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麵見先人

  在席元無法發覺的遙遠上方，河麵緩緩匯聚成一個人的形狀，冰雪般的孩子。


  赫然是贈與席元木盒之人。


  “忘川。”


  輪回大帝口中緩緩吐出女童的名字。


  忘川視線在桌上的酒壺上頓了頓，然後移到輪回大帝臉上。


  “你們到底還是走到這一步了，時機不對，那些人對他的計劃做了太多改動。”


  輪回大帝眸光淡淡“你以為他不知道？現在不正是按照他預想的方向走？”


  忘川沉默。


  “我們贏了，鴻煊就能回來，洪荒將不再受到威脅，輸了，不過是形神俱滅。”


  輪回大帝垂眸“我們要做的隻有相信他。”


  “我一直都好奇，他真的是人嗎？他是個瘋子，你們也是。”


  說完，忘川也沒打算聽他的回答，身體化作片片瑩白冰雪融化在忘川河中。


  席元的身體幾乎快要達到極限。


  生與死，不斷更替，何為生？何為死？


  誕生與毀滅。


  世間萬靈，自出生，至死亡，到冥界洗去記憶，再出生，循環往複。


  有人在問他，生與死究竟有何分別？

  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如果說，萬靈都將步入輪回，那永生不滅的先天生靈又該何解？

  他們的身上不存在生與死的概念。


  是誰造出輪回？天道由誰所定？

  席元睜開眼睛，所有人都被所謂的天命束縛。


  何為生？輪回即為生。


  何為死？輪回即為死。


  不過是些最淺顯的道理，人本身就有著足夠完美的法則，世間法則皆可見於人族身上。


  生死輪回法則徹底融入席元的神魂。


  席元的道心趨於圓滿。


  忘川河水自他身邊避讓，席元腳下借力往上方浮去。


  水麵中間蕩起圓形漣漪，向四周擴散。


  輪回大帝望著中心，席元從水中躍出，滴水不沾身。


  輕飄飄落在輪回大帝身邊。


  “可有不適之處？”


  比他想象中的出來的還要早。


  “沒有。”席元隻覺得頭腦一片清明。


  自幼以來，從未有過的輕鬆。


  “那就好，這裏不是生者久留之地，你該走了。”


  輪回大帝揮袖，通道在他們麵前打開。


  “多謝，這份恩我記下了。”


  空留輪回大帝一人站在橋上，他到底還是端起那杯放了許久的酒，一飲而盡。


  陸宇軒雙手環胸依靠在車門上，閉目養神。


  兩匹仙獸在這裏站著許久也不嫌煩躁，它們突然從鼻中噴出些氣息。


  陸宇軒抬眼望去。


  “殿下！”陸宇軒從馬車上一躍而下。


  他幾步疾走就到了席元麵前“您這麽快就出來了，身體可安好？”


  “嗯，已經好了。”


  陸宇軒含著笑，扶席元上車，趕回萬法宗。


  席元現在也有時間繼續鑽研他新得的功法，之前的一段時間，為了在昏睡中渡劫，他潛意識壓製了汲取靈力的速度，這麽久了他的修為隻有一點提升。


  “殿下，您可要回蒼龍國看看？您的長輩們都在那裏。”


  如果殿下再不露麵，那幾位長老恐怕就要學六長老那樣偷偷跑出來，在暗地裏觀察殿下。


  還不如直接去見一麵，了了這些事情。


  “那就按你說的辦。”


  席元拿著玉簡，頭也不抬。


  既然出來了，幹脆就把瑣事一並辦完，好在父皇他們還沒有飛升，不然他的乾元峰又要淹沒在書信中。


  馬車從雲層中穿過，席元靠在窗前軟榻上，伸手去觸碰那些雲朵，絲絲涼意從指縫中劃過。


  陸宇軒端著茶點從隔間過來“殿下，外麵風大，小心受涼。”


  “修道之人，怎會生病。”


  席元不以為意，卻是收回手，望著外麵幾隻結隊的靈鳥追逐著飛行。


  在一片山林外，馬車穿過一層不可見的屏障，繼續往前行進。


  在馬車穿過禁製的時候，蒼龍帝頓了頓，陌生的席家人的氣息，這個時候，應該是席元那孩子吧，終於知道回來了。


  上界蒼龍國的國土極為遼闊，在這裏的所有種族都和諧的生活在一起。


  遠方有一座高聳入雲，綿延不絕的皇城，奢華，高貴……所有華麗的詞藻都可以堆砌在其上。


  馬車在皇城外停下，落在地上，改為步行進入。


  有席元在，他們一路暢通無阻。


  席元發現了幾個熟悉的臉龐，有些雖然他沒有見過，至少陸家人總是長得有些相似，這裏的總管依舊是陸家人，席元會覺得他們熟悉也不奇怪。


  席元不清楚這裏麵的構造，陸宇軒卻是早早地就被告知了皇城內的各個位置有什麽，以及路線。


  “殿下，現在先去見見陛下吧，他大約已經知道我們回來的消息。”


  “帶路。”


  馬車車輪停止轉動，在席元從車上下來後，立即有人牽著馬車下去。


  陸宇軒跟在席元身後，走上最正中的那座宮殿。


  道路太過漫長，席元懶得去數到底有多少階台階，幾百階總是有的。


  周圍也遍是各式浮雕，每五步，浮雕一換。


  席元終於踏上最頂的台階，站定在大殿外的廣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