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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章 缺陷

  思維無限,元氣雄渾······唐玄在一陣陣靈魂的悸動中醒來,慢慢睜開雙目,又看到了這片世界。


  蜷縮的四肢逐漸打開,雙眼中的世界那麽清澈透明,一切都不再神秘。


  “唐玄!”公冶山長激動。


  “唐玄!”房天敵熱情。


  “唐玄!”海皇欣慰讚歎著。


  “哼!”鬼帝雖然不滿自己和鬼祖苦心孤詣造出來的後代,如此死心塌地的跟隨著眼前這個人族,但其實內心已經對這個事實不在抗拒,任何一個修者,對於無界生命都有種狂熱到骨子裏的崇敬與信仰,似乎這個結果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你們好!”唐玄笑了,這笑容在公冶山長等人眼中如春風般和煦暖人,彷佛眼前的人,此時正是春風,那般溫柔動人。當然,在鬼帝眼中,唐玄恍如陰風,但同樣親切。


  這句並不恰當的問候,可能也是最恰當的開場白。狂暴之球的空白空間更大了,已經看不到狂暴的影子,彷佛被和風吹散了的柔雲一般,而腳下的五彩地板仍在,雲煙籠罩下,伸展無盡的距離。滄海的光更加濃鬱,傳遞到這裏,依舊蔚藍如海,似乎任何接近這裏的事物,都會變得格外的美好一樣。


  這,就是無界生命天賦能力,無形中,改造著周圍的天地、環境,使之符合其內生存體的生存特征。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公冶山長幾人圍攏上前,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唐玄撓著頭,嗬嗬的笑著,輕聲歎息中,一點遺憾隨之散盡。


  思維無限,元氣卻隻是雄渾,雖然再也感受不到這個大世界加之與自己的任何束縛,卻也讓這次莫名的進化,有了些許的遺憾。


  天地本就殘缺,人性本無完全,靈動更有那消失了的“一”,這,難道就是道與規則麽?

  唐玄笑著,凝望遠處滄海,嘴裏卻呢喃著:“我是我呀,我是唐玄······”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公冶等人的問題,整個過程如此神秘而又漫長,又從何說起,怎麽說的明白呢?

  明白了,就是明白了,不明白,永遠不會明白。這一切得靠自己本身以及心去領悟。唐玄隱隱有種直覺,若非那突然出現的“門”世界,恐怕永遠也達不到眼前這樣一個不能說,無法說,根本說不明白的境界。


  “翻江倒海?”


  “點石成金?”


  “指鹿為馬?”


  “改天換地?”


  望著幾個越說越激動,越問越離譜,漸漸的開始跳著腳興奮起來的老人家,唐玄有些哭笑不得。


  “為什麽呢?”唐玄輕聲笑道,表情說不出的灑脫和淡然,說的幾人愣住了,似乎在分析唐玄說這句話的意圖。難道修煉有成,不為了綜上所述的那些?那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為什麽呢?是啊······為什麽呢!!!


  越來越大的問好。


  唐玄輕輕伸出右手,掌心驀然出現一捧水,仔細看,這小小的水,有大海般的蔚藍與深沉,無數生物雀躍其中,歡快的遊蕩著,所有生命都無憂無慮的存在,遵循著自然的法則,生命循環;隨後,唐玄握拳,在此伸展手指,滄海不見,又出現一捧沙,隨著幾個人的目光凝注,在他們眼中,這捧沙,成了一個無盡的沙世界,幹燥、炎熱、荒涼,偶有小動物從沙堆中鑽進鑽出,還有那一叢叢的沙漠植物,點綴出令人欣喜的綠。


