定放棄一切，全力反攻。
即便是以命換傷，他今天也必須打掉這老妖婆的百年道行，免得他今日死在這裏以後，讓這千年樹妖繼續為禍人間。
真要說的話，不幸中的萬幸，便是他已經將北海一派的傳承，交給了楚雲，不至於在他死了之後，讓北海一派失傳。
“老妖婆，我和你拚了！”
燕赤霞大聲怒吼，背後的劍匣拍在地上，刹那間萬劍齊發。
“龍嘯九天，萬劍齊飛！”
“軒轅神劍，驅妖伏魔！”
“無名無相，日月無光！”
“風火神兵如律令，波若波羅密，去！”
“……”
一套劍訣施展開來，燕赤霞披頭散發，嘴裏鮮血狂湧，刹那間的氣勢，還是十分駭人的，而那劍匣之中，萬劍齊飛，向著樹妖姥姥的本體攻擊而去，又在遭遇樹杈阻攔的刹那，轟然爆炸開來。
顯然，燕赤霞已經是拚命了，而樹妖姥姥看穿了這一點之後，反而是求穩了下來，開始組織防禦，將燕赤霞這最後一波進攻擋下。
隻要等到燕赤霞爆發完這一波，帶到他窮途末路之時，樹妖姥姥要取他的性命，便是輕而易舉。
而如果是往常之時，燕赤霞這一套劍訣的威力全部爆發，樹妖姥姥若要阻擋，自身也得去了半條命才行。
但今日，燕赤霞的體內，氣機混亂，功法運行不穩，劍訣的後勁也就不足，飛劍最終搖搖晃晃，已經失了力氣，被樹妖姥姥輕鬆擋了下來。
“哈哈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想不到吧，你這大胡子，最終還是要死在姥姥我的手裏，我要把你做成肥料！”
樹妖姥姥猖狂大笑，而對麵的燕赤霞，一套劍訣爆發完畢，自身已經是筋疲力盡，一口鮮血吐在地上，拄著劍強撐著不倒下去，但這已經是極限了。
“唉……”
隨著一聲長長的歎息，燕赤霞心不甘情不願，但也隻能閉上雙眼。
而就在他即將要閉目等死之際，視線從遠方一瞥，卻是驚得他頓時又睜開了圓目。
隻見，從遠方的樹林中，兩道身影正快速趕來。
其中之一，是樹妖姥姥以為已經死去的聶小倩，而另外一個，自然便是楚雲了。
這二人聽到蘭若寺的動靜，匆忙趕了過來，或者說，是楚雲強拉著聶小倩過來的，後者根本無力反對。
待到他們來到蘭若寺外，便是看到了這場戰鬥的尾聲，燕赤霞已經落敗，筋疲力盡的待在一旁，而樹妖姥姥卻是無盡猖狂，正縱情大笑。
“呀！”
聶小倩十分驚訝，看著身形虛弱的燕赤霞，道：“那大胡子半個月前來找姥姥麻煩時，打起來可凶了，現在居然也輸在了姥姥的手裏……”
“……”
楚雲的眉頭皺了起來，看著場間戰鬥的結果，心中是十分驚訝的，沒想到燕赤霞會輸在樹妖姥姥的手裏，而且看樣子，那樹妖姥姥好像還沒受太重的傷，這並不符合楚雲對燕赤霞戰力的判斷。
但是很快，他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原因，時間趕得太急，燕赤霞一定是還在研究著陰陽歸神功，結果影響了自身的根基。
“這可真是……”
頓時，楚雲忍不住一聲苦笑，他知道，這和他是脫不了關係的。
而他身旁，聶小倩猶豫再三，還是扯了扯楚雲的衣角，道：“喂，你趕緊跑吧，連那大胡子都要死了，還有誰能擋得住姥姥？你要是還不走，等一會兒姥姥殺了大胡子，你也跑不掉的！”
楚雲聞言，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隨後收回目光，把人放在旁邊，道：“在這等我，殺了這老妖婆之後，我帶你離開。”
說完，楚雲便是飛身而去，向著蘭若寺外快速靠近。
“……別過來，快走啊！”
燕赤霞看到楚雲，心中便是一緊，隨後又見到，楚雲竟然不退反進，直朝著這邊衝了過來，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原本安然赴死的心態，都被徹底打破了平靜，強撐著又要出手。
楚雲這時候過來，在燕赤霞眼中，可算不上什麽救兵，樹妖姥姥雖然被他打傷，但還有很強的戰力，妖物的恢複能力本來就必人類要強出太多。
而楚雲的底細，他自以為是清楚的，一個剛剛學習道術一個月時間的小菜鳥，甚至是不久前才剛剛拿到了北海一派的神通道術，自此之前什麽都不懂。
就這樣一個三腳貓的功夫，能夠對付普通的女鬼僵屍，燕赤霞倒是不會懷疑，但要說對上一尊千年樹妖，那這就純粹是主動找死了。
