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死神之感
死神之感的凝聚並不簡單，而耗費的時間跟江遠計劃的九九八十一天相差甚遠。
被死神之感吸進來的蟲族早就化為了一片煉獄，這並不是他的力量，而是當初死神留下的，這些蟲族以自身的死亡為他鑄就了一個蟲獄，這是他領悟死神之感的關鍵。
第一百天，劉招娣已經煉出了好幾種的至神級完美丹藥，然而江遠卻還在死神之感上苦苦尋找。
千年悟道，一朝頓悟。這並不是傳說，像江遠現在就碰到了這樣一個難題，之前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場景他是真的領悟到了生死，但現在一到這裏卻沒有了那種感覺。
“誒，是不是我的美色影響你了？”劉招娣托著下巴百無聊賴的問道。
她已經煉完了丹藥，現在能做的也就守著眼前的人發呆，不過盡管在發呆，劉招娣還是感覺很幸福的，畢竟兩人很少有這麽久的相處時間。
“裹個大棉襖，穿得跟個球一樣，你覺得一個球有美色側漏的可能嗎？”江遠雖然鬱悶，但也沒有急，這種事越急越辦不成。
“這裏是北極誒，都快絕對零度了，你難不成讓我光著腿啊！你可真夠狠心的。”劉招娣揮拳就打了過去，但江遠此刻是虛影，拳頭直接穿了過去。
“對哦，我是不是因為沒光著才沒法感悟到死神之感？”江遠突然問道。
“你別亂來啊，你現在隻是個靈魂，我可不想跟你玩虛擬play。”劉招娣半開玩笑道。
然而江遠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此處，他知道自己無法感悟到死神之感的原因了。
他想的太多，他腦海中裝著的東西太多太多，無法做到對生死的純粹感悟，正因為這樣，他明明就已經到達目的地了，但始終差了臨門一腳才能走到終點。
“境界，出去！”
“天賦，出去！”
江遠身處混沌生死簿，可以說是掌控一切，所以不斷將自己的東西丟出去，也可以說是雜念，這些都是他感悟死神之感的雜念。
“……”
“永恒，也給我出去。”
江遠丟完最後一樣物品，然後用帶著癡呆的笑意道：“美女，麻煩你也出去。”
劉招娣還沒反應過來，江遠拎著她的領子就將她丟出了幸運空間。
“江遠，你大爺的！”
被丟出去的劉招娣隻能用怒罵來發泄，這算哪門子事，在自己的地盤被自己的男人丟了出來。
“混蛋，丟我是吧，等你出來看我不打死你！”劉招娣幾乎是磨著牙說完這句話的。
但江遠已經聽不到這句話了，他現在已經完完全全沉浸在生與死的海洋。
死神之感，感受的是生命終焉，感受的是無盡死寂，感受的是無法到頭的彼岸。
“死神，是孤獨的！”
江遠目光呆滯，嘴裏喃喃說著，他看到了曾經的死神。
那是一位葬送了所有人的神明，沒有朋友，沒有愛人，也沒有家人，甚至連同一個世界的生靈全部葬送在宇宙之中，唯獨剩他。
他，就是死神。
當生命中再無牽掛死，人生一途隻剩死亡。
唯有常伴死亡，才能真正了解到死亡帶來的孤寂，無窮無盡。
然而，這是死神，也不是死神。
因為走到了最後，死神才幡然醒悟，這不是他要的東西，死神，不僅僅隻有死亡一條路。
死亡的盡頭，是新生。而死神的盡頭，是輪回。
這是秩序的重建，是死亡的新生。
一個不懂生命的死神，他算死神嗎？
不懂輪回的死神，他隻是亡靈的死神，而不是宇宙的死神。
“死神！”
江遠望著蟲獄，他仿佛能看到輪回之中不斷增加的亡靈。
他懂死亡，但不懂新生。
他是死神，卻不是輪回。
“地獄不空，死神不出。輪回不再，死神……”
江遠呆滯的目光漸漸浮現亮光，一股感知降臨在他的身軀。
“這就是死神之感嗎？”
蟲獄化為綠色的光點，然後一點點依附在江遠的虛影上。
“死神，不僅僅是帶來死亡。還有，帶來生命。”江遠伸出手，一點點光芒落在他的手心，那是一隻隻蠕動的幼蟲，他若有所悟道：“死神，是一個輪回。”
這句話響起，整個北極綻放出一道道生機，這是與死神截然不同的生機。
無法想象這種能量竟然是一位帶來死亡的神明釋放。
“死神之感，也是輪回之感！”
江遠展開雙臂，他的身軀緩緩凝聚，而那些綠色光點則是點綴到輪回世界，成為裏麵的一部分。
輪回，第一次有了生機。
自死神之感後，他將超度所有感知內已死的亡靈，亡者印記的數量將進入一個大規模爆發的階段。
“嗡！”
