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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章 真理與愛情

  真理,即永恒不變唯真正理。


  連創造出概念的生命都無法真正理解永恒的定義和界限,更沒有實證,那麽真理這個詞本身,真的存在麽?


  而真理就是真理,還有蛋疼到了邏輯混亂的存在,將之強分成絕對真理與相對真理等等等,就更荒謬絕倫。如果真理可以這麽玩兒,那還叫真理麽?如果真理也可分割成絕對與相對,那還是真理本身麽?

  如果強行解釋,強迫正確,強行分割,以某個階段的認知來任意創造真理,那所謂存在著相當受眾的真理,回頭看又該是怎樣一個笑話!

  是不是可以這樣說,在萬物生命超越時空之前,在萬物永恒不存在的時段,被創造出來的“真理”本身,隻是個假想詞?假想存在但未被證明真存……


  真理如同於愛情,無法在其上附加任何東西,是任何!

  它們絕對存在,絕對正確,絕對恒定,絕對無限定性,卻又絕對的毫無意義。


  不惟一切變而永恒不變,更無法因認知而被任意扭曲,這恐怕才是創造這兩個詞的本身意義。


  說這或者那是真理,那麽首先要說明真理一定存在,說愛情的同時,那麽就要知道愛情是什麽。


  如果千萬種解釋到頭來還要加上個情況不同,解釋不一樣的模棱兩可的話,那麽從根本上,這兩個無法被定義的詞,就沒有了存在真實的可能性,且極不穩定。


  前人中那些幻則又虛有關於前世今生的愛情描述更是無稽之談。


  因為你前世為我做了什麽,所以今生我愛你······這樣的愛情,即使在有些生命的眼中、心裏很唯美,很感動,可那也僅僅隻是建立在生命短暫,有生有死的基礎之上的欺騙想象的幻覺。


  先不說其存在的前提恒定性已經消失,更具有了可憐又可悲的限定性,就是一個因為所以,已經將愛情表述成了交易。


  前世做了什麽如果是買,那今生的我愛你便是賣。而如果是這樣,就別提什麽唯美和感動了,不過是畸形的變種,矯揉造作的令人發指,矜持卑微的令人哭笑不得。


  從這裏看,就連曾被奉為信條的因果都無法加之與真理或愛情頭上,一旦加了,就像一杯純淨的水滴上一滴白醋,即使看起來還是那麽純淨,但喝起來卻已經變味兒了。


  真理的意義······


  愛情的真諦······


  有了意義的真理不是真理,而有了真諦能被生命理解的愛情,恐怕也絕非愛情。


  說舍生忘死,無私犧牲自我的偉大,倒不如說是在限定條件下,因生命有限而被刻意拔高了的不等價交換。


  眾說紛紜了,腦洞大開了,自然扭曲成見仁見智,公公婆婆都有理,而這個理,自然不是真理,非真理下理解的愛情故事,也失去了愛情本身存在的意義。


  一千個生命的眼中,真理有一千個意義······


  一萬個生命心裏,愛情有一萬個真諦,即使他們都很真誠······


  如果這樣的話,失去了恒定性的真理還是真理,愛情還是愛情麽?


  理與情!

  在這樣的世界裏,在絕對生命的唐玄心中,仍舊是個謎一樣的話題,無法通透!

  站在永恒靜止的軸線前,唐玄思緒飄動,即使以十萬年的曆程與心性的累積,經曆無數萬界的生滅演變、蒼生消長的洗禮,但麵對這兩個簡單的字眼兒的時候,還是顯得這麽的無力與無奈。


  越是簡單,便越有無窮的想象,而愈是這樣的想象與想象中的變化,便離真相愈是遙遠。


  行為、思想與結果如此背離,無窮與恒定畢竟大相徑庭。


  無窮靜中極變,蘊含極動,而恒定更像眼前的軸線,亙古如此。


  “也許它們是生命永恒追究的話題,在任何時間段都在窮究卻無法通透的迷人假象!”感受前人的驚人的創造力的同時,唐玄模棱兩可的歎息著。


  正如同他無法知道絕對生命之上究竟是什麽一樣,更不知道探知的世界,是不是就是這麽大。


  他可不是動不動就發出“靈魂拷問”,指責對方“良心會不會痛”的懵懂無知的生命。


  整天大言不慚的靈魂拷問,靈魂是什麽?怎麽拷問?