  指尖開合間,城市、人群、森林、星空、星域······一一閃現,彷佛唐玄的掌心成了一個變幻莫測的放映機,展示出一個個纖毫畢現的小世界。


  公冶山長等人眼花繚亂之下,不約而同的閉上了眼睛,思維卻在這種變換中沉浸而入,而精神世界遭受到的暴擊與震撼確如潮水般侵襲著幹枯的大腦。


  沒人問唐玄的世界是怎麽變幻出來的,隻是在小小的掌心世界的快速切換中,追尋中靈魂深處那一抹如夢似幻的急電。


  幾人閉目,唐玄長長吐出一口氣,似乎很累的樣子,額角的汗珠慢慢滲出,又滴落,打在彩色的地板上,濺出無數光色絢爛的小水花,而這小水花吸引了他的目光,讓他感動。


  所有出現過的小世界,其實是一脈相承的一個世界,唐玄是用自己無界生命的力量,嚐試演化著這滄海桑田間,歲月的脈動,時空的脈動,生命的脈動,如果能夠從中抓住這股一閃即逝極其微弱的脈動規律,對於任何修者而言,都將是他們未來進入到無界生命的一縷契機,他樂意將機會給到眼前這幾個親切的老朋友。


  幾個人沉思,唐玄的呼吸逐漸平複,地板上的小水珠散落,幹枯。


  他的意念剛起,眼前就突兀出現一座雲煙繚繞的山,這便是傳說中的“蒼梧神山”。而對著這座山發下的誓言,便是所有生命生命曆程中,最完美,最莊重,最雄壯的蒼梧之誓。


  回首往逝,從始地到新星,從新星到這裏,無數歲月劃過,似乎隻有這蒼梧之誓隱藏在心底,未曾變過。


  以如今唐玄的能力,似乎可以為這誓言,做些什麽了。


  沉默良久,唐玄依舊那麽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站在彩色的地板上,倒背著雙手,黑白色的發絲隨風起舞。他再揮揮手,山消失,雲散盡,而公冶山長幾個人慢慢睜開雙目,眼神從朦朧到明晰,這是一種從內而外的覺悟,明白了,就是明白了。


  “多謝,大上生!”公冶山長,房天敵,海皇,鬼帝,以一種極其前程的姿態,慢慢的,慢慢的,抱拳、彎腰,施禮。而唐玄,以同樣的禮節回之:“不謝。”


  聲音柔如彩虹,四周的時間凝滯,幾個人彷佛成了永恒的雕塑。


  體剛、氣長、靈動;五行、歸一、法生;飛天、破劫、合一;玄天、空天、涅天······


  佛道,清虛道,武道······大乘至道。


  其實一切道,都是為了生命層次的躍遷。曾有有識之聖人,很早就提出過心即理,心外無物,善惡是一切念頭的歸宿之類的觀點,可惜他沒有充沛的元氣,所以在有生之年,隻能夠做到讓思維無盡,缺乏了元氣的支持,無法進化到無界生命的層次。可即便這樣,他雖然死了,卻精神永存,雖然這種精神在不斷被消磨,被消失,被消亡······

  星球生命,星係生命,大宇生命,無界生命,每一次生命層次的躍遷,都是以無數億作為基本時間單位來計算的,代代希望,又代代絕望,不是思維受到阻滯,便是元氣淪為末端,在舒適的環境下,生命不光劃分等級,還在份數相同的種族內,激情的內耗著。


  百年夢一場,何為夢?就是隻要你不是無界生命,達不到生命無盡的層次,什麽也帶不走、留不下。即便後世有人繼承了你的遺誌,可那也僅僅隻是遺誌,它會被歪曲、扭曲、也可能會被發揚光大,可所謂的發揚光大,也僅僅隻是所謂而已,按照利益屬性發揚,真的就能光大了麽?