北極之地怒浪滔天，無數深藏海底的冰石脈破海而出，這是氣運的認可。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混蛋！”
見到這一幕的劉招娣不由低聲罵了句，這家夥把自己踢出來還沒幾分鍾，竟然真的領悟了死神之感，搞的劉招娣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美色影響了江遠。
“我的天，為什麽傷還在！而且，誰能告訴我，為什麽這麽冷！”
劉招娣剛要跑過去，然而沒等到江遠的報喜聲，反而是聽到了他的鬼哭狼嚎。
“嘶，這笨蛋是忘記這裏是哪了吧！”劉招娣頭都大了，這明顯就是樂極生悲了。
她不敢停留，立馬就趕了過去，果然，她在冰麵上看到了一個‘琥珀’，這個被冰塊凍在中心的裸*男還保持著被冰凍前的大呼小叫表情。
“大傻子！”
劉招娣無語的吐槽了句，然後趕緊把江遠帶到了幸運空間。
“遭報應了吧！”
將冰融化後劉招娣那叫一個春風得意，這種前腳踢人後腳就遭報複的那可真是老天有眼。
“咻擼。”江遠吸了吸鼻涕，無語道：“不是啊，我這都領悟到死神之感了，為什麽這前任死神都不幫我重鑄身軀？”
“你問我，我問誰呀！”劉招娣一問三不知，倒是目光很明確，她盯著下方好奇道：“我就想知道，有沒有凍壞。”
“廢話，我雖然修為半廢，但體質還擺在這，能輕易凍壞我嗎？”江遠難得找回一絲得意。
“切，誰問你有沒有凍壞呀！”劉招娣一臉嫌棄道。
空氣頓時凝固三秒，因為他想起了之前為了感悟生死他放空了自我。
江遠：“……”
“別擋了，又不是沒看過！”劉招娣說了句緩和的話，但下一秒，她的報複就來了，隻聽她又忍著笑接道：“但你‘激動’的樣子，我還真沒看過。”
“我靠，劉招娣你夠了啊，太損了吧！”
江遠嘴角一抽，連忙穿衣提褲，幸好這種社死現場發生在北極，不然他下半輩子也別在帝星混了。
劉招娣捧腹大笑了好久，最後笑到江遠不配合後才停下。
“怎麽了，生氣了呀！”
看到江遠不說話，劉招娣這才收起了玩笑跟江遠道歉。
“不至於，我也是因為太激動了。”江遠嘴角一抽作死說了這樣一句話。
“哈哈哈！”
果然，剛控製住的劉招娣又忍不住笑了出來，笑點簡直低到可怕。
“不是，你有點同情心好不好，我現在可是個傷員！”江遠無語道。
“好好好，我控製一下！”
劉招娣揉了好久的臉，最後才一本正經道：“那請問這位傷員，你是打算讓我怎麽同情你？是需要心靈上的安撫，還是需要肉體上的安撫！”
“正經點，說說你對補天石劍的認識，我這傷遲早要解決的。”江遠不可能帶著這一道傷行走戰場的。
“怎麽說呢，你這傷可不僅僅是補天石劍造成的了。誰叫你逞能，明明受了這麽重的傷還來清剿蟲族的，就沒見你對我有這麽好。”劉招娣不愧是女人，說話不著重點的功夫絕對到家了，一開口就是老壇酸菜，老酸了。
“你也知道宓檀兒死亡的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無論是對宓檀兒還是對伏羲氏族，我都要給他們一個交代。”江遠並沒有因為負傷而否認自己犯下的過錯。
“行吧，你現在的情況我這段時間做過了解，無論是過度消耗還是補天石劍造成的傷勢，這些都是建立在肉身本源上的傷害，尤其是補天石劍，這是女媧的伴生武器，幸好持劍者境界不高，不然就算半神被擊中也難逃一死。”
劉招娣顯然做足了功課，江遠感悟生死花了一百天，這麽長的時間夠她用幸運空間許願好幾次了，掌握的信息自然就多。
“肉身本源受損的話倒不是什麽問題，我回一趟源頭應該能緩慢修複。”江遠想到了永恒聖體，兩人為一體，而永恒聖體是永遠不會本源受損的，若兩句身軀融合的話，那便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劉招娣略有異色的看了眼江遠，她猜到了什麽，但沒有去追問，而是提出自己的意見道：“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江遠眼裏浮現亮光，若能走其他路子，那他也不願與永恒聖體融合，畢竟兩具身軀遠遠比單一的個體來的實用。
“重走一次肉身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