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生死一念之間
“迎戰。”
甚至不用宇文司宸說，華夏的戰士紛紛上前。
戰爭對於他們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活在亂世，誰不是在用生命搏明天，用未來搏精彩。
戰爭不會讓華夏消亡，隻會讓華夏更加強大。
這是江遠有史以來最為安靜的一戰，他安靜地看著眼前的打鬥，此刻的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一個生死難以掌控的普通人，一個在曆史長河中極其渺小的普通人。
“生死。”
江遠嘴唇微動，所站的高度不一樣領悟到的東西也不一樣，然而當他以普通人的身份去感受生死，他好像明白了輪回的另外一層奧義。
“脆弱，渺小……”
此刻的江遠像是置身在無窮無盡的宇宙中，那種望不到盡頭的浩瀚讓他倍感窒息，就像現在身處生死卻無力去改變。
他明白了，原來，死神也並不是全能。
“記錄生死！”
沒有任何能量的江遠驀然召喚出了混沌生死簿，隨後咬破手指開始在混沌生死簿上亂畫。
“混沌生死簿，記錄的不是死亡者，而是自己。”
一點點頓悟，江遠將之前在上麵留下的名字一個個擦掉，生死簿，記的是生，記的是死，記的是整個未開的混沌世界。
“生命的誕生。”
“生命的綻放。”
“生命的枯萎。”
江遠像是一個在寫生的落榜美術生，在戰場中做著與殺戮毫無關聯的事，提筆勾勒出生機，落筆描繪出終結。
漸漸的，他的氣息越來越低迷，但他的眼中卻隻剩麵前的戰場和手中的混沌生死簿。
“生，死，定。”
第一頁已經畫滿，江遠抬眸看向了其中的蟲界化神境，這一刻蟲界化神境身軀一僵，隨後氣息立馬快速跌落，隻是一會的功夫就已經跌到了跟江遠一樣的狀態。
“死神，真正形態的你該是怎樣的。”江遠瞳孔變得深邃，猶如看穿一切的智者，一道來自輪回的感知將他籠罩。
死神並不僅僅隻有死神之手和死神之心，曾經的死神為了能讓下一位死神創造一個全新的宇宙輪回，他將自己的一切分成了四份傳承了下去，分別是代表力量的死神之手、代表意誌的死神之心、代表思想的死神之感，以及代表輪回的死神之魂。
現在的他，終於踏出了第三步，也就是領悟了死神的思想，也就是死神之感。
江遠繼續勾勒著混沌生死簿，此刻的天色驀然昏黃，似荒蕪又似黑暗，淡淡的死亡之意彌漫全場。
戰場局勢不斷激烈，死亡已經成了常態，看似隻有死亡的戰場，江遠卻發現了一絲生機。
“生死，皆在一念之間。”
“死神之感，也在天地之間。”
江遠抬眸，然而隻是這一眼，蟲界化神境生機快速凋亡。
“獨尊——隱殺！”
而劉招娣抓住機會刺出了戮神槍，隻見一道帶著無上氣息的槍芒瞬間刺斷了對方的一切。
蟲界的第一位化神境死亡，而且還是毫無預兆的死亡，這讓人猝不及防，但對於華夏人族來說絕對是最大的士氣鼓舞。
“死神之感，降臨吧。”
江遠手中的混沌生死簿飛起，他的身後出現一個黑白兩色的世界，那是死神所掌控的輪回世界，他將動用死神之感帶來的瞬間力量帶走眼前的蟲族。
在輪回世界裏，江遠的氣息不斷跌落，最後趨近於死亡，但付出這種代價後，對麵的千冰玄蟲以及蟲界來的三位化神境卻被拉入了輪回。
嗡，整個戰場進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不斷有蟲族被虛化，然後以一種明明保持著生機但身軀卻完全虛化的狀態消失，眾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隻能看著，看著偌大的蟲巢一步步化為虛無，最後整個消失在世界。
“怎麽回事，老大也消失了？”真武獸回頭沒看到江遠，整個人都慌張了起來。
當中還是算劉招娣最理智，她跳起一把將空中的混沌生死簿收起，隨後就將其收進幸運空間，連安小雨過來詢問也不願將混沌生死簿拿出來。
她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安小雨。
“朝遠商會立馬回中州。”
劉招娣說完看了眼還在擔憂的安小雨和真武獸，解釋道：“我需要帶江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確保他不會成為被獵殺的對象。”
殺神任務的存在會讓江遠成為所有人的敵人，甚至包括那些朋友。
“要不……”
“不用！”
安小雨還沒說完就被劉招娣拒絕了，她表現出很少出現的不近人情，隻是道：“這段時間江遠由我照顧。至於你，華夏將麵臨天啟紀元最艱難的時刻，江遠不在你就幫他帶好隊伍時刻守護華夏。”
“招娣姐……”
安小雨還沒說完，劉招娣就走了，心裏萬般委屈隻能默默咽下去。