“哦？”
樹妖姥姥見燕赤霞忽然激動，目光循著燕赤霞看的方向望了過去，自然也是早就感知到了楚雲的出現，頓時冷笑一聲，道：“打了老的，又來了小的？不過不得不說，這小東西的一身陽氣，真是叫人欲罷不能，比你這臭道士的要強出了千百倍，真是叫姥姥我要饞的不行了……”
說著話，樹妖姥姥揮袖一把滔天的妖氣，便將燕赤霞直接給扇飛了，然後他飛身迎上了後方的楚雲，長舌陡然刺了出去，宛若觸手般纏繞向了楚雲，便是要將楚雲直接卷過來，吸幹了陽氣。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楚雲騰空而起，半空中用咬破的手指在掌心畫出了一道太極符咒，向著樹妖姥姥的舌頭便是幾掌打了出去。
轟！轟轟轟！
刹那之間，恐怖的威能爆發，樹妖姥姥的臉色劇變，那彈出去的舌頭，也是被楚雲直接給轟的差點裂開。
“見鬼了！這小子年紀輕輕，毛都還沒長齊，怎麽會有如此高深的道行？！這幾掌的威力，比那臭道士也沒差多少了！”
樹妖姥姥心中突突直跳，頓時意識到，自己小瞧了這個毛頭小子，倆忙集中心神，將周遭的樹木，紛紛向著楚雲席卷，宛若數道大手，碾壓而去。
劇烈的破風聲在同一時間響起，樹杈在夜空中劃過的聲響是極為銳利的，不僅代表著力道也代表著速度。
“浩然正氣，萬法歸宗！”
楚雲又是一聲低喝，手中的長劍在周身間盤繞，形成了一個劍圈，將自身的身體給護在了裏麵。
四周的攻擊壓迫而來，強大的力道打在這劍圈之上，卻是沒有碰到裏麵的楚雲分毫，但卻在劍圈之內，積聚了極大地壓力。
“龍嘯九天，萬劍齊飛！”
楚雲劍身向外一掃，先前劍圈防禦所受到的所有傷害和衝擊，在這一掃之下，卻是全部向著外界迸發出來，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轟轟——
恐怖的力道作用之下，樹妖姥姥的那數道樹木，全部崩裂開來，被它們自己的力量，給反噬了自身，被楚雲全部彈了回來。
“啊啊啊，你該死！”
樹妖姥姥一聲慘叫，他本身就是樹妖，利用其它樹木來輔助作戰時，其實是以及將那些樹木同化成了自身身軀的一部分，此刻那些樹木崩解開來，相應的就是他自身也受到了巨大的損傷。
他這邊在慘叫著，而另一邊的燕赤霞，看著楚雲的戰鬥，卻是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因為，明明楚雲所用的招數，全部都是北海一派的神通術法，也正是他剛剛交給楚雲的那些……
但，為什麽在楚雲手裏施展出來的術法，和在他手裏施展的術法，完全不一樣呢？
就拿那浩然正氣，萬法歸宗舉例。
此法，乃是以劍匣中的萬劍施展，在周遭形成一道劍圈，如果沒有劍匣，是根本施展不出來的。
但，楚雲卻偏偏就是用那一把劍，就實現了劍圈的覆蓋全身，竟然沒有死角，這種對劍氣的細微控製和利用，是燕赤霞平生僅見。
而後麵的龍嘯九天，萬劍齊飛，是與前麵的浩然正氣，萬法歸宗相配合的，其作用是將劍圈所吸收的攻擊和動能，再重新翻彈回去。
以劍匣中的萬劍施展此招，自然是很容易的，但燕赤霞從來沒想過，隻用一把劍，竟然也能夠施展。
而且，威力竟然絲毫不弱！
再者，楚雲所用的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其威力也非常不可思議。
燕赤霞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楚雲再用這一招的時候，自身出力並不多，但是他能從天地間借到的天地之力，卻是相比燕赤霞幾個量級的存在，所以才導致了雙方最終的出掌威力，竟然還差不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明明才剛拿到神通術法而已，為什麽竟然能是用的如此熟練？那些改變又是怎麽回事，他是怎麽想到的……”
一時間，燕赤霞看著這一切，竟然忘記了自己此刻正遭遇著生死危機，一心隻想研究明白，楚雲對這術法的使用，到底是怎麽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