  各種道相互攻訐,曆來都是高位者所樂見的,可就是這種攻訐與樂見,恰恰造就了生命層次躍遷動輒耗時數億年的元凶,孰是孰非,已不必再去爭論。


  這世界,本不該有道,強說道,也隻有一種:能夠讓生命完成進化的路,隻有這樣,才會生生不息,也隻有這樣,終有一日,才能達到生命層次的頂端,號稱永恒,也許直到那天,苦海無邊中,才真正踏到了彼岸,那裏不光有無限廣大的大世界,還有炫美無論的彼岸花。


  唐玄如今正站在苦海對岸的邊上,精神和肉體都達到了,但也隻是站到了邊上,因為他的元氣還不夠“無限”。可即便這樣,他也是共同體中,大宇星係世界裏,第一個無界生命。更不妨礙他被冠之以共同體內,對無界生命的尊稱:大上生。


  大上生,這是對生命層次的尊重,是對生命終極境界的崇敬。


  皇帝、始皇帝、總統、元首、大帥、帝王、王爺·····相比較而言,這些稱謂隻是“打工者”頭上光環,或者為家族打工,或者為姓氏打工,或者為團體打工、或者為民眾打工,有這樣的稱謂,不是代表他們生命層次上的高端,隻能證明這些生命,在同一時代具有思想上的領先性。


  大上生!有了它,不意味著你可以領導誰,卻可以讓所有有界生命仰望。


  ······

  “那是咱爹?”唐思玄指了指千萬裏之外,唐玄那道星空中極其醒目的影子,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龐大無倫的狂暴之球快速消散,不敢置信道。


  “好像是,”唐可昕攤了攤小手,吞了口口水道,雙目閃光。


  “要不要這樣,跑這麽遠來抓我們?”唐思玄嘟著嘴,她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對這個爹,可有幾分忌諱。似乎爹這個名詞,是好玩,自由的天然反義詞一般。


  “要不,咱們跑?”唐可昕大眼轉了轉,雖然覺得星空無聊,但好過呆在老爹身邊。


  唐思玄瞅著唐可昕嘿嘿的笑了,眼珠轉了轉頗有意動的樣子。


  穿雲箭振翅大叫,可這嘎嘎的叫聲,怎麽能在宇宙空間裏穿行千萬裏哦,相比而言,鬼見愁血紅雙目賊光四射,瞅姐妹不注意,身子已然開始飄蕩向上空,作勢要往唐玄方向撲去,隻是猶猶豫豫的樣子,恨不幹淨利索,不多時便被唐思玄發現苗頭,以大金剛轉輪禁法咒將之擒獲。


  “要不,咱先去看看?”唐思玄想要做逃跑的決定,隻是話未出口,有些不舍了。


  “摁!”唐可昕點頭,應聲蟲一般在此承認了唐思玄在團夥中的領導地位。


  幾個小家夥自然不會覺得相隔千萬裏有多麽遙遠,更不會覺察到她們如此遙遠便可清晰望見唐玄有多麽的了不起,就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駕馭著隕石快速的向晴朗朗的宇宙空間前方滑行而去。


  “就是現在了,動手!”金甲一聲低喝,身軀化為一道金光,眨眼間便從萬裏之外來到隕石的前方,隨後狂笑著大手一身,抓向一臉目瞪口呆的唐思玄。


  與此同時,介子危的白色身影,微子修的鋪天蓋地的黑光分別撲向唐可昕和鬼見愁,隻有動作慢上一拍的宮南起,血光乍現,籠罩向呆頭呆腦一看就很好對付的肥雁。


  距離對這些人而言,已經顛覆了始地星球上的全部認知,而在本該生命禁絕的荒涼宇宙空間裏縱橫馳騁,此時更像是家常便飯一樣上演著。


  最先反應過來的唐思玄,在金光罩體之前,清脆而磅礴的咒語便從小嘴裏噴出,隨後揮舞著金剛杵的右手畫出無數道大大小小的金色光環,將應變能力較差的唐可昕、鬼見愁、肥雁防護其中。


  荒蕪的宇宙空間內,霎那間光芒四射,轟轟的撞擊聲,沉悶而又無法及遠。伴隨著悶吼與稚嫩的叱喝聲,打劫與被打劫的雙方瞬間展開了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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