“撤離吧。”宇文司宸也搞不懂這一場虎頭蛇尾的戰爭，打了這麽久的戰，這種戰還真是頭一次碰到。
“都不跟我說下江遠什麽情況就走了。”
安小雨努努嘴很不開心，但劉招娣已經帶著混沌生死簿走了，而且也成承諾會照顧江遠，她也找不到生氣的理由。
“夫人，主人現在是整個戰場的敵人，不能太過招搖，還望理解。”墓女自覺的站到了安小雨身後，她在主人離開時也接到了命令，以安小雨為主。
聽到這一聲稱呼，安小雨明顯很受用，她收起鬱悶重新展露笑顏道：“算了，接下來這段時間我來帶領你們征戰，等他回來定要給他一個驚喜。”
各方勢力快速撤退，天府駕駛著星空級戰艦離開，朝遠商會同樣如此，至於江遠留下的隊伍，則是跟著安小雨隱入了黎州。
黎州擁有十萬大山，而且還有真武獸幽凰率領的獸族，在這裏守望相助絕對是黎州一霸，並且黎州是華夏極為重要的一個關卡，異族入侵勢必會從這開始，到時候他們也將是第一批抵禦異族的中堅力量。
……
“沒想到這麽快就領悟到了這一步。”
一處秘境內，劉招娣捧著一本書靜坐在幸運空間內。
這裏是帝星北極，和當初的南北極不一樣。兩處極地因為太陽月亮消失的原因已經朝著真正的兩極化發展，帝星內核的火焰朝南極匯聚導致南極成為了極熱之地，而極寒之氣上升則是在北極匯聚導致北極成為了極寒之地。
而現在的劉招娣，就是在北極，這個號稱極寒之地的北極。
不過她為了保險起見，依舊帶著混沌生死簿躲在了幸運空間中，完成與其他人的隔離。
唯有所有人都不知道江遠的行蹤，他們才可能安全存活到百天的殺神任務結束。
“死神之感，死神當初到底留下了什麽東西？”
劉招娣翻著江遠的混沌生死簿，望著裏麵淩亂但卻有著某種規律的圖案，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不屬於戰場的畫麵。
就在劉招娣發呆之際，混沌生死簿一陣顫抖，隨後飛離出她的手心，一道虛影自混沌生死簿鑽出。
那是一道生死之氣組成的虛影，模樣上倒是跟江遠一個樣，但氣息完全是不對了。
“還是我們招娣靠譜。”江遠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誇劉招娣，外界發生的事他一清二楚。
劉招娣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虛影，然後納悶道：“你肉身呢？”
“死神之感，要感受生死兩種狀態，所以肉身暫時融入了混沌生死簿做基底感受生命，而靈魂則是在蟲獄之中感受死亡。”江遠解釋道。
“要很久嗎？”劉招娣問道。
江遠想了想，隨後點頭道：“至少九九八十一天。”
“沒事，這裏很安全，我陪你待著就行。”劉招娣不以為然道，仿佛時間長短對她而言並無影響。
“我想用時間加速。”
江遠神念一動，還剩下兩個月時間加速的空間石板掉落出來。
“不需要吧，在這裏待滿一百天也行的。”劉招娣否決了江遠的想法，殺神任務百天就結束了，若是待的時間夠久，江遠完全可以在得到死神之感後再出去。
兩人意見出現分歧，江遠顯然有些意外，但在沉默許久後也是苦笑道：“招娣，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但躲著永遠不能解決問題。他們是找不到我，但肯定會找上華夏，我不想在連累其他人了。”
“還對宓檀兒的事耿耿於懷呢？”
劉招娣一言戳破江遠的心思。
“沒呢。”江遠矢口否認。
“行吧，你自己決定就行，我隻是給你點參考，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你手上。”劉招娣說完並不做聲幹擾他的選擇。
“幸好我留了幾個擁有空間石板的核心，不然加速的時間肯定不夠了。”
江遠話音剛落，幾個核心掉落，一隻無形的手開始開啟核心，隨後幾塊十年份以及一塊百年份的空間石板一一掉落。
隨著等級提升，現在他尋寶定位的消耗已經越來越高了，他需要更多的聖靈髓。
“招娣，你也跟我一起吧，我現在是對幸運堅信不疑了。”江遠開口道，上次他借用了幸運套裝後才發現這種力量的可怕，無論是遮擋天機還是輪回劫，幸運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正好，我最近在研究至神級的完美丹藥，正缺時間和對手來探討下！”
劉招娣嗬嗬一笑，那笑容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她可是記得當年給他打下手的日子，現在好不容易能在煉藥能力上讓他吃癟，她自然樂意，不然在華聖學院她也不會沒事就逼著他煉丹了。
這叫一報還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