  就算你能拿出合理的“解釋”出來娛樂大眾,信誓旦旦的說,呶,這就是真相,我說的就是正確,我的解釋那便是公理,公理不是真理?


  可真的是那樣麽?

  心是什麽都搞得複雜無比搞不清楚,良心又是什麽?多少斤?能不能買賣?

  恐怕光是能不能買賣都能舉出無數例子,做無謂紛爭,搞他個天荒地老以消磨時光。


  以毫無氣餒的精神,論證一個虛幻不可說的話題,曾經是世界中最惡劣一道強裝無所不知的風景。


  好吧,即使相信良心即良知這句話,那麽良心即是良知,而良知又是什麽?

  良知即是······是生命心中的善念?先不論非生命有沒有善念,若是沒有,那麽感謝上蒼這四個字又是怎麽來的?


  是創造出這四個字的生命呆萌還是說出這四個字的生命癡傻?

  假定無善無惡的話,豈不是良心叫狗吃了?


  看來還是歸結於前麵的兩個詞,有限定存在條件的存在,都將淹沒在過去,而能夠被淹的,有著特定存在條件的,都非真理而存在。


  那麽即是之後的······又是什麽?

  無窮追究,永無終結!

  恐怕在一定程度上,從追究的無窮性和延續性來看,在劫滅之前,起碼這個追究可以被認定成真理,隻是有些牽強罷了。因為它也隻滿足恒定性的運行而表現形式卻是不穩定的。


  一旦有了條件,便有爭論,而有了爭論的東西,既非真理亦非愛情。


  這就是在這兩個詞的論證上,從來也沒有誰說服過誰的原因。


  “一說記錯,想亦是錯!”唐玄神意慢慢回收著,被其神意緩緩扯動的永恒靜止軸線驀然一震,又回複到了絕對靜止狀態。


  連永恒靜止的自然軸線都可以因更強大的力量而改變,那永恒的真理,不變的愛情……豈不是從未存在過?

  或者說隻存在於短暫生命過程中,來不及發現改變亦或是發展成改變,就被寫成了不變的故事?


  所謂忘情、忘理!

  忘記了真理的存在即是真理的本身,忘記了情的存在,才是萬物之愛情······可執著於“忘”,豈非就是“念”?

  如果無念,又何談一個忘字?

  張口結舌皆引經據典,高談闊論。可如果經典有用,生命豈不是早就永恒不變,與時空等同了????


  如果那樣,又何必整天叫嚷著文明的開始便踏上生命進程毀滅的不歸路這樣眾口難調的論調?

  況且無數年的“經典”累積,且還在瘋狂繼續,繁雜無比,學不死你,也引死你,所謂負重前行,絕望莫名,惶恐卑微,恐怕莫過於這樣的自我摧殘,自慚形穢吧?

  把自己搞得頭暈腦脹,既沒有“然”,更沒有忘乎所以的覺得“所以然”的唐玄苦笑著向茅山小屋的方向飛去,即使千裏迢迢,不過轉瞬即至!

  到了茅山小屋的上空,望著下麵姐妹同心,玩兒一朵雲的場景,唐玄不忍直視,回家的念頭馬上沒了,嗖的一聲,沒了影子。


  “是爸爸麽?”唐可昕望著天空不確信的問?

  “管他呢!”唐思玄玩的正開心,頭也不抬的對著天劫兄下達指示,“變成風箏!”


  “畜生!”天劫雲心中大罵,突兀出現又突兀消失的唐玄自然瞞不過他的感知,隻是對方如此不負責任的行為實在讓他有些不恥,即是這個年代,“畜生”已經是相當絕對的一個中性詞,不加任何人性色彩。


  天劫雲心中很堅強,表現則頗為不堪,快速的變成了一隻喜羊羊的風箏之後,他飛上了天,還很善解人意的凝結成了兩條綿軟堅韌的雲線供姐妹二人拉扯。


  歡快的笑聲遠去,這個雲風箏不斷低落清澈而酸澀的雨水,不知道是不是淚。


  ……


  “大宇君,你確定要這樣做?”元宿君的聲音有些顫抖,望著對麵虛空中含笑站立,雙掌掌心處隱約出現一對淡淡光旋的唐玄,有些緊張。


  麵對唐玄,他竟然有一種孩童麵對成人,凡人麵對高峰蒼穹的無能為力的感覺。


  白雲君的目光飄忽,小嵐君有些心不在焉,宇石君卻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唐玄歉意的笑了笑,可找遍前人不可想象的天下,能夠在限定條件下,勉強接下他修正後的世界三式的,想來也隻有天空四君了。


  他曾嚐試過在夢想成真那似真亦幻的空間內施展,可驀然崩塌的空間乃至波及世界的能量爆卷,使得唐玄手忙腳亂的同時,不得不終止了這種試驗。


  看來,雖然關於理與情的思考雖然沒有通透,卻仍然有著覺而不顯,於是他來到了這裏。


  他不得不思考,不得不嚐試。


  一種與大宇世界越來越強烈的抽離感逐漸開始縈繞,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如果說為完整大世界做些什麽甚至為虛空萬界種下永恒的希望,這並不算什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雖不恰當,但也能用。


  可是如果說他屬於什麽整個大世界甚至天空之上,再拔高點屬於萬物蒼生,時空萬界,拍拍屁股就飛升了,留下一地雞毛的傳說,那唐玄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毫無意義的狗屁。如果可以接受,也就不用當初絞盡腦汁的從天空界跑下來了。


  即使被遺忘,即使成了一個大雪山的掃雪人且不斷幹枯、衰敗下去,承受長久麻木與寂寞也在所不惜。


  這是情懷,從未變過。


  在唐玄看來,生命如何超越,都應該是這個樣子,起碼自己就是。


  隻就情懷講,與時俱進其實也是個偽命題,如果可以說,如果是對的,那要不忘初心幹什麽?

  “俱”暗含一切,心當然包括在一切之內,可俱要求進,心卻要“初”,使命更要恒定不變,那麽這個進,就和初,恒定矛盾的一塌糊塗……這就有些不和諧了。


  而且與時的“時”,連時間是否存在,時代如何歸屬都論證不清楚,與的根據都沒有了,進又從何談起呢?

  “唉!”唐玄歎了口氣,目光流露出對天空四君的最後征詢意味,而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竟有些茫然與悲涼。


  絕對的代表著恒定,永存,強大到無可匹敵的力量……可這些都不是唐玄想要的。


  如果自己的絕對存在,一定要放棄心中那些珍貴的美好,這絕對還有什麽意義?

  或許,隻有重新建構世界與自己的關係,才能夠化解這絕對之上理與情和自身存在的疏離和矛盾。


  不知道為何,望著唐玄的表情,天空四君心中驀然升起酸楚與敬佩。


  不管大宇君一路走來如何千辛萬苦,曆經磨難,那些對於他們來說,誰沒經曆過?

  可初心不改,卻又是他們望塵莫及的,亦是敬佩的緣起。


  不知不覺間,他們點頭,而心中卻在不停問自己:從什麽時候,習慣了這種天空之上,高高在上的永恒?


  快樂嗎?感動嗎?溫馨嗎?滿足嗎?

  空空的,初心在哪?


  如果這樣的存在都在捫心自問,都可捫心自問,那其他萬界中存在的洋洋得意,高談闊論,以摧折同類為豪傑,以毀滅萬物漁利為理想,從卑微、脆弱、迷茫的存在狀態中分出高低貴賤來獲得精神上片刻的愉悅和虛幻的滿足,又該如何自省?


  又該何時清醒!


  天空之上的恒定世界,驀然吹過一陣柔風,隨後在下的蒼穹去波浪般翻滾不休。


  隨後,萬古長存,天空之上的白雲君,小嵐君,宇石君,元宿君就被柔風卷入一個龐大到連他們都無可想象,充斥著各種強烈情緒的世界裏。


  有“無我”的悲涼與憤懣,有“有我”的微笑與自信,有“是我”的平淡、滿足,責任、使命。


  為蒼生謀永恒,為世界開永恒之太平。


  生命多強,世界多大;如果“窩裏橫”是誰都可以丟出來,砸向周圍的神器,那麽當這個窩的定義擴展出族類,星球甚至宇宙時空,那麽生命的延伸,生存邊界的擴展就成了必然。


  這也是生命協同萬物,超越時空的一個過程,而生命的不斷強大,劍指時空,它們便是窩外的存在。


  世界三式的威力,天空四君感同身受而且很快就受不了了。


  生命層次淩駕式的世界攻擊,即使唐玄無意施展毀滅性的變化,還是第一時間迫使他們聯手抵抗,而且很快就發現,連喊停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表麵看,似乎隻有頭頂無盡漩渦停滯,天空波浪般翻滾,唐玄與天空四君仍在原地,就靜靜地似乎一切都未開始,都沒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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